第十七章 他值得你爱!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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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曼立在走廊窗边,靠着窗沿望着窗外,静静的抽一支烟。每一口都深深的啜吸,烟雾全吸进肺里,循环一圈从口鼻中飞散出来,在眼前萦绕消散。

头脑有瞬间的晕眩感,那种感觉非常美妙,身体仿佛失重,像飘在云间。

殊曼认为,醉烟的感觉像醉酒,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

她不知何时站在了殊曼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夜景霓虹。

殊曼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依然如往,清脆动听——

她说:殊曼,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树熊,喜欢爬到男人身上,把他们当做自己最迷恋爱戴的尤加利。四肢牢牢的搂住他,头枕在他肩膀上。他的身体是我的王座。

更喜欢踮着脚尖儿迎接男人们深深的拥抱,把脸抵住他们的胸膛,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即将消失。

殊曼把即将燃烧到指尖的烟蒂从窗口丢出去,微笑望着她说:“这几日,我重复的做一个梦,一个陌生的男人,用强而有力的双臂抱着一具尸体,放到床上,然后他脱衣上床,抱着那具尸体安睡,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我无法看清那具女尸的容颜,但知道,那个男子定是爱极了她,所以愿意抱着尸体入眠。那具尸体穿着红色的绣花鞋,绸缎长裙,有细致的手工绣纹,非常精致。是我钟爱的式样与质地。我想,那也许就是我。可我知道我并没有死去。醒来后,我浑身冰凉,非常想念他们有力的手臂拥抱我冰凉的身体,用他的体温来温暖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她转过身,黑亮的眼睛笑望着殊曼,说:殊曼,你是怕有那么一天要和他们别离,再也无法嗅到他们身上的气息。这个梦是个预兆。

殊曼笑笑,转身往小书房而去,“也许预兆会十分准确,如果我死去,仍然有男人愿意拥抱我的尸体而眠,似乎也不错。”令人向往。

身后传来她一声声“咯咯”银铃般的轻笑声——

推开二楼的小书房虚掩的门,殊曼站在门口看着坐在落地窗下的男人,微笑着说:“二哥,我回来了。”

周岩海笑着站起身来,快步奔向殊曼,紧紧的把她箍进胸膛,脸埋进她颈项,磨挲轻蹭——非常依恋——

殊曼贪婪的嗅闻着他身体皮肤散发出的味道。属于男人强悍有力的气息萦绕在殊曼鼻息,通过呼吸进入肺部——

“我的小妖精,欢迎回家!”在独自想念她的时候,他本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可此刻——她就在他怀里,他却忘记了那些千言万语的内容。

“不,二哥,我打算以后做禽兽,不打算再继续做妖精。”殊曼抬起头,浅笑着眨动眼睛,瞳孔里都是邪气,语气却非常认真的说。

周岩海失笑,双臂更用力的把她箍紧,“好好,做禽兽,做禽兽!我的个坏东西哦——”话里都是无奈的宠溺,紧着她闹。

气氛非常美好,两人静静相拥,有温暖柔情的味道散发出来——

却,

“二哥,我决定爱斐然。”殊曼双臂仍环着男人劲瘦的腰肢,眼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很平静的告知。

殊曼话落的下一秒,

男人的心已在瞬间被冰封,裂纹横展——脖子仿佛被一只温柔白皙的手掐住,呼吸困难,接近窒息。

昨日,我们三人在一起的谈话的情景再次上演在眼前,如此生动清晰!

彦艏当时笑得那般倾城,眼深邃,沉定寂然,艳丽的令人心战——

他说:岩海,你应该觉得满足,并且感谢上苍,殊曼是上天对我们这些孤独心枯之人的仁慈赐予!

见她那一眼,我窥见了莲花中央沉睡的少女,见到了沉睡的魔鬼对我微笑——

佛堂里,她笑着对我说:彦艏,我早已泯灭了人性,丧尽天良!

想把你撕碎,看着你流血,因为你太漂亮,又和我太相像,贴近灵魂,骨子里拥有魔性。

那一刻,她多么漂亮,浑身都是妖气,足以魅惑所有的男人!

所以——我要对她好,也只对她好!

我不需要她来爱我,不在乎她的态度,不介意她爱上别人,因为我会一直爱她!

她生来便是考验人性的孽障,生存在地狱。我拥有魔性,理应要陪着她,堕落,沦陷,疼痛,流血,生死不离!

倾右说话时眼里都是深情,可嘴角的笑温柔似水,却是破碎——

他说:殊曼是一杯含着砒霜的毒酒,可我愿意喝。

即使知道她心里惦念的是另一个男人——

也罢,也罢,即便这样,我仍然要决绝跟随,爱不减反增,越发浓烈——

这便是没有做到自觉,甘愿的赴死!

是啊,他们说的多对,多对!

心碎是你给我的唯一,

爱是你给的苦!

胸腔胀满对你的爱,我守着日落,守到日出——

殊曼,现在你在我怀里,却告诉我,你决定爱另一个男人?

这是你温柔的残忍!

我想,你知道我会受伤,但薄凉的你从来不会心生恻隐——

我内心早已明了,认清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可我还是想抱着一丝奢望,在等待与守望:殊曼——你何时也能给我一点爱啊?

哪怕是怜悯也好?

我知道自己无法和你的斐然相比,不能占据你薄凉之心,独有的那一点眷顾与爱恋!

嫉妒与醋意滔天而来,却只能在心里施展——

我是多么不甘与怨怼啊!

可我不能啊,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

我那样自私的伤害了你,所以这是伤痛赐予我的苦果吧!

这个苦果叫“残忍”!

不能自己的,我想像女子那般无所顾忌的落泪——

以这种方式,来悼念心里的悲伤,酸楚——

从两人相贴的身体,殊曼细致的感觉着男人的心跳从热烈到缓慢,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身体带着浓烈的悲伤——

她喜欢此刻他身上的味道,尤其是参杂了悲伤以后,尤为令她迷恋。

这样的结果,是殊曼早已预料到的。

今晚她来时,手里便握着一把看不见的利刃——

把利刃戳进他的身体,是她早就做好的恶毒打算——

我的灵魂早在那一世的少年时期,就被狠狠的分裂撕碎。开裂的伤口无法愈合,早已经失去痛觉,变得麻木。

这是一种耻辱。殊曼一直在逃避,不愿正视,可现在她决定正视它,并且要重新拾得疼痛的感知——

因为我决定不再空洞的过活,我要拥有情绪——

殊曼有很清楚的认知,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是极为愿意陪着她找回那些疼痛的——

拥有他们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所以,殊曼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理所应当,是被他们允许的,不觉不妥——

周岩海缓慢的抬起自己僵硬的双手,捧住面前人儿的脸颊,静静的凝视她的眼,“殊曼,你在怪我么?怪我那样伤害你?”极为小心的问,声音微微颤抖。

殊曼微笑摇摇头,“我没有怪你。”抬手轻柔的描摹着男子的眉眼,“二哥,我不是说过么,我是喜欢你的,也从未打算要放过你,不管是以前那个我,还是记忆空白的我,包括现在。”

有她这几句话,有她的“喜欢”——“不放过!”够了,够了——

我告诉自己:周岩海你应该满足,不能再嫉妒,虽然还很难克制,可我只能接受——

我不是早在觉得让她见他的那刻,已经妥协了么?

还要无望的挣扎?

不了——

这是注定的认命!

男人眼中划过绚烂的光,唇角上翘,笑容在瞬间生动绽放,低下头,“我的妖精,妖精……”温柔亲吻着殊曼的额头,沿着鼻梁往下,唇角,下巴,“妖精,妖精……”一遍遍低喃。周岩海的心被利剑刺穿,随着疼痛,随之而来的是无奈,酸楚,释然——

他一直知道,不——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刘斐然”在她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无人可代替,与之相比。

爱上殊曼的男人,为她守候,为她心碎的男人。

无论是彼此之间熟悉或者是陌生,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

殊曼与他们来说,似风似雨——

很远又很近——

阳光下,她静静坐在那里,或看书,或喝茶,你会觉得她很远,很虚渺,仿佛无法触及的圣洁——

当她沾染上**,堕落凡间,肆意的放纵,妖冶,轻荡,魔艳——

又会觉得她很近,很真实——

可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什么情态,也不管你在远处或者近处看着她——

或者是伸手将她抱进怀中,亲吻她,抚摸她——

你总会觉得,她的身体再火热,骨子里,血液里都透着无情,冰冷——

不管她怎样与你抵死缠绵,就算你把自己的命根子完全没入她的身体——

想就这样戳进她的心里,眼底,魂里——

甚至想把你身体里会游动的精子,全部种进她身体里那片孕育生命的土地——

你休想,你永远也无法走进她薄凉冷血到凝固的心,哪怕你死了,也不能——

可不管时间与流年如何变迁——这个叫殊曼的女人,是他们心与灵魂所系,此生执念也——

“他值得你爱。”周岩海轻声说。

寥寥几个字,出口是何其的艰难,背后的落寂破碎,只有自己品尝。

“嗯,我也这么觉得。”殊曼笑着回答。

“二哥,我很累,要洗澡。”

“嗯,二哥帮我的小妖精服务。”周岩海宠溺的笑着,抱起殊曼出了书房,往卧房走。

“二哥,爷爷刚才找我谈话。”

“嗯,说什么?”

“爷爷说只要我喜欢,由着我。”

“爷爷一直最爱你,最宠你。”

“是啊,所以我开始心生愧疚,对这个对‘真相’一无所知的老人。”

“他们都喜欢现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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