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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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下)

吕布拂袖而去后,怒冲冲地进了后花厅。

貂禅急忙百般娇媚地迎上去。

“哟!吕郎,因何发怒啊?

吕布此时仍怒气未消,气恼道。

“都怪那陈宫,没事找事,扫我雅兴!”

貂禅见了,立即千娇百媚地宽慰吕布。

“吕郎息怒。妾愿献歌一曲,以慰我郎,如何?”

吕布听了,转怒为喜,忙说。

“还是禅儿知我。好!来一曲!”

吕布高兴地在案前坐了。

貂禅刚在琴前坐下,陈宫又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大将军!我有妙计!”

吕布一听,喜色顿消,十分不悦,只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讲来。”

陈宫没管吕布的冷漠,仍充满兴奋。

“我可利用这村夫,来灭刘备!”

吕布听了,更为不悦。

“刘备仁厚,为天下尊崇。当初我兵败山东,走投无路,是刘备容留了我。徐州也是刘备之地,如今为我所有。若我反灭了他,岂不为天下所斥?”

虽然遭到吕布驳斥,陈宫并不气馁,又继续摇唇鼓舌起来。

“大将军所虑,固然在理。可大将军想过没有?如今徐州之民,都心向刘备。刘备不除,大将军如何收拾民心?不得民心,怎得徐州?又怎得天下?”

吕布听了,犹豫起来,显然心有所动。

陈宫见吕布已心动,又进一步鼓动起来。

“除去刘备,若大将军不忍,可借曹操之手呀!”

吕布听陈宫说借曹操之手除刘备,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

“曹操之诡计,比你多多了!你如何借得他之手?”

陈宫听了,也笑了笑。

“大将军,若曹操得知,刘备秘密联络河北袁绍、淮泗袁术、江南孙策、荆襄刘表、西凉马腾,共起百万大军征讨,那曹操会不会对刘备下手?”

吕布闻言,大喜道。

“此计甚妙!我可派人投书曹操,何必借用村夫呢?”

陈宫听了,立即说。

“这村夫,我总疑他是曹操奸细。”

吕布一听,颇不以为然。

“你不是搜遍了吗?为何再疑?”

“这人临危不惊,伶牙俐齿,极善应变,绝非等闲之辈!若他果真是曹操奸细,我便来个将计就计,用他之奸细,作我之奸细,岂不比派人更好?”

陈宫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吕布听了,仍不以为意。

“若他不是曹操奸细呢?”

“那也无妨。他成不了事,我再派人投书也不迟。”

吕布听了,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随陈登回到大堂,被两个士兵持刀押着。他举头向上,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暗暗盘算。

“陈宫诡计多端,我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这时,一个小校从内出来,站在门口,指着黑衣人传令。

“让他进来!”

两个士兵将黑衣人押了过去。

黑衣人被押到密室门口。

陈宫在室内上座坐着。

两边是持刀侍立的刀斧手。

黑衣人迟疑地迈进密室。

陈宫便一声断吼。

“与我拿下!”

刀斧手闻声齐动,将黑衣人按倒在地。

此时,吕布正在隔壁室内侧耳静听。

黑衣人在地上使劲挣扎,大声叫喊。

“嗨!你们、你们这是为何?”

陈宫见了,叫道。

“为防你是奸细,我将取你狗头!”

黑衣人听了,怒目陈宫质询。

“你们已经搜过,我并非奸细,为何滥杀?”

陈宫听了,丝毫不为所动,又叫。

“滥杀又如何?”

黑衣人听了,愤然叫道。

“哼!举头三尺有神明,岂能容你作恶?”

陈宫听了,冷冷一笑。

“对汝等形迹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与我推出!砍了!”

这时,吕布进来了,阻止了陈宫。

“罢了。如今,徐州民心未附,不宜滥杀。”

陈宫假意情急地大叫起来。

“大将军!不可错放呀!”

吕布听了,挥了挥手说。

“好了。你若怕错放了,且将他收入牢中,待有了物证再说。”

陈宫想了想,才开了口。

“好!押入死牢!”

黑衣人被押到了牢内。

开门的狱卒边领着在牢房通道内走,边问押送的小校。

“又是奸细呀?”

“正是。”

狱卒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嘿!这几日怎么啦?天天有奸细。河北的、淮泗的、江南的、荆襄的、西凉的,都来了。这个又是哪来的?”

押送黑衣人的小校听了,不耐烦地吼断了狱卒的唠叨。

“你休多问!”

黑衣人被押到一间空牢房前,狱卒停下了,悄声问小校。

“哎,各路奸细都往小沛跑,是不是刘备要联络诸侯攻徐州?”

小校听了,不屑地一扬手。

“巴掌大个徐州,用得着吗?”

小校如此一说,触动了狱卒刨根问底的潜质,他又颇感兴趣地问了起来。

“那是攻哪儿啦?”

小校听了,向上指了指。

狱卒向上望了望。上面是牢房房顶。狱卒一脸困惑。

“房顶?”

小校听了,不屑地翻了狱卒一眼。

“你就只看见房顶?”

狱卒仍露困惑。

“房顶上,便是天呀?”

小校听了,只哼了一声,干脆将脸调向了一边。

狱卒想了想,猛然省悟过来。

“天子之地!……”

小校听了,立刻打断了狱卒的话。

“哪那么多废话?快开门!”

狱卒遭了喝斥,很不高兴。一边开门一边嘟囔。

“终年守在牢房,跟坐牢差不多,不是无聊嘛!”

狱卒打开了牢门。

小校将黑衣人推了进去。

狱卒又锁上牢门,便与小校一起走了。

黑衣人被关在牢中,沉思起来。

“适才,狱卒与小校分明在演戏。陈宫本已由我自去,忽又将我投牢,原来,是想演这出戏给我看?”

黑衣人看透了陈宫的心思,暗暗一笑,心中反而坦然了。

晚上,黑衣人在牢中和衣而卧,突然被劫杀声惊醒。他机警地观察着。

一人跑过来,开黑衣人的牢门。牢门开了,那人便急忙小声叫。

“快出来!”

黑衣人听了,急忙走向牢门。

开门人见他一人走来,忙问。

“怎么?只你一人?”

“对。”

黑衣人答着,出了牢门。

通道内夜色朦胧。

开门人急忙跑向一个像关羽的将领,小声说:

“关将军,您不是说里面是五位信使吗?如何只有一个?”

被呼为关将军的人语带怒气说。

“那你开错门了!”

“啊?那我赶紧将他关回去!”

开门人说完,回身就跑。

黑衣人听狱卒说又要将自己关回去,暗自一惊。

这时被称为“关将军”的人开了口。

“罢了!吕布大兴杀戮,此间多是无辜之人,索性都放了吧!”

开门人站住了,正好黑衣人已到他跟前。他拍了拍黑衣人的臂说。

“关将军仁义,算你走运!”

黑衣人没搭话。走过那位关将军身边时,他看了一眼,眼中顿时掠过一丝疑云。

“这是关公么?为何要冒充他劫狱?”

黑衣人刚被放出牢房,陈宫便连忙报告吕布去了。此时,他正在大堂中兴奋地期待着。

吕布睡眼朦胧地从内室出来,一出门就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

“夤夜相扰,到底何事啊?”

“大将军,我派人假冒关羽劫狱,放出了那个村夫,让他回许都报信。我派往许都的密使,也已星夜出发。大将军,大事可期呀!”

陈宫还抑制不住兴奋。

“知道了。就是要调兵,也得等天明嘛!”

吕布不仅没兴奋起来,反而又一边伸懒腰一边打了个大哈欠。完了便转身向内室走去。

陈宫见了,一脸怨怒,暗暗骂了一句。

“竖子!”

信使被拿后,刘备一方面加强了戒备,一方面派出简雍,去许都报告曹操。

曹操得知刘备遣来简雍,立即召见了他。

“丞相,我乃简雍。您派来见我家主公的信使,已被吕布拿去了!”

曹操闻言一惊。

“啊?可知信使吉凶?”

“不知。”

“那吕布有何动静?”

“已在调兵。”

事发突然,又闻吕布已在调兵,曹操便立即聚文武商议应对之策。

“诸位,近闻,吕布、袁术有意连姻;若二强联手,必为大患。前者我已遣使,联络刘使君共破吕布,使君已许诺,并派简雍来告;不意信使被吕布所拿。诸公以为我当如何?”

曹操话音刚落,郭嘉便立即开了口。

“丞相,刘使君既已许诺,又派简雍来告,内应无虞;我当趁吕布民心未附,立足未稳,联袁未成,突发大军,一举灭之!”

蔡阳却立即反对。

“不可!信使吉凶未卜,徐州虚实未知,吕布兵马未动;我又刚征刘表、张绣,兵疲粮短,宜静观为上。”

郭嘉听了,也不相让,没等曹操表态,便开口反驳起来。

“刘表、张绣新败,我无后顾之忧。我以得胜之师,攻立足未稳之旅,加之有刘、关、张内应,正所谓得天时、地利、人和也,岂可坐失良机?”

大堂内正在争论不休时,相府卫士也正拦住一个人。

被拦的人双手合十求告。

“我乃徐州信使,有要事面见丞相,请军爷代为禀告。”

信使说完,将合十的双手摊开,掌心里露出一小锭银子。

曹操得知徐州派来信使,令人将信送到了后堂。

此时,曹操正在看信

曹丕小心翼翼地候在一旁。

曹操看罢信,不露声色,将信递给了曹丕。

曹丕接过看起来。

曹丕看罢,将信放在案上。

曹操小声问曹丕。

“我儿以为如何?”

曹丕观察了一下曹操的神色,又想了想,才悄声开了口。

“吕布拿了我信使,已知刘备联我诛他,才来称刘备阴谋图我,似有离间之嫌。吕布若伐刘备,已有胜算,他却不伐,转而将刘备推向我,也有假我之手,除他心腹大患之意。不知儿言当否?”

曹操听了,点了点头,但他马上又变了脸色。

“哼!陈宫老贼!竟敢算计我!太小看本相了!也罢,且让我戏戏这老儿!”

曹操说完,“砰”的一掌击在案上,又摔碎杯盘,踢翻椅子,同时大骂。

“天杀的刘备!织席小儿!竟敢密谋害我!你表面仁厚,实则阴毒!待我踏平小沛,定将你食肉寝皮!”

骂到这里,曹操都忍不住暗暗发笑。他定了定神,才示意曹丕开门叫人。

曹丕会意,过去开了门。

“有请徐州信使!”

信使一进门,见曹操仍满脸怒恨。

厅内地上,到处是摔碎的杯盘和踢翻的椅子。

信使见了,暗自窃喜。

曹操到后堂看徐州信使之密信后,一班文武仍留在厅中,或窃窃私语,或东张西望。

曹操急匆匆出来了。厅内一下静下来。

曹操一落座就开了口。

“诸位,适才吕布来使,说刘备秘密联络河北袁绍、淮泗袁术、江南孙策、荆襄刘表、西凉马腾,共起百万大军伐我!”

曹操话音一落,厅内顿时一片哗然,人人言辞义愤。

程昱第一个跳了出来,愤然大叫。

“我早就有言,刘备乃人中之龙。龙非池中物,乘雷欲上天。别看他今日将仅关、张,兵仅千余,一旦成了气候,必成大患!当早图早安!”

许褚也挺身请战。

“主公!您给一支人马,我去踏平小沛!生擒刘备!”

众人也一片怒吼。

“对!踏平小沛!生擒刘备!”

在一片嚷嚷声中,只有郭嘉、荀yu、杨修在沉思。

曹操看了看郭嘉。

郭嘉面色平静,如处无人之境。

蔡阳本来反对郭嘉“联刘灭吕”之计,此时见郭嘉仍跟没事一般,便高声叫了起来。

“郭奉孝,你还有何话说?还要联刘灭吕吗?”

郭嘉看了蔡阳一眼,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曹操神情也很平静。他抬手压了压,厅内立即静了下来,曹操才开口问郭嘉。

“奉孝,你为何不言语?”

“丞相,吕布未拿获我信使之前,来报刘备谋我,我信;拿获我信使之后,吕布方有此举,这分明是假丞相之手,除心腹之患!”

听了郭嘉之言,程昱颇为不服。

“丞相,吕布当除,刘备更当除!”

听了程昱的话,郭嘉忍不住露出了讥笑。

“吕布最无信义,臭名昭著!若丞相竟为吕布所使,为他除心腹大患,岂不为天下人笑话?”

曹操见势头不对,急忙制止。

“好了。此事容当后议,都散去吧?”

曹操说完,先自起身走了。

蔡阳还愤愤然不肯离去。他见曹操已走,赶紧凑到程昱身边。

“仲德你说,百万大军将至,丞相怎不着急呢?”

杨修在一边听了,轻蔑地一笑,对蔡阳说。

“你不用脑子,只用鼻子,都能嗅出丞相的意思。”

蔡阳下意识地抽了一下鼻子,一头雾水。

郭嘉见了,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曹操离开大厅后,进入了通往后院的过道。

曹丕小心翼翼地跟在曹操身后,边走边说。

“父亲,儿子有一事不明。”

曹操既未停步,也未回头,只问了一声。

“何事?”

“既然父亲已明徐州来信之意,为何还让文武去议呢?”

曹操听了,站住了,回头一笑。

“如此,可辩忠奸,更可分贤愚,懂吗?”

曹丕听了,连连点头。

“嗯,孩儿记住了。”

曹操刚进入后堂坐下,许褚便带着黑衣人进来了。

一见到信使回来了,曹操喜不自禁,立即起身相迎。

“啊!公达无恙而归,真乃天佑我也!”

黑衣人原来是荀攸。他也欣喜万分,上前参拜,被曹操扶住了。

“荀攸得全身而归,不辱使命,全仗关公神算。若非关公藏书,书泄命丧,荀攸便再难效命丞相了。”

荀攸说完,拔下铜簪,呈给曹操。

“使君复书,在此簪内。”

曹操接过便拔,簪头纹丝不动。曹操用力再拔,仍无动静。曹操将铜簪递与许褚,说。

“仲康,你劲大,且为我拔开。”

许褚接过,用力一拔,簪头外被拔掉了一块,却未将簪头拔出。许褚大感意外。

“咦!这簪头,怎如铸就一般?”

荀攸见了,笑道。

“并非铸就,乃关公两指捏成。”

许褚闻言,大惊道。

“啊?我许褚已力大无穷。他两指一捏,我双手难拔,天下竟有如此神力?”

曹操一听,笑了。

“仲康不知,那关羽使一口大刀,重八十二斤,舞动如风,不见刀,只见影,整日不累,你道他力有多大?”

荀攸听了,也说。

“是啊!行前我去告辞,更见到了惊人一幕。”

许褚一听,更来了兴致,忙问。

“噢?公达见到了甚么?”

“我见到了关公练刀,那情景,实在惊人!”

荀攸便神色兴奋地讲述起来。

曹操听着,不断惊叹。

许褚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时时激动不已。

听了荀攸的讲述。曹操又兴奋又惊讶。

许褚更是大为感慨。

“啊!许褚自愧不如!自愧不如!比之关公,许褚方知天外有天啦!”

许褚又惊羡地端详起了手中的铜簪。

曹操从许褚手中拿过铜簪,将簪折断,取出纸条,展开细看。

刘备信中写道:

“奉明公命,欲图吕布,敢不夙夜用心?但备兵微将少,不敢轻动。丞相兴大师,备当为前驱。谨严兵整甲,专待钧命!”

曹操看罢,点了点头,连说。

“甚好!甚好!”

曹操又转向荀攸,开口问道。

“公达此行,可见刘备有异?”

荀攸听曹操如此问,已知原委,立即开了口。

“丞相疑使君,必是陈宫阴谋。丞相可千万别上当!”

曹操听荀攸如此说,有些惊讶。

“公达何出此言?”

“丞相,陈宫阴谋,我早已解透,容后详禀。那贼无非想假丞相之手,除他心腹之患!”

“若刘备果真秘联诸侯,兴兵伐我,如之奈何?”

“丞相,刘备待我坦荡,料无此举。再则,刘备将仅关、张,兵仅千余;诸侯自恃兵多将广,目空天下,哪路诸侯会将刘备放在眼里?陈宫称刘备秘联河北袁绍、淮泗袁术,江南孙策、荆襄刘表、西凉马腾,如何可能?”

曹操听到这里,大为惊讶。

“你也尽知此事?”

“这出戏,陈宫早已演给我看了。”

荀攸又向曹操讲述了狱中的一幕。

曹操听了,大为放心,又问。

“今依公达之见,我当如何?”

荀攸听曹操见问,胸有成竹地开了口。

“丞相,我已解透陈宫阴谋,便早就谋得一计,可让吕布一举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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