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长腿与萌不可兼得（1 / 1）

一包间儿的人吃赵寒的杀青宴——w市最豪华的ktv。

宽阔的包间儿里, 棚顶飘着满满一层粉红色的气球。

进门后是两张台球桌。

再往里走, 是ktv唱歌的点歌台, 田野正站那儿点五月天的歌, 也不知道吃饭, 先要唱两首过过瘾。

他是导演，他爱唱就唱吧，管不了。

点歌台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挂壁电视，放mv。

电视墙前是一片大沙发组合，坐在那里唱歌喝酒打牌摇骰子的。

闪着光的长桌上, 摆的又是蛋糕，又是鲜花, 香槟啤酒堆满了桌子四周和上下。

桌上开了六瓶人头马, 边上摆着一溜儿的小酒杯。

还有两瓶轩尼诗，幸亏陈桂桂按着不让开，才能留着等喝完其他酒再说。

过了沙发组合群，是一个桌游长桌, 非常宽大，还要一张麻将桌。

现在桌游长桌被征用为餐桌, 上面摆满了食物, 并很多酒。

四周都是拖拽过来的高背软椅子，特别豪华, 也贼占地方。

赵寒坐在首座上, 闹着非要再来两瓶拉菲, 陈桂桂按着给换成了马扎罗，不然大家管饱的喝酒，能把赵寒的片酬喝光了。

找座位的时候，周倜本来准备挨着胡小雨坐，虽然胡小雨没有送她口红，但是并没有影响周倜跟美女交朋友、维护友谊的情绪。

结果还没坐过去，不知道突然从哪里伸出来一只胳膊，轻轻一带，就将她带到了另一个椅子边上——赵寒左手边的椅子。

胡小雨速度特别快，见状快速的抬屁股往右边一挪，又挨着周倜另一边坐下了。

两个小姑娘立即低着头叽叽咕咕说起了悄悄话，心情格外好的样子。

赵寒坐在周倜另一边，本来想跟周倜说两句话的，偏偏胡小雨在那边话特别多，赵寒硬是插不上嘴。

吃饭的时候，赵寒才找到个极会，凑到周倜耳边，嘀咕了一句：“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

“这种废话以后不必多说。”周倜装模作样的道。

赵寒气的狠狠踩了她一脚。

两个人于是幼稚的在桌子底下你踩我我踩你，开辟了半天桌下战场，互踩到对方的皮鞋头都再也鼓不回来，才罢休。

餐桌边上的墙上，有个小电视，正在放水果台的综艺节目。

大家正吃着，唱完歌回来的田野一抬头就看见了那面墙上的电视，惊奇道：“哎，赵寒，你前阵子拍的综艺上了。”

大家一回头，发现真的诶，前两天赵寒请假，为了上一步剧而参加的综艺，正在播呢。

节目里，一个女演员正在微微歪着头跟赵寒说话。

明明是跟赵寒肩并肩站着，但是上半身朝着赵寒侧倾，一副要靠过去说话的样子。

对赵寒的亲近之意，隔着屏幕都感觉的到。

赵寒也仰头去看，随即开口道：“啊，才播啊，我都不知道。”

周倜正好对着电视，抬头就能看见。

她夹了一块儿孜然肉片，一边咀嚼，一边抬头看热闹。

赵寒立即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老子帅不帅？”

“嗯。”周倜敷衍的应了一声。

结果正巧电视上女主持人探头问赵寒：“赵寒，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呀？”

“我喜欢会做饭的漂亮小姐姐。”赵寒表情虽然还是有些高傲，但说话的时候，还露出了一套完整的羞涩表情包。

周倜嘴巴里的羊肉险些没卡在喉咙里噎到她，她瞪圆了眼睛横向赵寒，心里一阵恶寒：虚假的明星，连‘自己’也是表演出来的！

赵寒则坐的笔直，朝着周倜一歪头一耸肩，然后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周倜立即皱起五官，朝着他撇了撇嘴。

葛小玄抬头始终盯着屏幕里的赵寒，听到这句话，一瞬间也扁了嘴。

她丧丧的给坐在对面的高一航发微信：【我想我失恋了，我既不是小姐姐，也不会做饭。】

高一航：【你快得了吧，每天失恋七八遍。】

葛小玄：【我决定换个人喜欢，喜欢赵寒，每天实在失恋太多次了。】

高一航：【那你要不喜欢田导吧，暗恋傻直男真的很安全。】

葛小玄：【我觉得还是喜欢赵寒吧，失恋就失恋吧，至少赵寒长的更好看一点。】

高一航：【肤浅的女人。】

这边葛小玄闹着要失恋，电视里女主持人和演员女嘉宾还在轮流撩赵寒。

“赵寒，最近半年，有没有现实中，我是说真的想跟你发展男女朋友的那种，而不是纯粹粉丝心态，在追求你的女生啊？”女主持人问道，声音里满满的八卦，问问题的时候还要刻意靠近赵寒，几乎想要把自己的胸按在赵寒手臂上。

赵寒礼貌的微微侧身，躲避开女主持人的身体接触，微笑着道：“有倒是有的，一直都有的。”

他表情很矜持，显得有些害羞似的。

说话的态度好像很低调，但这用词……周倜简直已经看见他狂自恋的本我，在猖狂的大笑了。

“真的有啊？谁啊谁啊？能不能在节目里的说的啊？”演员女嘉宾立即挑起眉毛，装作八卦的样子，实际上眼睛已经表现出了犀利——这是女人遇到劲敌的眼神。

饭桌上，胡小雨立即调侃道：“哇，赵寒，那个戏的女主角喜欢你诶，你看没看出来？“

“是吗？”赵寒一耸肩，没有过多评价。

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有谁是不喜欢我的？

电视上赵寒微笑着，有些腼腆的道：“有一个小姐姐，每天晚上给我做饭吃，我觉得她好像喜欢我。”

“哇！那肯定是喜欢你啊！要绑住男人的心，先绑住他的胃啊！这个小姐姐好传统啊，是不是三十多岁了啊？”女主持人立即嘴贱的搭话，笑的非常兴奋的样子。

“……”周倜气的差点站起身拿手里的叉子扎赵寒那张淡定从容的脸。

哎！要不是你个王八蛋拿改剧本和乱拍照片乱发照片乱传绯闻威胁她，谁会每天给你晚上做饭啊？

再说了，是你强烈要求老娘给你做饭的吧？

我就当多喂一条狗而已，怎么就成了喜欢你了？

赵寒对上周倜杀人般的眼神，歪着头微微笑，表演‘无辜纯良’给她看。

忍耐，是一种美德。

周倜觉得，穿书以后，她已经是一个有美德的女人了。

……

电视里的赵寒很扛撩，无论女主持人和演员女嘉宾怎么撩他，他都四两拨千斤，表情总是微笑而有些高傲的，既不过多表露自己的感情，也不会显得太过冷漠。

倒看起来挺有智慧的样子——与真实生活中的赵二哈，有一定的差距。

原来，‘聪明’也是可以表演的。

饭桌上的众人喝着赵寒请的酒，吃着赵寒请的肉，唱着赵寒请的ktv，很是不吝夸奖了一番。

“哎呀，赵寒真实讲话直接，又有态度，看起来真是迷人啊。这个综艺一播，又要有多少女人落入你的网。”陈桂桂道。

“我又不是蜘蛛，哪里来的网。”赵寒拽拽的笑道。

“哇，赵寒玩游戏的时候好帅啊，另一个男演员根本跑不过你啊。你运动细胞也这么厉害啊？”某女演员道。

赵寒抬起头，见自己果然在综艺节目里玩游戏的时候，跑的飞快，带风！

他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风采，扭头看了眼周倜，问道：“哥帅吧？”

“跑的跟狗一样欢。脱缰的那种。”周倜。

“……”赵寒感到自己的虚荣心完全无法得到满足，他在桌子底下踹了下周倜，“你吃的这是谁请的客？快说哥帅。”

“帅!虽然脱缰，但仍是一条帅狗！”周倜。

“……”赵寒觉得，自己如果跟周倜每天在一块儿说话的话，能活活被周倜气死。

还好！他不需要每天跟她一块儿生活。

想到这里，赵寒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杀青了，晚上就要离组去b市接新的通告了。

他扭头看了眼周倜，以后不能每天晚上哭着闹着吵着她给他做饭吃了。

突然觉得，又有点落寞。

不过看着周倜没心没肺一会儿吃肉，一会儿抬头看着综艺节目，时而因为美味而眯眼露出小幸福表情，时而因为看综艺而抿着唇憋笑——唉，这个女人恐怕是很难懂得，什么叫‘离愁’了。

没感情的女人！

……

……

大家快吃完饭的时候，周倜率先离桌去上厕所。

桌边便开始有人稀稀落落的离开，吃饱了去玩包间儿里的各种东西。

田野直接拍着手，喊了两个中年男人和中年女副导，一起打麻将——这一组是老干部娱乐组。

桌上剩下两个人，忍不住偷偷道：“周老师跟田导分手了，吵也吵了闹也闹了，结果还能在一个桌上吃饭，继续当朋友，可真厉害。”

“咱们这个圈子里，有什么分手不分手之说，你这就太认真了啊。”另一个人嘲讽道。

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有点嗨，说着话倒也不一定有什么恶意，但没个把门儿的，也不怎么善意就是了。

“我听说周老师现在跟咱们那个新投资人走的挺近，好像之前卖平台的时候，那个投资人说不给周老师署名，后来又专门给路总打电话，强调一定得给周老师好好署名来着。”又有人加入八卦行列。

大家进组后，基本上就是进入了一个相对较封闭的环境，忙起来也没有什么外部趣味性刺激，就组内这个圈子里的事儿，翻来覆去的嚼两句，还能品出点味儿来，也勉强算工作之余的乐趣。

结果，赵寒才听了两句，就忍不住了，站起身道：“少bb两句这些，过来唱歌啦。”

随即站起身往点歌台走，脸上表情有点沉。

那个袁朗？

那个害周倜不得不抛下自己跑去照顾的投资人？

怎么这女的整天招蜂引蝶的，就不能老实点吗？——赵寒的闷火，1分钟后就因为他唱歌的时候，周倜给他鼓掌，而完全消失无踪。

——接下来的小半个晚上的聚会，赵寒唱歌的时候，得拉着周倜坐到自己手边儿。

赵寒打台球的时候，又非要拽着她过来一起打。

周倜被闹的不行，偏偏大家都说赵寒杀青，今天是他主场，啥都听他的。

无奈只好乐呵呵的哄着。

这会儿赵寒在沙发上跟陈桂桂猜拳喝酒，周倜坐在边上总算得空，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微信里有一条留言，是二十分钟前发的，来自于潜沧海。

咦！这位袁导还真是挺爱聊的，他最近不是在跟一个男演员谈恋爱吗？这么有空找闺蜜聊天，关心她啊。

还是真的想跟她合作剧本呢？

最近潜沧海与她微信聊天的次数特别多，上从今天吃什么，下到晚上几点睡，中间还要聊聊看了什么书。

比如昨天两个人就聊《时间简史》聊了快一个小时——她是个作家，需要看各种书，做各种读书笔记，不过做导演的也忙里偷闲做这么多的阅读积累，他倒是挺博学的。

不过，这几天在宿舍里写东西，有人陪着或轻轻松松、或有深度的聊聊天，还挺好的，不孤独。

【今天怎么样？听说换了制片人？】潜沧海留言说道。

周倜扭头看了眼赵寒正跟陈桂桂猜拳猜的飞起，撸胳膊网袖子的，满脸通红，一副不服输、善战的少年人模样。

她便仰靠在软沙发里，捏起饮料，一边喝，一边打字回道：

【是哒，好事多磨。今天赵寒杀青了，我过几天也要出组了，袁导。】

袁朗这会儿已经到家了，刚洗完澡在客厅，面对着窗外的海和夜色进行今天的思考。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他本来想等一会儿再看。

但想到方才自己给周倜留了言，或许是她终于忙完了，看见回复呢？

点开微信后，果然看到她的回复。

他沉默了好半天——袁导？称呼他为袁导？

然后又突然想到……她喜欢胡乱给别人起外号，什么大坏蛋什么袁爸爸……

嘴角微微扯起一抹笑，他捏着手机，开始往对话框里打字：

袁朗（潜沧海）：【出组是好事，代表剧组一切顺利，不需要每天盯着了。恢复自由，可以给自己放放假。现在w市开海了，有空多吃大螃蟹。】

周倜（t）：【对，我最爱吃大螃蟹！】他虽然是个男的，但体贴温柔起来，真像一个男闺蜜啊。

心里这样想着，周倜忍不住借着酒意和兴奋劲儿，又快速打字道：【我喝了点酒，感觉自己萌萌哒。】

袁朗（潜沧海）：【酒是好东西，可以让人产生错觉。】

周倜（t）：【哈？难道我不萌？】

袁朗（潜沧海）：【长腿与萌不可兼得。】

周倜（t）：【嗯，这倒是，我腿倒是也很长。】

袁朗（潜沧海）：【这种夸奖的话，让别人来说好吧，你自己能不能低调一点？谦虚一些？嗯？】

周倜（t）：【哈哈哈哈！这年头实事求是都不可以了？】

周倜想了想，翘着嘴角又发道：【而且，我已经很谦虚了好嘛？我只说了萌，尚且还没有说‘绝色美人’‘聪颖过人’‘智慧与美貌兼得’，好吗？】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靠在沙发里，一边笑着一边手指飞快的输入，模样多么甜腻腻。

坐在周倜对面正拿着麦唱歌的胡小雨，偶然回眸望见周倜，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看着周倜那张红光满面的笑颜，心道：这丫头给谁发微信呢？一脸春情都快骚出天际了。

袁朗（潜沧海）：【说到腿，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儿的——我们两个如果在一起了，就是一个童话故事。】

周倜（t）：【美女与野兽吗？】

袁朗（潜沧海）：【不，白雪王子，与小矮人。】

周倜（t）：【哈？！袁导我们腿说不定一样长。】

袁朗（潜沧海）：【你要么是数学不好，要么是眼睛有问题。我的腿是你的二倍长。】

周倜正歪着脑袋，想着要怎么回一下，才能又有趣，又将对方的话丢回去。

她面上挂着笑容，脸颊绯红，眼睛亮晶晶的，因为在思考怎么跟别人机智的逗闷子，眼睛滴哩咕噜的转，显得格外活泼可爱。

赵寒刚因为猜拳输，而被陈桂桂灌了一口酒，扭头不经意，就望见周倜这个模样。

他酒劲儿上来，长手一身，一把抢过周倜的手机，“在跟谁聊天呢？”

周倜忙快速抢回来，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有些心虚。

她脸红了红，好在灯光闪烁，加上之前也喝了小酒，这会儿也不太看出来。

赵寒也没有坚持要看看是谁在跟她聊天，转而改为拉住周倜的手，攥的死紧，拽着她到自己身边坐，然后热闹的张罗道：“咱们三个玩儿，你别在边上竟玩儿手机，跟个低头族似的。”

“行行行，你先别拽我。”周倜一把抽出自己的小手，从桌上找了一个没有人用过的小杯子，问道：“你们在玩什么呢？”

于是，三个人凑成一堆儿，开始划拳拼酒。

不一会儿胡小雨也凑了过来，伏在周倜身上，抱着周倜一边胳膊，下巴垫在周倜肩膀上，在周倜耳边吐气如兰：“tt你太笨啦！又要喝酒啦……”

周倜耳朵红的飞起，一边躲闪，一边笑道：“哎呀呀，胡小雨！我真是快要招架不住了！你是不是想泡我啊！”

一时间大家玩儿的热火朝天，而周倜的手机，早就被丢在沙发上，孤零零的吹冷风。

更不用提，微信另一边那个，还在苦苦等着周倜回应的——可怜又孤独的男人。

凄风冷雨，总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