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睫毛怪的愤怒(四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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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厚实的冷咖色窗帘, 倔强的散了一室朦胧的光。

让这个房间即便仍然昏暗, 但也足以看清楚很多事物。

木质的卧室大门是敞开着的, 四面墙是淡淡暖黄色的壁布。

被子是暗蓝色单色纯棉的薄被, 很符合袁朗的风格——一个纯粹的冷色调男人。

她枕在柔软的枕头上, 长发披散杂乱,她却不敢去理一理,怕自己乱动,会惊扰了面前正熟睡的男人。

那张白日里,冷漠严肃而让人面对着觉得拘谨甚至畏怯的脸,此刻竟惊人的好看。

他侧躺着面对她, 身体半侧半趴伏,释放着毫无防备的柔软气息。

四肢舒展着, 甚至有一只手臂搭在她腰间, 一只腿蜷曲着,脚紧挨着她的膝盖。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间吹的她乱发微微抖动。

他的睫毛可真长,如两扇随着呼吸而微微扇动的长毛刷, 睫毛甚至微微卷翘向上——这就太奇怪了。

他那样一个沉默少言,心思深重的人, 竟有这样洋娃娃一样卷翘浓密的睫毛。

要不是那两道浓眉, 和如剑般笔挺的鼻子,她几乎忘记了他白日里是多么的有威严, 多么的令人望而畏之的一个人。

此刻, 这个男人在熟睡中微张着唇, 显得那样毫无防备的放松——白天他一定不会准许自己有这样的表情出现。

毕竟,显得太过于无助,仿佛就是将自己最软弱的模样,展示给别人看了。

他可能会觉得,比赤i身裸i体还令他不自在吧。

这个一直微微皱着眉头的年轻男人,总是喜欢把自己藏的很深,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的皮肤原来其实挺细腻的,虽然是健康的轻古铜色,但看起来很光滑好摸的样子。

应该的确是这样。

她昨天晚上似乎是反反复复摸过……

不敢想。

皱着眉,周倜张口无声的呻i吟。

我的妈呀,她到底在酒醉后,做了些什么?

她简直渴望自己失忆,为什么不干脆断片算了,上天居然完完整整的保留了她酒醉后的记忆。

太残忍了!

可她现在,连深呼吸都不敢,更遑论发泄情绪哭一哭了。

身上火辣辣的,四处都火辣辣的!

好懊恼!

她视线又不自觉的落在袁朗的肩膀,宽阔而厚实的肩膀。

又望了望他的手臂,不穿衬衫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就很突出了。

再看看手指,尽管修长,却很有力的样子。

真的,劲儿贼大。

以后再喝这么多酒,她就是狗!

回想她把他拽倒在沙发上后,所发生的那些事,她又羞又耻。

袁朗一定已经断定,她不仅恶,而且邪恶了吧!

周倜暗下决心,她还是得抓紧回剧组,好好的写《君心》的剧本!

倾尽全力的写!

她必须升职加薪成为人生赢家,以此努力,扭转悲惨的命运。

考虑跟袁朗爸爸和好,求得他的原谅,请他不要封杀她——这条路恐怕是走不通的了。

她怀疑自己之前设计《是您的妖精,请签收》时,对男主黑暗系设定的倾向性太强了。

袁朗似乎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恐怕是拉不回来了。

她很是怀疑,袁朗摆在她面前的路,可能只有两条:

a、做我的狗;

b、死去吧。

而她想争取的c选项‘握手言和好好做朋友’,恐怕是异想天开。

现在又莫名其妙再次滚到床上来,做朋友什么的话,更是不要再提了。

尤其……她昨天晚上丑态百出,疯癫不止,让她内心无比羞耻,她再也不想见到袁朗了。

捂脸。

反复确认这个男人的确睡的很香,昨晚那么累,也应该睡的沉才对!

她非常小心翼翼的从他手臂中横挪出去。

确定他没有被吵醒后,捻手捻脚的从卧室走出来,在沙发上捡起袁朗的大t恤和大短裤穿上,她拎上自己的小包,踩着自己的运动鞋,逃也死的离开了袁朗的家。

关门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缩着肩,怕关门声太大,吵醒他追出来——

虽然就算吵醒他了,他多半也不会做‘追出来’这么掉架子的事儿。

……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如果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好好跟他谈个心什么的,本来说不定可以沟通明白。

结果她前两天在他给她机会时,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作为明确的拒绝,和再一次的羞辱。

现如今又醉酒犯傻的把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家吃。

这简直是世上一大惨案。

打车回了宾馆,她丢脸的喊了葛小玄跑出来给她送打车费。

无视葛小玄看着她一身不合身的boyfriend式t恤短裤,满脸八卦好奇神情,她逃也似的钻回自己的剧组宿舍。

好好的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澡,她换上自己的衣裳,坐在电脑前想要冷静一下的时候。

周倜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洗好的内裤,随手放在袁朗的浴室里,忘记拿走了!

并且,因为逃跑心切,她把自己的t恤、短裤,甚至是袜子,都落在了袁朗家!

!!!

她真的、真的!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他了!

整个一上午,窝在电脑前强制专心的写剧本。

周倜脸上的红潮,和内心的羞耻感,就始终没有消退过。

…………

…………

袁朗这一天睡的很沉,昨天晚上又累心又累身,但身边有温软的热源,竟让他睡的很香。

难得的,温暖的感觉。

睡梦里仿佛也梦到了类似的内容,有温暖,有又憨又率真的漂亮女人的笑容,有修长手臂粘人的拥抱,有毫不遮掩坦诚的快活反馈……

可是一睁开眼,发现睡着后遗留在记忆里的温暖已经消失不见。

房间里仍是空荡荡的他一个人。

被丢下的一个人。

转身仰躺在床上,他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

没一会儿工夫,又有些愠怒。

清醒后,她毫无眷恋的离开了。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不曾愿意交代一下昨天晚上她的行为。

只醉醺醺的闯进来,又趁他沉睡时断然离开。

哈!

袁朗坐起身,如往常一般,规律的起床,铺好被子,洗澡,然后在衣柜里找到一件白衬衫西装裤穿好。

走到厨房烤两片面包。

沉默而自律。

吃过早饭后,简单整理下自己的房间。

这是他喜欢亲手做的事情,对于他热爱思考的大脑来说,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只是,当依次捡起昨天晚上他丢在沙发上的衣裤,和周倜留下的t恤、运动短裤……袜子???……

以及内裤……时,袁朗还是有些压抑不住的愤怒。

她不仅戏耍了他,竟仿佛好像还在反复的作弄他。

他从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支配和利用的人,却好像总是在被她支配,被她随意使用和丢弃。

他无法想象,在周倜这个女人心里,他到底是多么easy的人,又是多么无足轻重的人。

想到这个女人想起他时,可能怀有的漫不经心、轻慢、无所谓,甚至是不屑或嘲讽的态度——这种认知让他想要掐死她。

亲手!

现在,她不仅是个感情麻木、评风不好的女人,还是个奇怪又疯癫的傻瓜。

把她的所有衣物丢在垃圾桶后,袁朗站在客厅里,靠着木质墙壁,发了很久的呆。

想不清楚她的心思,以他的个性,便忍不住往恶里揣度。

愈加使自己生气起来。

一大清早,身体上的餍足还未褪去,袁朗又积了一肚子的肝火。

真是要谢谢周倜啊!

谢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馈赠!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窗外广阔的海面,恶狠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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