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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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毕业季而来的还有高考,作为学校里为数不多的高考考生,林舒这段时间里觉得时间才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有一天晚上韩子俞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刚刚写了一套模拟理综卷纸,大伤元气,还没缓过来,韩子俞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虽然也是在分享日常,林舒的声音好像很疲惫。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林舒自己都没察觉到她会毫无意识的叹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我挺好的呀。”

“要高考了,觉得紧张?”

一边惊叹于他料事如神,一边担心自己的状态是不是到了别人听到声音就知道她愁眉苦脸的程度。

“哪一门不会?”

林舒犹豫了一会,要说哪一门不会的话,其实也都还可以,基础的题都能不失分,可是拔高题也真的怎么练也都不会,犹豫了一下,林舒小声的回答:“理综。”

电话那一头的韩子俞好像轻笑了一下,笑声很爽朗的从胸腔升起,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林舒红了脸。

“我来教你。”

在学习的时候,林舒罕见的不专心,她听着韩子俞平缓的声线总觉得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韩子俞发现林舒逐渐不再问问题,自己单调的讲着,对面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听着像是睡着了,“林舒?”

“你什么时候回来?”林舒在脑子里问了太多遍这个问题,在韩子俞叫她的时候,未经过大脑脱口而出,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林舒想要为自己狡辩只说了一个“我”字,又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另一头传来韩子俞用钢笔敲击桌面有规律的声音,短暂的沉默之后,“目前还不清楚,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

实际上韩子俞在国外并不轻松,一盒烟一天就见了底,有一次,他在酒店房间里放着雪茄的橱窗前注视了好久,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蹙着眉,直到手机电话铃声响起,是林舒:“最近休息的怎么样?”

他回过神来,转过身不再看雪茄,狠狠的吸了几口指缝夹着的香烟,抽的太快,咳了起来,另一边的林舒听到他急促的咳嗽声音,紧张的问:“怎么了?”

被烟呛到的喉咙透着哑:“没什么。”

韩子俞脑海中快速盘算着日程,父亲有意让自己逐渐接触到韩式的产业,美国这边是国外最大的分公司,在美国这段时间除了参加学校安排的面试,还要跟分公司的高层会面,接下来的事情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处理完,等回国,林舒也已经高考结束,不过,他或许可以飞回去一趟给她过18岁的生日。

这几天黄怡然过得算不上称心,家道中落,本来黄家掌权的是自己的爷爷,孙子辈的只有自己一个女孩,虽然父亲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但是爷爷对自己是好的,之前名贵的珠宝首饰也可以随心所欲的买。

不过现在年纪大了,给大伯让了位,父亲在公司里只给了一个人事部的闲职,黄怡然的零花钱肉眼可见的降了下来,消费水平却没有跟着下降,本来以为陈树看着老老实实的是个愿意当舔狗的,没想到他带着农村人骨子里的节省,也就生日那一次买了一个限量款的包,至此之后送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礼物。

不仅如此,陈树不解风情,带着少年的傻气,不会关心人就连床上功夫都比不过韩子俞,想起自己做韩子俞女朋友那阵,不仅风光,他送得礼物也让她在姐妹们面前更有面子。

只可惜,跟韩子俞在一起越久想要的越多,人注定是贪婪的,她深知这一点,防止自己要的太多惹他厌烦之前,她全身而退。

不过,林舒又是凭什么?看她那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笑起来像是白莲花一样捂着嘴巴,看着就讨人嫌,以前是陈树围着她转,现在是韩子俞对她嘘寒问暖,她倒要看看林舒有什么本事。

陈树顶不喜欢黄怡然的姐妹闲聊的,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娱乐明星,甜品奶茶,他插不进去话,黄怡然又不许他摆弄手机,所以大多数时间里他是不跟黄怡然的朋友待在一起的。

今天打完球时间还早,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只有熙熙攘攘几个人,小姐妹们聊的正起劲,一个短头发的女生看他走过来,饶有兴趣的问他:“你跟林舒是不是还挺熟的?”

陈树心头一紧,下意识发看向黄怡然害怕她吃醋,后者只是坦然的对着他甜甜的笑,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他看不出她的表情,谨慎的回答:“不太熟。”

“那你有没有觉得林舒这个人特别装啊?每天就自己一个人学习感觉所有不学习的人都像是欠她的一样,看着她就烦,她是不是上辈子是科举考了10次都没有中底的穷书生啊?这辈子这么拼命,你说呢?”

女孩子们爆发出银铃一般都笑声,家境优渥的人不能理解底层人为了改变命运所要付出的努力,陈树想要为林舒反驳几句,后来还是憋在了心里,他现在也不再是底层人了,不能理解林舒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明明家里也有姨妈可以为未来铺路,何必做出一副努力的样子。

陈树不仅没有反驳而且在女朋友鼓励的目光中跟着附和:“她确实努力的过了头,真没必要。”

“对呀,做戏呗!”

除了黄怡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站在角落里背书的林舒,黄怡然看着林舒安静的走出教室,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陈树被这笑容晃了眼:“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喜欢你,小树。”

黄怡然说的深情,陈树激动的握紧了她的手,大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挠了挠。

站在走廊里的林舒,手里看着讲义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涌进来很多事情,她曾经信誓旦旦跟陈树说着高考,在天台喊自己要考的大学,现在想象,当时的他是不是都是在假意迎合自己,实际上是嘲笑自己傻吧。

本来以为找到了同类,实际上还是留下了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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