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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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里是哪里?”安爵脸色越发不好看,他压了压自己的胸口,低低问道。

司机关切地看着他:“小兄弟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可看到安爵的目光死死地看着窗外,他又继而补充道,“这里是东皇大路,前两年才建成的。”

东皇大路。

这四个字让安爵心底被极力压制的恐慌越发蔓延扩大起来。他的唇甚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东皇大路?怎么会是东皇大路呢?怎么会是这条路?”

难不成上天自有安排?前世他死亡的那条公路,名字也叫东皇大路,在那个时候是属于新修建完成的路子,听报道说就是以别市的一条公路为模板,按照原本的图纸设计,略做改动而成!

怎么会这么巧呢?!

莫名的恐慌陡然以成千上万倍的速度朝着他压迫而去。让他根本无从抵抗!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来自于死亡的预知!无从考察,可却像是一道深刻的烙痕,在他心底灼烧疼痛!

安爵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从自己的体内跳出,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师傅……回去。”东皇大路最出名的就是它的弯道,幅度大、个数多,当初一度被报道成为黑道上飙车的最佳去处。

可是话刚落,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不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他不信命运,可是他就处在自己轮回的命运里!他不想信,可是内心深处早已经涌现的畏惧让他不得不朝期靠近!如果心中不详的预感是真的,那他总不能把一个好心的师傅也搭进来吧?

还不等师傅问话,他匆匆地随手丢下几张钞票,然后豁然打开车门,步伐格外急速地朝外走去。

‘轰隆!’天边又是一声雷鸣,像是一把拥有巨大力量的锤子,一击一击轰击在安爵的心头,他的脚步突然下意识一顿。抬头朝着头顶看去,雨水对着他的面庞砸来,莫名的生疼。

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几乎看不清眼前。

此时的安爵,有着前所未有的不安,即便是前世的死亡,都没有让他这么害怕过。斐华这两个字此刻像是魔障一般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如今他满满的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能死,他不要死,他还没有和斐华真正在一起,他怎么能够,在这个关键口,一个人朝着没有斐华的世界里去?如果他真的死了,他会多伤心?

安爵不敢想象,他脑海中似乎已经能够勾勒出斐华那张苍白的脸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慌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身体却在本能的紧张中变得有些僵硬。

他慢慢抬步朝着路边走去,再缓缓转身,有些疲惫地往回去的路途走。

这个时候,那名出租车师傅已经将车停了下来,他伸出头一看,口中叫了两声,见安爵没有反应,又慢慢把车倒回,眼看和安爵近了些,四周一望,终于还是将车停了下来,朝着安爵的方向跑去。

师傅身上已经淋湿了,不过他却是毫不在意,朝着安爵一个劲儿地跑,同时热心肠地喊:“小兄弟,快点和我一起上车,我送你回去!”

安爵没有转身摆了摆手,可是却被师傅一手拉住。他这才目光有些无奈的转身。

刚要说话,脸色却是豁然一变!

前方的一个弯道处,一辆大型卡车打了一个急速的大弯猛然驶来,它的车轮急速转动,明显在地上打着偏滑,因为雨声的掩盖和地面摩擦的变小,只带出一道轻微地嗤响,不过它的不正常显然很明显。

安爵手一抬,快速拉着那名师傅朝着内弯道贴近。因为离心力的作用,卡车通过这个位置时绝对不会靠近内弯道,如果真有什么事,也能给他们留出空间。

不过,安爵却是少算了一个因素。

卡车急速而来,随着刺耳的车鸣,突然‘碰’地一声!

竟然同那辆停在路边儿的出租车撞在了一起!出租车猛然翻飞!而卡车本身,一个猛烈的偏转,车体直接侧翻而下,然后贴着地面,直直朝着安爵的方向摩擦而来!

电光火石!

——

今日斐华起得很早,酒店内的时钟上显示还不过早晨五点,可是他莫名地睡不着。

直接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默默地站在床边儿,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盯着外边儿竟然地开始发呆。

站了好一会儿,那早已经听了不知多少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他却是下意识地浑身一僵,然后眉头皱皱,这才照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这是一曲格外优美的调子,旋律柔和,但是现在却像是催命符,让他止不住想要逃离,手刚要碰触,竟是一顿。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地拿过来。

一看,心底的不适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脸上温柔的笑意,他把电话放在耳边,却听到另一方一片吵杂:“……安爵?你在哪?”

“斐华……”杂乱的声音几乎将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声音全部掩盖了去,但是他还是从里边儿找到了自己的渴求源泉。他所爱的那到声音很轻,很难得地温柔无比,“呐……斐华,下次我们再见面……就在一起吧。”

……斐华心头一跳,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不安,他只知道,藏于心底的激动竟然没有表现出来,像是归寂了大海,不见踪影。可是面对这话,他即便不激动,却也是高兴的:“好。”

那边儿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噪声也越发明显,安爵的声音变弱了些,最后消失不见:“……嗯,就这样。”

这恐怕是继他们开始电话通讯之后,最简短的一次通话,也是安爵最恪守本分的一次通话。

他莫名地开始烦躁起来,没有缘由。赶紧回拨过去。

却只有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安在慢慢扩大,斐华情不自禁在房内踱步,他想了想,又快速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我是斐华。”

“啊!斐天王!”黎昕像是受宠若惊,他甚至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斐天王,您找我有事儿?”

斐华没有心思去理会黎昕的狗腿:“我找安爵。”

“……小爵啊?他现在有事呢!”黎昕顿了顿,这才说道。

“什么事?”

“嗯……电影还在拍摄呢,今儿比较晚,有夜场。”黎昕自然知道安爵的去向,只不过饶是他再小白,他也懂得‘突然惊喜’是什么,他可不敢破坏安爵想要制造的浪漫,“这样吧斐天王,等小爵拍摄完毕,我就让他给你电话吧?”

黎昕的声音有几分试探,这就是天王的气场,隔得老远都不敢让他那颗弱小的心作祟,不过却是小人得志地偷偷挺了挺胸膛。

平日的时候,黎昕就够白痴得让斐华没有多加理会的心思,现在更是如此:“好。”

一字落下便立刻挂了电话,斐华还是忍不住在屋内来回踱步了好些时候,这才甩了甩头走向了浴室。

这一天到现在,无论是黎昕、还是斐华,都觉得格外平常,似乎是一如既往,不过每当他们回想起来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就会忍不住心里一个寒颤。有些小的端倪就是被他们这样险险放过的,如果上帝的天平再朝着另一个方向偏离一些,他们不知道,最后的结局究竟有没有人能够接受。

今日斐华有一个早上八点的访谈节目要赶,沐浴之后就开始准备行程出发,不过让他感到有些奇怪,时针的指向已经到达了七点整,可是李囿竟然还没有来。

李囿和他共事多年,向来以精明能干著称,加上她更是恪守尽职、知进知退,所以斐华本人其实是相当欣赏李囿的。他很清楚李囿的习惯,就像李囿从某些方面很了解他一样。这么些年,就算是李囿生病,在他去往节目组之前,她都会准时提前十分钟前来报到。

一直等到七点十分,斐华这才放下手中的杂志,慢慢起身,朝着李囿的房间走去。

敲了许久的门竟然不见反应,斐华眉头皱了皱,干脆叫来了酒店服务人员,这才开了门。

斐华本来以为,李囿向来是生病了,不过当他刚踏入房门的时候,眸子就是一深,下意识地停住了脚,向着身后的服务人员挥了挥手,这才慢慢将门关上,走了进去。

李囿住的房间自然不能同斐华的比较,型号小了许多,但是总也不会差。斐华刚一踏入,就听到了有人小声啜泣的声音。

李囿在哭?

他微微一愣,心底最初升起的不适感在这一刻微微扩大,轻轻皱了皱眉,朝着来声走去。

床边儿一角,李囿已经换上了一套正式干练的黑色西服,头发干练地盘在脑后,这一切都说明她早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不过她此刻却蹲坐在那里,双手捂着脸,浑身颤抖着哭泣。床头的梳妆台上,还放着她的标志黑框眼镜。

斐华莫名的抿嘴,一双眸子深邃无底地看着斐华,眉心没有散开的褶皱,显示着他略微的无从适应。终于,他还是快步走到床边儿,然后坐了下来。

床深陷的一瞬,李囿下意识地浑身一僵,她整个人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维持着原本的动作无法动弹,然后她哭泣的声音竟然消失了,整个人将自己深深埋在双膝之中,再没有发出别的声音。

气氛太过安静,斐华向来没有安慰过谁,不过面对这个难得能被他当做朋友的女人,他还是慢慢抬起了手,然后往她的背心轻轻拍去。

像是被斐华突然碰触到了释放点,李囿身子一颤,终于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了?”僵硬的话说明着斐华的不自然,不过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柔,语气缓和。

李囿哭得更大声了,斐华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引力,将她朝着那个突破口狂猛带去,她豁然抬头,露出红肿的眼,而斐华这个时候才看到,李囿的手中正紧紧握着一部手机。

她是才和谁通过电话么?

斐华心中这样想着,却听到李囿痛哭流涕地抽泣道:“阿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像是疯了般,整个人不断地向着她低头,口中喃喃不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会这样……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多嘴,我一定不会说的……我一定不会告诉安爵的……对不起……”

斐华听着前面还能维持镇定,可是当他听到那个这一生唯一一个,能让他疯狂沦陷男人的名字时,他不由得全身一震!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安慰李囿时带出的平和已经不见,他的目光冷列如刀,表情寒得吓人,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的,然后扣住李囿的肩膀就是低吼:“你说了什么?!”

饶是李囿知道,安爵这个男人早已经成为了斐华命中的毒素,让他沉迷不已,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在意到了这个地步。

李囿看着斐华漆黑的眸中瞬间被点燃的疯狂,泪水涌现得更厉害了:“……对不起阿华……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该告诉安爵……你真正的生日就在今天……”

斐华心中一个咯噔,他似乎能够明白,今早的不适感从何而来,还没听到结果,他已是咆哮出声:“谁让你说这个的?!”李囿跟在他身边,向来冷静、自控力极强,连她都这样了——那结果能好么?

咆哮之后,斐华嘴一抿,身体绷地笔直,平静地下达命令:“推掉我所有的行程!我要回国!”

他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平静,心中一个劲儿地念叨: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

赶上最早的一班飞机,也在下午时分才抵达h市。

前来接机的不是别人,竟然是cfg的执掌着,栢董栢瑾瑜。

栢瑾瑜坐在驾驶座上平静的开车,一路都没有说话,在他身旁副驾驶上的柏巷陌更是难得地安静,目光一直看着窗外,不言不语。

李囿双眼通红坐在后边儿,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底的情绪,她不敢去看斐华,也无力去看他,因为此刻身旁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已是疏远得可怕。

一路飞驰,最后车停在了h市最大的一所医院。

听在这里的时候,斐华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他甚至是平静得有些冷漠了,轻轻淡淡朝着外边儿扫了一眼:“来这里做什么?”

栢瑾瑜对他何其了解?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斐华,然后慢慢地推开车门:“阿华,走吧。”他的声音格外平静,可是就是这样的平静,已经说明了太多东西。

斐华的眼中刹那之间就充满了血丝,他豁然打开车门,竟然在栢瑾瑜前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什么也不多说,抬手就是一拳揍了过去!

栢瑾瑜也不挡,生生挨了,可是下一秒就是一拳还礼!

一人挨了一拳,一个被打在左眼,一个被打在嘴角,他们都没有丝毫的保留,是下了狠劲儿的,形象顿时都是大跌。

栢瑾瑜也不多说,抬步就朝着医院内走去:“斐华你够了!安爵就躺在里面!你爱看不看!想拿老子撒气?门都没有!”

斐华顿时就怒了,二话不说就朝着栢瑾瑜冲去。

那股狠辣的模样让李囿看得心惊,而只有柏巷陌知道,这才是斐华骨子里的本质。

毫不客气,直接反手扣住栢瑾瑜的喉咙,斐华的声音有些喑哑:“你说什么?什么叫做躺在里面?!”

钻牛角尖的人就是不好相与。

柏巷陌暗地里叹了一声,可是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多多少少也是了解斐华的,这么多年,他哪里有一次见过斐华这么全心全意地把心思放在谁身上过?

责怪的话全然没有力气托出,柏巷陌想起安爵,眼睛微微一红,上前拉住了斐华:“阿华……安爵会没事儿的,你别这样……”

栢瑾瑜狠狠捏了自己一把脖子,那模样似乎比斐华扣他的时候还狠,不过这个霸道的男人竟然没有追究的意思,他抬步朝着电梯走去:“走吧。”

剩下的路是跟随的时间。

斐华跟在栢瑾瑜的后边儿,人生中第一次觉得现实的路是如此黑暗空洞。他一点也不想走下去,没走一步脚似乎就情不自禁地软一下。一直到了二十几楼,转过几个弯道,尽头一闪关闭着的大门上闪烁的两个字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似乎是被抽空了力气,脚一软,竟然直接站在原地,慢慢地蹲了下去。

那两个字不是其他的,正是‘急救’。

斐华狠狠吸了几口气,只觉得此刻肺腑之中完全被一股酸痛溢满,他突然有种放声大哭的情绪,可是他却又不敢,什么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他怎么能哭?

栢瑾瑜、巷陌和李囿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斐华。

李囿眼中充满了自责的色彩,她声音有些哽:“今儿黎昕来了电话……他说……他说……”说到这里,竟然没了力气继续下去。

栢瑾瑜沉静的声音传来:“是在东皇大路上失事的。当时安爵正往机场赶,不过你也看到了今天的路面,昨天傍晚的时候,h市恰好迎来了一场暴雨。那位出租车司机说,当时安爵的脸色格外不好,在中途的时候就要求下车,他以为安爵是病发了,所以停车下来看看。结果却碰到迎面而来的一辆刹车失灵的大卡车,直接将他的出租车撞飞,翻车之后朝着他们的方向擦了过来。”

“说来那司机也是幸运,大卡车刚好贴着他而过,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可是安爵……”

栢瑾瑜深深看了一眼斐华,确定了他此刻情绪还能接受,这才压低声音慢慢道:“那卡车运输的乃是钢管,一根钢管刚好穿过他的左肩…差一点就是心脏…也就是这根钢管,将他同卡车牢牢扣在了一起,卡车翻车之后的冲击力哪里有那么容易化解,安爵被禁锢着一路背脊贴着后边儿的石壁,擦出十几米的距离……”

斐华最初表现出来的疯狂已经消失,此刻的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听到这里,他慢慢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转身,朝着急救室的方向走去。

这一条巷子格外安静,此刻脚步声就是唯一的声音,急救室外是有人的,除了黎昕之外,便是剧组几个代表性人员。

不过全无例外,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格外不好看。

黎昕看上去似乎是最糟糕的一个,像是完全失去了昂扬的色彩,整个人就蹲在一个角落里,手掌中似乎拿着什么,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身上有明显的血迹,看得斐华心头一抽。

几乎是下意识地,黎昕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等看到是斐华,他眼中突然闪过了生气,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喜色,可是喜色才出现片刻,就是浓烈的痛楚和害怕,身子顿了顿,这才朝着斐华慢慢走来。

这一天,黎昕怎么也不会忘记。

安爵的手机在大雨中失去了效用,他的电话是医务人员通过安爵的卡中找到的。当时他接到这个电话,想都没想,也没有通知别人,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那个时候他正好看到安爵血肉模糊地被医生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的情景。他的身上全部都湿了,可是整个背却惨不忍睹,更让人觉得可怕地是那贯穿胸口的钢管。

那一刻黎昕甚至以为,安爵已经死了。黎昕身上的血便是帮安爵换衣物的时候弄上的,那血肉模糊的整块背,纵横交错的伤口、血淋淋的胸口,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记忆犹新,惊惧不已。

黎昕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抬起了手臂,然后张开了染着鲜血的双掌。

在他的手掌中央,一个方形的小盒子静静躺着。

黎昕鼻子一抽,莫名地就哭了出来,这个从安爵出事到现在,竟然难得坚强没有哭的小白哭,此刻哭得稀里哗啦:“……这是……我……这是我……陪小爵……在昨天,给你……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说着,黎昕慢慢打开了盒子。

盒子此刻明显有些狼藉,可是当它被打开,里边儿的东西竟然是如此夺目。

黑色的底棉上,静静搁置着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对男款戒指。

斐华的生日还不足以形成安爵迫不及待想要赶去的原因。他最主要的目的,乃是用着个东西彻彻底底地把斐华绑牢,他从头到尾想要做的,从来不是对斐华说一句生日快乐。

而是作为自己最真诚的回应,想要穿越海岸,认认真真地去给斐华说那几个字——

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这对象征着神圣的戒指,便是他深爱的证明。

斐华如遭雷击,他的身体晃了晃,下一刻却又平静站立,然后他慢慢伸出了手,格外虔诚地将黎昕手中的戒指接过来,细细看了许久,这才慢慢关上,然后,是格外深情地将他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吐出来的字眼却让人心碎。

他说:“安爵,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说:“安爵,是你说的,现在我们要在一起了。”

他说:“是永远。”

原本还安静的巷子之中,猛然充斥着一股悲恸的情绪,巷陌眼睛红通通的,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而李囿则哭得更大声了,黎昕也像是找到了组织,同李囿凑在一起哭去了,他一边儿哭还一边儿道:“今天我就不该骗斐天王的……要是我好好找找就好了,医生说了,拖延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伤口都已经有些……”

然后再也说不下去了。

斐华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竟然神情柔和地笑了笑,然后格外安静地站在了一个角落,静默不语。

没有人能够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那双平静的眼底充斥着毁灭一切的决绝,而能够拯救这种疯狂的,如今只有一个人。

------题外话------

写到这一章突然很多感慨,如果安爵预感到了心慌没有下车,如果他下了车司机没有因为担心而停车,如果司机没有叫住他,这几个如果之中只要改一个,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但是也可以这样假设,如果他没有下车,也许是更恐怖的车毁人亡。

好吧,我究竟在感慨啥子……我咋写哭了捏?还是我的感动细胞太低了……

人是真的有对不好事情的预感的,不知道大家有米有这样的感觉过

最后不要默默地给我票子啊,我喜欢你们高调地给我~至少也得在留言区狂吼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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