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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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承踏入军营之前,他确实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可又并未真的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和陈南浔到底还是有些不同,有着自己的底线,这是顾淮南能够确认的。在每个人都说她跟了陈南承那个混球近墨者黑之后,她只坚持一点:就算他对不起所有人,可是他对得起我。

这句话后来也成了讽刺顾淮南当初为和陈南承在一起所做的所有不顾一切的事,都在他娶余安娜那一天变成了巨大的讽刺。

余安娜喜欢陈南承是很早的事情,他一直表现的不屑一顾,在他和顾淮南交往的那些年余安娜也没有过特别的举动,顾淮南一直以为只要陈南承的心在自己这里,任何女人都不足畏惧,最后才知道什么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你把自己的一切压在一个人的身上,视他为信仰一般的活着爱着依靠着,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放在他生命中同等位置,然而最后只要一个轻而易举的背叛就推翻所有,那种打击足以摧毁一个人。

顾淮南从来没有做过那种思想准备,那种措手不及又束手无策的溃败,每每想来心里都是荒凉荒凉的。这也是她不管在叶锡尚面前如何沉沦内心里始终都有所保留的原因,她可以让自己鼓起勇气再一次相信一个男人的承诺,而她不敢去信的,却是人性。

顾淮南依他的话没有做挣扎,只是被陈南承那样抱着除了因他力气太大感到呼吸困难之外,她只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变得越发遥远。

之所以有谎言有欺骗的存在,是因为人们在有些时候总是不想把真实的内心暴露人前,所以它会让人变得很矛盾,变得难以捉摸。

顾淮南琢磨不透陈南承,他曾经那么爱她真的,抛弃了她娶了余安娜也是真的,况且他还有个活蹦乱跳的儿子。“你是不是很喜欢在口口声声说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和别人上床?”

陈南承抱着顾淮南转身,把她推倒在床垫上,一条腿跪在她腿间单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轻浮的俯视她,脸上的阴鸷一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快到顾淮南都在怀疑他刚刚根本没有过任何的情绪波动,蓦地一笑。“你波澜不惊的本事和叶锡尚还真像。”

陈南承哼笑。“结婚之前确实是,婚后倒没有过,男人偷腥也要看对方是否符合自己的口味。”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脸与肩颈细致的弧线,意有所指道:“如果你一直都在s市,那就说不准了。”

顾淮南无视他的暗示,捉住他不安分的手。“余安娜是你的口味?”

“一直都是,她知道我想要什么,包括……性。”他微微压低身子,嘴唇靠近她耳畔。

他说话时唇瓣会不时碰到她的耳垂和脸颊,大手滑到她裙下触碰她细嫩的腿。“南南,和她相比你太野了,我有没有说过独占欲太强会让男人很累?不过我承认孩子是个意外,她有过想把孩子打掉的想法,是我让她留下的。我也承认我爱过你,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好人,从来都厌恶被人束缚,尤其是女人。”

顾淮南咬着牙忍着被他碰触,等他终于说完这番话立即抬腿攻其腿间,陈南承早有预料般的挡去她的攻击顺势放开她。“听不下去了?比大度,你真不及安娜万分之一,叶锡尚怎么会看上你?你确定他要你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顾淮南有一肚子的话回敬他,到最后却只能冷笑。“陈南承,你真让我恶心,让我后悔曾经——”

“只是曾经?”陈南承知道她要说什么,好整以暇的打断她。

顾淮南看着他的眼睛,慎重而认真的微微点头。“只是曾经,我用了五年试图忘记你,原来竟不及和叶锡尚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陈南承,我会用我自己,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感谢他能够让我今天面对你时说出一句——曾经。”

陈南承嘴角渐渐抿起来,看着顾淮南在自己面前毫不留恋的转身冷冷开口。“南南,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赌,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衷心希望你这一次没找错人。”

顾淮南脚步顿了一下,“走时把门关好,陈南浔会不会回来我不知道,金金一定会回来的。”

顾淮南砰一声关门走了,陈南承缓缓坐到床边,半晌后轰然仰躺在床上,手掌盖住眼睛,牙齿咬的作响。直到回到家中,脑子里都只剩下顾淮南那句曾经。

余安娜从公司回来已经半夜,洗完澡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还没躺稳就被陈南承拽过去折腾半天。

其实顾淮南从余金金家离开之后整个人都有点怔怔的,她拦了辆车坐上去,司机问了她两遍要去哪里她才听到,说出的却是顾家的地址。她有点后悔,嘴巴动了动最终把改地址的念头压了下去。

但是顾家没人,远远的看见漆黑的窗户,顾淮南竟是松了口气。

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天,温度下降极快,一天比一天凉。顾淮南拢着衣服抱着自己的身子撑着伞蹲在顾家大门外,大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有邻居认出顾淮南,不免惊讶一番。“这是……老顾家的大丫头?你可有几年没回来了吧?”

顾淮南勉强笑着点头,不知说什么好。邻居见她小狗似的蹲在家门外觉得可怜,让她到自己家去等,顾淮南婉拒也便作罢,闲谈几句才走。

可是没几分钟的功夫,又有人叫顾淮南的名字,是她小时候的玩伴,如今却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顾淮南逗着小姑娘玩,听孩子的妈问:“南南,听说你结婚了?”

顾淮南点点头。“结了。”

“嗯,结了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原来是一起玩的姐们儿,自然也知道顾淮南和陈南承的那些事。

顾淮南笑出来,亲了口宝宝的小脸蛋。姐们儿看她没事人一样,甚感欣慰,不再继续沉重的话题。“你男人做什么的?怎么认识的?”

以前顾淮南对外有意隐瞒已婚身份,最近公开真相后反倒越来越喜欢听人问这些没什么太大意义的八卦。只是当她说出与叶锡尚是五年前认识的时候,姐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淮南知道她想什么,用宝宝的小爪子拍拍她。“乱想什么呢?是在和陈南承分开之后认识的。”

姐们歉意的笑了下,“年纪不小了,你们准备要孩子了吗?有了孩子男人也安心,家才像个家。”

我们的……孩子?

顾淮南蓦地怔了下,第一次被这两个字冲击到,姐们看她这模样就笑起来。“要留住一个男人,不外乎三点,先抓住他的胃,再在床上满足他们那点事,最后一点,就是孩子了,男人一旦和你有了孩子,责任感不自觉的就比以前重,更顾家。”

顾淮南刚想再说什么就见顾铭哲的车子远远的开过来,忙和她道别。顾铭哲看见顾淮南的出现,惊讶的忘了关车门。

“有必要那么吃惊么?见了我和见了鬼似的。”顾淮南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见顾铭哲还站在原地没动,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笑了下,裹了裹衣服。“要是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好了。”

说罢把公文包塞回他怀里,转身就走。

顾铭哲好像才回过神,眉头一皱。“站住!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当这在哪?”

顾淮南停是停住了,却没有像以往和他针锋相对,只是裹了裹外套。“那你倒是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啊,没看见我冻着呢?”

顾铭哲显然已经下意识的准备好接招,她忽然顺着他的话,他反倒楞了一下,抿抿嘴角不再言声。

顾家和她记忆中一样,顾淮南四处看了看,顾铭哲刚换好了鞋子的功夫她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房间都改成仓库了呢。”

她的房间和她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一样一样,没有半点变化,她看到的时候眼睛莫名的酸。

顾铭哲冷哼一声,扯扯领带,脱掉军装外套。顾淮南过去帮他,把衣服挂在老地方,回手又接过他的领带。她动作做的那么自然,竟给了顾铭哲一种错觉,仿佛过去这些年他进家门后换衣服都是顾淮南经手的。

“你吃晚饭了吗?”顾淮南问。

顾铭哲是吃过了的,想了想,答她:“没吃。”

“我就知道,你老胃病就是这么来的。”顾淮南数落着就进了厨房,翻冰箱找食材,又探头出来。“你冰箱怎么只有几根黄瓜和菜叶?吃面条行吗?”

“炸酱面,肉丁切大点。”

顾铭哲坐在沙发上翻着带回来的文件,头也不抬的下指示,就听顾淮南抱怨。“打点鸡蛋卤凑合凑合得了,还吃什么炸酱面。”

最终顾铭哲吃到的还是打卤面而不是炸酱面,可他还是连吃两碗,吃没了还想去捞面,可惜面盆空了,顾淮南无奈把自己那碗里的面拨出一半给他。

“没看过电视有报道,有人吃面条撑死的么?”

顾铭哲瞪她一眼。“咒我死呢?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活着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没差别。”顾淮南吸溜着面条,说着大不敬的话,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今天却比以往有些不一样。

准确的说,从顾铭哲送她那串珍珠项链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已经有了些许变化。

顾铭哲也感觉到了,下意识的往她脖子上看,见她今天带的是叶锡尚买给她的铂金细链,没说话继续吃。顾淮南偷偷摸摸脖子。“你那个珍珠那么大,被人抢了你还不骂死我,我存银行保管箱了。”

顾铭哲又一轻哼。“我以为你转手就卖了。”

“想过,万一不值钱被人看出来我嫌丢人。”

父女俩隔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呛着,时不时为某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争论不休。

顾淮西回来一开门听到的就是顾铭哲教训人的大嗓门从楼上传下来,她看了看身后的叶锡尚,有点尴尬。

叶锡尚显然也听到了,毫不在意。“没事,送你进去我就走了。”

顾淮西点点头,回头时余光蓦地扫到门边一抹红——顾淮南的红色雨伞正立在哪儿滴水。

她的心思在瞬间转了一个大弯,左脚高跟鞋踩在地砖上顺势往前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后摔倒,险些撞在门框上。险些,因为她知道叶锡尚会扶住自己。

顾淮南被顾铭哲教训了一大通,气的甩了胳膊就走。她怒气冲冲的下楼来,看见的却是顾淮西坐在沙发上,上半身却几乎伏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两只手紧紧抓着那男人的衣袖,低着头有些痛苦的样子,而那男人正握着她的脚……揉着。

顾淮南眯眯眼,这个背影她太熟悉了!化成灰都认得!

叶锡尚背对她,听到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忽然停下来,还以为是宣蓉,立即放开顾淮西,起身回头见到的竟是顾淮南。他眉一挑,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顾淮南离开顾家很多年他是知道的,之前提过多次希望她能回来都被拒绝。

顾淮南的楞只是一瞬,随后扬唇笑了笑。“真巧,我也想这么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相处这么久叶锡尚还能不知道她在生气的边缘?指了指顾淮西的脚,刚要开口,就听顾淮西说了话。“南南?你也在?刚才在路上出了点意外,姐夫送我回来的。”

她额上有汗,脸色泛白,呼吸间微微的喘,再看刚才被叶锡尚握着的脚腕肿起老高,小腿和膝盖还有不少擦伤。

顾淮南眼神一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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