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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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第一次见面给顾淮南的感觉一样,江邵这个人里里外外都透着股狡诈。

叶锡尚从里面出来,递给他串钥匙,那钥匙环上还挂着一只可爱的小黄鸡玩偶。“让你的人手脚干净点不要乱动她东西,希望等你们撤走之后那里还能保持原样。”

江邵摆弄着那只小黄鸡,眼底闪过抹温柔。“我的人是警察,不是小偷更不是土匪,你的话我听得可不舒服啊。”

“既然江警官这么忙,我就不留你了。”叶锡尚不想和他多废话,示意顾淮南送客,自己转身又回了房间。

顾淮南更尴尬了,叶锡尚这个人平时算不上多热情,但是基本礼貌还是有的。好再江邵看上去对此根本不在乎。“我大概会在本市呆上一段时间,改天约顾小姐详谈。”

顾淮南点头,江邵在临走前想起点什么,冲屋里抬了抬下巴。“他好像受伤了。”

“啊?”

江邵指了指胸口位置,“这儿,伤的挺重,我刚才看着了,血肉模糊的。”

顾淮南大惊。

“去看看他吧。”江邵煞有其事说完走了。

顾淮南想起余金金在电话里说,瞬间脑补了一场恶斗,忙跑到叶锡尚房间。床上没人,浴室倒传来些声响,顾淮南想都没想,一把拉开浴室门。“叶锡尚你快让我看看!”

叶锡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水阀刚拧开顾淮南就冲了进来,幸好两人之间隔着一块毛玻璃,只看得见一团模糊的人影。他不确定的开口,“我洗澡,你要看?”

顾淮南一怔,随后脸颊爆红。“江邵说你受伤了?”

“他巴不得我死了。”叶锡尚冷冷的,“想看就进来,要么就出去。”

顾淮南撅撅嘴,退出去把门带好。

叶锡尚洗完澡才发觉忘记拿睡衣了,腰间围着条浴巾出来,没想到顾淮南还没走,正坐在床边等他。

顾淮南也没料到会欣赏到这么难得的美男出浴图,眼睛和小嘴都张的圆圆的。叶锡尚眉头蹙了蹙,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一下,淡定自若的在她面前走过去,从衣柜里拿出大短裤。

手放在腰间刚要去解浴巾,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顾淮南这才回过神来,冲他贱兮兮的笑。“你换你换,我不看,我把头转过去。”

她暗自吐吐舌头:好家伙,这身材……比上回看的更清楚,那浴巾围了还不如不围,顾淮南早在脑子里把被挡住的那部分自行给补画上去了。

她耳朵听着后面穿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手捂着心脏呼了一口气,有种在上学时第一次上人体素描课的感觉。不,比那个激动了不知道多少倍,要能遇到他这样的人体模特,顾淮南情愿当个万年留级生。

吹风机哄哄的噪声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叶锡尚已经穿好衣服开始吹头发。顾淮南绕到他后面,“我帮你呀。”

“你很闲?”

“不闲,我忙的很。”她笑,“不过帮老公吹头发是应该的嘛。”

“……”

顾淮南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江邵是你朋友吧,真不靠谱,说你伤的血肉模糊吓了我这一大跳。”

“不是朋友。”

叶锡尚语气带着明显的恶嫌,顾淮南不解。“那个小黄鸡不是你家小叶子的标志么?那钥匙是她的吧?”

她点着脚尖抬着胳膊给他吹头发,没一会儿手臂就酸了。“你坐着行嘛?”

叶锡尚坐到沙发上,顾淮南站到他身后高度正合适。“他是b市刑警总队的,在小安家设点蹲守。”

顾淮南思索,“喔,到咱这抓坏人来了。”吹完了后面她又跑到前面来,叶锡尚双腿叉开着,她几乎站到他怀里,如此亲密的姿势她一点儿都没察觉。

“刚才金金打电话骂我来着,说你把她家薛爷给揍了,你俩闹矛盾了?”

“没有。”

“那你揍他干什么?”

“他也动手了。”

“是谁先动的手?”

“我。”

顾淮南关掉吹风机,挑着眉看他。“这不还是你揍的人家嘛,不像你啊,你不随便和一般人动手的。”

叶锡尚不着痕迹的把腿收了收,缩小包围圈。“薛辰不是一般人,打几下死不了。”

顾淮南忽然弯腰,在他鼻端与唇间嗅了嗅,皱眉。“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洗过了还这么重的味道。”她摇头叹气。“怪不得平时看不见你喝,原来你是那种喝大了会耍酒疯的人。”

她把吹风机收好去厨房给他做柠檬蜂蜜水,回来时发现叶锡尚在铺床。今天白天她把两人的床单被套都洗了,还没来得急换新的。

她把水杯塞给他,把他扶到沙发上。“我来我来,你把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叶锡尚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把蜂蜜水喝光,视线一直落在她忙碌的小身影上,黑眸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她长发随意束在脑后,用一只铅笔代替发簪。

他对此并不陌生,因为身为插画师的叶小安经常会这么做,但叶小安不会给他铺床做饭,她做的饭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

顾淮南厨艺相当不错,他几乎每次下班回来家里都有热饭热菜。她精明,不用他像担心叶小安一样被人算计蒙骗。她有时很吵,但他不觉得烦。她会做家务,两人“同居”后,几乎不用他来插手这些琐事。

叶锡尚想起和薛辰喝酒时他的话——饭在锅里,女人在床上,这就是赛神仙的生活。对他来说,饭确实在锅里,女人也床上,但不是他的床,而是她自己的床。

叶锡尚把空杯子放下,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男人就是男人,这种最基本的占有欲毫无道理可言。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或许是身世的缘故,他认为对自己来说亲情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要坚固牢靠,而那最变幻莫测的才应该是爱情。爱人可以离开,但是亲人不会。

就像倘若没有叶锦然,他和叶小安才应该是无家可归的那个,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是叶锦然给了他们自己的姓氏,并在他们失去了母亲后,把自己全部的爱与温暖悉数给予他们兄妹二人,至今不肯再婚。

可此刻跪在那里为他铺床的这个女人,让叶锡尚心里莫名的想要得到些什么,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并且是从那晚在余金金那里见到陈南承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叶锡尚并未感觉太过突然,反而还有一种被别人抢了东西的错觉。他想搞清楚自己的感觉,所以当时他才克制住了没有一拳向陈南承挥过去。

这迟迟没发泄出的情绪今晚统统招呼到薛辰身上,这是薛辰最够意思的一回,自愿给他一个突破口。不过他没厚道到底,俩人明明是在朋友的拳击俱乐部过的招,反倒在女人面前泼他脏水。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这张床的,这么硬,石头一样,怎么睡人?”顾淮南跪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膝盖疼。“哪天换了吧?”

话还没说完,叶锡尚就上了床噗通一声躺下去。顾淮南忙推他,“别这样睡啊,我都给你铺好了,快起来。”

任她怎么推,叶锡尚都不动,眼睛闭着就像睡着了。“我不管你了。”顾淮南没办法,把毛巾被给他盖上。准备下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拽她的裙子,低头一看,裙子的一角竟被他压在身下。

“喂,你压着我裙子了。”她拽了拽,没拽出来,不敢再用力,裙子料子很薄怕拽坏,不禁后悔今天为什么要穿他给自己买的那条长裙?

叶锡尚呼吸均匀的睡着,纹丝不动。他躺着,她坐着,可总不能这样坐一宿吧?顾淮南咬着嘴唇,难道……脱下来?万一他忽然醒了岂不是全被他看去了?

她眼珠转了转,抽出发髻上的铅笔把长发放下来,捏着一绺头发用发尾扫着他的脸。

没反应?

那脖子。

叶锡尚微微动了一下,顾淮南窃笑,继续骚扰他。不知道是不是他人刻板连痒痒肉都迟钝,顾淮南玩的都瞌睡了才把裙子解救出半边,她耐心全没了,狠狠捶了他一下。

“叶锡尚!”

这一下可不得了,叶锡尚唰的睁开眼睛,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同时翻身压到她身上,轻易制住她。

顾淮南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被他拧断了,眼泪差点掉出来。“混蛋!你想弄死我啊!”

叶锡尚顿了顿,松开力道。“条件反射,抱歉。”

顾淮南一下子就怒了,眼泪汪汪的骂他。“你看清楚我是谁再动手!跟我有仇啊?”

叶锡尚压低身体向她,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漆黑的眸底比平时多几了分懒散,少了几分严肃,却更深不可测,如同一个可怕的黑洞像要把她吸噬进去。

顾淮南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姿势似乎暧昧了点,下意识的咽咽口水,紧张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想干,包括……”他话不说完整,故意留下后半句。

干你——顾淮南脑子里顿时出现这俩个大字,头皮发麻。

叶锡尚的脸越发向她靠近,顾淮南眼睁睁看着他的唇落下来,却是先落在她的眉心,然后顺着鼻梁一路滑下来,几乎就要来到她的唇。

“叶锡尚!”

“嗯?”

“你喝多了,冷静点。”

“是吗?”

“绝对是!”喝多的男人这种冲动才会来的这么突然,顾淮南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强行反抗,只会更加刺激他。那次“亲密接触”他是清醒的,这次她敢断定他是真的喝多了,酒醉的男人都是危险的。

他的唇悬在她的唇上,垂着眸子直视她的眼睛,顾淮南连呼吸都屏住了,小手试探着轻轻的推他。“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睡吧。”

他盯了她半晌,微微的点点头,“好。”

顾淮南的心放下来,可显然她放早了。叶锡尚并未向她以为的离开自己,只是不再压着她,但是手臂却牢牢的锁着她的身子,头紧靠着她的……睡着了。

不会吧!

顾淮南挫败的呻吟,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扳他的手,未遂,偏头瞪着他近在眼前的脸。“以后再喝酒你就别回家!”

叶锡尚皱皱眉,收拢手臂把她包的更紧。

第二天顾淮南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迷迷瞪瞪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去开门,来到客厅呵欠刚打了一半就愣住了,叶锡尚和一个军装男在玄关说话。

军装男礼貌的向她点头,和叶锡尚打了招呼就走了。

叶锡尚把他送上来的两箱水果搬到冰箱前分类整理,看都没看她一眼,但顾淮南感觉的到之前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气已经烟消云散了,真是一醉解千愁啊。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过去从他手上抢过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请问你酒醒了吗?”

叶锡尚把苹果又抢回去,在水槽里洗干净再递给她。“我有醉吗?”

顾淮南不客气的干笑两声作为讽刺。“我以为喝醉的人才说这种话,原来有人酒醒了也会说。”

“那就代表我没醉。”叶锡尚装好水果关上冰箱。“爸派人送来的,都是你爱吃的。”

“喝醉又不丢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顾淮南不跟他计较,扭扭睡得腰酸背痛的腰,皱着小脸抱怨。“下次不许这样了啊,亏死我了,莫名其妙被你吃豆腐,还好没被你酒后乱性。”

“你很遗憾?”叶锡尚把热乎的早点端到桌上。

顾淮南嗤笑,“何止是遗憾,是终身遗憾。”

她洗漱好出来竟然发现叶锡尚坐在那儿看电视,面前的早点一口没动,鸡蛋已经剥好皮放在她碟中。“在等我啊?”

叶锡尚没说话,开始吃饭。顾淮南抓了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叶锡尚瞧她一眼,暗自勾起嘴角。“在外面那么淑女,在家里不能装一装?”

“能不装就不装,这叫回归本性。”顾淮南喝了口粥。“我不像某人,在外面那么闷骚家还这么闷骚,诶你累不累?”

“和你爸打过电话了吗?”叶锡尚直接换话题。

顾淮南装没听见捧着大碗喝粥。

“你该不会这么久都没回过家吧?”叶锡尚伸手把遮住她脸的大碗压下来。

顾淮南耸肩。“明天打。”

“今天必须打,不要拖。”

顾淮南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你的兵,不归你管,别用这种下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还不如我的兵呢。”

顾淮南不乐意了,“他们给你洗衣服吗?给你做饭吗?给你铺床吗?”

“也不是没有过。”

“那他们叫你老公吗?能跟你假扮小夫妻吗?”

“……”

“不一样了吧?”顾淮南得意。

“差不了多少,都是我的责任。”叶锡尚喝了口牛奶,慢条斯理的说,“我们是假夫妻?结婚证是假的?”

“证是真的,感情是假的……不对。”顾淮南抓抓脸,琢磨着。“感情还不真,也不对,你正追我呢,诶?叶锡尚。”

叶锡尚抬眼无声询问,看见她忽然神秘兮兮的笑起来。“你喜欢我吗?”

他咀嚼的速度慢了一下,淡然的盯着她清明的大眼看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继续低头吃东西。顾淮南自讨了个没趣,不满的重重哼。“我提醒你啊,咱们可谈恋爱呢,你有点道德入戏好不好,甜言蜜语就不指望你了,说句真话有那么难吗?”

“顾淮南。”

“作甚?”

“你喜欢我吗?”叶锡尚把问题丢还给她。

顾淮南勾起唇,郑重的点头。“到目前为止,你让我挺满意的,九十分吧。”

“什么地方被扣掉十分?”

顾淮南张开油乎乎的右手抓,一条条掰清。“性格闷骚,刻板严肃,没情趣不浪漫,说话爱命令我。”

叶锡尚牛奶差点喷出来,竟然和叶小安电话里指责的一模一样。“还有一条呢?”

“还有你那张死人床!才睡了一晚我就像被人揍了一顿,全身都疼!”

她瞪着眼睛,鼓着油汪汪亮堂堂的小嘴儿。餐厅开着窗户,调皮的风把她乱糟糟的刘海吹得立起来一小绺,可爱的紧。叶锡尚下意识的伸手把那一小绺头发抚顺。

“我今天不上班,一会儿去师部办点事,下午可以陪你去逛街买张新床,还有家里哪里想换,顺道都换了吧。”

顾淮南双眼一亮,“真的?那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家里看不顺眼的东西都换掉吗?”

“可以。”

“你出钱?”

“我出。”

顾淮南开心的拍手欢呼,“老公加油,你已经九十二分了!”

叶锡尚敛下眉目,噙着淡淡的笑。“我会的。”

在家具城,顾淮南看中了三张床,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叶锡尚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样子是其次,睡的要舒服才是重点。”

顾淮南在每张床上都试验过,最终选定那张有床柱的大床。“到时在这里拉上帷幔,公主一样,多好!”

她一脸向往的表情,压根就忘了这是给叶锡尚选床而不是给她,更丝毫没注意身旁的男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订购过不少新家具确定了送货时间,顾淮南心情格外的好,接着又拉他去商场败家。

顾淮南特爱和叶锡尚逛街,他不多话,不催促,不厌烦,更不敷衍,会认真给你意见和建议,连售货小姐看了都羡慕不已。

“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谢谢,他是我老公。”

顾淮南拎过纸袋,弯着眼睛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大秀恩爱。

十五分钟后隔壁的鞋店。

“小姐,你老公对你真好。”

“谢谢,他是我男朋友。”

顾淮南笑的温婉乖巧,和他十指紧扣小鸟依人。

从店里出来顾淮南笑个不停,叶锡尚还是副淡然的表情。“值得那么高兴?”

“值得。”顾淮南满足的拉着他的手。“女人你不懂的。”

男人你也未必懂多少。叶锡尚在心里补了一句。

顾淮南和叶锡尚在一起越来越觉得时间过的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两人在外面解决晚饭,没去大饭店而是在小区门口的大排档,烤串加冰啤酒,那叫一个过瘾。

顾淮南其实不是很能喝酒,小脸没一会儿就红了,可眸子是亮的,她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叶帅,跟你提个条件啊?”

“提。”

“接下来一分钟内,你只许说一个字——‘是’,行吗?”

叶锡尚点头。顾淮南把身子往前探,“你是不是喜欢我?”

叶锡尚眯眼,中招了。

顾淮南也眯眼威胁。“刚才答应我的。”

“……是。”

“真的?”

“……是。”

顾淮南高兴,豪爽的把剩下半杯扎啤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欺负我?”

“是。”

“也不会抛弃我?”

“是。”

顾淮南眼眶酸酸涩涩的,闷头吃肉串,好一阵儿没再吱声,忽然高举一只手扬声道。“这再来三个扎啤。”

“还喝?”叶锡尚皱眉。

她手指轻佻的挑着他的下巴。“大爷高兴,想喝。”她一口气消灭一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不多不少三声铃响,顾铭哲的声音传过来。“南南?”

“爸,是我,吃惊吧?”

她喝的不少,舌头有点大,顾铭哲一下子就听出来。“在外面喝酒呢?一个女孩子,你真是——”

“女孩子怎么不能喝酒了?”顾淮南习惯性反驳,又马上把话都压下去,把语气放轻松。“您哪天有空,和叶爸爸一家吃顿饭吧。”

顾铭哲在那边沉默了一阵儿,“好,我和老叶联系一下。”

顾淮南挂断电话又猛灌了一大口,放下杯子搓搓手臂,可怜巴巴的样子。“喝太多冰的,冷了。”

叶锡尚沉吟片刻,放下筷子,往椅子后面挪了挪,前面空出一块儿地方。顾淮南立即小鸟似的躲进他怀里,拉过他的手臂环住自己取暖。

他吃东西,她仰头看着,忽然冒出一句,“你对你以前的女友也这样吗?”

“不是。”

顾淮南抿抿嘴角,只对她这么好?“叶帅,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肯定不是我这样的吧?”

“做什么?”

“唔,我可以偶尔装一装,满足你一下啊。”

“做你自己就是满足我。”

他淡淡的说,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顾淮南定定的望着他,心尖上被某种东西轻柔的拂过,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坠云端。又如同被股莫名的火烧着,火热的感觉从心头一直冲到眼底,几乎就要流淌下来,她得做点什么才能制止住。

“你把头转过来。”

叶锡尚依言转头,唇上却忽的一热,覆上一个软软冰冰的东西,心里轻轻一颤。

顾淮南单手勾住他的头压下来,主动吻上去。

老板一边在炭火上烤着肉串一边摇头笑,现在的年轻人啊。

叶锡尚结账的时候顾淮南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快睡着的样子。大排档老板笑呵呵的把找他的零钱递过去。“小伙子,你女朋友这么漂亮,好福气啊。”

叶锡尚点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难得和不相干的人多了句解释。“她是我媳妇。”

顾淮南怎么回的家一点儿不记得,彻底喝多了,叶锡尚把她抱到床上去拿湿毛巾这会儿功夫她就从床上滚到地下来了,把她重新抱回来她却攥着他的衣服不放了,小狗似的贴着他蹭。

叶锡尚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她的脸,轻轻掰开她的手。

那是顾淮南不曾看见过的他的另一面:他想要顾淮南。

不是今天,在昨晚就想要。他根本没醉,他是喝了很多酒,远不到醉的程度。这种**有些复杂,他有过借着酒劲做下去的想法,但他发现自己十分抗拒这样的结合,他知道现在时机尚早,所以最后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上。

帮她忘掉过去的感情是他提出的,他以为只要对她好就足够了,原来女人要的不仅是照顾和宠,现在看来他必须付出一种连他都不太愿意相信但已开始渴求的东西。

顾淮南一觉醒来竟是第二天下午,叶锡尚已经回部队了。她摘了隐形眼镜换上框镜对着镜子刷牙,看着里面的自己发呆,看着看着就笑了。

单手捂着有些泛红的脸颊,她做什么了?

竟然主动去吻叶锡尚,真不敢相信。其实她当时吻过了就已经开始害羞了,所以拼命的喝酒把自己灌醉,否则根本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她匆匆吐掉嘴里的泡沫漱口,拨通余金金的电话。“女人,你有空吗?”

“没空,我又把一笔单子给搞砸了,被老总大骂一顿。”余金金夹着电话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

顾淮南对她的抱怨置若罔闻,“跟你说,我和叶帅亲了。”

“那有什么新鲜,不就亲——亲了?才亲?”余金金后反劲,手捂着电话钻到桌子底下。“快讲快讲,什么情况?”

“就亲了,两次了。”

“贱人,才报告,那后来呢?”

“后来我喝醉了。”

余金金倒吸一口气。“你们上床了?”

“怎么可能?你看他是会趁人之危的那种男人吗?我脱光了在他面前他都面不改色的,当是你家薛爷呢,见了你立刻化身种马。”

余金金撇撇嘴,决定继续隐瞒团长大人的秘密。“吻技如何?”

“唔。”顾淮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想。“让我很吃惊,他好青涩喔,不过大大满足姐们一颗渴求爱情滋润的心。”

余金金咯咯的笑起来,闲扯几句挂断电话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准备继续工作,还没坐稳就被老总叫去办公室。

“章总,您找我?”

“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章辉脸色依旧难看,但比刚才好多了,他扔给余金金一个文件夹。“把这上面的人搞定,我打听过了,这姓陈的和卓氏公子有私交。”

余金金有不好的预感,打开一看表情就沉下来,顿时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不干,您找别人吧,潜规则这类的事我做不来。”

“余金金,你想不想干了!”章辉拍案而起,又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她定定神,尽量换种语气。“章总,生意做不完的,丢了这个单子我承认我有责任,但对方同样有责任啊,您扣我奖金吧,反正也扣的差不多了。”

章辉气的小眉毛一个劲儿的跳。“你这段时间可不止搞砸我一笔生意,我都给你记着呢!你以为光扣奖金那么简单?上头要追究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要是不去就等着把自己卖了赔公司损失吧!”

余金金一下子就蔫了,章辉趁机改变战术,语气缓下来。“又不让你陪睡,这就是个二世祖,把他哄高兴了就行,什么潜规则不潜规则的,没那么严重,若是办成了公司还能亏了你?涨工资再给你这个数的奖金。”

章辉比划一个手势,余金金反问。“那要没成呢?”

“还是那句话,看看你能把自己卖多少钱吧。”

余金金泄气的塌下双肩,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事先说好,不保证一定让您满意,我……尽量吧。”

章辉把她往外轰。“这段日子不用来上班了,你的事我交给别人顶着,甭管我满意不满意,二世祖满意就成,记住把你那脾气啊收一收,那是咱财主,咱祖宗。”

“我祖宗跟我一样姓金。”余金金被推了出来,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扔,烦躁的揉乱自己的头发。

老天不长眼啊,她才消停多少日子?还高兴他不来烦自己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脱离不了他的魔爪。

陈南浔这个混蛋怎么就阴魂不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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