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五章他的真面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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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他的真面目

安锋玩味地笑着,回答:“其实,我刚知道这件案子时,差点以为它是我策划的,但我在案发当天刚刚抵达斯德哥尔摩,我应该没有作案时间……”

安锋不能说他跟斯蒂尔约谈,领取自己成年后的财产支配权。那样斯蒂尔曝光了且不说,他的账户也要曝光。

“你知道的,我有个……御姐女友,我是去跟她约会的,案发当时,我正陪那位女友参加拍卖会……绝妙的连环案,有时候我真希望它是我做的……伦勃朗的名画,多么让人垂涎的艺术品,可惜不是我偷的,真的!”安锋笑嘻嘻的回答。

迪尔一脸讥讽:“你说的保证谁会当真?你都能骗上‘签名卡’了,天呐,你还能跟擅长伪装点?让我们看看——案发之前,你多次来往斯德哥尔摩,全都是秘密去秘密回,这会不会是在勘察现场,以及布置作案人员?否则,你怎么解释你的行为?”

“这案子有嫌疑人了”,安锋收起了嬉笑,冷冷地回答。

“奥德尼·福特兰?你确定他不是你的替罪羊?嘿嘿,你常干这事,你擅长这个,九岁起你就这么干过,那时我是你的替罪羊。我永远记得那一刻,那个黑夜里,一米二高的你站在我面前,站在石化厂废墟里,你让我毛骨悚然。

好吧,石化厂废墟里几个莫名死尸,如今人人都说是我干的,但我知道不是我干的——谁信?八年过去了,我给你背了八年黑锅,现在你真实的告诉我,这事是你干的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瑞典警方刚刚表态说:只要交出国王的藏画,他们什么都不追究。”

“这……迪尔,你是那边的?告诉你,我是个好人,我真是个好人……喏,看看我的‘签名卡’,说我不是好人,小心你的银行跟你急。”

“算了吧”,迪尔灵活地拔打方向盘,在车流中快速穿梭着:“你很幸运,我要说你的履历真特么的清白,瑞典警方至今没有怀疑你,但局里认为,其实你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好吧,我或许可以相信你,但如果这件案子是你做的——我是说假设,假设这件案子是你做的,你会怎么转运哪两件画作?”

“不需要我转运”,安锋嘴一歪,回答:“你忘了,这世界还有一种职业:快递员。”

迪尔浑身一抖,险些将车开歪了:“什么时候歹徒也开始如此世俗化?”

“十年前”,安锋不紧不慢的回答:“需求决定供给——疑犯作案后,如果随身携带赃物逃走,一旦被人发现,那真是人赃俱获,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但如果这时有人转手一下,有个‘快递员’把赃物转运出去……这简直是两全其美。

对于‘快递员’来说,他接手把赃物运走,仅仅是一桩普通商业行为,生意而已。即使被警方抓获,他即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机会,随便找个律师,就可以洗清自己。

而对于作案者来说,赃物不在身边警方就没法证明他作案,想证明他作案则需要大量的证据。而这种证据的搜集,会让警方极其……头疼。律师会轻易找到漏洞,让疑犯脱罪。”

惊奇的迪尔还没来记得评价,安锋悠然神往的说:“‘快递员’这份职业真令人羡慕啊,混迹于边缘地带,收入高风险小,生活刺激,却又与犯罪毫无关系,完全一个干干净净的生意人。平常大部分时间可以用来享受生活,每年只要接几趟生意就可以花天酒地,这简直是为我量身订造的嘛?以后我要是觉得生活平淡,我一定会去做个‘快递员’。”

迪尔终于找机会说出自己的评价:“难道他们就不怕‘快递员’私吞‘货物’?”

安锋鄙夷的呲了一声:“这是个信用社会,‘快递员’这行业尤其仰仗信用而生存。敢私吞疑犯的‘货物’,且不说今后这职业从此与他绝缘,就说与他们打交道的人,那都是疑犯,从不怕无法无天。人辛辛苦苦做了案,货物让你运送一下就找不见了……你敢做就别怕无休无止的追杀。不光是歹徒的追杀,其余‘快递员’为了保护这一行的声誉,也不介意随手除了你。”

迪尔思考了片刻,顺着安锋的话说:“那么,当初疑犯窃走了画作,应该顺手交给了早已等候的‘快递员’……按你推测,整个作案过程是怎样的?

安锋想了想,回答:“我猜:疑犯事先摸清了国王的喜好,而后开始接近国王……他必定去过一次王宫,动手作案是在第二次进入王宫时。第一次进入时,他勘察了现场,选定了作案目标,并趁机破坏了画作上的防盗装置。

王宫存放的备用防盗装置,一定被他做了手脚,当他确定那些做了手脚防盗装置,被安放在目标上,他决定动手了……怎么动手的,这过程我无法猜想,但疑犯一定曾短暂离开过失窃房间,这时候,他将赃物递交给了一旁等候的‘快递员’——快递员从不参与犯罪,他们绝不会踏入犯罪现场,这是原则,也是他们对自己的保护。”

安锋如此解释,其实是想变相告诉迪尔:这是跟我无关,我是无辜的。我不曾进入王宫,我甚至不曾接近王宫……至于信不信,由你。

说话间,车子已开到目的地。迪尔心头有许多话要说,但只能收住话头随安锋下车,进电梯……好在安锋行李不多,只是一个随身包而已,这让两人像当地居民一般,空着手随意的走进公寓电梯。

这里距百老汇大街不远,整座公寓大楼是一座光辉塔造型,中部最高的方尖塔是二十六层,两侧楼层则呈阶梯状逐层降低。安锋所在的公寓是其中一个侧楼顶端,这是一套宛若乡村别墅的城市豪居。

两人推门进去,公寓的一楼是个通透的大厅,围绕大厅有厨房、卫生间、浴室、起居室等等功能区。迪尔来不及惊叹,走到大厅窗玻璃前俯身探望,明显感觉到高层住宅的高处不胜寒。

窗外是林立的高楼,窗下,马路上蠕动的汽车仿佛火柴盒大小,左右张望,附近的别家院子,别家楼顶都清晰可见。

安锋打了个响指,招呼迪尔向楼上走去,这时迪尔已经掏出电话,边爬楼梯边开始通话。

二楼房间布局,仿佛是乡间别墅,对着楼梯口的是一座小过厅,主卧在最边,客卧若干间。迪尔不客气的对安锋走进主卧,恍然间,感觉自己回到乡间别墅。

这里是整座大厦的二十楼,卧室阳台是开放式的,通向大厦十九楼楼顶,门边竖立着几尊大理石雕塑,推开阳台门,可以看到整座楼顶平台被设计成希腊风格的花园,处处是粗笨厚实的巴洛克石柱,数尊希腊神话里的神像雕塑,散布在花园小径边。坐在楼顶平台上,坐在小阳伞下,喝一杯咖啡,如果不向四处张望,俨然回到了乡村,回到小城市的路边咖啡馆。

这座大楼每侧有四处楼层侧降,层层高的四座侧塔,中心是独一无二的方形塔楼。而这每处楼层侧降的顶楼,都是如此房间布局。所以整套公寓楼里,这九套房间属于楼中“顶级豪宅”。

迪尔边打电话边走到安锋家阳台边,阳台的边缘部分很宽大,探头向外望去,几乎看不到下面的马路,只隐约看到下面十五楼的楼顶阳台,但只能看到阳台一角……

“是的,看来他估计对了……那么,疑犯有什么动静?……好的,我通知他……”迪尔合上电话,转身对安锋说:“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奥德尼确实去过王宫两次,案发当天是他第三次进入王宫,而他中途确曾短暂离开——去门外迎接他的女模。他当天总计带了五个女人进入王宫,最后到的是一位……脱|衣|舞|娘。”

安锋只顾打量自己的房间,仿佛没听到迪尔的话。迪尔跟着安锋的目光,赞叹了一句:“很漂亮的房间!这是你第一次来纽约?真不敢置信……谁替你安排的这房间?”

“谢谢”,安锋伸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淡淡的招呼:“你随便找间客房住下,请原谅,我要洗澡了。”

“有人想来拜访你,你认识的,尼尔森警探,他受(瑞典)国王委托……你懂得。这是无法拒绝的要求,不是吗?”迪尔追着说。

安锋点点头:“明天,我明天见他。”

“明天就晚了”,迪尔目光定定地望着安锋:“这案子你也有嫌疑——虽然瑞典人可能并不知情,但为了洗清自己,你必须证明疑犯另有其人……尼尔森已经在路上了。”

安锋无奈的挥挥手,苦笑道:“好吧,我会见他的。”

尼尔森原先跟安锋有约定,现在通过迪尔又强调一遍约定,大概他也感觉到安锋的敷衍,所以不得不寻求更多的支持。但这个支持……已经属于半官方要求了。

国王的画作被盗,这是大案子。如果公布出去,连国际刑警都必须参与。所以英国方面无法拒绝合作要求,若安锋继续敷衍,有可能英国方面公布安锋的身份,以及他的嫌疑,所以这要求无法拒绝。

进到浴室,借助水声遮掩,安锋拨通斯蒂文的电话。斯蒂文一开口首先表示感谢:“凯恩,多年前我脱离英国,我走得很匆忙,但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你帮我消除了后患……这些感谢的话我一直没说,既然你来到我的地盘,请让我好好谢谢你。有时间会面吗?”

安锋苦笑:“我被人盯上了,机场迎接我的那人,是唯一知道我底细的人,我恐怕要跟他周旋一阵。”

“需要帮手吗?”

“需要,我需要你帮忙……”

半小时后,尼尔森领着一男一女两位助手出现了,这时安锋刚刚挂上电话,他披着睡衣出迎,将三人迎到楼顶阳台,坐在小阳伞下倒上咖啡,迪尔蹲阳台边上一副证人模样,倾听着这场谈话。

“奥德尼已接触过几位画商,我们不知道他是想买还是想卖”,尼尔森当先开口,直接进入正题。

稍作停顿的间隙,尼尔森的女助手打开公文包,补充道:“我们查过奥德尼·福特兰,他的父亲因伪照票据而入狱,如今失踪。母亲据说是位模特——二流的。他在贫民区长大,十二岁时她跟模特母亲合伙开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有欺诈嫌疑。

两年后他跟母亲关闭了这家公司,各自分手——警方怀疑他们分了脏,而后消除了公司欺诈痕迹。随后他被人收养,但一年后他离开收养家庭,混迹于各国红灯区。他认识了很多女人,一直周转在那些漂亮女人间,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

他目前这家模特经纪公司是一年前开办的,目前看来经营很成功,旗下有十几位模特,在欧洲小有名气,这次据说是来美国发展……哦,目前他们正在租房子,寻找新的落脚点。

这家模特公司很干净,完全合法。目前已知的是:奥德尼·福特兰很有设计才能——我们不知道他在那里学的,但他的色彩搭配很大胆,他因此在两家服装公司挂有设计师名衔,这两家服装公司他都有股份。

我们还知道:奥德尼·福特兰很有绘画才能,他的设计画稿,形象非常生动。另外,他似乎在女性方面很有魅力,连我们去调查他的女调查员都在为他说好话,而他们只不过见面半小时……

奥德尼·福特兰生活很有品位,喜欢奢华、喜欢昂贵的东西……国王私底下很欣赏他的品酒能力,说他的舌头非常珍贵,简直可以做品酒师,能品出细微的年度差别……他怎么做到的?”

女调查员这一声自语,也是在坐的所有人的疑惑。品尝与鉴别红酒的能力,不是可以用语言描述能传授的,除非经过大量的、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名酒与名酒之间的差别,仅通过事后回忆,是难以比较的,除非是现场对比着品味,这才能感觉出其中的细微差别……而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以及时间。

“除非……”安锋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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