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蒺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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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苍是的确是有些害怕了,这是对于明知道死亡已经近在咫尺而本能的恐惧。

枯瘦男子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好似饿虎看着三个正在瑟瑟发抖着的羔羊一样,居高临下,一派不怒自威神色。

“你还不自行了断在等什么!”

枯瘦男子断喝一声,显然他的耐心正在逐渐褪去,这一声尖锐刺耳,在他身后本来被打晕了的极地鼠王激灵一下子醒转了过来。它一皱眉,一眼就发现了攻击了自己的枯瘦男子,极地鼠王大怒,张嘴一口朝枯瘦男子的小腿咬了下去。

极地鼠王离他太近,枯瘦男子也没有防备它,这一下可咬的实在,枯瘦男子只觉得小腿一凉,他低头一看,见极地鼠王正咬着自己的小腿。他也不知道极地鼠王是什么东西,生怕它口中带毒,因此猛提小腿,想把极地鼠王从自己的腿上甩出去。

极地鼠王发了狠,死死的咬住他的小腿,枯瘦男子猛蹬了几下也没有甩脱它。枯瘦男子大怒,他一提手掌,猛的朝极地鼠王的头顶砸了下去,北宫燕一闭眼睛,不忍去看。

但过了很久,并没有听到手掌砸中极地鼠王头顶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极地鼠王的惨叫。北宫燕一睁眼睛,只见枯瘦男子的手掌还在以相同的姿势拜访着,但极地鼠王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北宫燕微微一惊,她四顾一看,这才发现在大殿的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个老头,老头身穿一身道衣,真是皓发苍髯,眉分八彩,气宇非凡,一派超凡脱俗形象。

看老头的样子,绝对是一个得道的仙士风度,他的一只手抓住了极地鼠王的尾巴,极地鼠王正在手刨脚蹬的挣扎着。枯瘦男子好似被定住了一样,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石铁棘,你他吗的见到老夫怎么跟个木头似得,也不给我磕头见礼吗?”

老者的一句话让北宫燕对他的第一印象打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石铁棘的脸明显的抽搐了几下,他缓缓的收回了招式,又将手中的灵光宝镜收回怀中,他想了想,对老者尴尬的一笑:“我。。我见到您太高兴了,所以一时发了呆.老人家。。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语气很客气,但是身体却没有动。老者虽然很苍老,但是长的却很俊俏,虽然须发皆白吗,但英气却不减当年。老者半睁着凤目看了看他:“我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寂灭侄儿给我写信,我当时尚在修复水晶宫殿,一时没能抽出身来。我料想晚来几日也无妨,没想到这道玄观中人去楼空,我顺路去剑屏山查看,也是如此,我于是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没想到真把你给待来了”

石铁棘故作镇定,他也不敢发怒,只是恭敬的说:“啊,原来您在找我,真是让您老费心了.难得老前辈有此心情,真是好。。好啊”

“你不在剑屏山中炼剑,到这道玄观来干什么了?”

石铁棘的额角泛起了冷汗来,他不敢不回答:“我是奉命来取北宫苍的性命的”

“哦?你什么时候入了门派了,奉了谁的命?北宫苍是东州王,你这么干,要是让大修国的皇帝知道了,你他吗的有几个脑袋够砍?”

“不瞒老前辈说,我早就不在剑屏山了。因为被人夺了剑,我心中不忿,所以离开了剑屏山游历天下,一来历练本事,二来也想伺机报仇。我现在投奔了北州王,北宫苍犯事被削掉了王位,他和王爷有私仇,所以就让我来结果他的性命。”

老头若无其事的听他说完,老头说:“小子,你本事不济,被人欺负了也是活该。修炼本事是好的,何必去给别人当奴才用呢?真是个没出息的胚子。爷爷我也不管你的闲事,我问你,我的好侄儿寂灭在哪里?”

石铁棘的脸色明显的变了颜色,他面色铁青的说:“听说他已经死在了飘渺峰上”

“什么?!”

老者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石铁棘,石铁棘说:“三个月之前,寂灭道士联合燕无人去飘渺峰发难,结果被一个怪人搅了局。燕无人跑了,寂灭道士却死在了那里”

老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伤心神色,片刻后他反问了石铁棘一句:“你和他是兄弟,他死了你怎么没死?”

石铁棘知道老头说话向来和别人路数不同,他也只好按照他的意思来回答:“因为我没有去,那时燕无人夺去了我的龙渊宝剑,我去求寂灭为我报仇,岂知他忘恩负义,竟然和燕无人钩打连环,丝毫没有为我报仇的意思,我一怒之下和他断绝了关系,自此再不和他通消息。”

老者点了点头:“这个燕无人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石铁棘闻听此言愤恨的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的身份,听说他是中州燕家的后人,燕家覆灭之后,他就被寄养在飘渺峰中,至于后来他为何对飘渺峰发难,我也不是很清楚。”

老者又点了点头:“原来是燕老儿的后人,不错不错,看来本事也不低嘛。他敢对飘渺峰发难,就单凭这份勇气,也值得让人称赞呐!你想找他报仇,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不过你既然怨恨我那寂灭侄儿不与你报仇,你与他绝交,看来也不是没道理。这样吧,这个仇老夫替你报了吧”

石铁棘眼前一亮,他连忙近前几步对老者说:“此话当真?”

“放屁,我老人家向来说一不二,岂能和你混说?”

石铁棘兴奋的点了点头,老头的本事他太了解了,虽然接触的次数不多,但这老头的修为实在是可怖的惊人,自己在他的面前,从来都看不清楚他如何来到,如何发招,又是如何离开的。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叫人捉摸不透。

既然老者答应为自己报仇,那自己自然感恩戴德,片刻后,老头却说:“石铁棘,我可不白帮你的忙。我要你帮我去找一个人,如果找不来,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惊得石铁棘背后立即生出了一大片冷汗,他惊恐的问:“您,您要我去找什么人?”

“听说这个人叫李宅厚,我已经找了他近一个月了。这小子胆大包天,竟然杀了我的义子独角龙,又毁坏我的水晶宫。当日我去冥海寻宝,被护宝妖兽困住几日,他吗的回来之后竟发现水晶宫被毁,儿孙子辈死伤殆尽。若不是黄面壳与我报信,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仇人是谁!”

石铁棘心中一动,他并不知道李宅厚是什么人,更别提去找他了。但他知道老者的脾气,他说出来的话绝对没有更改的道理,石铁棘愁眉苦脸的问:“前辈,这个李宅厚是何许人也,我要去哪里找他?”

“废话,我若是知道还来找你?听黄面壳告诉我,这小子和中州刘府的刘老儿有点瓜葛,我去查问,那老儿倒也实在,将他的来历都告诉了我。这家伙是飘渺峰上的人,我儿要娶刘家的女儿刘阿娇,却遭到刘府的毒手。我一怒之下杀了那老儿,又放火烧毁了他的庄园。但却没有找到和李宅厚一起行凶的刘鹏举和刘阿娇。这几个人和我有仇,我必要他死。你且留心查找,总不至于一点线索都没有。”

石铁棘点了点头,他看着老者喃喃的说:“那飘渺峰上的怪人杀死了寂灭道士,这个仇就不报了吗?”

石铁棘本来觉得去追查李宅厚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若是要他去追查那个杀死寂灭道士的人,这样的话把握会更大一些。那怪客当日在通玄殿中行凶,有很多人亲眼见过他的容貌,料想追查起来不难。

老者一拍脑门说:“对呀,我却把这件事忘了!石铁棘,我给你个机会,连同那个怪人就都交给你去追查把,我限你一个月之内给我答复,若不能让我达到目的,小心你的狗头!”

气的石铁棘恨不能连抽自己几个嘴巴,他恨自己嘴贱,但悔恨已经晚了。他也知道一并应承下来,老头手里掂量了几下极地鼠王,他自言自语的说:“这是出生没多久的极地鼠王,虽然不算是什么神兽,但在这穷乡僻壤之所也算是宝了,这家伙我收下了,石铁棘你快滚吧,我厌倦了。”

老头要将极地鼠王据为己有,这鼠王本来就不是石铁棘的东西,他自然乐于奉送。石铁棘见老头让自己离开,他却说:“前辈,我奉命而来,今日势必要取北宫苍的性命。我片刻之后就能完成这件事,之后立马就走!”

“那你就快点!”

石铁棘也算是一方豪杰,手中又有灵光宝镜在身。当时和燕无人对阵,燕无人只是靠着手中的赤炎剑方才占了些上风。怎么今日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老者,竟然惧怕到这个程度?

也不乖石铁棘惧怕他,当年和寂灭道士结拜后不久,寂灭道士修建道玄观时,这老者不请自来,三言两语竟与寂灭道士攀上了亲戚,于是排了辈分,寂灭道士就认老头做师叔。

老头从不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师门,也不说自己的来历与宗室,只是自认和寂灭道士有亲。时间久了,只因他做事疯疯癫癫,又过于率性而为,因此石铁棘又称呼他为疯道人。

先前已经说过,疯道人行事诡异,道术深不可测。他从来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来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的。当年寂灭道士在道玄殿地基之中发现了乾坤袋和毁元钉,那催动法决就是从疯道人的口中得知的。当时石铁棘手中尚无灵光宝镜,于是他就央求疯道人为自己去寻一个称手的法器。

疯道人当时满口答应,而后却三年没有行动,害的石铁棘白白等待了三年。当时的石铁棘修为已快要步入四阶之境,他盛怒之下就想拿疯道人出气,也是初打交道不识人,竟被疯道人狠狠的戏弄了一番,最后把石铁棘弄的骨断筋折险些垂死才罢手。寂灭道士再三哀求,疯道人只是不理不睬。石铁棘在剑屏山上又僵养了三年方才复原,一日疯道人风尘仆仆的来到剑屏山上,吓得石铁棘不敢见他。

没想到疯道人这次却不是来找他的麻烦的,他将那面灵光宝镜扔给了石铁棘,石铁棘自然很高兴,他想要感谢疯道人,疯道人也不说出这宝镜的来历,也不和他解释什么,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自此灵光宝镜归了石铁棘,而后的数年中,他再也没见到疯道人,直到今日才与之相见。

石铁棘见疯道人并不阻止自己的计划,他悬着的心立即放了下来。他回头面对着北宫苍三人立即面露凶光,他又将怀中的灵光宝镜取出,作势就要攻击北宫苍。

北宫苍心中早就冰凉,他自知今日难以脱身,索性也就闭目待死。朱枫忠心护住,片刻不离左右。北宫燕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心头一震,她赶忙对疯道人喊了句:“我知道李宅厚在哪里!”

疯道人本来在仔细的观察手中的极地鼠王,听到北宫燕的话以后他转过头来看了一下:“这个女娃子,李宅厚现在在哪?”

北宫燕见疯道人并不怀疑自己,她哪里知道,疯道人行事素来如此,若答对还好,若是欺骗了他,那即便是逃到了天涯海角,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也得将骗他的人弄死才罢休。

因此他从不怀疑别人对他回答的话,北宫燕赶紧说:“他的藏身地离这里很远,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疯道人立即露出了笑脸来,他伸出手来照极地鼠王的脑门轻轻拍击了一下,极地鼠王嗷的一声白眼一翻即昏死了过去。惊得北宫燕向后一退,惊恐的对疯道人说:“你。。你杀死了它?”

疯道人却说:“这家伙太不老实,我让它睡一会。你带老爷爷去找李宅厚吧,等我将他碎尸万段之后,老爷爷给你买糖吃,决不食言”

北宫燕听到极地鼠王没事,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听说疯道人要给自己买糖吃,心中思衬:“这个老头也不知道和李宅厚有什么恩怨,看样子眼前的枯瘦男人很惧怕他。自己本来和李宅厚就有仇,他去杀李宅厚正好称了自己的心意,而且今日说不定还能靠他脱险呢。只是这个人说话太没正经,虽然长的一派德高望重,说不定还是个老不知羞的”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总是先脱险为首要。北宫燕也不和他计较,忙说:“您放心吧,李宅厚那个小子在您的手里绝对插翅难飞。”

她说完这句话后,神色明显的暗淡下来了许多,她叹了口气,略用惊恐的眼神打量了几眼石铁棘,有无奈的摇了摇头。疯道人见她这样,带着些不快的语气说:“娃娃,你既然知道老爷爷我的本事,又叹什么气?你怀疑我制不住他不成?”

北宫燕沮丧的说:“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不肯放过我,我片刻之后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一想到不能帮助您去找你的仇人,所以才叹气的。”

石铁棘一听心道不好,他一晃手中的灵光宝镜赶快回头对疯道人说:“老前辈,您千万别听这个妖女的话,她怎么就知道李宅厚的下落,她自知今日无法脱身,因此就想出来这个鬼主意来骗你,您不必理会,看我不把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疯道人冷冷的打断道:“你要把她怎么样?”

疯道人的表情立即阴沉了下来,惊得石铁棘一下语塞,他支吾了起来:“我。我。。”

一连说了几次我字,竟没有了下文。疯道人说:“石铁棘,这个丫头跟我走了,你快滚吧”

石铁棘心中愤恨不已,但他察言观色,见疯道人确实主意打定,他了解疯道人的脾气,他既然话以出口,那就不能违抗他的意思。石铁棘转目打量了一眼北宫苍,他又说:“老前辈既然想让这个丫头带路,那也很好,那北宫苍对您来说确是无用,就把他交给晚辈吧!”

疯道人没有表态,北宫燕见此赶紧又说:“老前辈,我在家全凭我爹的安排,他若不去,那我也不去。”

疯道人明显的不耐烦了起来:“我恨不得马上就把李宅厚那个小子抽筋扒皮,偏你又有这么许多话说!我不管那些,你快带我去找李宅厚!”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石铁棘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再看疯道人已经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当然北宫燕也和他去了。只留下了正在发呆着的北宫苍,朱枫和已经被吓傻了的莺儿。

石铁棘这次算是没有的顾虑,他得意的一笑,取出灵光宝镜来刚要动手,背后就传来了疯道人的声音:“北宫苍那个老家伙先不能死,女娃子闹的列害,等我办完了事再来找你。北宫苍要是少了一点毫毛,小子我要你跟他陪葬去!”

惊得石铁棘一缩脖子,他回头惊看,哪里有半个人影?

无奈何石铁棘只能将北宫苍三人活捉,尽管朱枫反抗了一阵,但也是螳臂挡车,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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