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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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了个逼。

赵阙的心理活动只剩这四个字:妈了个逼。

今天真他妈不该来。

“sigga啊,你难受不?”

刘思戈半没听清,半没听懂,身体往赵阙那儿偏了些许。说,什么。

你看。

刘思戈闻声下意识回头,迷惑,视线从赵阙的脸移至他给出的方向。

夜店一环最右卡座,他的好兄弟嘴叼烟,背靠沙发,悠哉悠哉,胜券在握地轻松看着对桌摇骰盅。烟雾从颌边弥漫到肩身,五官不真切,但作弄人时惯有的坏笑,在。挺得瑟的,这方面绝对的控场,想躲就能躲,想堵谁就能堵谁,拿捏得特稳,他拿手活儿。

但不止。

拿手的还有逼劲儿的释放。

从来是人来疯的性格。人一多就能嗨,不藏着掖着,坦荡。把老子在装逼写脸上了,光明正大,几池春水无所顾忌地搅,就他妈让你们看着心动,等着上钩,眼睁睁看一只只小鹿撞到头晕眼花受不了后拍屁股走人。不负责。

当然,不负责也是写脸上的。

周围环了一圈异性,都吃这套,不加掩饰的青睐。尖叫,起哄,看样子带定位的微博是已经发了几轮的样子,就等蹭个合照了。

怎么。打趣:

“看上哪个妞了?”

赵阙没跟着笑,讳莫如深地,摇头。看反方向。

那里一群女孩儿在拍照,各个身材没得说,全是袁安妮公司的模特儿。

红光绿影斑斓闪烁间,有熟脸,即便久未谋面,刘思戈还是一眼认出,她伸手撩发时大屏正巧切换为庆生字样,一片白光瞬间照出嘴角弧度。

绝是真的绝。

“别他妈看了。”

刘思戈自个儿心动完,反过头说赵阙。

“搞得跟你和你前女友们齐聚一堂了似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也知道兄弟什么意思。

但分手后的两个人哪个是不是大方自然,多久的老黄历了,用得着你赵阙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赵阙依旧严肃。

有意拉远的座位,目光也一次没抓到,可两边相反的磁场却莫名让身处中心的他倍感不安。

“我有预感。”难以言说。

“预感自己会喝趴?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预感,老k这把绝对开大,看到没,都备好了。”

扬扬下巴。

面前有侍者端盘走过,赵阙的目光被吸引走——

冰西瓜兑朗姆酒,谁吃谁蹿稀。

注意力被彻底带跑,赵阙没忍住破口大骂。

操你妈啊柯非昱,怎么老逮着人不放,一到酒桌就换着花样折腾,好像灌过他酒似的,报复个没完没了。怒目而视,始作俑者在同一时间举了手示意过来,自在地,惹得一波女孩儿也朝这儿看。

躲不过。

赵阙只好硬着头皮上。

……

姜珀来了有一会儿,没见着袁安妮人影,手上的礼物也没送出去。

问了几个人,说是去舞池蹦迪了。

袁安妮爱玩,非工作状态就自由散漫,今天过叁十岁生日,高兴,直接夜店包场搞公司团建不说,潮牌圈网红界还都叫全了,热热闹闹一波亲朋,香槟塔一推,梭哈一把,不醉不归的架势摆很大。

姜珀暂且在卡座上等着。意兴阑珊。

后来她看到了刘思戈。

他和赵阙在隔壁桌哄着一群白富美烧纸玩。嬉笑打闹,轮流打火,谁让骰子落杯底谁喝酒。而有他们,就难免会有——

在更远些儿的地方,看到了。

心里挺……

警铃大作,打住。

其实袁安妮怕她尴尬,提前告知过,她不算太惊讶,只是再见面难免有细微的情绪波动。

难免的。她安慰自己。

想提前离开的心愿强烈,姜珀起身想找袁安妮知会一声,余光有身影从旁闪过,拒绝交换联系方式的话都在嘴边了,一转头,却直接愣住。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吗。”

回得快,面无表情的。穿得商务,像是加一半班赶来的,很风尘仆仆。

姜珀很难解释她当时的讶异,但秦沛东出现在夜店带给她的冲击绝对不亚于他去做了一次变性,没缓过神来就被牵起手往外带了。木木跟着走了两步,意识到不对劲想扯开。

不让。

握得格外紧。

“你放开!”

秦沛东转身看了她两秒,面无表情,但难得痛快了一次,说放开就放开,他有话要讲,出去说。

“有什么不能在这儿说的?”

电音炸耳,距离不凑近,说什么都得拔高声量,秦沛东在原地定着,没动,等她自己觉察这么扯着嗓子喊有多不方便。几个同事见状警惕地凑上来,盯着秦沛东的脸,一个女孩儿犹犹豫豫开了口。

“你好像是姜姜的前男……”

剩下的被旁边好心的手肘顶回去了。

刚进公司那会儿他们还谈着,才刚谈上,算是比较热恋的阶段,姜珀在朋友圈发过合照,有人认出来,不稀奇。

拨拨头发,她尴尬。无奈。

“给你十分钟。”

……

……

“什么事?”

不知道秦沛东到底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要挑在她老板的生日趴上把她叫出来单独交谈,姜珀的语气好不起来。

“他也在吧?”

这话一出,心跳就开始加速。

持续对视。

他。秦沛东盯着她,重复一遍重点,强化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我还要再忍你多久?姜珀。”

“什么?”

皱眉,莫名其妙。

“你少质问我。”不待秦沛东再开口,姜珀先发制人,问: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行踪被掌握,很不爽。来参加生日会的事儿她压根儿没和几个人说过。姜珀一个个报人名,从班级到宿舍,从实验室到公司,从有根据的到没理由的猜了个遍,直到猜无可猜后,才后知后觉想到一个被遗忘已久的存在。

“……水珊珊?”

他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松动。很不可置信地:

“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

他看上去真的很迷茫,姜珀差点儿被气笑。

“你问过我你做得哪里不好我非要分手,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什么都好,而且你还对谁都好,好到就算我的朋友对你示好你都瞒得我严严实实,好到东窗事发后你能还和她保持联系合起伙来窥探我的踪迹,男菩萨,我怎么配高攀你?”

她是气极了,几句话说得,格外阴阳怪气。

“她说她是愧疚。”

“这你也信?”

“水珊珊就是知道对不起你所以才一直帮我出主意挽留感情,她是好意。”

哈。天大的笑话。

愧疚的人会用仅一人可见的状态来割腕威胁人,愧疚的人会在事后爆料甚至造谣她的人生?姜珀真不知该说水珊珊太懂把握人性还是该说秦沛东太蠢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她不想听,而他还在继续:

“我们从初中相识到现在,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你就这么极端这么冷漠?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姜珀已经懒得和他争辩下去了。

她说,那我现在是了。

“再满分的信任也是你作没的。你要说我极端也好冷漠也罢,我现在怕了你这种大善人,复合的事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有。人生太短,我只想要眼里就我一个哪怕多半个人影都嫌挤的坦荡偏爱,没有就算了,不勉强,我也不缺你这份爱。”

他的嘴角轻微抽搐着。眼神很沉。

“不缺是吗?”

姜珀冷冷看他,不作再多表示。

秦沛东到此是终于摸清了形势,点点头,从大衣中掏出手机,手上操作了几下把屏幕转向她,示意似的举了举。姜珀眼神还行,记性也不差,就那么两叁秒的时间,上面播放的内容不仅看清了,记起了,头也嗡的一声,有些眩晕了。

姜珀咬着牙,“你没删……”

“删了。”

“……”

秦沛东反驳完,低头看屏幕。

“只是手机自动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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