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老太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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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王老太婆——

“现在最关键的是那个姑娘的态度,那个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她的态度能保证吗?”

“没问题,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八步镇。正在兜圈子,保证玉建强他们谁也找不到。”我把小灵的路线和于爷爷简单地谈一下。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心眼。对了,你们把录像带子放在了什么地方?小纪告诉我,你们把它放在了网上。这是怎么回事?”于爷爷很虚心地向我求教。

我知道这是于爷爷有些跟不上形势,他还不具备基本的电脑知识,估计于纪也没和爷爷说明白。想到这里我打开了桌上的电脑,然后让于爷爷看着,我上了网,输入了信箱地址,再输入密码,打开信箱。

“您看见了吧,我们把视频资料放在了信箱里。”说着打开了视频。

“那说到底不还是在计算机里面吗?别人拿走了计算机,不就把录像拿走了吗?”于爷爷疑惑地问道。原来问题在这里,这不难说明白。

“不是在这台计算机里,而是在网上。您看——”我退出了信箱,切断了网络连接。

“现在我们下了网,也就是说和网络不连接了。”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cao作,只见屏幕上出现了“无法显示该网页”的提示。

“您看,现在打不开了吧?这说明我们的视频不是存在计算机里面,而是存在网络上面。”

“那也就是说,要是换一台计算机也能打开刚才的信箱,找到录像?”于爷爷有些明白了,问的是关键问题。

“对,而且不光是在您家里,在能够上网的任何地方,用任何一台计算机,都可以打开网上的信箱,找到我们的视频资料。只要知道网上的地址和密码就行。”

我顶着晚霞从于爷爷住的东街走向我家住的西山新二村。这是八步镇一年中最美的ri子,天还不太热,可是已经换上夏装了。在晚霞的衬映下,不光是乌瓦粉墙的东街披上了一身五彩的盛装,就连西山新村那些死气沉沉的混凝土楼房也顺眼多了。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象,我的心里不由一动。冲出八步镇看来是实现了,不久就要告别这块土地,这片并不壮美的景se肯定看不了多久了。想到这里,不由产生出一股惜别的情绪。也许这就是我“不愿被它缠住的根”?

没想到,一回到家里,就有一个不速之客在等着我了,这个人就是玉建强的妈,号称“马列主义老太太”的王老太太,王秀华。我没给她好脸,而且好像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八步镇的人都烦她,我自然也不例外。只因为她曾经是我老妈的上司,而且还是撮合我老妈老爸的媒人,所以才经常到我家来,看起来老妈好像还是她的粉丝呢。不过今天看来,老妈的脸se有些尴尬。我心知肚明,这个死老太婆今天是来找我的。

我回到家一言不发,自顾自进卫生间冲淋浴,把王老太太晾在了一边。这个老家伙也知趣,就那么坐着,看着我来来回回地忙活。

“小志啊,快过来陪王书记说会儿话。”老妈看我忙得差不多了,就发了话。

该来的终于要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过我不在乎,心想正好拿这个死老太婆来试试下午从于爷爷那里学来的“沉默**”。现在想来,这种想法真是可笑至极。王老太太是什么人?我的这点小伎俩根本就不够看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我装不了深沉。

“啊呀,这是小志吧,这才几天不见,就成大人了。来来来,坐下说话,告诉王nainai,今年多大啦?”

这个问题好像不能不回答,可我偏不想给她这个面子。于是就像于爷爷那样端起架子,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老太婆。没想到老妈首先就沉不住气了。

“小志,别这么没礼貌。快回答王nainai的话。”老妈啊,您这可是坏了您儿子的“沉默**”呀!我在心里默念道。可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还是淡淡地看着这这个该死的王老太太。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气氛很是尴尬。

还是该死的老王太太老炼,总是那么沉得住气:“呵呵,看来小志是人大心也大,对我们有什么看法了吧?”这话虽说是试探,也说得气度不凡。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那是两只混浊得像臭松花蛋一样的眼睛。现在屋子里的气氛已经不是尴尬,而是非常紧张了。王老太太的脸冷了下来,“小志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就连你爸你妈的婚姻也是我介绍的。看来你是受了一些坏人挑唆对我们玉家有了误解。这样吧,你把心里的问题都提出来,王nainai负责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这话的时候,王老太婆的眼睛好像亮了起来。热切地看着我,仿佛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拯救我这只迷途的羔羊。而我却被她搞得郁闷得要死,该死的老太婆!你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吗?不错,我老爸老妈的婚姻是你介绍的,可是你们家从我老爸老妈那里捞到的好处还少吗!大概是我心里的愤恨表现到了脸上,王老太婆又接着往下说:

“小志啊,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你年纪轻,一定要注意和什么人交朋友。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阶级斗争的年代了,可是社会上还是有不少坏人滴。你年纪小,千万不要上了坏人的当!”王老太婆调动起满脸的表情,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当然不吃这一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

“小志啊,看来你已经上当了,而且中毒不浅啊!”王老太婆的声调已经开始走高,看起来这个以思想工作见长的王书记也不怎么样,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沉不住气了。我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等着她说出来意。不就是打了她儿子她来找回面子嘛,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小志啊,你年纪小,还没经历过事。我们玉家从你玉远江爷爷那里算起,已经两代人了。我们家两代人四十年,就在这八步镇上,高举红旗,坚持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的正确方向,从十年动乱一路走来,一直走到了今天。这不容易啊!王nainai可以自豪地说,我们玉家这几十年来,上对得起党组织的信任和培养,下对得起广大职工群众。任何人想要对我们家抹黑,都是痴心妄想!”

这番话大概在王老太婆的心里憋了很久,一遇到适当的机会就迫不及待地放了出来。听上去慷慨激昂,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串轮胎放炮罢了。其中最让我生气的是最后的那几句,什么对得起这个对得起那个,你塔码地对得起我的父母吗?在他们二老身上你们玉家到底占了多少便宜?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就开骂:“他妈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

这时候,我看见该死的王老太婆挨了骂不光不生气,脸上反而有一抹笑容,一只手拉住了就要暴走的老妈。笑容可掬地说道:“不要着急,慢慢来。思想工作是个细活儿,呵呵。只要孩子开口就好,开口就好。”

我顿时知道自己错了,不该爆发出来,可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就说我妈妈,当年,一九八三年,我姥爷遗留的十八万块钱你们玉家硬是犯了红眼病,逼着老妈上交,交给谁?交给谁去买棺材呀!啊!”

“小志,你已经考上了大学,就要成为知识分子了。作为知识分子不说要讲斯文,也不能学泼妇骂街吧。”王老太婆用冷静的回答占住了理,然后再居高临下地回答我的问题。

“第一,据我所知,八步镇从六十年代起就百分之百火葬了,因此没有人买棺材。第二,你姥爷的钱是剥削收入,你妈妈把剥削收入上交党组织,这正是一个**员应有的觉悟。怎么样?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吧?”该死的王老太婆一脸得意扬扬。

“那,那为什么省报上的表扬稿是你的专访,我老妈的名字只有一处提到呢?”

“那就是省领导的考虑了,要不要问问他们?”王老太婆一推六二五,脸上的表情既轻松又滑稽,充满了揶揄,看得我愤恨不已。突然,这个死老太婆话锋一转:

“第三,党组织并没有亏待你妈妈。你可以出去打听一下,和你妈妈同时进厂的那些女工现在都干什么?她们十年前就下岗了,只有你妈妈还在岗位上。为什么?就是因为党组织考虑到你妈妈对党的贡献,不能让好同志吃亏。这是党的一贯主张,也是我们玉家两代人在八步镇担任领导工作期间,一贯坚持的主张。即使是算经济帐,从你妈妈的角度来计算,仅仅这十来年的工资和岗位津贴都已经超过了你姥爷的十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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