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张灵普也是个人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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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这是胡楚元此刻最需要的。

用过晚餐,胡楚元就将张灵普喊进自己的书房,取出一张面额五百洋圆的钱票给了他。

张灵普道:“大人,您上次给我的那些费用还剩下一千两百洋圆。”

胡楚元道:“上次给你的钱是用来办事的,继续留在身边差用,而这是你的月薪。陈大掌柜和我极力推荐你,说你是个难得的全才,我想……他是不会看错的人,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你至少也值得上这份薪水!”

张灵普大为震惊,他知道胡楚元的财力惊人,连闽浙总督何璟都想要依靠胡楚元来成就一番事业,可五百洋圆的月薪实在是太惊人了。

他出身在殷实之家,祖上四代经营闽茶,有茶田一百余亩,每年的收入也不足四百洋圆。就凭着这份收入,他家在乡里已经算是很富庶了,而他也有机会博览群书,参加科举,进入船政学堂学习。

眼下,他的月薪居然就有五百洋圆,一年的收入抵的上全家十年辛劳。

他怎么敢收。

张灵普急忙将钱票送回去,道:“多谢大人抬爱,属下不敢收。”

胡楚元笑道:“你今天也一直都在我身边,顾二爷收了我五十万洋圆也没有皱下眉头,不是我背后说闲话,你的才能曰后和成就必将超过他几倍,为什么不能收?”

张灵普答道:“大人,属下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才能!”

胡楚元又笑了一声,道:“我开人薪水的时间也有半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嫌薪水高的人。你想想,我当初要留你做什么?”

张灵普谨慎的答道:“当初大人说是留我在身边搭个手!”

胡楚元点着头,道:“那不就结了,你在我身边听用办事,以后所知道的哪件事不重要,你功夫好,留在身边还能做我的保镖,又能担任翻译。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我也可以差你去办理。你要觉得这份薪水过高,那你就要好好努力,替我做出值这个价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张灵普只能抱拳道:“那请大人放心,属下必定竭尽所能不让大人失望!”

胡楚元满意的笑一声,让他坐下来,又问道:“灵普,只要是人才,那都有自己的心愿和志向,我就想问问你的志向是什么?”

张灵普不假思索的答道:“禀大人,属下想要投军报国,奋战沙场!”

“哦……这倒是个好志向?”

胡楚元稍加思量,起身走到书房的窗前看了看上海滩的夜景,和张灵普吹嘘道:“左中堂曾经问我这一生有什么志向,我和他说,我平生只想做三件事,教民、富国、强军。可以说,咱们俩还是有一个共同的志向!”

张灵普当即也起身拱手道:“属下之志岂敢和大人相提并论。大人身居高位,虽无实职,却是权倾江南,心志当然高远,非常人可及。属下的志向不过是领兵征战,抵御洋人,誓死报国。”

胡楚元则道:“领兵征战是个好志向,可是……你得先强军,否则只是徒劳受死,两次鸦片战争的教训不就摆在眼前吗?人固然有一死,却务必要死得其所,死的有所值,因为兵器不足以抗贼而死,非战之罪,这真是死的太冤屈了。”

张灵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等了片刻才道:“大人,属下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不知道该如何做起。”

胡楚元笑了笑,道:“没关系,我知道怎么做,你就留在我身边搭个手,慢慢的……你就会明白该怎么做了。”

张灵普大喜过望,单膝跪礼道:“多谢大人成全,属下必当竭尽所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胡楚元返身将他拉起来,笑道:“这里不是军伍,我也没有实职,你不用这么拘泥,平时称我为东家即可。要不然呢,你就敬称一声骑尉。实在不行,你也可以称我为总办。”

张灵普道:“大人,属下并非拘泥僵化的人,只是我如今还在军职,因为大人身为江南商行总办,我才有机会名正言顺的为大人效力!”

胡楚元点着头,心想,以后索姓给他在商行里安排一个职务。

想着这件事,他将那张钱票重新给了张灵普,又随口问问他在船政学堂里都学了些什么。

随姓所至的闲谈到了深夜,胡楚元愈发觉得这个张灵普懂的东西实在不少,在船政学堂里也是博览群书。

福州船政学堂分为两类课程,当初都是胡雪岩参考洋人顾问的意见设立的,一类是英语教学,教授驾驶、艹控和航海等等,另一类是法语教学,教授机械制造、维修等等。

张灵普主学前者,但也兼学后者,所以才略通法语。

因为熟通英语,家中又有余钱可供花销,他也通过几个洋人教习买了不少洋文书,和胡楚元看《富国论》一样,既是锻炼英语能力,也涨涨见识。

这样的人,在今天这个时代,在胡楚元的身边,那确实是比顾寿藏重要很多倍。

当然,胡楚元花费那么多钱,非要将顾寿藏收服在身边任用,更多还是考虑了一种宣传效应,向其他人表明自己有容人之能,只要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他都愿意用,喜欢用,不计前嫌。

他尤其是要做给上海商人看,做给南浔商人看,告诉他们——唐廷枢说的不对,你们都被耍了。

所以,这才值得胡楚元不惜大手笔的折服顾寿藏。

这里面的计算只有他自己清楚,不宜告诉别的任何人,否则,这个事情就显得很小气。

可就在他和张灵普闲谈的时候,顾寿藏何尝不也在和沈富荣聊着天,打听胡楚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值得他降低身价去效力呢?

和张灵普不同,他,顾寿藏是出身在富贵之家,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六七岁就开始跟着爹爹、伯伯一起玩弄玉石瓷器,学习书法绘画。

二十岁出头,他在上海、浙江的收藏界里就小有名气了。

到了今天,任何古字画只要押上他的收藏鉴印,别人就不用再验了,必定是真货无疑。但凡是今时今代的画家字画,盖上他的收藏鉴印,价格就能立刻涨个几十两银子。

他就是活招牌,能入他的眼界,那就代表着一种水平和造诣。

可他也知道,五十万洋圆不是个小数目,没有十几年的努力,他是没有办法帮胡楚元赚足这些钱的。更何况是在如此危难落魄的时刻拉他一下,还是以德抱怨,这份恩情,他这辈子也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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