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凤凰难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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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执行总裁办公室。

芮静贴着椅背,双手环肘,语速极快:“这次的资源可以立刻让岳伟的工作室停止对林鸳的追击,而且此前发布的内容九成九可以被屏蔽,我不理解为什么公司不采用?”

秦初敲完最后一行字,按灭了显示器,这才将目光投向面前红色干练短发的女人。

芮静和他同岁,并肩在s.k拼闯已经十年,在圈内是出了名的长袖善舞,可在秦初面前却难得地保留着最初的耿直,算得上他在公司的左臂右膀。

“林鸳现在刚好有《逆凰》在播,有曝光总归是好事,何必那么在意,多占几次头条对我们没坏处。这部剧之后有一个多月的真空期,不靠这些绯闻,拿什么维持她的曝光度?何况missa那边已经承诺代言续签,这种程度还犯不着公司出手。”

芮静探究地看着他过于冷静的表情,毕竟前日里他才刚刚为了林鸳的事专程约了missa的杨总,甚至允诺在目前正在拍摄的自制剧中低价植入品牌广告——这远比找资源摆平岳伟费钱费力得多了。

芮静一双眼线鲜明的眼睑微垂:“为什么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你是故意……让林鸳没办法红。”说完,她静静地等候秦初的反应,毕竟林鸳时由他带进s.k,理论上来说他和林鸳私交甚笃,不该会做背后拖后腿的事。可事实上,以芮静的敏锐,又怎么会发现不了秦初在处理林鸳的事上,与处理旁人截然不同。

若说,对旗下其他艺人,秦初的态度是快刀斩乱麻,能红就捧,不红就弃。那么林鸳显然被他放置在非常古怪的位置上,他从不刻意为她创造机会,甚至时常作梗使她的上升路径被阻,而现在更是放任她深陷泥潭也不肯伸出援手——但他,却从没有一次,提出过让公司放弃林鸳。

“你是不是最近太累,胡思乱想,”秦初取了支烟,信手点燃,“快过年了,你把事情丢给eric代理,提前休假吧。”

芮静起身二话不说从他手中夺过烟,直接按灭在烟缸里,瞥着横七竖八的烟蒂,气急地说:“医生的话,你为什么总不放在心上?”

秦初也不恼,取了随身杯抿了口美式咖啡:“都是些小事。你不用想太多,我和你说过,对她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芮静蹙眉:“我不想毁了金字招牌。”顿了下,她试探性地问,“你要不想让她红,当初又为什么要签她?”

秦初待林鸳极好,这种好不是明面上给她好资源,正相反的,他一直对她的发展支持极少,甚至可以说是苛刻。可他和林鸳的私教,却又极近,即使老练如芮静,也完全不懂秦老板究竟打得是什么路数的牌。

秦初手中握着随行杯,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办公室明净的窗前,语气清冷:“如果我说,我就是为了让她没有机会大红,才签下她。你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

芮静哑口无言。

沟通最终以她的妥协告终,只得一面给刚刚找好的公关公司去电,一面开车赶去missa的拍摄基地。

即使,她对秦初的做法有异议,老板的吩咐还是要做的——林鸳即使不红,也只能留在s.k,这就是她的任务。

“杨仔,是我,林鸳那件事,公司这边综合考量了一下暂时还是先搁一搁,过阵子再说吧。”

对方冷笑了声:“芮姐,您那儿另有合作只管直说,何必搪塞我过阵子说。我们小公司,攀不上s.k的高枝也是正常。”

芮静放慢了车速,凝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托人直接找了岳伟的靠山吗?这事摆平了自然就轮不着我们插手。这件事前前后后我们也费了不少工夫去打点,现在你撇开我直接去处理。这事,芮姐你做得可真不算厚道。”

芮静沉默了片刻,问:“你是说有人直接找了何德海?”

“呵呵,明人不说暗话,不是你出手,难道还有其他人愿意趟这摊浑水吗?”杨树不阴不阳地一笑,“罢了,就这样,挂了。”

芮静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看着前方堵车的一片鲜红尾灯,有一瞬茫然。

是秦初背着她找了何德海出面?还是林鸳另有贵人相助……

*

missa临时拍摄基地。

纯白色的布景板,林鸳已经换到第四套造型,眼看着拍摄已经接近尾声。

公关经理陈珂站站摄影助理身后,显示器上林鸳各个角度的特写尚未精修已颇有大片风范。明明已经拍摄了好几个小时,就连摄影师也已经初露疲态,林鸳却仍旧状态极佳,可以说只要是摄影师沟通得出来,她就能实现。

林鸳的硬件条件和专业素养,只需要合作过一次,就足够让合作方过目不忘。也难怪时尚圈有人笑言,林鸳若是在演艺圈混不上一线,倒不如转行婚时尚,凭她的条件,不愁没机会开创自己的品牌。

“ok!非常棒!”摄影师kk收起了一贯的毒舌,“林小姐,和你合作依旧让人神清气爽。”

“哪里,是你技术好。”林鸳踩着missa新一季的金色超高跟,稳稳地从拍摄台上走下,结果方洛递来的正红大衣,信手披在肩头,双手抱肘向陈珂走过来。

“辛苦了,阿鸳。”陈珂笑着迎上前,她一米六出头,站在林鸳身前却仿佛被她的气场整个压了过去,“这次的新款,你感觉怎样?”

林鸳侧身,拉过身旁的一张黑色高脚椅,弯下腰褪下金色高跟鞋,侧抬着头笑道:“你是问我的眼睛,还是我的脚?”

陈珂不由莞尔:“哈哈,我懂了,不必解释。”林鸳总是如此,她或许比不过圈内其他女星的圆滑,但自有独特的个人魅力。

“早上很抱歉,险些耽误拍摄。”林鸳套上自带的三叶草球鞋,因为代言的关系,基本要么穿missa的淑女风高跟,要么穿运动品牌的平底,虽然missa没有明文要求,但她一直默默践行。

“不怪你,是我们这里助理疏忽没有提前再和你确认。”陈珂笑着靠在她身边,沉吟片刻,“说真的,不止你以为今天的拍摄取消,前些时日,我确实曾经接到过上层的通知,说拍摄计划有变。”

林鸳闻言一笑:“那是正常的。”她现在的媒体形象不佳,加上一时冲动提出隐退,最伤脑筋的必然是她的代言品牌,所以她曾做好心理准备以代言费尾款全数作为赔偿。

“你倒是看得开!”陈珂见她云淡风轻的,笑着说,“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林鸳反问:“谁是太监?”

陈珂哭笑不得地说:“那两位要是听到你这话,非得气得吐血。”

哟,还有两个太监?林鸳挑眉。

“还不是你们秦总亲自登门,风向一下就变了。秦总对你,那真是没话讲。”顿一顿,陈珂压低声音,“我看岳伟照片里的神秘人,八成就是秦总吧?”

林鸳轻笑:“你不是成天忙得脚不沾地,怎么还有空看八卦?”

陈珂不无刻意地亲昵道:“天天被刷到热门话题,想不看也难。如果真是他的话,我看你们干脆公开得了。你现在的状态,只要有个固定男友就什么麻烦都结了。”

林鸳敛起笑容,淡淡地说:“陈珂,我和秦总是就是普通上下级。”

“……好吧,我信你。”陈珂识时务地话锋一转,“秦总会来倒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另外一位还真没想到。那天在总部遇见还真吓了一跳,真人辣么帅,以后有机会真想签了他做代言。就可惜价位太高,多半谈不拢。”

林鸳心下一跳:“谁?”

“林景琛啊!”陈珂这三个字说得嗲兮兮,“虽说他老拿着你当挡箭牌……但讲真,就凭那张脸,做什么我觉得都能原谅。”

“……他去找你们杨总了?”

陈珂嗯了声:“他应下了出席今年missa的年会,报价低得离谱。”

林鸳挑眉:“让missa继续签我?”

“差不多吧,”陈珂沉吟,“他直接和杨总谈的,细节就不清楚了。”

摄影棚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袭黑色职业套装的芮静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眼看见正在交谈的林鸳二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陈珂忙停了与林鸳的八卦,上前同这位经纪人圈里的一姐攀谈。

林鸳则静静坐在一旁小歇,偶有工作人员离开和她打招呼,她就微笑道别,不卑不亢。

直到陈珂也告辞先走,林鸳才起身走到芮静身旁,微微垂下眼睫:“芮姐……中午的时候岳伟那边给我来了电话道歉,说是那些‘不实报道’会尽快删除,并想办法弥补。谢谢你,芮姐,因为我任性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芮静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美人,最终决定不提岳伟那边并不是她摆平的。既然要留住林鸳,还是让她自觉亏欠的好,不置可否地一笑:“走吧,喝点东西去。”

大厦顶层餐厅的靠窗雅座,林鸳与芮静面对面而坐。

不痛不痒的聊了会,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芮静托了托眼镜:“你是我的艺人,为你负责是我的责任。合约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本想着合约期到了再和你细谈,或许那之前你就回心转意了。哪知道你居然当着粉丝的面说要退出娱乐圈?”

“我确实有点累。”林鸳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想休息一阵子。”

“然后呢?”

林鸳红唇微抿:“调整好了就回来。”

“……可以,我替你安排。”芮静一口应下,“不过在放你长假之前,和胡导的见面你还是得去一下。反正开机时间在明年初,不影响你修整。”

“好,我去。”

芮静看着面前低头搅着咖啡勺的女子长而卷翘的睫毛,娇俏笔挺的鼻梁,以及精致性感的锁骨……老天爷天生赏饭吃,即便s.k再怎么压制,该飞的凤凰终究会飞。

*

这日午后,林鸳撑着过年前人烟稀少,带着小奶茶在公园闲逛了大半日。

小奶茶玩得很疯,林鸳就跟着公园的老太太们打太极,倒也没被人认出来。

这种异常轻松的感觉,她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等回到家换上剪裁考究的连衣裙,她恍惚有种披挂战袍的感觉——它们把真实的林鸳牢牢包裹,刀枪不入。

在与芮静约好的地方等了近半小时,也没见芮静那辆白色凯迪拉克。林鸳从不开车,也没有购车,但凡需要撑场面的时候,不是公司派车,就是芮静亲自载她。

直到感觉羊绒大衣也挡不住刺骨的寒意,手机铃声才响起。

“阿鸳,”芮静不无抱歉,“我这边出了点乱子,晚上得花时间打点一下。你……晚上要么自己建议下胡导吧?我和秦总打过招呼了,他也在,有什么事他会帮衬你。你就去见一见投资人,后续的事我来谈。”

林鸳也只得应下,可惜下班高峰期的出租车百等不来,好容易赶到“好记天宫”时,早已过了约定时间。

被服务生领着乘电梯去包间的路上,电话再度响起,林鸳打手包里取出一看,来电人是秦初,忙按了接通:“秦总,不好意思……车不好等,我马上就到。”

“等一等,”秦初声音语气很平,“你出电梯原地等我。”

林鸳依言打发走了服务生,不多时便从走道尽头看见大步而来的秦初。

他只穿了件白衬衣,领带松着,敞开的领口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一开口已有些许酒气:“一会不管几个投资人说什么你只管先应着,做不到的,事后芮静自会推掉,酒桌上的事天生口说无凭,不要太较真。”

“好,我知道了。”林鸳淡淡地应了,纵使她不喜欢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身在圈内也早已习以为常。

秦初只觉得眼前的林鸳同记忆里那个婴儿肥的少女重叠又分开,除了这双眼睛再找不出相似之处,当年这小姑娘还曾滴酒不沾呢,现如今也已经是个中老手。

念及此,他抬手将她因为赶路而凌乱的刘海拨回耳后,指尖不经意地自她颊边撩过。

林鸳似乎没有在意,先一步朝前走去:“我本就来晚了,还是赶紧进去吧。”

秦初的手指还残留着她面颊的温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指尖,垂眸沉默地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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