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痴儿原有曲折因,恶妇再生蛇蝎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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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痴儿原有曲折因,恶妇再生蛇蝎计

“啪!”一只青花白瓷茶碗落在地上,顿时摔成一地碎片,杯中的热茶更溅了一地,茶水中腾起的阵阵热气仿佛便是此间主人那心中的怒火一般,翻翻滚滚地冒个不停。

“岂有此理!那赵恕实在可恶,仗着有那老妖婆撑腰,竟欺负到我儿头上了!”

刘王妃满脸恼怒,望着床边一手扎着夹板的儿子,银牙紧咬,眼中满是恨意。

赵义昨日被叶静一戏耍,还自以为只是一时大意才吃了亏,却并不认为叶静一武功就比他强,因此也没对母亲声张;下午在后花园被震断手臂后才惊觉,叶静一不知何时已有了如此实力,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一颗“十虎龙象丹”的缘故,还以为叶静一从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

有些人就是这样,当他的对手比自己弱小时,就算偶尔对自己挥挥爪子他也不在意,反会被他当成一丝乐趣;可当他发现自己的敌人不知不觉间已成长到了自己不可企及的高度时,那种优越感尽丧的失落与嫉妒便会把他最后一点宽容、矜持连同自大一起狠狠地打落云头,之后这人再报复起来便已再没一点脸面上的顾忌……

受到这次打击后的赵义就是如此,吃了亏后不反思自己的不是,却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叶静一的存心羞辱,自觉已无能力凭自身力量报复的赵义,便把这件事捅到了母亲这里,还在其中加油添醋,把自己说成了娇弱无助受尽屈辱的小红帽,而那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下流的大野狼自然就非叶静一莫属了!

“哼,好个猖狂的小子,竟敢如此狠心对自己的兄长,若是不给他点教训,明天岂不是要欺负到我们这些长辈头上来!”那二夫人在一边火上浇油,恶狠狠道:“姐姐,咱们把这件事告诉给王爷知道,那赵恕欺辱兄长,正犯了‘兄弟不和’这一条,就让王爷亲自出手,好好治治那小贱种!”

刘王妃目光一闪,片刻后才沉声道:“不行,你道咱们王爷真地什么都不知道吗?府中的每一件事都有人传进他耳里,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会罢了,这件事义儿也有不对,若是闹大了只怕我们也不好收场。”

二夫人一怔,但是心有不甘,不由急道:“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那小贱种?”

“哼!”刘王妃冷冷一哼道:“义儿的罪怎能白受,对付那小贼,我有的是手段!以前是顾忌那老妖婆才对他客气点,如今他既先惹到了我头上,那就怪不得我无情了!”

……

叶静一将赵智带回竹苑后,叶罄竹见了就有些慌张,对于刘王妃收养赵智的真意,府里的人可都是心知肚明,叶罄竹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就担心儿子的这番举动惹恼了那刘王妃。

但听叶静一说了今日花园中发生的事后,叶罄竹也对这赵智顿生怜悯之心,便二话不说就答应让赵智留了下来,还主动央请仙儿去请太后帮忙善后此事,仙儿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唉,你这孩子啊,虽说你那二哥有错在先,你在做弟弟也不该就这么跟兄长动手啊,还把他打伤……唉,这回你大娘又要在你爹面前告你的状了。”叶馨竹唉声叹气地责备了叶恕几句,之后却又一脸紧张地把叶恕拉过来转着圈地检视他有没有受伤,弄得刚才还一肚子不服气的赵恕顿时软了。

“小娘亲你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那赵义顶多就是在床上躺两个月,没啥大事的。”叶恕反过来安慰叶馨竹,“至于爹那边,嘿嘿,反正他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色,那坏女人要是不嫌嘴巴累,就让她使劲儿吹去吧!”

“唉,你这孩子啊!瞧你脸上的土,还不快去洗洗干净。”宠溺地为赵恕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服,叶馨竹轻斥两句,赵恕嘻嘻哈哈地应着去了。

回头见赵智抱着个糕饼盘子舔得意犹未尽,叶罄竹不由眼圈一红,便吩咐杏儿去弄了些饭菜上来,看着赵智狼吞虎咽地扒着饭菜,这个善良的小女人又是一番唏嘘落泪。

待赵智吃饱喝足,也已是日沉西山,叶馨竹便让叶静一直接把他领回了自己房里,明日再单独打扫出一间房间让赵智居住。

刚刚看到赵智的吃相后他就突然冒出个想法,想试试能不能把赵智的痴傻治好。

叶静一来自一个科技大行其道的世界,自然遇到什么事就会从科学方面考虑。以他想来,赵智的病大概是跟先天发育不良有关,虽然他对此无能为力,但他体内可还有个凌若虚,从太虚观之行后他就觉得这些修道之人真地很牛叉,飞空遁地无所不能,想来这种治病救人的“小事”应该也是手到擒来吧!

想那孙悟空连心挖了、脑袋掉了都能重新长出来,这凌若虚就算没那么厉害,施点法术让赵智的脑袋发育正常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哪知凌若虚听了他的话后,先是惊得半天没有言语,随后又连连苦笑……

在凌若虚他们这时代的人心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轻易改变?就是当时的医生也只是对后天的伤残治疗有些研究,至于那天生残疾的却没几人想过要去医治的。叶静一的想法在当时来看却是称得上是匪夷所思,也难怪凌若虚会惊讶了。

在佩服叶静一心思独到之余,凌若虚苦笑道:“据贫道所知,人的元神在转生之前就有些是残缺的,这种人转生之后便是身体再健全无恙,心神方面也会有些缺憾,并不是人力可以治好的……”

叶静一听了不由心中一沉,却不死心道:“若是元神健全呢?那你可以治吗?”

凌若虚叹口气道:“贫道对医理之学并无涉猎,只是凭着修行中对人身体的了解才能对一些病痛治疗一二,却无十分把握。”

见叶静一面露失望,凌若虚又一笑道:“不若先让贫道给这位公子看看吧,或许有希望也不一定。”

叶静一连连点头,他不怕面对困难,但就怕困难还没见到就被人先一棍子敲死,连个努力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凌若虚愿意尝试对他来说就是一线希望。

也不知凌若虚是如何给赵智看的,没多久就开口道:“恭喜上仙,这位公子元神三魂七魄俱全,并无残缺;只是……贫道在他的头内发现了一件东西……”

叶静一惊奇道:“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银针。”

“什么?!”叶静一惊呼一声,随即一想他便相通了一些事,当下怒气上涌,一拳砸下,身边那张青杨木做得黑漆圆桌立时被轰成了一堆碎木!

“那女人,实在欺人太甚了!”

一个孩子脑中有一根银针,又是痴傻,任谁一想便能猜透这其中的联系,而那唯一有动机做出这件事的,除了那刘王妃还会有谁?!

“这手段确实也太过阴毒了些,”凌若虚又道:“那根银针细若牛毛,长约半寸,乃是江湖中一种奇门暗器,叫做蚊须针。这孩子当年被刺入此针时虽然年幼,脑壳较成人要柔软一些,但想以一根柔软的蚊须针刺入脑中也绝非寻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出手之人必是一个已将内力操控随心的先天高手,极有可能就是九年前暗算上仙的那人。”

“当时那人的目的或许是想直接杀了这个孩子,不料这孩子命大,脑中被刺入蚊须针后竟侥幸活了下来,只是却变作了痴儿……”

听着凌若虚的解说,叶静一仿佛亲眼看到当时那惨无人道的一幕,眼中怒火更是仿佛要喷出来一般,他只恨不得立刻跑到那恶毒的女人面前,将当年之事在众人面前揭发出来,然后再一掌将那女人轰死当场才能痛快!

只是,想揭发这件事又哪是如此容易,现在他就连个起码的人证都找不到。

当年只怕连赵智的母亲都没有发觉这件事,毕竟那蚊须针太过细小,刺入后或许连一点血星都没渗出……再说,赵智的母亲过世之后,原本伺候这对母子的那些下人如今也都不知道身在何处,或许早就被那女人收买,又或者杀死灭口了……

如今仅凭一根蚊须针,也实在难以证明那女人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想清楚这些后叶静一不由一阵沮丧,随即却又是一阵后怕——若是当年那黑衣人不是想以截脉手法害他,而是也用这蚊须针的话……只怕他早已死了九年了!

稍稍冷静了一些后,叶静一问凌若虚:“那他这病你能治吗?”

凌若虚略一迟疑,道:“办法倒是有,只要把那根蚊须针取出来,再去寻来一粒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令他脑内受损的地方重新长出便可……只是这两件事对于现在的你我来说却很难做到。”

“那蚊须针在他脑内存了十几年,早已与血肉长在了一起,除非以道门‘偷天换日之术’或者佛门的‘五行搬运大神通’来取,否则很容易出现危险……‘偷天换日’贫道倒是会,只是那法术却是需要修为在‘元婴’境界之上才能使用的,而贫道如今顶多也就是‘金丹’后期的水平……”

“那佛门‘五行如意大搬运神通’更是‘四体大神通’中最难修出的一种神通,前日遇到的那位戒痴和尚或许有这修为,只是这种四海漂泊历练之人最是难寻,若非机缘巧合,便是寻上百年都不一定碰得到他。”

“至于那灵丹,唉……”

“若是没法取出蚊须针,那灵药自然也就用不到了。”叶静一也听明白了,总之就是他们现在对赵智无能为力就对了,但他从来却就不是个容易轻言放弃的人,深深吸了口气,叶静一沉声道:

“求人不如求己,你不是说我资质好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埋头修炼,早日学会那‘偷天换日’的法术!届时想必我也有了一身不下于无为子的本事,到时候再去找那劳什子灵药就是!”

凌若虚在他心中暗叹一声:“想不到我想尽办法他都不愿走上求道之路,如今却要为了别人潜心修道,这番悲天悯人之心实在可贵!看来冥冥天道自有深机,果然还不是我所能猜度的……”

又见叶静一披上衣衫向外走去,不由感动道:“上仙果然勤奋,这就要开始通宵修炼了吗?”

叶静一随口答道:“不是,刚才光顾看他吃自己都没怎么动筷子,现在才饿起来了,我先去厨房偷点东西填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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