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洪流!无边无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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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洪流!无边无际

所有人都不明白,飞机上到底在喷洒着什么?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疑惑间毒液已潜入他们的身体,由芥子气和路易士气制成的混合气在最初的几十分钟到几个小时内,对人体并不会有任何影响,不会马上让人产生恶心和痛苦的反应。

到临近中午时,这一带凡被毒雾覆盖的地区,很多士兵和居民由于眼睛疼痛难忍而醒悟过来,他们中毒了……

所有人都使劲着眼睛,好像里面有砂砾在磨一样,然后很多人又不断的趴在地上呕吐。等到了下午的时候,这些伤员的眼睛更疼了,而更多的人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在飞机布洒过毒气的区域随处都可以听到苏军官兵和平民因为眼睛肿痛而发出的惨叫声。

当第二天的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那些位于毒雾区的苏军部队和防线间的些许零落的居民区的平民像得了瘟疫似的,其惨状难以形容,叫人看了不寒而栗。很多人已不能动,一些中毒较轻的伤员也像盲人一样,都走不了路。

他们的脸上充血、浮肿,同时布满了大量的红斑,而在红斑周围则出现许多珍珠状的水泡,尤其是重伤员,很多人脸的下部、脖子上出现由小水泡融合成的大水炮。一部分伤员的大腿、背部和部甚至yin囊处也都长出令人疼痛的小水泡。这是由于他们坐在了受到芥子气污染的地上,毒物渗进皮肤引起的。

在苏军的那些已经设施简陋的野战医院内挤满了伤员。在遭到芥子气袭击的第二天中午,这些处于飞机布洒路线上的部队和居民点开始出现了第一批死亡者。芥子气中毒后的死亡过程是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它没有特效可以进行治疗,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其发展。

在那些重伤员中,有的直接死于毒剂烧伤,有的死于毒气在喉咙和肺部造成的肿烂。伤员们不停地咳嗽,痛苦而虚弱,许多人由于中毒,支气管的粘膜剥离,有的人甚至完全剥离,成了一个圆筒。有的受害者死时气管从头到尾完全粘住;有的尸体在被医院解剖研究时,在场的人仍能感到从中散发的气味对眼、口、喉、鼻子和脸部有明显的刺激。

…………

在城北掩蔽指挥所内,不断响起的电话声以及电报的滴答声如jiā响曲一般,那些在数天前还弃满着誓死保卫叶卡捷琳堡信心的苏军指挥员们,已经不见了先前的坚毅之几乎他们每接到一个电话时,只有一句话“守住!绝不接受任何部队擅自撤离阵地!否则视同叛国,就地处决。”

“怎么样,研究的怎么样,到底用什么办法可以消除这种毒气的作用?”铁木辛哥对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胡子怒吼。

“纵深线地区阿拉斯加人使用的毒气种类因为我们已经无法进入,所以并不清楚,但是可以确信一点,其远比目前任何一种毒气更为有效,杀伤力更强、致命时间更短,而且几乎不可防护……但我们这次从15师等纵深线两翼搜集的死伤者,从症状上看应该是阿军飞机布洒的稍次的芥子气,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使用飞机布洒,但是通常芥子气绝不可能如此大范围布洒!而且从毒表现来看,只怕也不只是芥子气那么简单,具体是什么毒剂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好不容易从叶卡捷琳堡化工厂找到的化学专家贝捷夫小心而谨慎的说道,他眼前这位发问的可是国防人民委员铁木辛哥,军方的最高领导者。

作为一名化学专家贝捷夫从未想到自己会面对现在这种场面,尽管贝捷夫只是化工厂的一名化学专家,不是化学武器专家,并不主研化学毒气,但至少贝捷夫知道一点,他们面对的或许是一种前所未见、杀伤力巨大的毒气,

“……由于芥子气存留时间长,在杀伤敌人的同时,同样会限制自身的行动,阿拉斯加军队在纵深线地区大规模布洒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建立化学隔离带!如果光是芥子气的话,在长达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内,染毒地区对无防护人员而言都如同死地一般,被污染的包括水源在内的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杀死,没有防护的战士,即便是行军也会中毒。”

这时随同贝捷夫一起被紧急征召至前线的安尤科夫开口说道,安尤科夫夫并不是化学专家,但他是叶卡捷琳堡化工厂的厂长,他还是苏共叶卡捷琳堡市委委员,已经是为数不多还没有牺牲的原叶卡捷琳堡gd高层。

“够了!现在我只要你们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才能阻挡阿拉斯加人的化学武器!”铁木辛哥直视着面前的这十几名被紧急找来的化学专家,让他们来这里不是来为了给自己上化学课,而是为了防御那些该死的化学武器。

阿拉斯加军队进攻重点是东南翼纵深线,现在阿拉斯加的军队在前线用毒气、炮弹几乎是以一个小时一俄里甚至更快的速度撕开红军的防线,撤退几乎是唯一的选择。而在那条薄弱的“走廊”两翼尚未投入反攻的部队,却同样因为该死的毒气出现了大量的伤亡!现在这些该死的化学专家甚至告诉自己染毒区不可通行!

“防护服!和阿拉斯加人一样的防护服!否则暂时找不到任何办法,虽然我们都不是研究化学毒气的,但我想即便是莫斯科来的军事化学专家来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安尤科夫和贝捷夫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贝捷夫摇头说道,脸上透露出一股无奈。

掩蔽指挥所附近一间临时腾出的仓库内,数百名身着白医生服装、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在内仓库内的数百具尸体进行着解剖,这些医生都是随化学专家一起被紧急召集到前线的,几乎已经包含了所有在城北能找到的医生,其中甚至有些连医生资格都还不具备的医学院学生,没有办法,人手紧缺,而此时他们正在进行的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集体“解剖”。

而在仓库内十几名医生围在几具经过解剖的尸体周围,这两具解剖开的尸体虽然早已死亡的,但医生们经过解剖发现毒效即便是在他死后仍在起作用。

“……他的喉咙和声带红肿,气管里充满了稀薄泡沫状液体,左肺分泌液中渗入了近2克的血,而他的肺已超过正常量,心脏内同样充满了血水,比正常的重一倍,脑表面的血管生出了无数小气泡。……再看另一名死者,他死于18个小时之前,在他的身体上出现大面积微棕的素沉积,只是手腕上原来戴手表处没有。而他的面部和yin囊部位有明显的表皮烧伤。整个气管和喉咙的下部包括声带都被微黄的粘膜包裹。支气管充满了脓液,右肺大面积萎缩,剖面有无数的气管肺炎斑点,呈灰斑点中有脓液,很多脓液己流出支气管外形成固定的脓泡,肺部充血并有脂肪,脑组织由于水肿而大量充血。……”

刚刚走进来的铁木辛哥随手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报告,便扔到了桌上,这些解剖在铁木辛哥看来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对于目前的战局没有任何影响,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这些解剖报告,而是防护手段或者说……

想到这时铁木辛哥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就在正准确打电话时,仓库的被推开,贝捷夫沉着脸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总指挥同志,我们的化验结果刚刚出来,阿拉斯加军队布洒使用的并不是单纯的芥子气,而是芥子气和路易士气的混合毒气!他的效果更快、毒效更强,而且还克服了芥子气见效时间长与凝固点低的缺点!具备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投放的条件,哪怕是冰雪封冻的北极,这应该是阿拉斯加人为了满足在我们苏联使用这种毒气而特意研发的混合毒气!”

贝捷夫维维诺诺的说道,同时谨慎抬头看一眼铁木辛哥,在没有得到眼前的这位“大人物”的发言之前,贝捷夫不敢再多说。

尤其是在看到眼前的大人物在听到自己的汇报时,竟然“诧异”的沉默了起来,心跳不禁加速起来……

眼睛的余光不时有朝着仓库看去,贝捷夫知道在车厢外站着数名克格勃的特工,只要眼前的这个大人物一声令下,自己就会被那些穿着黑皮衣的特工拉出去,然后枪葬……至少家人可能会被流放,但最大的可能会是步自己的后尘。

虽然这里有数十位“化学专家”,虽然自己并不是jing通毒气研究的化学专家,但谁让自己是整个叶卡捷琳堡名气最大,地位最高的化学专家呢,整个叶卡捷琳堡,只有自己是享受国家津贴的专家,若要找责任人,那背责任最重的当然只有自己,大人物要找责任人,是不会顾念你根本不是化学毒气专家的,甚至他连军人身份都没有。

“贝捷夫同志,我想知道,我们苏联是否可以拥有和阿拉斯加人一样的毒气!”

铁木辛哥没有想像中那样暴跳出雷,而是在沉默了十余秒后,抬头直视着这位叶卡捷琳堡最声名卓著的化学专家,在见识到化学武器强大的威力之后,铁木辛哥知道红军必须要掌握自己的化学武器,化学武器是未来红军的致胜武器,就像现在的阿拉斯加军队一样,尽管心下仍然不愿意承认。

至少如果红军自己拥有这样的武器,就可以以牙还牙,这样也许可以让阿拉斯加再不敢轻易的动用这种武器。叶卡捷琳堡也许就还有救,甚至他们还可以用这种毒气打通西面通道,突围而去……

“这个……总指挥同志!生产化学武器的基础是化工业的发达,而我国的化学工业……在过去的几年之中,我们唯一的成果就是实现了光气的工业化生产,芥子气以及路易士气,我们只能在试验室内少量制造!而且这些试验室并不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这里没有一家化工厂可以生产这种毒气,这里也没有这方面的化学专家。”

铁木辛哥的问话让贝捷夫心头一惊,随后小心说出了苏联的工业现实。

不错,在朱加什维利上台后,工业化进程的推进无比迅速,现在苏联在工业能力上绝对远超以前的沙俄了。但生产能力上进步快,并不代表科研能力进步快,苏联的工业化强调的是生产能力,在一些先进技术上虽然也有不少进步,但相比阿拉斯加这种科研实力无比强大的国家差距其实还很大,特别是但像化学毒气这种学科需要很强的基础,何况此前这一学科在苏联也并不太受重视,哪是说研究出来就研究出来,说生产就生产出来的。

“那我们就建立更多的专化工厂!发展苏联的化学武器!贝捷夫同志你愿担负起这个责任吗?我会向你提供最好的条件!我也会向朱加什维利同志提出建议,为你们创造最好的条件。”

在这个破烂的仓库内,在遭受了化学武器惨痛打击的铁木辛哥一语定下了苏联发展化学武器基调。

自化学武器投入战场以来,是什么一直吸引着各国的注意,原因非常简单,造价低廉。在后世曾有一些专家计算过,杀伤1平方公里内的人员,使用枪炮等常规武器需要2000美元,使用化学武器只需600元。

如果说还有其它原因恐怕就是化学武器杀伤威力大,例如神经毒剂沙林,人员只要吸收几十微克就可致死。再就是化学武器杀伤途径多而难于防护,必须使用专服装和面具,而且化学武器虽杀伤威力大,但又不破坏物资装备。

总之种种理由使得,自化学武器自发明以来一直受到军事专家和将军们的追捧,没有人会忽视这种威力强大而且廉价的武器的存在!

但苏联一直以来强调重工业,在飞机,大炮,坦克等重武器方面投入的人力物力非常大,进步也非常快,化学毒气并没有引起太高的重视,现在铁木辛哥终于见识到了化学武器的威力,不心动才怪。

但贝捷夫的脸却很难看,显然他认为铁木辛哥同志已经忘记了他们现在身处什么样的环境。

“总指挥同志,化学毒气的研究莫科斯、列宁格勒有很多专业的专家,如果有条件,他们一定可以研发出我们苏联自己的化学毒气,而我们……总指挥同志,现在我们找不到任何应对办法,那叶卡捷琳堡就……”

说到这里贝捷夫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每一个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找不到任何应对办法,结果就只有一个,他们连人都不能回到莫斯科,还谈什么研究苏联自己的化学毒气。

但他不敢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那样做很可能以惑军心等理由被处决。

出奇的是铁木辛哥却没有发怒,表情很平静,静静的看了一片寂静的仓库区,然后又深深的看了贝捷夫一眼道:“我想其中一定有共通的地方,那些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专家闭造车,他们连真正的毒气到底会产生何种威力都不清楚,怎么能以最快的速度造出想要的东西,这一点就是你们的优势。”

有优势又如何?贝捷夫和安尤科夫等人无奈的互视,总指挥同志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连人都不能跑出叶卡捷琳堡了,其他的一切还不是镜花水月。

“会有办法的,至少你有机会回到莫科斯,你记得尽快把相关资料都记录下来,做好准备,会有人通知你的。”铁木辛哥突然起身,走到贝捷夫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丢下一头雾水的贝捷夫便离开了。

“有办法,做好准备回莫斯科?”贝捷夫看着铁木辛哥的背影心里暗自纳闷,难道总指挥和总政委这些天说的莫科斯会来救他们是真的?

自叶卡捷琳堡大熬战以来,阿拉米尔这个最大野战机场就整日笼罩在各种型号的飞机、飞艇发出的轰鸣声之中,每天都有数百架次各型轰炸机、战斗机在机场起降,或到前线实施轰炸,或用以运输各种物资,他们在运来物资的同时,同时将大量的伤员转运至后方接受良好的救治。

在机场最右侧的数条跑道上,数架大型—33军用运输飞机正在装卸着物资,不过今天运输机部队运来的物资和过去有着显然的不同,并不是过去弹食品品和衣服物资。

习正保等第三方面军的高级军官此时都站在不远处的机场引航灯塔上,眉间扬着难掩的喜望着运输机舱缓缓打开,金属结构的舱在液压机的作用下,缓落在地面上的装卸台上,装卸台直接连着输送皮带,不但加快了装卸物资的速度,也大大减少了人力需求,提高了很大的效率。

“嗵……嗵……嗵”看着随着输送皮带不断送往一辆辆卡车上大油桶和一箱箱配件,习正保说道:“布拉德,一共四天了,十多个架次,一共七百多吨油料,以及所有可能有需求的配件全部送到,应该足以支持所有装甲和战车部队连续十天以上的战斗了。”

布拉德.范迪是第三方面军现任参谋长和副总指挥,但同时他的正式职务是装甲部队司令,这次毒气战成功的打开了苏军北岸防线,接下来终究要靠地面部队作战,而地面部队突击的主攻手当然要由坦克部队来完成,而范迪这次就将带领第三方面军集中起来的包括五个装甲师和第五重装集团军在内共15.5万人,六千辆各类坦克战车发起地面大规模主攻,而这也是他担任装甲部队司令以来第一次指挥如此大规模的装甲部队上前线。

如此大规模的装甲部队统一行动也将是全球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在这股巨大的力量面前,任何试图阻拦的力量都将被碾碎。

范迪脸上已经是一脸激动,说是装甲部队司令,可是装甲部队自成立以来,包括前两任最高指挥官托马森和顾项鹏在内,谁也没有指挥过这么庞大集中的坦克集群上战场,做为司令,统一训练是他们的工作,但在战时,往往都会分散到各部队,就像这次也是一样,装甲部队其实大半分配到了各大方面军,这次能集中如此规模的装甲部队,还是因为第三方面军现在拥有从第二方面军借来的重装集群,两大方面军相加,使得目前第三方面军所拥有的重装部队起码已经占到了全军的三分之一。

而范迪也才有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

“总指挥请放心,有这批物资足够了,加上伊赛特河已经被突破,我装甲部队已经通过大河,进入北岸,随时可以发起总攻。”布拉德.范迪重重的点了点头。

“布拉德,叶卡捷琳堡能否在今天彻底被我军攻破就看你们的了,我已经将第十九、二十六集军的所有步兵师12万人临时编成一个步兵突击集群配合你部作战,另外还还有二十七集团军和第十一集团军ou调四个师在两翼配合,只要在城东撕开口子,我们就能和冯可齐部及朗.帕多将军的第一方面军主力一起会师!”

习正保语重心心长的jiā待道,只要撕开这个口子,第一、第三方面军两军同时攻入城北会师,叶卡捷琳堡也就算是彻底攻破了,苏军将再无一丝生机!

“总指挥可以放心,即便是再坚固的要塞也无法阻止我这支装甲集群部队的进攻!这样一股力量,叶卡捷琳堡的苏军将再无任何可能阻挡!”

范迪在说话时语气和眉间均带着难掩的得装甲部队自诞生这么多年来,赫赫战功无数,虽然范迪本人从没有指挥过如此大规模的装甲突击,但这是装甲突击,不是同等数量的装甲对装甲正面作战,范迪有足够的信心,凭现在叶卡捷琳堡的步兵根本不可能阻挡!

整个叶卡捷琳堡都成了废墟,那些残坦断瓦之地对坦克来说已经可以如履平地了,那里再没有可以成为障碍的东西,重装集群沉默了这么久,也是到了发威的时候。

“好!就看你们的了,我希望在明天第一缕阳光照耀叶卡捷琳堡时,城北已经遍ā三星环旗了!”习正保立正转身,端正的向范迪敬了一个庄严军礼!

熬战叶卡捷琳堡至今已近半月,连毒气都已经用上了,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1940年6月24日,叶卡捷琳堡城内的硝烟被南方的吹来的暖风吹散,叶卡捷琳堡城东阵地上的官兵,在战壕内半露着脑袋,不时的打量着前方的开阔地带,从昨天下午开始,阿军在残忍的布洒毒气将城东与城北大部分主力隔开后,便向城东的守军发起了强攻,城外的冯可齐大军也开始加强攻势,虽然他们已经击退了阿军数次冲锋,但他们感觉到的,阿军还没有开始用全力,但用全力的时间即将到来。

奥卡佳耶夫把话筒扔到通信兵手里,从壕沟里跳起来,向南边望去只见一辆满载弹的汽车在燃烧,阵地上一片烟雾弥漫,遮蔽了阵地。烟雾向北涌去,与一些燃烧着的残破房屋上的大火连成一片。汽车上的弹噼噼啪啪地爆炸,曳光弹划着抛物线象礼花一样飞向四周。

而在空中那些阿拉斯加人的轰炸机,这时正在对阵地后方发起猛烈轰炸,那些带着死神尖啸的飞机在天空忽高忽低地飞着。一部分飞机轰炸完毕,偶尔会对阵地上俯冲过来得意洋洋地用机枪扫着战壕内的官兵,如果说在其它地方,让苏军官兵感到恐惧的是毒气,那么在这里,在整个隔离带以东的城东防线,最让他们感到恐怖的还是空中的那些在俯冲时会发出地狱恶魔尖啸声的飞机,特别是那种可以低掠到百米高空的烈火攻击机,它们可以把重磅炸弹准确无误的投到战壕内。

甚至于那些听说一般用来搜救侦察的直升机都时常来凑热闹,那些直升机也许不如轰炸机那样灵活和快速,但是那集束式的火箭弹攻击,绝对不比轰炸机和地面上喀秋莎的威胁弱到哪里,好比是空中的喀秋莎,而且他们比飞机和喀秋莎打得更为jing准,只要被瞄上,如果你不能提前击中他,那么在近距离锁定打击之下,你的唯一下场就是死!。

这时,尽管飞机还在轰炸后方阵地,设在后方的有限几支炮兵部队此时或许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但弗奥卡佳耶夫却感到稍微松了口气,似乎从沮丧、无力和屈辱中,从所谓“等死”的反常状态中解脱出来了。作为一个经历过无尽苦难的农奴出身奥卡佳耶夫并不怕死,尤其是在见过了众多的死亡之后。

正当奥卡佳耶夫为自己又活了下来而感觉有些庆幸的时候,他看见在阿军阵地上拖着两道烟龙飞升到天空的两枚信号弹——一红一蓝,在前面废墟当中升至高空。

在阵地左侧的河沟前有一片坡地,而且整个宽阔的顶部和坡度不大的坡面都被灰的烟幕笼罩着,那边出现了许多灰黑的方块,随着它们的密集而缓慢的蠕动,整个坡地都移动起来,明显的改变着轮廓。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已经升到最高点,烟雾蒙蒙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给战壕里战斗的官兵带来一股热气。那些似乎毫无危险的方块在远方大地上连成一片巨大的yin影,那群方块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缓缓的bi近了前沿,伴着轰鸣声,呆在战壕里的红军官兵似乎可以感觉到大地似乎在颤抖,不!是震动,就像是地底下一条巨龙窜出地面,使得天变地开裂一般。

“那是什么?……”

望着慢慢bi近的那条巨大的黑线,战壕里有人喊了一声,但这喊声立刻被头顶上雷鸣般的飞机声压下去,淹没了,随即在他们的头顶上传来的连绵不绝的尖啸声……是阿拉斯加飞机!

连续不断的轰炸震撼着大地,地上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发出爆炸的声响,尘土冲天而起,这爆炸声随着飞机俯冲时的尖啸,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密集。

营部的掩体被震塌了,奥卡佳耶夫从泥土下挣扎走了出来,头晕目眩的他看见自己的阵地上不断升起了爆炸的烟火,几架攻击机的十字形机身在烟火上面飞过,机枪的锯齿形火焰使机枪的弹迹jiā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自空而降的弹雨,沿着步兵战壕扫着战壕内那些脆弱的苏军士兵身体。

刹那间,奥卡佳耶夫眼前看到一个个苏军战士脸迅速一变,颤动的嘴唇、发抖的双膝在哆嗦着。地面上散开的电话线圈,电话线的一头在抖动,象条蛇似的在壕沟底上爬行。

“坦克!坦克!”

“上帝,到底有多少坦克!”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坦克!”

几名苏军战士两片发紫的嘴唇中间悄声吐出了这几个字,他偿的手指着阵地前方越来越清晰的那条黑线,不!随着黑线越来越近,他们看到的已经不止一条,而是铺天盖地,几乎一眼望不到头,不管是朝后,还是朝左,朝右,没有人知道这无边无际的黑线到底哪里才是尽头,在他们的眼前,他们似乎只有看到黑的钢铁洪流遮天蔽日一般的咆哮着朝他们涌来,似乎只要一个头就能把他们这片阵地给完全吞没。

“上帝,这就是阿拉斯加人的坦克集群吗?到底他们出动了多少坦克?谁可以告诉我,这里到底有多少坦克?”

奥卡佳耶夫一把拉起身边一个惊恐不已的战士,大声喝问道,他很清楚坦克是什么东西,他更清楚坦克的巨大威力,他也知道阿军拥有全世界最多的坦克和步兵战车,光是第三方面军就有一支号称全球最强的重装集群,但是这些坦克并不适合在城市当中展开。所以奥卡佳耶夫从没有一次看到过这么壮观的钢铁洪流。

但是现在叶卡捷琳堡经过十几二十天的连场大战,整个城市已经看不到完整的楼房,到处是废墟,这样的障碍已经无法阻止坦克的前进。

看看吧,那些残坦断瓦就像是被那支钢铁洪流推金山倒y柱一般吞没,只见漫天烟尘,但烟尘未散,那黑洪流已经冲出烟尘,飞散落下的石块沙土击打在钢铁上的声音在不住的敲打着他们的心灵,但那支洪流却毫无影响,似乎只是天空中落下几把泥土撒在大海之上,连泡都没冒起,就被淹没无踪,而大海仍一往直前正掀起冲天头朝着他们这片“海岸”冲来,大地震动,声势惊天……

这时他的心里只有恐惧,似乎在这一刻,即便是毒气,即便是无休止的空中轰炸,即便是如同冰雹般落下的炮弹,都不如眼前他们所看的一切更让人惊恐,这是一种如同疾病一样无法抑制的恐惧,而这种恐惧随着象涛天巨那样到来的钢铁洪流也骤然钻进了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尽管他并不知道什么到底有多少辆坦克才成组成一道这样巨大的洪流,但是整个叶卡捷琳堡都在颤抖的大地在清楚的告诉他,这道黑洪流的可怕。

他试图克服这种恐惧感,试图摆脱它,但是洪流遮掩着天空一般冲过来,让他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有一种感觉,在这股洪流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吞没,所有挡在这股洪流之前的障碍,都会粉身碎骨,成为洪流淹没之后的烂土淤泥。

望着那道越来越近的洪流,听着他们发出的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而战壕内的官兵只是茫然的向着那些灰黑的方盒扫着,子弹打在方盒上不过只是擦出些许火花,却不能阻止坦克的前进。

奥卡佳耶夫还在试图压制心中的恐惧,想要鼓舞起士气时,“嗖!”伴着耳边的一阵破空声,奥卡佳感觉到似乎是一个西瓜在自己面前爆开了,红的瓜瓤溅了自己一脸。不!不是西瓜,而是他身前一个战斗的脑袋被一发大口径子弹击中了。

抹了一把溅了一脸的鲜血,看着眼前被炸开的脑袋,奥卡佳耶夫却似乎终于从恐慌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一般,手忙脚地在电话机上摆了一阵,也不知道有没有通,就对着话筒又是喊又是叫。

“我是三营奥卡佳耶夫……侵略者动用了坦克,庞大的坦克群……很多,很多很多,无法形容……我需要大……“

就在这时刺耳y痛的飞机俯冲声迫使奥卡佳耶夫如本能一般的狠狠的趴到战壕内。

空中一架烈火攻击机从上面向着掩体斜飞过来。一梭子弹猛地扫过头顶,打得泥块象冰雹般溅地上和电话机上。当飞机掠过后,趴在地上的奥卡佳耶夫脑子里闪过一种近乎扬扬得意的想法。

“他们打偏了!我还活着!“

奥卡佳耶夫有些得意和庆幸的拍掉身上的碎泥块,正想拿起电话再一次呼叫炮火支援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自己背靠的战壕似乎是在溃塌一般,大量的碎土不断的落了下来,他的眼睛又朝外斜视,整个人呆住了。

“上帝……!”

洪流已经汹涌而来,从胸墙上面传来数百人发出的惊恐不已的叫喊声,甚至于其中还伴着其他士兵的哭喊声,显然他们被吓坏了。

奥卡佳耶夫的嘴唇微微动着,咕哝出几句不连贯的话。

“同志们……到我这边来。命令!坦克……坦克来了,准备战斗!自由……自由还击……”

说完话,他一把摘下皱的帽子,从一旁拿起了一支莫辛纳甘步枪,然后朝着前方的战壕冲去,尽管此时他并不知道如何去和那由钢铁组成的洪流战斗,但是他很清楚,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想要活,就要在洪流中挣扎,不能被洪流彻底淹死,那样也许还有重新上岸的机会。

虽然在这股洪流面前,他们重新上岸的机会连万分之一都没有,但就算是死,也不能窝囊的毫无抵抗被碾成碎

奥卡佳耶夫听着那些坦克发出的震撼人心的响声,有些紧张的呼吸着,虽然结果可能只有死,但自己可以选择死的方法,要死也必须在战斗中死去!

“同志们!拿起你们的勇气!准备战斗!坦克来了!”

趴在战壕内的奥卡佳耶夫试图用自己的话语让身边的那些已经给吓坏的战士们重新鼓起勇气,但听着子弹击在坦克上发出的清脆的脆响和看到那只是一闪而灭的火花,却不能阻止这股洪流,听着它们发出的隆隆轰鸣声,奥卡佳耶夫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着。

奥卡佳耶夫看见领头的几辆坦克在笨重而迟钝的摇晃着,侧面的坦克的排气管里喷出火星,一路带起的废墟烟尘在履带周围飞舞,这时奥卡佳耶夫看到惊恐的一幕,一辆坦克钢质的履带压到了一个死尸的脑袋,那个脑袋就像熟透的西瓜一般,炸飞开来……

“同志们!”

强按下心中的恐惧奥卡佳耶夫颤抖着双手紧握着手中的步枪,终于拼命的吼出一声口令,这声音连他自己也感到可能是自己最后的发言,无论对人对己都铁面无情。

“准备战斗!擅自撤退者一律就地枪决!”

“隆隆……”

钢铁洪流如卷着冲天大扑了过来,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淹没了这道阵地,枪声,呐喊声,惨叫声全部被这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遮掩,坦克隆隆前进的声音成为这片战场上唯一的声音,洪流过后,只留一地鲜红淤泥和还在冒着硝烟的坦克炮弹坑,谁也看不出曾经有那么一群拿着步枪的苏军士兵用他们的血之躯去阻拦过这道钢铁洪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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