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人间地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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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人间地狱

叶枫回到费城并没有几天,俞安宁便带着两儿一女回到了费城,毕竟在阿拉斯加与后世的天朝正好相反,因为多数省市冬季寒冷漫长,在阿拉斯加一个整年就是一个学年,上半年是上学期,下半年是下学期,寒假长,暑假短,通常是寒假可能达两个半月之久,而暑假可能最多就是一个月不到。

“我看还是西北大学第一附属中学吧,西北大学好歹是我们黄金城集团投资的大学,教育质量完成是信得过的,在那里我放心些”

眨眼到了8月31日,在叶氏庄园召开了一次重量级的会议,说是重量级,是因为在座的有阿拉斯加总统和国务卿,但这只是一次家庭会议,会议的内容则关乎着叶海城同学明年在哪里上学的大事。

此事看似很小,但在叶氏庄园来说却不得不重视,关乎下一代教育的大计,轻易马虎不得,何况是阿拉斯加第一家庭的子女教育问题。

在阿拉斯加,属于义务教育阶段的小学、初中、高中分成两种类型的学校,一种叫自主招生学校,即不按学区地域划分的学校,这种学校多属名校,有公立,有私立,也有公私参股的,另外一种叫做地区学校,顾名思议就是每一个划分的学区内都会有的学校,属于政府指定义务教育学校,多属公立学校。

相应的按照阿拉斯加的升学规定,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即分为两种升学考试方式,一种是自愿填报,有信心的同学可以提前自由申报心仪的学校,不过考试由被申报学校组织考试,时间并不一定,但大约都会在10月份完成,虽然这种升学考试所有人都有选择权,都可以申报,但一般来说,进行这种考试的多是各学校成绩较好的,也不涉及什么学区划分,看中哪所学校,大可以报名参加该学校组织的考试,一般也只有那些教育质量好,比较出名的学校才会接到同学申报,当然多是自主招生学校。

另一种就是常例了,小学六年级和初中三年级同学在学期结束前,凡是没有提前考试并被某所学校录取的同学都要参加统一考试,小学由市县(区)的教育部门组织,中学由省(直辖市)级教育部门组织,到时按照各校录取分数线一个个录取便是,当然,因为是义务教育,就算考得再差的同学也不用担心没有书读,完全不及格的肯定留级那是不用说了,成绩较差,上了及格线,但没有考上自由录取学校的,则会按照学区制,按地域划入一个个教育部门指定的地区学校就读初中或高中,当然,这种地区学校教育质量肯定也比不得那些可以自主招生的名校了。

叶海城同学成绩大好,在唐山小学的成绩向来列年级前三之内,提前选择申报名校那是肯定的,只是在填报哪所学校上,一家四个大人却是争得不可开交,便是稳重如叶文德都与老婆向铃争得面红耳赤。

听到向铃要叶海城入西北大学附属第一中学,叶文德立马便反对:“我看还是在唐山中学更好,西北大学虽是我们黄金城集团所有,在阿拉斯加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学,但大学与中学不同,论中学教育质量,在费城起码有上十家可与西附一相比的,唐山中学正是其一,在这里顺势升学,一来木木将来不用再适应新环境,估计会有相当一部分小学同学处在一班,二来离着家里近,我们接应着也方便不是。”

向铃立马起身,在茶几柜下面捣腾了半天,拿着一份折叠好的报纸打开道:“唐山中学虽然也算是名校,可是你看看,老头子,去年的升高考试,成绩最好的是西附一,唐山中学都排到十名开外了,根本没有可比性嘛,远就远点好了,不过一两年之后,你也轻松了,我们两个人照顾三个小不点,还怕远上那么一点不成,再说还有工人,还有警卫呢,有汽车呢,也不过就是十来分钟吧”

升高考试,指是是该校初中升高中的考试,自然的小学升初中就叫升中考试,每一个学年结束,喜欢搞各种排名的淘金报或淘金潮杂志都会依据两个考试的升学率来排定各名校座次,升中考试排定的是各小学座次,将会成为那些家里小孩即将上学的家长们参考的主要指标,自然升高考试就成了中学座次排定的标准,相应的很多家长也会依此而当做即将升入初中的选校参考标准。当然还有高考,即高中考试,那决定着高中学校的座次,不过高中升学上去,就是自费的高等教育了,各人兴趣不一,爱好不一,在阿拉斯加考大学也不算很难,可不像后世的天朝,高考成了人生分界线,一考天堂,一考地狱。

所以从高考后被大学录取的数量或者进入著名高校的数量来判定哪所高中更好并不确切,也不可能只以分数来判定哪个高中更好,最多只是一个参考,关键还是看各高中学校的软硬件,氛围,教育制度等等来判定。倒是升中,升高考试以升学率来排座次更准确一些。没看堂堂阿拉斯加第一夫人都收藏着一份排名表么

“小小年纪,坐汽车上学接送像个什么话,体现我们的地位还是怎么着,就定在唐山中学,走路不过十分钟,多走走路是好事还有啊,你那都是去年的排名了,信不得,前两年,西附一好像也没排第一吧。说不定今年排第一的就是唐山中学了”叶文德立马反对。

“不可能,西附一背靠大树,占了第一哪能下来,只会越来越好,咱黄金城集团的学校还能差到哪里。警告你,不要跟我争,你要再跟我争,明儿个你去接送海城,不要我老太婆操心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甚至互相威胁,倒是让叶枫和俞安宁都插不上话了,正主叶海城同学更是被晾在一边,自个儿趴在沙发上看连环画看得入神呢,似乎浑不知道爷爷奶奶争的是自己的未来。至于叶海荣和叶海琪则是站在爷爷奶奶面前,一时看看奶奶,一时看着脸红脖子粗的爷爷,似乎大觉有趣……

看到两老都争得不可开交了,叶枫不得不插话道:“爸妈,我说你们急什么啊,这不还有个把月嘛,再慢慢考虑就是,再说,这事可是关系到木木的,你们也应该发挥民主,让木木自个选才是。”

俞安宁也连忙笑道:“是啊,爸爸,妈妈,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凭咱们家木木的成绩,不管是西附一还是唐山中学或是别的名校那都没有问题,是不是,木木”

俞安宁说着搂着趴在沙发看着连环画,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叶海城笑道。

争得脸红耳赤的叶文德和向铃都有些讪讪,也看着叶海城道:“那行,木木,你自个选,是西附一还是唐山中学,你选哪个爷爷奶奶都支持你”

叶海城抬起头来,歪着脑袋考虑了下,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那,是不是我选第三中学,爷爷奶奶也支持”

“第三中学?不行”这一回,叶文德和向铃倒是异口同声了,就是叶枫和俞安宁也慌了。

开玩笑,第三中学,虽然也是自主招生学校,勉强算是名校吧,但跟西附一和唐山中学这种正经名校没有可比性。

更重要的是第三中学现在逐渐有了一个特点,那就是特长生特多,什么特长生?一是体育特长生,二是艺术特长生,三是科技特长生,总之在大多数家长眼中,这所中学的学生全是不务正业的或是严重偏科的,当然在某些人眼里,这所学校可能比西附一、唐山中学更有吸引力,两个月前,在全运动足球赛上一鸣惊人的刘宗平就是这所学校的高材生,当然不是文化高材生,而是体育高材生,以十四岁之龄入选费城市足球队,还成为了全运会足球赛最年轻队员,上场最年轻队员,入球最年轻队员,最佳进球奖得主,总之荣誉多多,现在在全国都小有名气,听说好几家顶级足球俱乐部都描上了他,若不是在阿拉斯加不管从事何种职业,都必须完成义务教育这一硬性要求,估计现在刘宗平书都不用读就会被俱乐部挖走了。

想当初为了刘宗平到哪所中学读书的事情,刘楚雄可是愁了好几天的,叶枫可不想跟雄叔一样。连忙也道:“这个,木木,三中就不去了吧,那在南城呢,这也太远了,比西附一还远上两倍呢,你看你宗平哥哥,都只能寄宿,你不想去学校寄宿,一周才能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呆上两天吧你若不寄宿,以后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也不可能总是去接你,当然坐汽车没有问题,但是木木,你愿意看到自己在学校成为另类吗……”

为了打消叶海城去第三中学读书的念头,叶枫绞尽脑汁想了一大堆理由,直到看到叶海城嘴角泛起调皮的笑容,叶枫才脸红的醒悟过来,坐到叶海城身边,搂住儿子拍了两下道:“好小子,居然还会捉弄你老子了”

叶海城撇了撇嘴道:“是爷爷奶奶说的,去哪里都支持嘛,爸,你也说了,要发扬民主”

阿拉斯加总统和国务卿都被噎住了,好半晌,叶枫才一本正经的道:“鉴于全面的民主制度效率太低,所以我们只能实行有限度的民主,西附一,唐山中学,二选其一,这两所学校我们充分尊重民意”

“这不是真正的民主,这是打着民主的旗号实行专制”小小年纪的叶海城一语道破真谛,让几个大人都大感惊异。

叶枫没好气的瞪了叶海城一眼,叶海城扁扁嘴,还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道:“哎,那就……西附一吧,我想换换环境,交一些新朋友”

“哈,木木乖孙,奶奶没有白疼你,对,换换环境,交新朋友,你看看,木木多懂事”向铃听了叶海城的话,不由大喜,乐得跟什么似的,直接抱住已经十二岁的叶海城亲了一口,完了还得意洋洋的向叶文德炫耀了一番。

叶文德大感郁闷,不由的作势瞪了叶海城一眼,紧接着又对叶海城笑道:“虽然木木没有选择唐山中学,但我还是很高兴,至少那理由还过得去,好,爷爷支持你,就上西附一”

一家人就这么决定了叶海城同学未来至少三年的学习地点,似乎并没有考虑过叶海城能否过得了西附一的考试关,不过,也难怪,唐山小学可是真正的名校,历来其年级前百都不用担心考不上名中学,像叶海城这样基本上没掉出过年级前三的,考上西附一肯定不在话下,再说,西附一是什么学校,真要叶海城发挥不佳,差那么一点,叶文德,向铃谁也不会吝啬开点后门的。这可是关系自家孙子未来前途,丢点面子算什么。私营学校,又是自家开的,走个后门算不得什么大事,当然,若是公立学校,或者要挤占其他人的教育资源,他们自然不会这么干。

这时佣人陆续将晚餐端上餐桌,准备吃晚饭,客厅的电话却急促的想了起来,没等佣人去接,叶文德立马拿起电话,但听话筒里说了一句话,叶文德便说了声:“知道了,立即发出通知,召开部长级紧急会议”

挂了电话,叶文德看向叶枫道:“饭吃不成了,接到东京急报,一个小时前,日本关东地区发生强烈大地震,灾情极为严重”

叶枫愣了片刻,马上神色恢复如常,点了点头,便起身拿起公文包,跟向铃,俞安宁打了声招呼,两父子像急匆匆的前往唐山大道的自由宫。这种大规模会议,而且极为正式的会议,就算下班,也不会放在叶氏庄园的文山阁,肯定是要去自由宫或者国务院那种正式的办公场所。

对于关东大地震,一开始叶枫确实是愣了一下的,对于关东大地震这个直到二十一世纪都仍可称为全球最大灾难之一的大地震,叶枫还是记得大约的时间,虽然不记得具体哪个时间段,但还记得是1923年9月1日。

叶枫之所以发了一下愣,就是因为现在才8月31日,看上去,历史被改变了,关东大地震提早了一天,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他一时忘记了,在阿拉斯加,实行几个时间,而费城与日本相差了十六个时区,即费城还在8月31日18时的时候,日本差不多就是9月1日中午12时了。记得关东大地震的确好像是中午发生的,因为正在中午做饭时,间接促生了地震引起的大火漫延,加剧了关东大地震的损失。

反应过来之后,叶枫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担心了,对于关东大地震,叶枫其实还是有一些准备的……

向铃和俞安宁婆媳两人只能相对无语,这种情况并不经常发生,每次发生必然都是大事,刚才他们也听到了,日本关东大地震,才一个小时就电报说灾情严重,可想这次大地震必然不简单,具体政务他们不能干涉,只能由得两人去了,好在他们也不担心两人饿肚子,碰上这种饭点的时候,就算开会,还能让大家饿肚子不成。一般都是部长们一边端着饭盒一边讨论国家大事,这种会议,一般有一个形像的说法“饭桌会议”,就像叶氏庄园曾经有过的饭桌会议差不多,当然规模一般都会大上许多,也不会有餐桌酒水,只是总统、部长们手上各端个盒饭扒拉两口完事。

年9月1日,星期六,横滨——东京地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商人和上班族还在办公楼里忙碌,家庭主妇们则开始烧火煮饭。因为是星期六,车站上排满了准备外出度假的人们。1919年的战争阴影似乎正在逐渐远去……

11点58分,关东平原地区突然发出了一阵阵“嘎嘎”的声响,大地上下抖动起来,接着便是一阵紧接一阵的摇晃。一向宁静沉稳的大地此时却躁动不安:左右摇摆,上下抖动、起伏,人们仿佛置身于峰谷浪尖的海面上的一叶小舟中,无法站立,无法走动,只能听命于那失去往日平稳的大地的摆布。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震级达到了里氏8.3级(后来日本人定为7.9级)。其袭击范围之广,受害面积之大,死亡人数之多,实为日本历史上所罕见。

地震的震源在东京湾西南的相模湾。沿此海岸除东京和横滨两大城市外,还有许多小城镇,统称关东地区。这里人口稠密,工业发达,经济繁荣,是日本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震中距横滨约60多公里,距东京约90多公里,因为这一地区覆盖着松软的冲积层,一些抗震性差的木造房屋大多在地震中完全倒塌毁坏,损失严重。

人们被颤抖的大地抛向空中,非死即伤。没有死伤的人们试图逃出摇摇欲坠的房屋,可是双脚不听使唤。那一排排、一栋栋扎根大地的各种房屋也经受不住大地剧烈抖动的“考验”,摇晃、瓦落、墙倒、屋塌。能经受如此严峻“考验”的房屋寥寥无几。

因此,那些勉强挣扎逃出房屋的人也没有摆脱厄运,或被倒塌的房屋砸死、砸伤,或被埋在废墟中。一些人则被突如其来的大地震惊骇得麻木了,眼睁睁地看到倒塌的楼房向自己扑来,坐以待毙。

地震发生的隆隆声、受伤者的呻吟声、没有受伤的人的呼喊声响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大多数人在地震造成的大地颠簸中无所适从,被活活埋在倒塌的房屋里。许多人尚未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一命归西了。

那些压在倒塌房屋里的人们无力自拔,那些侥幸活着的人也无力前去拯救。一个人即使没有被地震夺去生命,但也只能眼见自己的亲人在瓦砾堆下垂死挣扎,直至死神降临。倒塌房屋废墟下没有受伤或只受了点儿轻伤的人也没有人前往救助,几天之后,也因饥渴交并,气绝身亡。

关东大地震中,除房屋倒塌造成了重大的人员伤亡外,大地也张开了血盆大口——地震造成的大裂缝,直接吞噬着人类的血肉之躯。有些人侥幸逃出了即将倒塌的房屋,却又掉到大地的裂缝中,被冒出的地下水活活淹死;没有被淹死的想从裂缝中爬上来,可是那“血盆大口”——裂缝又忽然合闭上,许多人被活活挤死。汽车掉进地裂后,地裂合并时,汽车连同车上的人被无比强大的压力挤成了铁饼、肉饼,地裂中不时传来撕肝裂胆的嚎叫声。有的地裂中喷出了水柱,直射地面,挤死在地裂中的人的尸体被强大水流喷到地面。一些压在瓦砾堆中的人,被地下冒出的水淹死。地裂将房屋撕成两半,把屋里的人统统吞到地裂里。

剧烈的地壳运动使山崩地裂,多处出现大塌方。一座大森林以每小时九十多公里的速度从田沪山上滑下山谷,碾过一条铁路,带着一大堆人体的碎片注入了相漠湾,方圆几公里的海水被染成了红色。在根川火车站,一列载有200名乘客的火车在行进途中与一堵地震造成的泥水墙相撞。180多米宽、15多米深的巨大塌方把这列火车连同车上的乘客、货物统统带进了相漠湾,顿时无影无踪,车上乘客的命运不言而喻。一些村庄竟被埋在了30多米深的地震造成的泥石流、塌方中,永远消失在地球上。

东京地区的高楼在地震中悉数毁掉。东京等地有许多侥幸躲过了阿日战争东京大轰炸烈火的古建筑和现代建筑的精品之作却在这次的天灾地震中化为一堆废墟,日本全国约有1/20的财产在地震中被大自然毁坏。

地震、地裂、泥石流、大塌方,一个接一个倒塌的楼房,使活着的人惊恐万状,拼命乱跑。人们在求生的欲望驱使下,盲目逃命,相互推撞,被踩死、踩伤的人不计其数,惨相环生,目不忍睹。但比地震这种惨相更糟糕、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大地震破坏了关东地区的煤气管道,四处燃起大火。然而,大自然似乎疯狂了,对地震、火灾似乎仍不“满足”,又因地震引发了海啸,滔天的海水向灾难深重的日本关东地区袭来。地震、火灾、海啸,水火交加,把关东地区变成了人间地狱。

地震发生时,恰值中午,东京等地的市民忙着做午饭,许多人家炉火正旺。大地震袭来,炉倒灶翻,火焰四溅,火星乱飞。东京、横滨虽然开始火势很小,但因为地下供水管道破坏,消防设施也已震毁,许多街道拥挤狭窄,消防人员根本无法扑火。救火人员千方百计从水沟和水井中抽水,但是无济于事。当大火临近时,人们争着携带家财用具,拉着人力车逃命,结果堵塞交通,贻误救火,而且把火带过马路,使火势不断蔓延。火长风势,风增火威,熊熊烈火卷起阵阵旋风又使着火区不断扩大。

位于关东地区的东京、横滨两大城市不仅人口稠密,而且房屋多为木结构,接着地震又将煤气管道破坏,煤气四溢,遇火即燃。居民的炉灶提供了火源,煤气、木结构房屋又是上好的“燃料”,几种因素的组合,使东京、横滨等地变成一片火海,爆炸声、火灾中人们的呼救声此起彼伏。地震后,火魔开始了在关东地区的肆虐。

火灾发生后,本来火势就难以控制,可是地震带来的冲击波又在这一地区激起了巨大的狂风,失火地区马上变成了一片火海,风助火势越烧越烈。不仅如此,狂风还把火种向四面传播。火种传播到哪里,哪里便燃起冲天大火。工厂在燃烧,学校在燃烧,居民住宅在燃烧……统统都在燃烧。

整个东京被烈火吞没,仿佛天在燃烧,地也在燃烧。烈火蔓延之快,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在烈火蔓延过程中,凡遇易燃、易爆物品,不是发生大爆炸,就是火焰冲天。由于大部分地区的房屋已在大火前被地震差不多夷平,所以大火可以畅行无阻。东京等地的消防队倾巢出动,准备同火魔搏斗,但由于地下自来水管道遭到破坏,根本找不到水源。消防队员自然无法赤手空拳同大火搏斗,更加之倒塌的房屋已将各条街道堵塞,消防车根本无法通行。消防车进入火场后也寸步难行。面对大火和面对地震一样,人们差不多束手无策,任其肆虐。

最为悲惨的是那些被压在废墟中的幸存者,如果没有大火,这些人还有获救的可能。大火燃起后,许多废墟、瓦砾中的幸存者被大火活活烧死。一些逃脱地震灾难的人被大火包围。滚滚浓烟将他们熏倒,烈火将他们烧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被烧焦的人肉的刺鼻臭味。

关东大地震时间并不长,可是地震后的大火却一连烧了三天三夜,直烧得天昏地暗,直到将火场内所有的东西都化为灰烬为止。好不容易逃脱地震的人们,在惊恐万状中又要躲避可怕的火魔。慌乱的人群离开居民区,离开火场,拥向室外的空旷地带。街道、广场、公园、海滩、学校的操场等地,都成为人们逃避大火的避难场所。一时间,许多空旷地带里挤满了人群。

一家军用被服厂拥有一个与体育场相仿的空地,里面挤满了几万名避难者。这里的四周还未起火,暂时还算是安全地带。挤到这里的人群还未来得及庆幸逃脱虎口,大火便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迅速扑来,大火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被服厂,包围圈越来越小。困在包围圈中的灾民乱成一团,像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即使不被大火烧死,也被踩死了。所有的出口都被烈火封死,人们已无路可走。大火开始吞噬每一个人的生命。

许多飞溅火星随风而至,衣物家什开始燃烧,最终整个避难广场成为一片火海。有不忍烧烤的人跳入河中,不是淹死就是被高温河水烫死,最终3.8万人活活烧死于此地。

大火燃烧了3天,直至可烧的烧尽。关东大地震引发的次生火灾,燃烧时间、过火面积和死亡人数等在灾难史上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这一幕与1919的东京大火何其想似,甚至比1919年的东京大轰炸引起的大火更为猛烈,面积更宽,至少那时除了大火,没有地震,没有海啸。何况因为那一年的大轰炸,现在的很多日本城市特别是东京,还有许多战后临时建造的简陋建筑,不管是防震还是防火能力都极为差劲,这更进一步造成了关东大地震引起的灾情漫延……

东京全城在这场灾难里丧生的人中,80%死于震后大火,幸存者多数被烧伤。在横滨一个公园区里,为逃避大火,几百人跳入水池中。人坐在水里,只有头露出水面,企图以这种方式逃避火魔。但大火袭来后,火星在他们头上乱飞,头发多被烧着。横滨公园里想逃脱大火的24000多人被烈火团团围住,活活烧死烫死。连公园里的湖水也被大火烤灼得热气腾腾,跳进湖里的人被湖中热水烫死。大火把日本关东地区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充满杀机。

经历这一幕的人又一次想到了1919年的那场东京大火,曾经在东京的海军宾馆的花园水池中就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水里烧成黑碳。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次连海滩上的人们也无法保全性命。几千灾民逃到了海滩,纷纷跳进大海,抓住了一些漂浮物和船的边缘。水火本不相容,跳到海水里躲避烈火似乎理所当然。

可是,这时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回事。几小时后,海滩附近油库发生爆炸,10万多吨石油注入横滨湾。大火引燃了水面的石油,横滨湾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火海。在海水中避难的3000多人被大火烧死。水中尚不能躲避火魔,那么在整个关东地区几乎无处藏身了。在横滨市,大火烧毁房屋6万多栋,约占全市房屋总数的60%。

因此次地震震中在相漠湾海底,又造成了大规模的海啸。由于强烈的地震,使海底地壳发生大规模运动,大岛附近海底最大垂直移动达400米,向北移动了4米。馆山附近海底隆起,向东南方向移动了3米。如此剧烈的海底地壳运动,致使海水涌起滔天巨*,猛烈冲击着海岸。地震、火灾之后,大规模的海啸又发生了。

为逃避地震和火灾,侥幸逃生的人群开始寻找一个建筑物倒塌后压不着、大火又烧不到的地方暂时栖身。能满足这两种要求的地方只有海滩、港口和码头。于是,恐惧的人们纷纷涌向东京、横滨等地的海滩、码头、港口。

但地震造成的海啸,掀起滔天巨*,恶魔般疯狂地扑向相漠湾沿岸的港口、码头、海滩——那些灾民们以为是安全的栖身场所。大海一下子失去了文人笔下的温柔和浪漫,变得狰狞可怕。避难的灾民看到十几米高的横空巨*铺天盖地地涌来时,又慌忙向内陆奔命,践踏致死者无数。

其实,想从海啸的虎口逃生也难于上青天,不比从大火中逃生容易到哪里,因为巨*是以每小时750公里的速度扑向海岸的,所以岸上的人瞬间即被大浪吞没,比火势漫延还要快得多,无数人或被卷到了海洋深处,或被大浪抛向半空,有的则被巨*抛向陆地。那些停泊在各港口、码头的各种船只不是被凶猛的大浪击碎、击沉,就是在海啸冲击下相互撞沉。海啸退却后,又将这些碎船全部卷走。横滨港曾停泊着一艘较大的渔船,巨大的海浪将其击成碎片,船上的人无一幸存。

东京、横滨两地刚刚在战后重建,甚至大部分才刚刚投入使用的新港口、码头设施、地震中毁坏的房屋也被海啸中的巨*洗劫一空。狂暴的大海平静后,东京等地的海滩变成大垃圾场,到处都是木制房屋的屋顶、床板、门窗、船的碎片和人的尸体。海面上也漂浮着类似的东西。

但这些残留物只不过是大海狂暴发怒后所剩下的、来不及和潮水一同退去的一小部分,绝大多数被大海吞没,早已无影无踪。这次地震造成的大海啸共击沉各类船只八千多艘,东京、横滨、横须贺、千叶等地的大小港口、码头在经历了1919年的大轰炸摧毁后再一次统统瘫痪。甚至这一次下来,自军舰完全覆灭之后,日本民用船只也大大减少了。

灾难,浩劫,无法想像的浩劫,比战争时期的大轰炸更让人无力的人间悲剧,这一切让已经在战争中饱受摧残甚至至今尚未能从19年那场战役中回过神来的人们感觉到深深的痛苦,日本,关东平原已经成为人间地狱似乎全世界,似乎连上天,似乎连他们世代信奉的天照大神都要抛弃他们了……

这种情绪进一步漫延,特别是在一些有心人的鼓动下,似乎要点燃冲天怒火……

现在的日本仍然是多病无能的大正天皇在位。在19年的那场失败的战争后,让日本彻底丧失了好不容易赢得的大国地位的大正天皇更是威信尽失,虽然最终他保住了自己的皇位,阿拉斯加最终也没有强迫取消天皇制度,但他已经没有权利,自那之后,衰落的大日本帝国已经由他的儿子,现在23岁的皇太子裕仁摄政。

地震发生后,为了提防有人趁火打劫,裕仁和他的幕僚派出了500多只信鸽进行联络,以弥补电话线中断、信息不通之不足。

当然,与此同时,裕仁紧急约见了阿拉斯加西太平洋联指司令兼驻日军队司令马功成元帅,希望阿拉斯斯加派出军队协助抗灾,同时要求马功成暂时允许日本保留的仅仅十万治安警卫队由日本方面全权自由调动,希望暂时取消大规模调动需阿驻日军队司令部批准的规定,以便于提高效率迅速投入救灾。

征得马功成有限度放宽调动条件的许可后,裕仁皇太子立即要求大阪、名古屋,神户,京都,仙台等地共集结派出3.5万治安警卫队官兵,加上关东一带本身驻防的3万余人,十万治安警卫队此时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二集中到了关东,开始在受灾城市巡逻。那些借灾后混乱之机发不义之财的人很容易被发现。

因为被烧死的死人身上的金银珠宝,会发出一股强烈的刺鼻臭味。任何被发现带有这种特殊臭味的、值钱东西的人,都会被当场处死。

但裕仁皇太子调集军队不仅仅是为了维持灾区的秩序,还另有企图。他通过福田正太郎大将宣布实行日本已经不存在的军法管制,然后,指责指责朝鲜人和社会主义者冒犯了神灵,导致了这场大灾难的发生,还无端指责他们企图趁火打劫。

福田正太郎是1919年阿日战争后剩余不多的现役日本将军之一,目前还担任着治安警卫队的司令官,但是这个人却隐藏的很好,实则此人骨子里也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只是阿日战争后,军国主义早已经在阿拉斯加强力压制下失去了生存土壤。但关东大地震的爆发,多数民众经由此次大灾看到了1919年的因阿拉斯加轰炸引起的东京大火重现的一幕,在内心里引发了强烈的仇视情绪。

在那些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的蛊惑甚至使一些惧怕神灵的日本人信以为真,逐渐的,这种指责慢慢的偏向了,他们在隐晦的提醒日本灾民们,是阿拉斯加人对日本神灵的不敬导致了这种灾难的爆发,看看他们的军队,他们的军队正在看戏,在看着日本人民被大火,被开裂的大地,被滔天巨*吞噬。

这一刻,似乎此前一直隐伏的反阿势力开始抬头,看到了日本复兴的契机,他们开始行动起来,大约有4000名不幸的朝鲜人被日本军国主义的“黑龙团”赶到一起,百般嘲弄、污辱,进行所谓的“街道审判”后,推到地震幸存者面前斩首示众。这些人成为地震灾害发生后无辜的政治上的替罪羊。

朝鲜人现在基本上等同于阿拉斯加公民,但从法律上来说,他们又并非正式的公民,日本反阿军国势力似乎打算通过这种方式逐渐将民众的仇恨的情绪彻底调动起来,将仇视的目光引向阿拉斯加,他们想利用天灾调动全日本人的仇视情绪将阿拉斯加军队赶出日本,解除日本头上的绳索,崛起复兴,重现明治荣光……

甚至有部分华人,可能还是阿拉斯加籍的华人在混乱中被故意当做朝鲜人处决,他们在试探,在试探阿拉斯加军队的反应……

天灾未尽,人祸又生……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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