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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自从二十年前,慧明禅师已经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即使回到潭柘寺,也只在自己的禅房中打坐静修,并不到大雄宝殿来,也不在寺中其他地方走动。若非年轻的弟子们见过智远禅师的画像,恐怕都无人认得这位颇具慧根、精通佛法的智远禅师了。

智远俯身将慧明扶了起来, 对慧明和众位弟子道:“在佛主眼中众生皆平等。贫僧不过只比你们虚长一些年岁罢了, 受不起你们的跪拜。”

智远等众位僧人都起来之后, 又和颜悦色的将手中的佛珠递到蜜菀面前,“贫僧此串佛珠可保王姑娘平安度过此劫,王姑娘只要每日安寝之时将此串佛珠放在身边,亦可保王姑娘不再被噩梦所扰。王姑娘便收下吧。”

蜜菀见眼前这位老和尚竟然在寺中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连慧明住持都对他敬重有加,全寺的僧人见了他都要向他下跪磕头,因此便越发不愿接受这位老和尚的馈赠了。

蜜菀浅笑着婉言拒绝道:“既然此串佛珠长年皆被禅师带在身边,可见是禅师的心爱之物,我与禅师素昧平生,更不能接受禅师如此贵重的礼物。”

智远望着蜜菀,却忽然说道:“贫僧观王姑娘面相,发现王姑娘的命格十分奇特,实乃贫僧生平从来未曾见到过的命格……”

康熙眼见智远禅师竟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谈蜜菀的命格,当即便拧紧了剑眉,立即开口阻止道:“此事既然关系到我的夫人的命格,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更不希望我的夫人由于命格特殊而被人议论。还请禅师赏光同我们夫妇二人到禅房一聚,为我和夫人指点迷津。”

智远禅师笑着点头道:“公子的身份贵重,却并不以身份地位压人,反而对贫僧以礼相待,足见公子是一位仁慈宽和、心胸宽广之人,实乃天下百姓之福,亦是天下苍生之幸。既然公子诚心相邀,智远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康熙方才听闻慧明禅师称呼这位老和尚为师叔祖,而今又听他自称智远,心中也是一凛,对智远禅师方才所说的那番关于蜜菀命格的论断更多了几分在意。

康熙记得在他小的时候,便曾经听他的皇阿玛顺治帝当众称赞过这位智远禅师,而康熙也知道寺中的僧人们皆按照“深演妙明耀乾坤,湛寂虚怀海印容,清净觉圆悬智镜,慧鉴精真道德融”此二十八字取法名,因此,便对这位现今唯一一位在世的智字辈的高僧更多了几分敬重。

慧明禅师见康熙要与智远禅师详谈,连忙亲自将康熙、蜜菀和智远禅师送到智远禅师的禅房之中,并且为三人准备了清香的云雾茶,而后方才退了出去。

康熙心中惦念着蜜菀即将遇到的劫难与特殊的命格,也没心思与智远禅师寒暄,便直言询问道:“方才禅师提及我的夫人命格奇特,究竟奇特在何处?”

蜜菀也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智远禅师,她也很想知道她的命格究竟怎么与众不同了?竟然被智远禅师用奇特二字来形容?

智远禅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郑重其事的对康熙和蜜菀解释道:“贫僧观王姑娘的面相,发现王姑娘生的凤仪天姿、清贵不凡,倘若王姑娘不是嫁与公子为妻,也不曾遇到公子,一辈子定能过得平安顺遂,福寿双全。

然而,王姑娘的命格在遇到公子之后,便在公子真龙命格的影响下发生了变化,已经逐渐显出母仪天下的真凤命格。

按照王姑娘的命格,倘若王姑娘今生与具有真龙命格的男子相配,必能旺夫旺子,母仪天下;而若是王姑娘嫁到寻常人家之后再遇到有龙命格的男子,则必会害得夫家家破人亡,王姑娘也会改嫁他人,一生难展欢颜。”

康熙微微眯起眼睛,在心中仔细斟酌一番,却也觉得智远禅师说的话有些道理。

康熙听闻智远禅师说蜜菀具有真凤命格,又说蜜菀将来会母仪天下,虽然心中觉得十分惊讶,认为智远禅师所言也为未必便没有任何错漏,然而康熙却又觉得智远禅师至少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对的。

倘若他当初在苏州府初遇蜜菀的时候,蜜菀已经嫁人他人妇,只怕他未必便会因此而放过这个令他心动的女人。

虽然以他的权势与手段,能有许多中方法令蜜菀当初所嫁的夫君彻底消失,而且绝对不会让蜜菀疑心此事与他有关,可是,康熙在与蜜菀相处的过程中,早就已经看出蜜菀是一个十分重情的女子,因此,康熙知道即使蜜菀没有怀疑她夫君的不幸与他有关,但蜜菀在嫁给他之后,也很难彻底忘掉之前那个曾经占据她身心的男人了。

而以他的身份与骄傲,以及对蜜菀强烈到无法自控的占有欲,又岂能容许蜜菀的心中一直有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只怕那个时候,即使他心中对蜜菀有情,他也很难控制自己不做出伤害逼迫蜜菀的事情。这对于蜜菀和他而言,恐怕都注定会是一场痛苦的纠缠了。

康熙想到此处,心里不禁对王国正夫妇多了几分感谢,打算回头他定要寻个理由好好的嘉奖王国正,多给王国正一些赏赐。

蜜菀听了智远禅师的话,险些没喷出一口血来。亏她刚才还觉得这位禅师如此好心的要送她那么珍贵的佛珠,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没想到这位禅师说起话来竟如此不靠谱,竟然口出狂言的说她具有什么真凤命格,更加离谱的是还说她将来可以母仪天下!

这位智远禅师究竟是想要帮她还是要害她呀?倘若康熙相信了这位智远禅师的话,以为她觊觎皇后之位,甚至妄图母仪天下,心里是不知道会怎么看她呢?

身为皇上的妃嫔,在皇上真正属意册封此人为皇后之前,觊觎后位可是大罪,若是使皇上疑了心,不仅这位妃嫔会被皇上厌弃疏远,就连她所生的皇子只怕都会因此被皇上厌弃,毁了一生的前程。

蜜菀小心翼翼的看了康熙一眼,见他只是皱着眉头,脸色倒看不出有多么生气,心里才略微放心了一些。

蜜菀不停的在心里祈祷康熙一定不要相信这个智远禅师的话,千万不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命格面相便与她离了心,怀疑她觊觎皇后之位,更不要因此而疏远她的两个孩子。

康熙皱了皱眉,又仔细问道:“禅师方才所言之奇特命格所指的便是真凤命格么?可还有其他奇特之处?”

蜜菀的心顿时便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叫苦不迭,生怕这位智远禅师再说出什么更加奇怪的话来!

不过,蜜菀也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如今智远禅师已经连她有真凤命格这样离谱的话都说出来了,甚至还说她将来可以母仪天下呢,想来他也说不出什么更加离奇的命格了吧?难道还能说她是一个妖怪不成?

智远禅师脸上的神情颇为严肃,说出的一番话险些令蜜菀惊掉了下巴。

“起初贫僧只是有些疑心王姑娘的命格为何会如此奇特,待贫僧仔细看了王姑娘的面相以后,方才看明白了,原来王姑娘前世既做了天大的善事,救了无数黎民百姓,亦曾经被心魔所困,欠下人命业障未了。

正因为如此,王姑娘今生的命格才会喜忧掺半,既得了上天所赐的尊贵无匹的真凤命格,亦会遭遇几次劫难。倘若王姑娘能够能度过这几次劫难,或者彻底忘却前尘旧事,或者真正解开心结战胜心魔,此后方可一生平安顺遂,更可享一世富贵荣华。

贫僧最担心的便是王姑娘在想起前尘往事之后,再次被心魔所困。以王姑娘的本领与手段,既可以拯救无数百姓的性命,亦可以夺走无数人的生命。究竟是救人的佛陀还是杀人的妖魔,全在王姑娘一念之间。”

蜜菀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现在只想用什么方法可以堵住智远禅师那张胡言乱语、胡诌八扯的嘴巴!

蜜菀觉得她刚才还真是小看了这位智远禅师了,与他刚才所说的这番什么佛陀与妖魔的论断相比,他之前说她具有真凤命格将来可以母仪天下这件事情都变得平淡无奇了。

蜜菀此时都不敢去看康熙的脸色了,生怕从康熙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看到怀疑与厌恶,心中对于这位信口雌黄的智远禅师也避免多了几分迁怒。

蜜菀红着眼睛,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委屈与愤怒,“我与禅师素昧平生,从来没有见过面,我自认来不曾做过任何得罪禅师的事情。禅师究竟为何要如此害我?

我平时连小猫小狗都不忍心伤害分毫,更从来不曾动过害人性命的念头!我自认没本事做拯救天下苍生的佛陀,但也绝不会做害人性命的妖魔!可当不起禅师此番评价。”

智远却笑道:“王姑娘不必生气,贫僧冒着承受天谴的风险泄露天机,所为者除了可怜天下苍生、不忍见其受苦以外,也是钦佩王姑娘的人品与毅力,怜惜王姑娘难得的慧根与灵气,不忍见王姑娘在次被心魔所困,作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来,因此才会将贫僧知道的一切据实以告。

贫僧所做的一切既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少受一些苦难,也是诚心帮助王姑娘度过劫难。举头三尺有神明,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方才绝无半句妄语虚言,更加没有要害王姑娘的念头。

至于王姑刚才谦虚的称自己没有本事做拯救天下苍生的佛陀,贫僧心里却并不赞同。王姑娘可曾想过仅凭你擅长种地的本事和前些日子在梦中得到的防治天花的方子便可以救活多少黎民百姓?这些可都是王姑娘的功德。”

康熙听闻此言,越发拧紧了眉头。康熙起初听到智远刚才说的那番关于蜜菀既是佛陀又是妖魔的论断,心里也觉得十分膈应。虽然康熙也和蜜菀一样动了怒,但仔细琢磨了智远禅师所说的话以后,又不免多想了几分。

尤其当康熙听到智远禅师问蜜菀可曾想过仅凭她擅长种地的本事和前些日子在梦中得到的防治天花的方子可以救活多少黎民百姓的时候,心里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康熙的刻意保护下,康熙认为智远禅师根本不可能知晓蜜菀擅长耕种的本事,更加不会知道蜜菀不久之前曾经梦到了一个可以预防天花恶疾的方法。

然而,就是这些智远禅师绝对不应该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却被他一件一件的说了出来。智远禅师既然有如此神奇的本事,可以算出这些事情,那么,智远禅师刚才对蜜菀命格的论断和评价便更加引起了康熙的注意和重视。

只因康熙自从上次得了蜜菀所献的用接种牛痘的方式预防天花恶疾的方法以后,已经命人验证了这个方法,其结果令康熙既震惊又欢喜,原来蜜菀在梦中意外得到的预防天花恶疾的方法竟果真是真的。

原本这段日子康熙对于蜜菀竟然可以在梦中得到预防天花恶疾的方子而有许多揣测,如今听了智远禅师的话以后,心里不免又多想了几分。

蜜菀也没想到智远禅师竟然可以知道这些事情,当即也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有些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智远禅师,心中只是反复在思索着一个问题,这位智远禅师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呢?莫不是他才是那由摄人心魄的妖魔伪装成的和尚吧?

蜜菀简直都要被智远禅师给气乐了,心中对智远禅师之前的好感已经完全消失殆尽,如今在蜜菀的眼中,智远禅师就是一个仗着懂一些佛法便四处招摇撞骗的骗子。如果可以的话,蜜菀真的希望智远禅师自食其果,因为说谎而被上天惩罚,再也无法开口骗人!

康熙沉默片刻之后,又仔细询问了智远禅师蜜菀几个月后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劫难,应该如何帮助蜜菀顺利度过此劫,智远禅师却道:“王姑娘几个月后究竟会遇到何种劫难,相信公子早就已经看出端倪并且有所防范,但若要保住王姑娘平安无恙,还要切记不可让王姑娘受到受到太大的惊吓。公子是真龙天子,身上有龙气护体,如果公子能够多陪伴王姑娘,倒是可以令王姑娘免受噩梦困扰。

修行用功,贵在一心。佛教常常教人治心,只因心乃万物之本,本得其正,万物得以宁,而天下太平。只要王姑娘日后能够守得住本心,不被心魔所困,便一定可以平安度劫,了却前世未了之业障。

到了那时,不仅王姑娘自可随心而行,获得真正的幸福,天下百姓也会因为王姑娘而得到许多好处。这既是王姑娘之福,更是天下苍生之幸。”

蜜菀觉得自己真是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了,她真是后悔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听这位智远禅师大放厥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只想快些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的人,赶紧回到她的两个宝贝身边去。

见蜜菀已经露出不耐之色,智远禅师也不再多言,临别之时,智远禅师再次以陪伴自己多年的佛珠相赠,蜜菀自不肯收下。康熙想了想,却代蜜菀收下了这串佛珠,令蜜菀心里十分不舒服。

在回去的路上,蜜菀远远的坐在马车的一角,离康熙远远的,清澈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

蜜菀纠结半晌,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与疑惑,也不想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便坦诚的望着康熙,直言询问道:“皇上,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个智远禅师的一派胡言吧?菀菀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真凤命格,更加不可能是什么佛陀妖魔!皇上会相信菀菀,不会信那和尚的胡言乱语吧?”

康熙伸手握住蜜菀的手将她拉入怀中,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这只炸了毛的小猫,一边笑道:“所谓命格相术虽然有许多玄妙之处,但亦不可尽信。智远禅师虽然颇有名望,是一位得道高僧,但他所说的话也不过只是他的一家之言,听听便罢了。有些能避免的事情注意一些自然也没有坏处,但也不必被命里相术所困,忘了事在人为,更忘了有时候人定亦可胜天。”

蜜菀见康熙竟然还是有些相信了那位智远禅师的话,心中更是委屈不已,顿时不依道:“说到底,皇上还是相信了那个和尚的话了,不然也不会收下他送的佛珠了!”

康熙笑着从怀中取出那串佛珠,对蜜菀道:“这串佛珠跟随智远禅师多年,的确是难得的好东西。菀菀将它带在身边,自然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就算智远禅师能力有限,对你的命格评述有不当之处,但他能以此串佛珠相赠,足可看出他对你并无恶意。菀菀便收下这串佛珠吧,如此难得的平安符,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康熙一边说,一边将这串佛珠放到蜜菀的手中,蜜菀却气呼呼的将这串佛珠又扔回康熙的怀里,“他都说菀菀是杀人的妖魔了,菀菀才不要他的东西!”

那位智远禅师先认定了她前世手上便沾有人命,欠下无数业障,又预言她今生亦有可能被心魔所困,再次化身为杀人的妖魔,再造无数杀孽,之后又特意送给她一串佛珠是什么意思?是要通过这串佛珠镇住她这个杀人的妖魔吗?真真是可笑至极!

康熙历来赏赐他人东西,其他人都只能顺从的领赐谢恩,并且对他感恩戴德,于心中铭记皇恩浩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康熙的面,直接拒绝康熙的赏赐,而且毫不客气的将康熙所赐的东西扔回到康熙的怀里。

康熙的脸色当即便有些不大好看,若非做这件事情的人是他钟意的女子,他早就雷霆震怒,下旨处置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了。

蜜菀此时回过神来,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太过鲁莽,即使她再恼恨智远禅师,也不应该拒绝康熙的好意。康熙毕竟是大清皇帝,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众星捧月,习惯了乾纲独断,怎么能够受的了被人如此顶撞?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令康熙恼了她。再者,今日又是胤祥和钰珩满月的大喜日子,她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和康熙闹不愉快。

蜜菀咬了咬嘴唇,柔顺的依偎在康熙略显僵硬的怀抱里,委屈的说道:“那智远禅师就算是一位得道高僧,可也是一个须眉男子。那串佛珠又是他长年带在身边的东西,上面还沾染了他的气息,菀菀实在不想将其他男子所用之物带在身边,请皇上谅解,不要生菀菀的气!”

第79章

康熙听蜜菀如此说, 心情顿时大好,竟将蜜菀刚才毫不客气的拒绝他赏赐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康熙笑着对蜜菀解释道:“不相干,这又不是其他荷包、香囊等定情信物, 这是智远禅师平日诵经打坐时都会拿在手里的佛珠, 可以驱邪祈福保平安的。既然智远禅师说你将这串佛珠带在身上可以在你遇到劫难的时候保你平安, 你便收下吧。”

康熙说罢,又将这串佛珠放到了蜜菀的手中。既然康熙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了,蜜菀即使再不喜欢智远禅师、不想要他的东西, 也不得不收下了。

康熙自然看得出蜜菀即使收下这串佛珠,也不过是不想惹他不高兴罢了,其实心里依然非常不喜欢智远禅师, 更不想要智远禅师的东西。

康熙将蜜菀拥在怀中,忽然笑着问道:“菀菀不喜欢智远禅师说你既可成为救人的佛陀也能化身成杀人的妖魔也就罢了,难道智远禅师说你有真凤命格, 将来可以母仪天下,菀菀也不喜欢吗?”

蜜菀用力的摇了摇头,无比肯定的回答道:“不喜欢!”蜜菀紧紧搂着康熙的腰,仰头望康熙, 精致漂亮的杏眼仿佛一泓清泉,“皇上,菀菀知道皇上不是菀菀一个人的皇上,但至少在储秀宫里,菀菀还可以不去想后宫里的其他妃嫔,也不去想皇上与其他妃嫔们所生的皇子和公主,菀菀只当皇上是菀菀的夫君, 是胤祥和钰珩的阿玛。

菀菀这般爱吃醋, 自认绝没有这个本事与胸襟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其实在菀菀心里, 什么真凤命格、什么母仪天下,菀菀并不在意,菀菀在乎的是皇上的心里可有菀菀。

只要皇上心里有菀菀,会疼爱咱们的胤祥和钰珩,菀菀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康熙望着蜜菀清澈见底的眼睛,心里忽然对自己刚才的试探感到一阵后悔。康熙怜惜的吻了吻蜜菀的脸颊,柔声道:“朕答应你,以后储秀宫里也会与现在一样,只有你和咱们的孩子住在那里,不会有其他妃嫔们居住。而在储秀宫之中,朕便只是你的夫君,是胤祥和钰珩的阿玛。朕亦希望菀菀只将朕当成夫君爱慕,而非将朕当成皇帝敬重。”

蜜菀欣喜的望着康熙,亲昵的搂着康熙的脖子,开心道:“皇上待菀菀真好!菀菀心中好生欢喜!”却在康熙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现出庆幸的神色。

蜜菀虽然是被王国正夫妇娇养着长大的,但她情感细腻,又心细如发,方才便已经看出了康熙对她的试探。蜜菀刚才真的很害怕,她怕她没有回答好康熙的问题,因此惹来康熙猜疑,被康熙厌恶。

蜜菀靠在康熙的肩膀,清澈的眼睛里显出些许疑惑与茫然。

虽然蜜菀的确不喜欢智远禅师,更加厌恶他说她有可能会化身为夺人性命的妖魔,可是蜜菀心里十分清楚,智远禅师有一点说的的确没有错,她确实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而且还因为这些梦获得了许多本领,她的命格或许的确如同智远禅师所说的那样十分奇特。

尤其当蜜菀听到智远禅师说她有可能化身为夺人性命的妖魔时,蜜菀心里竟然涌起一阵恐慌。蜜菀下意识的只想逃避,既不想细想这件事情,也不想承认智远禅师的话极有可能都是对的。

由于康熙和蜜菀在潭柘寺中与智远禅师详谈而多耽搁了一段时间,因此,当康熙和蜜菀回到宫里以后便立即回储秀宫换了常服,而后便带着胤祥和钰珩赶去慈宁宫参加两个孩子的满月宴。

慈宁宫中,众位妃嫔和皇子公主们早就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众人眼见吉时就快到了,但康熙和蜜菀却依旧没有出现,不禁议论纷纷。

惠妃纳喇茹芸浅笑着同贵妃钮钴禄瑾瑜小声说道:“密妃年纪小就是不大懂事,即使皇上和太皇太后都宠着她,她也不能如此恃宠而骄呀!

今日太皇太后和皇上特意在慈宁宫为十一阿哥和十公主办满月宴,各宫姐妹和阿哥公主们都来了,密妃身为十一阿哥和十公主的额娘,也该带着两个孩子早些过来才是,又岂有让太皇太后和贵妃娘娘久候的道理?

可是,密妃却连这些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可见是被皇上给宠坏了!”

贵妃看了惠妃一眼,脸上带着优雅端方的微笑,柔声问道:“惠妃怎么就忘记了今日密妃应该是陪伴皇上一起带着十一阿哥和十公主来慈宁宫参加满月宴的,皇上国事繁忙、光阴宝贵,晚来一会儿也实属平常。

这天下一向只有众人等候皇上的规矩,又岂有让皇上先到等候众人的道理?密妃既然要陪伴皇上一起带着十一阿哥和十公主来参加满月宴,自然也要晚到一会儿了,难道说还能让皇上特意陪着密妃提早来慈宁宫等候众位妃嫔和皇子公主来参加满月宴吗?

再说,如今距离吉时还有一些时间呢,惠妃还是再耐心等一会儿吧。本宫看今天的寿意白糖糕很好吃,惠妃陪本宫吃几块香甜美味的点心,一定会心情舒畅,到时候就会觉得这一会儿功夫很快就过去了。”

惠妃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贵妃日见圆润的脸庞与日益丰满的腰身,越发觉得贵妃手中的寿意白糖糕十分可怕,连忙笑着婉拒了贵妃的好意。

庶妃佟佳云绮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浅粉色绣球花蝶纹旗装,倘若仔细看她的装扮便会发现虽然她的容貌没有蜜菀那样精致漂亮,但她的眉形与神韵却与蜜菀有着六层相似。

为了达到这样神似的效果,庶妃佟佳氏已经在自己的寝殿之中偷偷的对着镜子模仿很久了。而庶妃佟佳氏又不希望被人看出她在刻意的模仿密妃,因此,她每天只做少许改变,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但是,此时的样子还不是庶妃佟佳氏最满意的模样,按照佟佳氏的计划,再过三个月她的神韵便可以与密妃达到八层相似,再加上凭借她的化妆技巧,可以很大程度上弥补她五官的不足之处,使她的容貌与密妃精致绝伦的容貌达到七层相似。

佟佳氏觉得按照如今密妃受宠的程度,只怕密妃过不了多久便会再次遇喜。毕竟,皇上如今日日都会宿在储秀宫丽景轩中,每天夜里恐怕都要宠幸密妃几次呢,只要密妃的身子没有毛病,自然没有不在此遇喜的道理。

佟佳氏认为既然康熙如今如此宠爱密妃,那么,在密妃遇喜不能真正为皇上侍寝的时候,皇上若是见了容貌与神韵皆与密妃相似的她,便很容易为她吸引了。

到了那个时候,即使皇上不像现在宠爱密妃那样宠爱她,但只要皇上多宠幸她几次,她便一定可以遇喜了。只要她为皇上生下健康的小阿哥,到时候母以子贵,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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