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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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眸中闪过一丝戾意,薄唇翕动:“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然后,他看了眼干净的厨房,唇角浮现出一丝很难察觉的笑意。

沈雁行看着对面心满意足正懒洋洋地眯着眼的少女,温柔又宠爱地笑了笑:“吃饱了吗晚晚?”

半份蛋包饭和半分意面,让温晚两种想吃的美食都吃到了,也特别满足。这样的一份组合,让温晚吃的非常开心和饱。

沈氏的食堂真不愧是业界良心,饭菜种类很多,价格很划算,而且更绝的是味道——非常好吃,怪不得连尤莉都赞不绝口。食堂一楼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阳光射进来的时候晒在身上会觉得非常暖和,就像一床暖暖的被子盖在身上,很是舒服,舒服得有点想就这样闭着眼睡上一觉。

温晚听见沈雁行的话,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依旧闭着眼睛,不过红唇微张,依稀听见她小声回答:“吃饱了……”

声音慵懒,仿佛还么睡醒一样。

这个时候最容易犯困了,要是能再配上数学老师站在旁边讲课就好了,阳光暖暖的,闭上眼睛,悄悄的,慢慢的,舒舒服服地陷入梦乡……

沈雁行见惯了她这副模样,却依旧觉得可爱。温晚的脸朝着落地窗的方向,阳光正好照着她的脸,她的皮肤很白,在光里透着亮,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此刻嘴角微微翘着,带着少女特有的开朗,宛如一株向日葵般

向阳生长。

沈雁行的眼眶忽地就有点湿润了。

兄妹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个冰冷的大别墅里,少女有着比同龄少女瘦弱,也矮小许多的身体,眼眸也是说不出的空洞和戒备。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眼神,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有——绝望,空洞,戒备,以及……兴奋。

在察觉到温晚眼底的兴奋时,他是不敢相信的。房子里一片狼藉,有血迹,身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可温晚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他不知道怎么理解,只隐约觉得,温晚有些地方不一样。后来才慢慢知道,那不只是兴奋,还有,对自由的渴望。

被接回沈家的温晚,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后,身体上的伤疤基本上都消失了,可沈雁行和沈明,还有尤莉,所有人都知道,温晚心底的伤口却依旧在渐渐腐烂。

温晚很安静,很乖巧,他们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可是,他们要的不是这样一个像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娃娃,他们想看见的是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拉着家人的衣服撒娇、有自己思想的温晚。

即便温晚很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可治疗却不尽人意。

他依然记得,程逢送温晚出了诊所后那个无奈的眼神:“她潜意识里的戒备太重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曾经她给自己的洗脑太过彻底,以至于,现在的她有些找不到真正的自己了。”

有些时候,人们给自己暗示的次数多了,就会真的以为那些所暗示的,是真的。

温晚想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上学这个事情,其实沈明很反对,还是他一点点说服了尤莉,然后再去说服沈明。这个决定他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但想到温晚知道可以去上学时的那个灿烂、充满生机的笑容,他就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微笑。

他希望他的小妹妹可以一直这样开心快乐。

看着温晚每天回去时脸上的笑容,沈雁行隐约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如果非要说一条,那就是,温晚眼底的笑意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沈雁行看了眼闭着眼一脸轻松享受的温晚,高兴之余又有点莫名的担忧,那个能让温晚变得轻松些的朋友可不要是个男孩子啊。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小白菜以后要被别人家的猪拱了就好不爽!

沈雁行吃完午餐后还有好多工作没处理,温晚不想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打扰到他,遂在自家啰嗦哥哥的再三叮嘱下一个人逛街去了。

凉城是个很热门的旅游城市,一到国庆节等各种节假日,来自外地的游客们蜂拥而至,连一向清冷的小青石巷都满是人。

温晚被人群挤的已经放弃挣扎了,就夹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用温晚的话来说,就是——“我佛了。”

温晚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她挺感兴趣的汉服店,因为汉服是最近几年才兴起,价格也不低,所以店内的顾客也相对其他店子的人来说是比较少的。

她走了几步,忽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温晚好奇地踮起脚瞄了一眼,然而海拔太低再加上眼睛近视,导致她啥也看不见,于是,温晚只好作罢。

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吵闹声依旧没有停息。虽然温晚知道看热闹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由于这几年就没怎么接触过外界,温晚对任何事情其实都挺好奇的。

所以,好奇宝宝温晚同学没忍住,边走路边回头瞄着吵闹的地方。

本来她还会看着点路,结果由于太过专注,身旁突然有一个小孩子猛地撞了她一下,温晚一个没站稳,身形踉跄了一下。

好不容易站稳,刚刚看热闹那块的人群突然迸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人们开始推搡着跑起来。慌乱之间,温晚的脚被人踩了好几下,身体也被推来推去。一个不小心,被人绊了一脚,温晚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失去重心的不安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温晚吓得脸色瞬间苍白,连呼喊都忘了。

尔后,想象中的被踩踏的窒息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熟悉的清冽气息扑鼻而来,声音喑哑沉沉:

“别怕。”

“我在。”

第24章

身后那坚实的胸膛将温晚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 温晚不知道身后的情况,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

少年人高, 看起来清瘦, 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温晚的脑袋被贴在他胸膛上,起伏的线条和那坚实健壮的触感让温晚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这身材, 也太……好了吧。

“祁——”温晚的视线被遮挡,看不见周围的情况,被少年一路护着走了好一会儿, 隐约觉得周围的嘈杂声好像没有之前那样大了, 脑袋动了动, 想要从他怀里出来看看。

祁冷收紧了手臂,右手覆在少女不安分的脑袋上, 不让她离开。

“干森么……”温晚的脑袋再一次被迫贴在少年坚实的胸膛上, 脸颊被挤到了,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少女声音本就娇娇软软的,现在由于不能正常说话, 声音更是软糯。像是有一片羽毛轻轻挠在了祁冷的心尖,痒痒的, 麻麻的, 触电般的渐渐传遍了全身。

祁冷的眸色陡然变得幽深, 怀里的少女还在不安分地挣扎着想要冒出头来, 小声嘀咕:“人应该少捏吧……让我康康嘛……”

祁冷手臂的力度不自觉地加深,将温晚紧紧拥住。

那种想要将温晚彻底藏起来的欲望再次被点燃,宛若一只凶兽, 歇斯底里地撞击着禁锢着它的铁笼想要冲出来。

祁冷用力地抿着唇,肉眼可见地看见他薄唇发白。良久,他才缓缓放松。

看了眼人迹寥寥的古巷,移开眼,若无其事道:“现在人很多,你再等等。”

“哦……好。”温晚耳边传来强烈有力的跳动声——少年胸膛里心脏跳得略快,有些不正常,胸膛上渐渐传过来的温度,隐约间有越来越高的趋势。

像是会传染般,温晚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

“嗯,乖。”祁冷边说边瞥了眼旁边满脸“卧槽,这个大哥哥怎么胡说八道啊”还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在温晚看不见的上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头发,神色自若:“人多,把晚晚挤到了我会心疼的。”

小男孩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四处张望,然而——

整条古巷就他们三人。

“……”这儿哪有很多人???

小男孩看了看被祁冷护在怀里的温晚,正欲张口,就感觉到头顶射来一道冰冷而又危险的视线。

一抬头,少年斜睨着他,漫不经心地一挑眉,小男孩瞬间汗毛竖立,感觉温度好像一瞬间降低了许多,不然为啥这么冷……

秋风送来了果实的清香,一抹鲜红的影子被风轻抬起,小男孩脖子上系的红领巾迎风飘扬。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想到课堂上老师教育他们的“我们是优秀的少先队员,是祖国未来的栋梁,不能屈服于恶势力……”时,底气瞬间满满,在心底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将面前这个看起来就冷的大哥哥的欺骗罪行揭发于众!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好一会儿的气,瞪大了眼睛抬起头,对上祁冷幽深的双眸,祁冷眯了眯眼,眼尾微勾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准备放大招的坏人。

小男孩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默了默,紧紧地捂着嘴巴……

撒腿狂奔。

温晚隐约听见了点声音,询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有人跑这么快?”又有挣扎着想要出来看看的想法。

祁冷不紧不慢地看了眼小男孩瞬间远遁的背影,道:“没什么,人有点多。”

温晚木木地“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他的背,小声说:“现在把我放开吧,我有点勒。”

祁冷清楚她的脾气,闻言,恋恋不舍地地松开了手。

温晚从祁冷的怀里出来,看了看四周空荡荡地古巷,然后抬眸疑惑道:“你刚才不是说人很多吗?”

她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眼祁冷,眼睛里的迷茫很明显。

祁冷:“……”

温晚的眼眸很澄澈,亮亮的,宛如那散漫了璀璨碎星子的星河。被这样一双纯粹的眼睛盯着,像一面镜子,仿佛能看穿心底所有的想法。

祁冷敛了敛心神,若无其事看了看四周,“刚刚人还很多,然后那边好像有什么活动,就都走了。”他手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感觉人特别多的样子。”

“活动?”温晚的注意力很快被岔开,一脸好奇地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近视的缘故什么也看不清,她努力地睁大了眼睛:“那边有什么活动啊?”

祁冷不动声色地引开话题:“不知道,你吃了吗?”

“啊?”温晚一头雾水,成功地被祁冷带离了话题:“我刚刚已经和我哥哥吃过了。”

哥哥?

祁冷眸光微闪,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是哥哥啊……”

“嗯?对啊,”一说到沈雁行,温晚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眉眼弯弯:“是我哥哥。”

即便知道是哥哥,祁冷依旧有些忍受不了看见温晚因为另外一个人笑得如此开心,垂在两边的手捏了捏,又松开。

“对了,你吃了吗?”温晚看向一旁微垂着头的少年,少年的侧脸线条流畅,下颌崩成一条线,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祁冷的眼眸微微一动,声音很轻微哑:“没事,我不饿。”

少年低垂着眼,睫毛长长地覆在眼下,鼻梁高高的,看起来像极了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主角。微垂着眼的模样,格外安静乖巧,让人不禁噤声。

不饿。

那就是没吃了。

“不吃饭怎么行?!”因为幼时的经历,温晚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饮食不规律,所以患上了很严重的胃病,还是在尤莉和阿姨的细心调养下才渐渐好转。

她深知不吃饭的危害,虽然有时候也会不想吃饭,但是看到身边朋友不吃饭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唠叨两句,就像尤莉和沈雁行每次说她那样。

人啊,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纵使控制不住自己的坏习惯,也会忍不住在在意的人面前好意提醒,即便这种提醒也是自己不太想听的。

祁冷的长睫颤了颤,抬眸看了眼温晚,眼睛眨也不眨,无声中透露出他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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