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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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招死招,任凭反应再快的人,在单脚转身时都法躲过这一刁钻角度的袭击!倘若她能视物,说不定还能用真气护体,但是谁让她如此目中人?现在只等着剑刃穿透她身体那一瞬,血液喷涌而出的酣畅淋漓!

在场所有人都暗吸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霍将军的剑刃破空而出,刃尖聚集的罡风疾如奔腾快马袭向殿中的翠衣少女,绑在她脑后的布条都被烈风卷起,可她仍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待来者致命一击!

小心!

莫谦然尾指一颤,下意识地就要喊出声,一侧陈文瀚蓦地伸出手裹住他的,小手冰冰凉凉的触感通过他的手心直达大脑,将刹那烧起的冲动重新浇灭。

“陛下,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亦莫忘了,那夜你对臣妾说的话。”

谦然,你说过,对她,对轩辕睿,都绝不再留情!

你要轩辕,我陪你夺;你要天下,我帮你抢……可是这个女人,我决不会让她再次踏进你的世界,试图改变你的轨迹!

微哑的嗓音宛如一记警钟,敲得莫谦然浑身一怔,眼前再次浮现那日他们诀别的场景——斜阳残血,落在白衣似雪一身男装的她身上,在他忠诚部下的面前,在所有看戏的轩辕兵将面前,她别过头,宁可选择一头法控制情绪随时会发疯的野兽,也不愿回首再看他一眼!

那么残忍,那么决绝,那么情……

这个世上,还有谁比她更狠心?

莫谦然垂下眼眸,五指用力收紧。

斜倚龙椅的翎云直起身子,看着殿中的风起云变。罡风凶猛从四面八方袭向她,挣脱剑刃的束缚,在高旷的乾龙殿上空呼啸,恍如夹着沙石的猛烈山风将装饰大殿的十二巨铜柱撞得铮铮作响,也将人们的视野撞击得倾斜摇晃,从那样的视野里看过去,铜柱上浮雕的凶睛怒目的四足巨兽仿佛刹那就欲奔腾而下,噬杀世人。

挽云侧耳想要辨别方向,罡风利刃却如一道电光劈来,划开她的衣裳刺进她的肌肤!

极轻的刀刃入肉声,一溜鲜艳的血珠飙出,滴滴染红翠衣。

霍将军得意地抹起唇角,成功了。

罡风利如剑刃,刺进肌肤穿透骨骼,能瞬间粉碎人的筋脉……这位姑娘,是你逼我出狠招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法言语的蚀心之痛凶猛袭地袭向翎云!百万条虫蚁围聚啃食一般地痛楚,令翎云额上顿时遍布薄汗,手指法控制抖得厉害。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解的按住自己的左胸,不动声色运气流转全身真气,以缓解这种揪心的痛觉。直觉告诉他,如果不立即制止,这种令人窒息的痛楚只会更加剧烈!

明黄袖袍举起,翎云还没来得发声,大殿之上呼啸的风声突然停了。

挽云手臂之上划开的伤口还在淌血,却已被一层纯白的真气护住。蒙眼的她仍旧未动分毫,可半空中正在前行的长剑霍然停住,紧接着真气迅速包裹住她的全身,渐渐由纯白变成淡黄,最后转为烈焰般的橙黄!

“叽——”

刺耳的尖鸣声刹那间充斥整座大殿,静止的长剑不知被什么给开,剑光一闪间竟插入了霍将军的右心!飙出的血液珠子般粒粒砸在他身后洁白如镜的大理石上,有些像雪地里傲然绽放的梅。

挽云一动未动,蒙住的布条瑟瑟飞扬,身周渐变的真气却休止地相撞发出刺耳尖鸣。

一曲凤鸣,天地色变,飞沙走石,呼啸九天。

宫瓦震动相碰,百里之外琉璃宫灯骤然破碎!鸣声绵长如流水潺厚如敦石,穿透云层直插苍穹之上!

任凭真气游走激撞,眼前的黑暗亦如十一岁那年的昏天暗地。凤鸣嘶吼间,缺失的部分记忆蜂拥般挤入挽云的大脑——昏暗房间内,一双生茧的小手紧张地扯住衣角,疯狂地吼叫与质问,令床上斜躺的魅惑女子怒火中烧,粉纱妖娆地包裹住她细如凝脂的肌肤,眨眼间跃起,一记耳光打得自己耳朵嗡嗡炸响!

——“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即便被打,女孩仍旧不甘,不依不饶地仰头怒问。稚气未脱的嗓音,却带着令人心酸的措与沧桑。

——“野种一个,也敢痴心妄想?若不是妹妹求我,我会留你到今天?滚!”

妖娆女子往日的平和与娇柔,那日不复存在。

女孩被女子一脚踹倒在地,双眼刹那烧红,看着妖娆女人面对自己的狰狞脸孔,一股法控制的力量从她的胸膛涌出,体内真气瞬间如蚕丝一般细密而出层层包裹住全身!

法言语的悲痛与心伤,在喉间腥甜涌上时,仰头痛苦的嘶吼!游走全身的真气仿佛感同身受,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利鸣声。

女人踉跄一步后退,惊异地看着从来都是乖巧寡言的十一岁女孩歇斯底里的爆发——琉璃沙漏瓶炸裂,桌上茶杯碎成粉末,床上赤身的两个男子捂着耳朵痛苦的嚎叫,百里之外,涓涓溪流故炸出朵朵水花。

那一年,是十一岁的风挽云第一次在江湖上留名。一曲撕心凤鸣,毁天灭地。

这是她的独创,全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人使得出。

不为雄厚真气,不为独特天资,只因那种痛彻心扉的委屈助痛苦,天底又有几人知?

乾龙殿外,黄沙飞卷。乾龙殿上,群臣纷纷捂耳,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转嚎叫。殿中少女衣袖鼓鼓飘飞,精致的脸上只余坚毅。

尖鸣未减,反倒激增。

眼前一片黑暗,挽云突然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看得清风挽云。她的苦,她的痛,她的奈,她隐藏得那么好,可又藏得自己身心俱伤……

“啊!”

右首的座椅之上,陈文瀚捂着略显圆滚的肚子痛苦地喊叫,尖利鸣叫在她耳侧肆掠席卷,可她的双手却死死抱着肚子,只怕肚中孩子受到牵连。

“陛下,救救我,救救肚中孩儿,救……”

一头栽进莫谦然的怀里,陈文瀚泪如雨下,痛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腹部的剧痛就像是要被生生剜掉孩子一般,巨大的恐惧与害怕令她头脑一片空白。

“瀚儿?”莫谦然眉角一跳,一低头入眼的就是她眼角的泪。陈文瀚是个很坚强的女子,哪怕被他数次拒,数次冷眼相待,她也不曾流过半滴泪水,可现在竟当着众人的面连哭带叫,可想而知究竟有多痛苦。

“夫君,肚中孩儿……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陈文瀚死死揪住他的袖,“快不行了……痛……好痛……”

“孩儿!”

莫谦然终于回过神来,倏地起身,甩袖间飞向挽云。

“停下!快停下!”

隔着三丈远,他奋力朝她嘶吼,奈声音根本不敌挽云周身相撞嘶鸣的真气。她身周滚滚橘红真气宛如烈焰,也使得莫谦然根本法靠近半分。

回首看了眼肚子圆滚表情痛苦的陈文瀚,莫谦然袖子一抖,五指刹那夹满黑色暗镖,手颤颤举起,他的金冠不知何时已被震碎,一头黑丝披散,衬着白衣却愈发俊美,衣袖被真气刮得激烈鼓动,亦如颤抖的手。

暗镖设计流线型,易穿透真气逆风而行,可上面沾有剧毒,一滴足以致命。

看着挽云,莫谦然不禁有些恍惚。翠衣飘然,三千黑丝倾泻,粉樱的唇,小巧的鼻尖,被蒙住的眼,一定如同往日一般清澈透亮……

不过一臂三丈相隔,却远若天涯海角。

这个女子,这个折磨他折磨得夜夜噩梦的女子,他早就想杀了!

她注定是他的此生唯一的耻辱!他的真心,他的赤诚,他不顾一切的付出,俨然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甚至曾经一度想,派出天底下最一流的杀手斩杀她,最后这辈子都不要再见!还留着她的命做什么?难不成看她围着轩辕睿转给自己找难堪?

明明有一肚子的恨,可为何当机会真的降临时,他,却还是下不了手?

一双异彩眸子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当莫谦然再一次颤抖地抬起手时,宇文太子一抖袖子,双手藏在袖中不知做了什么,右边陆纪辰眼睛立即跟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礼节,勾着脖子死死地瞪着他的手,想看清楚他要捣什么鬼。

宇文太子不削一顾地睨了“他”一眼,宽大的袖子抖了几抖,当抖动停止时,大殿正中央的挽云忽然一怔,身周真气刹那间散去,脚下一个趔趄晃了晃。

很奇妙的感觉,好像被谁用一根绳子牵制住了一般,挽云努力想要站稳脚跟,脚却不听使唤地发软。可好不容易站稳,全身的气力竟像是被突然抽走,浑身乏力,重心一歪就要倒下,大脑一片混沌。

看着翠绿身影风中残叶般飘零要落,莫谦然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迈出半步想要将挽云接入怀中,一颔首却瞥见自己手上的暗器,又硬生生地停住。

不过一愣间,一股劲风擦耳而过,明黄身影接过挽云横抱在胸前,翎云转身的瞬间黑眸扫过莫谦然苍白的脸,又不动声色地转至地上倒了一片的狼狈官员,冷冽哼道:“还有人不服吗?”

地上的官员十个晕了八个,剩下的两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姑娘是啥来头?这杀伤力也忒大了点?三位所向披靡的将军都瘫在地上了,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既然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

翎云淡淡道,看也不看莫谦然一眼,隔得远远地冲陆纪辰宇文拓点了点头:“让几位贵客受惊了,胡公公,安排他们在宫中住下。还有,叫太医来给璎珞皇后把脉,好生招待,切莫出差池。”

“是。”

“轩辕睿。”

莫谦然叫住翎云即将离去的步子,看着他面表情地转过身,看向自己的眼睛竟像等待狩猎的野兽,不禁讶然失笑。

“还以为是你变了,看来是朕多虑了……不过还想请问冷血的睿帝,为何要对这个女人出手相救?”

他中的是绝情魔怔,理应忘记最深爱的女子,且不会再恋上任何人,为何他还会……

“有意思。”

翎云昂起下颚,挑眉低低道:“朕看着,你好像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抢你感兴趣的女人,朕觉得很有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谦然一愣,尔后开始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一头黑发凌乱披散,半响又摇摇头:“这话应该让她听听,让她听听清楚你是个怎样的人!”

“哪又如何?”翎云斜斜勾起唇角,字字蕴起杀气而出:“莫谦然,朕警告你,不准靠近这个女人,不准靠近朕的母亲!否则,朕绝不会对你客气。”

“轩辕睿,朕也告诉你,你怀中的这个女人不过是别人用过的破鞋,朕从来就不削一顾。”

见他的瞳孔微微扩张,莫谦然微笑而对,温水般淡然:“还有,在朕心中,朕的母妃早就死了,对你的母亲朕更是不削一顾。告诉你,朕,与你轩辕,从来就毫干系!”

“如此,最好。”

翎云冷笑一声,抱着挽云,背对莫谦然大跨步离去。

盘旋不散的凝重气氛总算撤去,大臣们三三两两搀扶着起身,恨不得兔子似的飞速逃离此地。

“陈皇后,没事?”

宇文太子弯腰想要去扶陈文瀚,手腕才刚递出,却突然被陆纪辰一把抓住。

询问地目光看着“他”,宇文拓一脸辜:“陆皇帝,为何抓本宫的手?”

陆纪辰才不管他笑得有多辜,死握着他的手不放,两眼星辰般灼亮,霸气的一笑道:“不如,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谈谈?”

“谈什么?”宇文太子一头雾水。

咧嘴露出一口闪亮白牙,陆纪辰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的玉蛊在他眼前晃了晃,凑到他耳侧一字一字轻轻道:

“就谈——你在朕大婚时借故离开大殿,偷埋在朕爱后寝宫后花园的巫蛊……不知北宫太子可愿赏脸?”

“今儿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白云飘,主子被召乾龙殿,不封妃也是嫔,老奴跟着乐呵呵,乐呀乐呵呵~”

哼着压根不押韵的小调,嬷嬷心情很好地在替主子打扫房间。不想宁静那么快又被打破,身后房门哐蹚一声大力被踹开,嬷嬷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小宫女,骂着“要死啊”,甩着抹布回身就要动嘴训人,冷不防竟对上皇上抱着主子而入,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两魂!扑腾一声顺溜地跪在地上哆嗦,“参、参见皇上……”

翎云直接略过嬷嬷,大步走向床榻,将怀中挽云放下,俯身就去撕她的衣裳。

嬷嬷傻眼了,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大白天门也没关呀!

……她要不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悄悄退出去顺带关个门?

刺啦刺啦地撕布身,翎云毫不怜惜,以最粗犷的方式将挽云上身剥了个干净,当看清楚她右臂洁白一片,哪里还有象征贞洁的守宫砂?顿时心头涌出一股名怒火!思及莫谦然那句挪揄的“别人用过的破鞋”,更是火冒三丈!有气又不知往何处发,一掌狠狠击在床榻上!

“老奴该死!老奴马上退下!”嬷嬷还以为是自己坏了圣上兴致,惶恐地连连磕头,跌撞爬起身准备出去,可才刚站起身,那头翎云已起身,一句话也未说,便甩下床榻上的挽云,头也不回冷然离去。

“皇上!皇……”

嬷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明黄身影风一般席卷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真不知唱的是哪出。摸摸额头,她叹了口气,躬身挪至床榻边,探头一看,又吓了一跳!

主子赤着上身,左臂上好大一个伤口,血都结痂了!眼睛上还蒙着一块翠布,头发凌乱得很,嘴唇都咬出血了,真不知主子出去一趟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主子呀!您怎么了?别吓老奴呀!”嬷嬷扯过被子盖住挽云的身体,忙不迭地将遮住她眼睛的布给解了,只见那双最是灵气的眼睛紧闭,长睫掩下,却藏不住眼角的泪痕。

“诶呀!主子您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嬷嬷有些慌了,莫不是主子和皇上闹别扭了?

“没事。”挽云不愿睁眼,闭着眼淡淡道,“出去,让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可是,主子……”

“出去,我很累。”

“……”

看着她死撑着不愿松口,嬷嬷也没有办法,帮她掩好被子,又出去拿进来一套全新的衣裳放在她床边,这才躬身轻轻退下。

咬着唇角,挽云一扭身将脸埋进锦被。

不是处子,就丧失爱人的资格了吗?

不是处子,就没有获得爱情的权力了吗!?

翎云,为了你,我吃多少苦都不怕!可我唯一法接受的是,你对我鄙夷嫌弃的目光……

“呀!”

屋外嬷嬷忽然一声惊叫,紧接着是手忙脚乱下跪的声音:“老奴不知太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六公主?

挽云慌忙扯过被子擦眼角。

“退下,不要声张,本宫不想让翎儿知道。”

“老奴遵命。”

“吱呀”一声木门响,淡淡暖阳伴着女子特有的胭脂香飘入。六公主立于床边,抱胸看着床上锦被里那个明知她来了却也不起身的女子,僵着脖子等了好一会,却依旧等不来她的一声请安,最终放弃,只得败下阵妥协。

“本宫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六公主对挽云破天荒的温柔,轻轻坐上她的床榻,隔着被锦抚着她的肩。

挽云仍旧躲在被中不愿探头:“我从来就不想跟您吵。”

“好孩子,本宫听说了,你要代轩辕出赛,本宫听了很是意外啊……”拖长尾音,六公主的语气带着欣慰:“本宫见识过你的身手,不得不说,确实是刮目相看啊!由你参赛,本宫很放心……对了,听说你受伤了,本宫特带了轩辕治疗外伤的金兰贴,一日三贴,三天便可恢复。”

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轻手放在挽云的枕边。

“你要乖乖用药,用药才会好得快,好得快才能替我轩辕扬威,你说是不是?”

“恩。”闷闷地应了一声,挽云木然点头,“多谢您关心。”

“好了,本宫就不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啊。”再次拍拍她的肩,六公主起身,轻声离去。

送走太后娘娘,嬷嬷站在主子房前百味杂陈——昔日死对头今日竟化解仇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啊……不得不说,自家主子是个妙人,不尽引得皇上隔三差五夜里来,更有太后娘娘亲上门来送良药,主子真是好命哟!

听见声音渐行远了,挽云这才掀开被子,将小盒子捧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鼻子有些酸,可是一点也不想哭。

精致小盒,淡淡药香,承载了多少情意?

天知。

夜,渐深。

今夜月,天地间混沌一片,很暗,很静。

一个黑影闪入,对园子已经轻车熟路了,摸准房间,门,关门,声踏入,轻轻坐在床榻边,勾头看着睡得香甜的挽云,没有月光,她的脸在暗处有些模糊。

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盒子,轻手打开,沾了些药膏在小指上,又拉开她的被子,用指腹摸准微微隆起的部分,小心翼翼地将它抹匀。

白天大殿上,她虽没喊痛,可也不见得真的不痛。况且毕竟是姑娘家,身上留疤总是不好的。

涂完挽云左手臂上的伤,他顿了顿,想起她右手小臂上也有一处隆起的伤疤,看颜色是旧伤了,不知这药能不能消去。

想到了就做,他又沾了些药膏,探上她的右手小臂,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准位置,轻轻抹开。

微凉的皮肤,除了疤痕外,都是滑嫩如瓷的。他擦着擦着,竟有些走神,想着她曾经如何承欢他人身下,意外地,心中却不恼了,莫名的,只是有些淡淡的怜惜与心疼……

为何?

他不想深究。

对她,他已经习惯了跟着感觉走,而且这种感觉在夜间格外的强烈!说不清的熟悉感,说不出的怜惜,说不出的心疼。而且待在她身边,就特别的安心……

但不知为何,到了白天,这种感觉就会淡去,甚至有时还会说出很多法控制的话语,做出连自己都觉得过火的事情!而且近日脾气愈发急躁,有时根本没法停止,就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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