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男人间的战争 四(1 / 1)

加入书签

大清早的溜出宫,挽云估摸着到这个时辰陆纪辰也该知道了,于是决心破罐子破摔,赖在林云家中吃过午膳再回宫。

菜是七七姑娘准备的,一大桌的美味光是看就很有食欲。挽云也不是个讲客气的主,埋在林云给自己夹的“小山堆”里努力吃着,皇后气质什么的都是浮云。

席间莺儿很不安分,依依呀呀扭啊扭的,又哭又闹柳儿根本哄不下来,于是眼巴巴地瞅着言七七。

“我来抱。”坐在挽云右手边的言七七很爽快地将莺儿接了过来,轻柔地捏着她肉呼呼的脸:“小家伙怎么了?为什么闹脾气呢?”

挽云叼着筷子转头怔怔地看,莺儿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好像皮肤过敏了似的红彤彤的?

“是不是病了?”她凑脑袋上前,“抱莺儿去看看大夫?”

“方才带她看了,大夫说没事,回来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可现在……”柳儿接话道,焦急地绞着手指。

挽云一向视柳儿,现在照样视,转脸直接对林云道:“这样,时间还早,我带莺儿去梁叶那里转转,他应该能看出个什么门道来……”话正说着,她突觉胸腔气血急剧上涌!紧接着喉间一抹腥甜,脸色刹那间白了白。

糟糕!怎么又来了?

她吸气,若其事地用真气压了下去。

不能让林云看见,否则……

“沐儿?”

她的举动怎逃得过翎云的眼睛,他担忧地倾身过来,“脸色怎么突然变了?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没有。”挽云笑着打马虎眼,有些不自然地抱着莺儿起身,“我吃饱了,就先带莺儿去梁叶那里瞧瞧,很快就回来,你们接着吃。”

“我跟你去。”翎云亦起身。

“别!”挽云摇头阻止,又怕得自己反应太过激了引起他怀疑,努嘴示意言七七,“七七姑娘做这么大桌子菜,你好意思不多吃点?我可是足足吃了五碗菜。”

这话不假,全场只有她一个人筷子飞天般穿梭在各盘菜里,其速度之快胃口之大简直能顶三个壮汉。

“是啊,翎云大哥,七七特意做了补汤,你身子还未好,就多喝点。”言七七不动声色地拿起他的碗开始乘汤,挽云配合地一手按下他的肩。

翎云眸子直钩钩地盯着挽云,有些犹豫。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丢不成?”挽云没心没肺地笑,用力捏了捏翎云的肩,“我马上就回来。”还都还没说完,已抱着莺儿转身离去。

“皇后娘娘真是个急性子。”七七捂嘴偷笑,目光却煞有深意地落在她急匆匆的背影上。

喉间再次涌起腥甜,挽云加快脚步,刚转过庭院口便再也忍不住,伏头一口血喷出。

泥土刹那间披上层红衣,猩红深黑撞出触目惊心的寒。

捂着胸口,看着地上血红一点一点被泥土吸纳,挽云有些怔然。

难道,真的躲不过这场厄运?

……

午后秋阳和煦。

林荌荌窝在墙角捣鼓着梁叶新种的小海棠树,举着个小铲左一下右一下,弄得自己一身脏兮兮的。

五米开外,梁叶单手支颊,坐在桌前苦读砖块般厚的药典,末了瘫在椅上感慨:“林荌荌你敌了!我翻遍了药典居然找不到一味能破解你30升级版‘一线红’的解药……”

“阿叶,有人来了。”鼻子灵敏的荌荌抽抽鼻子,头也不抬,“有股不好的味道。”

她口中不好的味道一般解释只有两种:一种是放荡女子,因为身上混杂了各色男人的味道;一种是将死之人,混浊之气难掩身体衰竭。

梁叶“哈?”了一声,刚疑惑地抬眼,身旁盈盈落下一白衣女子。勾着脑袋,来人扫了眼梁叶摊在桌上的书,尔后咂舌道:“看不出来,梁叶你还擅长中西合璧治疗法啊。”

中西合璧?

莫不是……

头顶三条黑线,梁叶僵硬地一点一点扭头,三秒后唰地一下从椅子里起,指着挽云怀中的女婴,眼珠都要掉出来了:“我勒个去!你孩子都这么大了?跟谁生的?”

贤王?还是别的他不知道的男人?

肯定是,不然为什么不找太医偏偏跑出宫来找他?靠!这女人的私生活未免也太乱了一点!

“瞎说什么呢,朋友的孩子。”挽云白了梁叶一眼,将娃往他怀里塞:“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孩子平时挺乖巧的,今天一直在大哭大闹……你看看她的肤色,是不是红得有些奇怪?”

林荌荌声飘到了他们身后,却保持着一段距离,猫起身子去瞅孩子。

病人当前,梁叶哪里还顾得上跟挽云置气的事?接过莺儿又是翻眼皮又是把脉的,详详细细检查过一遍后摇头:“肤色确实异常,可各项体征却没有问题,真是奇了怪了。”

“是吗?”挽云脸上掠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脸:“没事就好……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带她回去了。”

“等等!”梁叶突然拦住挽云,凑上前嗅了嗅,皱眉:“沐挽云,你怎么一身腥血味?”

“啊?有吗?”挽云一怔,抬起手来左闻右闻,尔后不自然地干笑:“你少胡说,我出门前还洗过澡的。”

“将死之人。”林荌荌一晃身横在两人之间,一双剪水秋眸戒备地盯着对面挽云,敛了往常嘻嘻闹闹的模样,她一脸严肃地压着梁叶又往后退了两步,“阿叶,不要靠近。”

将死之人?

梁叶有些懵了,抱孩子的手一抖,他霍然望向挽云,却发现她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双拳紧紧贴在身侧握着。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事情实在太过突然,梁叶除了反复喃喃不可能外,头脑一片空白。若不是荌荌从未看走过眼,他根本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胡乱将孩子往荌荌怀里一塞,梁叶上前就想替挽云把脉。

荌荌急了,从后面拽住他的袖子。

“林荌荌,别闹!”梁叶严厉地甩开手,提步又要上前。

荌荌气得眼圈都红了,跺脚大声叫道:“阿叶!我不准你碰她!”

童稚的嗓音一旦尖利起来也是威力穷的,梁叶还从未见过荌荌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心脏猛然一缩,步子滞在半空中一时不知该进还是退。

挽云本还绷着脸,一看林荌荌和梁叶僵持不下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忍不住扑哧就笑,“看来荌荌是个醋坛子啊,梁叶,以后可有得你受的了……”

“你少给我扯开话题!说清楚,你究竟怎么了!”梁叶这回是真的怒了,清秀的眉目皱得很是狰狞——是!他是气她辜负了自己的对她的信任,可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她!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能真对她不管不顾吗?

看他生气着急的模样,挽云的心被一股说不出的淡淡暖意包裹,感慨万千地叹气:“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说真的梁叶,我很感动。”

“回、答、我!”梁叶几乎是咬着牙从口中一个个迸字。

“我的事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挽云的眸光平静得一丝波澜也:“但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沐挽云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脱鞋砸你!”说着,梁叶居然还真的翘起脚准备脱鞋。

挽云满头黑线,好特殊的关心方式,真是败给他了……叹口气,她道:“事情要从这具身体正主的儿时说起:一岁时,她被高人下了一种奇特的咒术,但凡大悲大喜便会影响心脉血气,轻则吐血重则损耗五脏六腑,若不是每年十月十五依靠药物抑制,恐怕她已早不在人世……”

“十月十五?”梁叶倒吸一口凉气:“沐挽云,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年没有吃药!”

现在已是十一月中旬了!

“是有原因的。”挽云抬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我穿来的那夜,她便死了。刚开始,确实只要我情绪大波动,便不分时间场合地吐血。可时间越往后,我的免疫力越强,到了前一阵几乎没有再发生过此类的事,再加诸临近十月,我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所以我满心以为那咒术已随着她灵魂的逝去被解开了……”

“所以,你根本没有想过去吃药?”梁叶气得脸都黑了,“你这吊儿郎当的性格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性命都不当一回事,还有什么事是重要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