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丑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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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从f国回来以后,曾白头就一直忙个不停,她的那一幅《哭泣的女孩》直接被徐明栋拿回家去了,但是关于价格,他们之间还没有一个定论。

之前徐明栋打电话过来,让曾白头有时间的话,过去找他谈一谈这个价格的事,曾白头想了想,便约他到郑天元老头家里见面。

郑老头对于画作的定价从来都很实在,对于目前这个社会来说,他是有点实在过头了,所以不少的观众都说他把曾白头的作品价格定低了,但是曾白头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这次的这一幅《哭泣的女孩》,曾白头并不打算对徐明栋卖高价,所以找郑老头定一个不夸张但是却合理的价格,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等一下要和我一起出门吗?”曾白头看了看时间,问沙发上的裴定英道。

裴定英这孩子实龄八岁,算虚岁的话也才九岁,但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这孩子比现下绝大多数同龄人还要显得早熟一些,刚好曾白头也没有和这么大的小孩相处的经验,于是干脆就把他当成大人一样去对待了。

“去哪里?”裴定英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视线,转头看向曾白头道。他对于现在正在播放的电视节目,好像并没有什么留恋。

“先去办一点事,然后再去超市采购。”曾白头回答说。

“现在就走吗?”裴定英又问。

“等一下,两点五十五分出发。”曾白头说道。她和许时真约好了三点钟在楼下碰面。

三点钟的时候,两人一起来到小区楼下,许时真有点晚了,曾白头和裴定英站在花坛边的阴凉处等待。

裴定英身上的衣服有点旧了,裤子有点短,曾白头打算等一下从郑老头家里出来以后,就先带他去买两套衣服,

许时真过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那么好。

“怎么,挨骂了吗?”曾白头知道她刚刚是见柳京媛去了,这两人要说吵架那是绝度吵不起来的,要有的话,也只能是许时真单方面挨骂。

“是啊。”许时真待他二人都坐好了之后,发动车子往小区外面开去。

“因为什么事?”曾白头直觉能让许时真挨骂的事情八成跟自己有关。

“上网搜一搜自己的名字吧。”许时真说道。

曾白头拿出手机搜了搜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条的信息,是这样的一个标题:《这个女人果然不同凡响》,副标题是:说说z国女画家曾白头和她身边的男人们。

简单浏览了一下这篇文章,发现那里面并没有什么编造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把曾白头自从来到h国以后的经历整理得相当清楚,只不过文中一些措辞意有所指让人充满想象,通篇文章看下来,曾白头基本上就成了那种心机深沉的形象,长得不算突出却很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那种类型。

这样的一篇文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曾白头只是不太理解它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点击。现在一搜曾白头这三个字,首先跳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不用说也知道,影响相当不好。

而且标题上还点出曾白头的国籍,利用了在民众心中存在的普遍偏见,这并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法,但是却非常有效。

“就为这个事情挨骂了吗?”曾白头放下手机,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这事跟许时真又有什么关系呢。

“前两天就已经出现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点击不是很多,我也没有发现。”许时真说道。

“前两天不是在拍吗。”许时真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有些疏漏也是正常的,再说许时真的身份只是助理,虽然她事实上一直是在做着经纪人的工作没错。

“你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吧?艺人的形象一旦被抹黑,就算明知道是无中生有,人们还是会在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都很难再翻身了。”许时真郑重道。

“我知道。”曾白头说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一个人一旦被人泼了脏水,就算明知道她是无辜的,旁人还是一样会嫌弃绕着走。一个人一旦被人踩进泥泞里,就算明知道她是个受害者,旁人也一样会在心里生出轻视来。

“放轻松一点,等这一期播出以后,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过了一会儿,曾白头这么对许时真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许时真肯定也是很在意的吧。从她的角度看来,曾白头就算是不当艺人,还能以一个画家的身份很好地生活下去,但是她自己呢?才刚刚燃起了一点希望,就这么被掐灭的话,她又怎么能甘心?

不过,这篇文章不是把曾白头形容得像个狐狸精嘛,在看过她现在这个脑门光光的形象之后,大概没多少人能把她和狐狸精的形象联系起来。

而且在这一期的中,曾白头除了以往的搞笑形象,也稍微展示了自己作为一个画家的精神世界,只要看电视的人不要带有太多偏见和先入为主的恶感,应该可以留下不错的印象才对。

就是那场发烧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一旦被打上的心机深沉的烙印,所有无意中发生的事情,都会被曲解成有意的安排。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等到了郑宅以后,曾白头问裴定英:“你要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和时真努呐在这里等一会儿?”

“我在这里等。”这是裴定英上车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刚刚曾白头和许时真因为网络上那篇文章的事情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没太注意他,他也就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我很快就会出来了。”曾白头对他笑了笑,轻轻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推开车门走出去。

在郑老头家里,徐明栋这时候已经到了,他和郑天元也有些交情,两人在谈话中说到曾白头最近的几幅新作品,然后郑老头便把节目组拿过来给他估价的那一幅《瓜地》拿出来给他看。

“怎么样,不像是出自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的手笔吧?”郑老头见徐明栋看得目不转睛那样,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这种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智慧,确实不像是这么年轻的人该有的,这孩子很通透。”徐明栋说道。作为一个艺人来说,曾白头三十二岁的年纪着实已经不那么年轻了,但是作为一个画家来说,她还是相当年轻。

“所以我才更加感到可惜啊……”郑老头叹了一口气,这么说道。对于曾白头决定要踏足演艺圈的事情,他一直都有些耿耿于怀。

“再经历一些磨练的话,这孩子说不定还可以更加出色。”徐明栋的观点和郑天元有些不同。

郑老头一时沉默,过了半晌之后,他才终于又说话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不应该再贪心了,每个人的生命中所能承受的重量,都是有限度的。”

适当的磨练确实是可以让一个人的生命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彩,但是过度的磨难却同样可以摧毁一个人半生的坚强。此刻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他见过的一块最好的璞玉,又如何舍得轻易拿它去赌。

这时候门铃响起,然后很快,佣人便带着曾白头走进客厅,郑天元和徐明栋齐齐转头看向曾白头,这个他们刚刚那段谈话中的主角,看着她顶着一颗光头,面带笑意目光清亮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她的生命中曾经有过一些什么样的磨难。

但是,她的画却是不会骗人的。

“怎么了?”曾白头见这二人都看着自己不说话,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刚好在说你的这幅画呢。”郑老头说着,便招呼曾白头过去坐。

曾白头在郑宅里待的时间并没有太久,闲话几句之后,又在郑老头的建议下,很快和徐明栋谈好了那一幅《哭泣的女孩》的价格,然后便说外面有人正在等着自己,没有多坐。

至于最后的价格,徐明栋要比郑老头说的多给些,他坚持这样做,并且让曾白头以后如果有了好的作品,也别忘了跟他说一声,他有继续收藏的意愿。

作为一个画家来说,现在的曾白头,她艺术生涯究竟是才刚刚开始,还是已经迈入了顶峰,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全看她自己以后能不能有更好的发展和突破。

但无论如何,她目前的作品,确实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收藏价值。若不论个人情感,单单只从收藏的角度来看,如果她就此陨落的话,这些画作的收藏价值可能还会更高。如果她有一天能够冲破云霄的话,那么这些早期的作品,同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从郑宅出来,曾白头先是和许时真一起去给裴定英买了两套衣服,然后三人又一起去了一趟超市,等回到东沄那套房子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他们刚刚也已经在外面吃过一点东西,但曾白头还是做了晚饭。裴定英那孩子会给她帮忙,这让曾白头感觉很欣慰,一起生活的话,家务当然也应该要一起做才对。

晚上十点四十多分的时候,东沄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现在在路上,很快就到了。”东沄这么说道。

“知道了。”曾白头答应道。

“所以以后每天都要这么打电话吗?直接回去不行吗?”东沄问道。

“你是不是一早就决定了要这么做?”开始的时候一点都没说自己也要搬进来住,这跟骗人有什么区别?

“我也是昨天才临时决定的。”东沄说道。“呀,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想背着我和其他男人单独生活在一起吗?”

“定英算是什么男人啊?”一个八岁的孩子也能算是男人吗?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行。”东沄说道。

“路上小心啊。”曾白头说着挂了电话。

过了不多久,东沄果然到了,他按了门铃,曾白头开门让他进来:“吃饭了吗?厨房了还有饭菜。”

“我先去洗漱。”东沄说道。

等东沄洗完澡穿着宽松舒适的衣服出来的时候,曾白头已经帮他把饭菜摆到了饭桌上,一碗米饭、一碗豆芽汤、一碟炒菜、一碟小菜,饭菜简单,都还带着温热。

东沄吃饭的时候,曾白头就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裴定英已经睡觉去了,这时候外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第一次以这样的状态相处,曾白头感觉有些不自在。

东沄吃完饭,又收拾碗筷到厨房里去洗了,然后也来到客厅,随意地往地板上丢了个沙发上的抱枕坐了下来,后背就靠在曾白头手边的沙发扶手上。

“因为没有提前说,所以生气了吗?”他问道。

“没有。”曾白头只是感觉有点太突然了,并没有到生气的程度。

“今天上网了?”东沄又问。

“是啊。”曾白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要我帮忙吗?”东沄问她说。

“你们如果碰到这样的事,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曾白头问他。

“公司有这方面的应对措施。”东沄说道。

“是这样啊。”看来没有经纪公司的话,像这种时候就会显得比较吃亏呢。

“看来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呢。”东沄说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曾白头说道。

“放心好了,我会帮你处理的。”东沄不理会她的否认,径自说道。

“怎么处理?”曾白头问他。

“把幕后的家伙找出来,然后拧断他的脖子。”东沄说道。

“还真是残忍啊。”曾白头笑了起来。

“这个圈子原本就是残忍又丑陋,你得有这样的觉悟才行。”东沄歪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曾白头,他这些话说出来以后,客厅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同起来。

曾白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笑了笑,说道:“就算再怎么有觉悟,这个世界的残忍和丑陋,还是会超出我们的想象,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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