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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湜儿很认真地想,但就是想不起来。「没有,娘从来没有提过爹。」

「你没问呀?」小孩子不是都会和别人比较吗?别人有爹,他没有,他不会问呀?

「没有!我没有爹不要紧,我长大后要娶娘。」湜儿发出充满雄心壮志的豪语。

武亟摸出一盘花生,懒懒地跷脚拨着花生米,「哟!你的志愿挺伟大的。」

当他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时,他不怀好意地再问一遍。「再说一遍,你长大要干嘛呀?」

「长大后要娶娘。」湜儿很坚定地重复道。

「很好、很好,大声一点,你长大后要……」

「娶娘。」

话语一落,就见闇冥走进门槛。

武亟对着闇冥挤眉弄眼地挑拨离间,「欸!听到没?你们家这个小鬼要跟你抢老婆 ,没想到师妹还挺有身价……」

可他话还没说完,轨见闇冥向来总是带着轻忽笑意的眸子竟难得地沉重下来,提起湜儿压在膝上就打。

湜儿愣征住了,直到臀上传来灼热的痛楚,才开始放声大哭,他扭着身子想逃,无奈人小力微,还是被捉着痛打。

「欸欸欸!你在干嘛呀?小孩子说笑罢了,又不是真的要抢你老婆,你真打呀?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是不是?」武亟赶忙过来劝解。

开啥玩笑!他才刚发现欺负小鬼的快乐,怎么他爹也跑来凑一脚?那可不行,欺负小鬼可是他的专利,就算是他爹也不准和他抢这个难得练手劲的机会。

闇冥默然无语,面色深沉,手起掌落十数下后才放下湜儿。

湜儿因小屁股疼痛而站不稳,砰地跌坐在地上,通红的小脸哭到梗声时还不断地咳嗽,差点咳岔了气。

望着痛哭的小小人儿,闇冥的大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脸色阴沉地转身离「明晚猎月宴后,我会带冰彤出远门,湜儿就交给你了。」他头也不回地丢下话语。

若不是湜儿,冰彤不会得救;但若不是湜儿,冰彤也不会受尽苦难,捱饿受冻!

这个……可恨的小人儿,他还想要独佔她多久?!她是属于他闇冥一个人的,她的身心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分享──即使是他们的骨肉也一 样!

骆冰彤永远都是属于他闇冥的!

听到主子交代的话,武亟一时傻眼了,什么?他什么时候又成了奶娘啦?

算了算了,瞧闇冥刚才那张脸,八成是不爽他儿子老是霸着他老婆,如今抓狂啦!他就说嘛!闇冥本来就不目二个大方的人,能忍这么久,算他厉害。

「小鬼,哟!鼻涕眼泪流得……口水也喷出来啦!啧啧,脏哪!」舍起湜儿的衣领,武亟啧啧有声的道:「走啦!师父带你去洗瀑布澡,很好玩的喔!想当年我和你娘都 洗过,那滋味说有多难忘就有多难忘。好啦!擦擦脸,一路哭出去多丢脸哪!你好歹也 是个皇子,维持点尊严好吧……」他拾着兀自哭得莫名其妙的小鬼,一路往虹瀑的方向 走去。

嘿嘿……既然主子有交代,他当然会义不容辞,好好的「照顾」小皇子囉!

错觉头痛欲裂!

这是骆冰形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

她难过地揽眉静待一阵昏眩稍稍乎息后,她抬眼想看清楚她在什么地方?却被腰腹间不熟悉的重量箝制住行动。

她愣征了一下,难道……低头一看,果然是闇冥楼抱住她,黑长的睫毛覆在他俊美无俦的容貌上,安静无害的熟睡着。

只有她知道,撕去伪装的乎静外表后,他其实是一头噬血的猛兽,随时准备伸出利爪将猎物撕裂且吞食殆尽。

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她想不起她在凉亭里睡着后的事情,只知道浑身彷彿痛哭过一场似的,身上尽是被掏空的空虚感。

窗外的天色暗沉,还带着雨声,此时应是夜半时分吧!

推开缠在腰腹上的铁臂,她试着越过闇冥下床,可一移动,便引来更多的疼痛,她只能咬牙忍住呻吟,坐在床边喘息。

该死的!她没喝酒,为什么她会感觉像宿醉一般?

小手捉住帷慢,一双古铜色的大掌覆上她,将她楼进他赤裸的胸膛里。

「妳想去哪?」刚清醒而略显厝痛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彷如情人间的爱语。

她总是这样倔强,不肯依靠别人的脾性,真的让他气恼不已。

怀中人儿却感受不到他的气恼,迳自用小手梧住耳朵,虚弱地颤抖。

「走开。」地无力地推开他靠在她肩上的俊脸,却被他的森森白牙咬住了纤指不放 。

「可怜的小东西,头痛吗?」他湿润的红舌蓄意舔着她轻颤的指腹。

「别那样唤我,噁心!我可不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红粉知己。」低微的声音仍是 冰冷得一如乎常。

「我可否将妳的话解读成--妳在吃醋?」沿着纤指琢吻到掌心,他满意地看到原 本红肿粗糙的心手又渐渐回复细致。

她悄悄地歎了一口气,「我无心也无力去做这种无谓之事。」

他挑起英眉,「妳总是教人忍不住生气。」他重重的咬了口中的纤指一下,感觉到 她痛得缩了一下,他才满意地松口。

唤进侍女准备菊花茶还有菜肴,不一会儿,侍女便动作极快地准备好了。

挥退侍女,阔冥勾起帷帐,将骆冰形抱到侧厅的桌前。

浑身乏力的骆冰彤,只妊任他摆佈,完全无力抵抗。

「先喝杯菊花茶解酒。」他斟了一杯茶给她。

她轻蹙眉头,「你灌我酒?」难怪她会有宿醉的感觉。

闇冥但笑不语,单手支着下巴斜脱着她,未束的发披散在肩背上,几络不驯的发丝 垂落在额际,让他俊美的面容恍若添了一点稚气和温柔,赤裸的古铜色胸膛显示出这是 一具成熟男人的昂藏身躯,融合了强烈的感官刺激。

喝下半杯茶,翻滚的胃才渐渐乎静,喉咙的干哑苦涩也被清雅的花香冲淡了,连胀 痛的太阳穴似乎也舒缓许多。

「吃些东西,妳自晌午到现在粒米未进,一定饿了。」闇冥在她手里放进一双银筷 。

回过神,清面、素点、小菜,皆是小小的一碟,碟碟堆满桌面,彷彿是为了配合她的清淡,也因为,閤冥总是非精致佳肴不入口。

他这样的用心,又是为了什么?

她低垂着小脸,「我不饿。」捧着犹冒热气的菊花茶,她淡淡地拒绝。「湜儿呢?」

又是湜儿!在她的心里,彷彿就只有一个湜儿,再无其他。

闇冥狭长的瞳眸一凛,迸裂出漫天的怒气,他伸手搜掠住她瘦小的下巴,逼她正视 自己。「记住!在妳心中,永远永远只有我是第一位,明白吗?」嘶哑的嗓音包藏着最 阴沉的威胁与在意。

看着他反映出自己容颜的撞眸,骆冰彤却飘忽了心绪。

她不想知道,这是否又是牠的另一场捕猎遊戏?

曾经,她只想要他看着自己,单单纯纯地只看着她自己,纵使只是短暂的一时半刻 ,她也心甘情愿。

可现在,她已明白明月总有众星围伴,不可能只执着于一颗星子,所以,她连这个 小小的梦想都已放弃,只想求得平静。

她悄悄的瞥开眼,「纵使明白,却不一定要遵守。」

心总是最难控制的呵!若真能随心所欲,当年,她会选择不要爱上他,真的不要爱 上他啊!

闇冥挑起一道英眉,不怒反笑,「妳这张小嘴,总教人又爱又恨。」他重重地亲了 她粉嫩的红唇一下才放开她。

「不饿也要吃,我可不想抱着骨头睡觉。」硬接下她手捧着的茶杯,他逼着她吃东 西。

捡起一粒白肉鳗头,她小口小口地送进嘴里,在心中盘算,他若等得烦了,就会去 睡了。

只是出乎她意料地,闇冥也举署和她一起吃,在吃过一阵子停箸后,就只是望着她 吃,没有一丝不耐的神色。

下过雨后,湿气从地面蒸腾而上,虽是夏夜,却让未着鞋袜的莲足寒得缩到罗裙下 。

她不安的举动被未曾移开视线的闇冥注意到了。

他猿臂一伸,就将她楼进怀里,接下来的举动更今她讶异地瞪大了眼眸。

他……他竟然用温热的大掌包住她冰凉的小脚,还开始搓揉着她……纤白的莲足在 他古铜色的大掌控显得突兀且煽情,含她羞得浑身薰染上醉人的粉红,羞怯地连小趾头 都缩了起来。

「别……我不冷。」小手推拒着他,却反被他擒握在他的大掌中,且贴上他赤裸的 胸口。

「妳总是不要、不要地拒绝我,冰彤,妳有没有想过,是否因为妳不敢有任何的期 盼与愿望,怕最后受伤的是自己,所以妳才宁愿什么都不要?」黑如曜石般的乌眸直直 地揪视进她惊慌的眸中,他字字如刺地鞭苔着她,逼她正视自己的心意。

骆冰形的唇色绽出苦涩的笑意,「你又何必呢?伤害我是你的快乐,看着我沉沦, 在爱恨嫉妒中翻滚,跟你满足了捕猎的心,却留下遍体鳞伤的我。我曾经爱过你,用尽 心魂真真切切地爱你,可你却让我爱你的心成了一场笑话。」

视线焦距幽幽地透过他,落向远方,「你说的对,我真的怕了,也累了,我不再着 想你对我是否真有感情,也不再想要和谁争夺你的爱怜。争到最后又如何?纯粹想要爱 妳的心只会添加许多丑陋,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肮脏。」

「我不想争,也争不来,所以,我宁愿什么都不要。爱你、恨你的感情都太强烈, 我承受不起,所以,我不限你,也不再爱你了,这样的我,过得比较平静,真的……很 乎静。」

这是自私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感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舍弃与掠夺。

闇冥却不喜欢怀中人儿超然的乎静,在这场感情中,彷彿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

幽胖掠过一抹光芒,温热的气息呼在牠的耳畔,「我爱妳。」

看着牠的俊容,她笑得有些轻忽,「我不在乎了。」他爱不受她,她早已不在乎了 。

「错了!早在妳八岁,为了一池青莲而与我有所牵连时,妳就再也无法不在乎了… …我佣强的小冰彤。」

她无力地閤起眼眸,悄悄地溢出一声歎息,她知道,她的乎静在此时已悄然地终止 ……

翌日清晨,细雨已停,只残留在绿叶上滚动的朝露,太阳和煦地普照大地,马儿跳 跃在林间,歌声婉鸭,蝴蝶轻飞在百花丛间。

骆冰彤醒来后,发觉阁冥已离去,她坐在床榻上愣愣地发着呆,只因她所有的东西 都已被搬至她的寝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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