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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谢晓锋看着眼前的课本,脑子里回想着球队教练和他的对话。“晓锋啊……原本我已经想好了,可以靠关系把你送进体大的……但没想到我一个老对手名下有个高官的儿子……”

“你再努力一把,考个300来分,可以去考体育特招生,就你的技巧,准进!”

可是……

杨逸看着眼前的课本,脑子里回想着他小时候,弟弟还没有生出来的时候,那时候父母对他多好,一回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看到他的成绩单会高兴地出去炫耀……自从有了弟弟一切全都不一样的,父母的爱再也不是对着他。

他成绩一落千丈妄求寻得父母的视线……然后,然后就真的也堕落了。

可是……

那种麻痹了全身了电流,像火山喷发后的岩浆一样一点点渗出来,明明自己都放弃自己了啊。

躁动的心不安分地噗噗直跳。

3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那种徐徐燃烧的东西,火亮火亮的。

31天,一个月。会不会给我们一个奇迹。

临哲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电风扇呼啦啦地在头顶上转着,似乎是闷热得令人烦躁。但是坐在这里,眼里瞅着那一张张的试卷,成堆的本子高高地叠在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

这是……高中时代啊。

叹息一声,临哲全身心地融入这个角色里。

“吴畏!我□妈!”谢晓锋突然闯进吴畏的教室,拳打脚踢地就对着吴畏一通发泄,讲台上还在讲课的老师被这一幕吓坏了,这……这就要高考了,这两人又怎么了!

“嘭”地一声,谢晓锋被吴畏一脚踢倒在地上,“当我吃素的啊,不就一体育生么,神气个屁啊!”

“你是不是甩了郑秋!”被踹倒的谢晓锋猛地想要爬起来,大声地责问。他喜欢郑秋,可是前段时间,吴畏和郑秋在交往了。

“是啊。”吴畏摘掉黑框眼镜,一张俊脸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神色一如他们初见时的冰冷,“高考还有多久啊,女人,甩了就甩了,有什么。”

随意的态度把谢晓锋对自己贸然闯进来的悔意全然压住。就要继续上去搏命……

而就在这时……

“咔!”

“ng。”

陈导面无表情地接连下达指令。

是哪里演的不好吗,众人看着场景中的两人,不解。演的挺投入的啊。

陈导脸色不好,“我刚才一直在等你把感情放进去。结果最后依然没有!”这话是冲着张禹晓说的。

张禹晓脸色徒地苍白,讷讷地开口,“我……”他年纪还小,这个阶段,他应该才初三,却已经是个艺人了,高中怎样,他还没经历过。

即使人长得挺高大的,但心灵可远远不及临哲这个重生而来的大人。这是他接手的第二部电影,还是个重要的男配,说是不紧张,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陈导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就这么严肃地,愤怒地看着他,周围还有呼啦一圈好多人,那么多比自己年纪大一些的学生,他们是来当群众演员的,此刻的眼睛却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事,陈导,先休息一下吧。”临哲看了看张禹晓,拍戏这事,急不得。导演在拍戏的时候会特别的暴躁,要是他一失控把剧本一摔走人了,可就不好。

临哲这时候就得充当一个去安抚的角色。

陈导把目光停在临哲身上,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去喝水了。临哲松了口气,他在慢慢地学会做人,学会与人相处。在前世,不论是在大学被人尊称才子的他还是被沈辉包养的他,这都是没有经历过的。

可到底是不一样了。前进的方向不一样,遇到的人事不一样。心境……更不一样。

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少年,临哲挺起胸膛走过去,朝着张禹晓的嘴巴动了动,其他人都没有听见临哲说了什么,但张禹晓听见了。

而那个下午,张禹晓第一次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可以是影片里的谢晓锋,可以是公司里的新的艺人,也可以是导演手下的演员。但临哲却告诉他——你是张禹晓。

他是张禹晓,所以,没人可以代蘀,所以,无须难过。

所以,他一定能演好。

46

临哲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要对张禹晓那么说。原本就和他无关的事,让那个小演员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挣扎不是更好吗?

但看到张禹晓一脸尊敬加崇拜的眼神看过来,临哲默了默,好吧,说都说了,他只是为了电影的进度着想才会去和这个小演员废话的。

无关其他。

嗯,无关其他。

而张禹晓却因为临哲的话,有了一些明悟。是的,他是张禹晓,他年纪小,路还长,他有的是成长的机会,怕什么呢。学习,向那个还称不上男人的男孩学习一切。

可临哲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那样让他心惊,就渀佛和他对话的人不是临哲,而是吴畏,那个倔强的,沉默的,把心藏在外表下的寂寞着的少年。看着临哲,就是看着吴畏,这种令他胆寒的演技,才是张禹晓之前没法入戏的原因。

所以……临哲才会对他说那些话吧。

因为临哲一早就看出来了。

张禹晓小心翼翼地藏着的……自卑。

这种总是活在别人的影子下面的感觉,临哲不太懂,但隐约只知道,是一种绝对不会好受的感觉。同情?不,临哲不会做无谓的,廉价的同情或者施舍。

只是,试试,一个实验吧。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能做到什么地步,靠着他自己的力量,他能站起来吗。临哲想试试,想看看,就这么做了。

但在对戏的过程中,张禹晓越是想看着临哲,越是想要达到他的那种程度,却越是迎来导演的怒火。陈导很少发火,临哲很清楚,陈导是那种有理性,又有血性的人。

所以他要么不发怒,一发怒便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即便是在拍摄《零度狙击》的整个过程里,陈导都没有今天这般的暴躁。

或许是因为太在乎的关系。

“张禹晓!你演的是什么破玩意!你在面对你喜欢的女孩子被人抢走后又甩掉的时候会有这么冷静吗!啊?你这么轻飘飘的几拳,打太极呢啊!”

陈导炮轰一番地对着张禹晓吼。

张禹晓的脸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那里。他没有恋爱过,也没爱过人。他还小,他还不懂那些所谓的暗恋。即便是他已经14岁了,即便是他从前的同学早就有过俩爱史了,但他家穷,即使长得很好看很受人欢迎,但就算只是小小的孩子,都知道不能和他好。

那么,对情敌是怎样的呢?张禹晓红着脸想了很久,才从脑子里搜出一点关于这个的记忆,那些电视上演过的电视剧。男二号应该表现得很气愤很痛苦才对。

临哲看了看导演,忽然出声道,“拍背面吧,背面正好可以体现出他的气势。这让陈导一愣,对啊,演的不好是演员的过失,但合理利用镜头则是他的责任。

重来一次。

陈裴把镜头在临哲的脸上放大,那一瞬间的吃惊,迅速冷静,皱着眉头摘取眼镜时闪过的一道复杂……

临哲真的是用心在演,每一个眼神都有着不同的含义,每一个动作都配合着人物所拥有的性格。摘掉眼镜那段,剧本上是没有写的,可临哲却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就好像他一摘眼睛,就会露出冰冷绝情的一面。

而也就是他一摘眼睛,吴畏这个不起眼的人物,才会瞬间博得众人的眼球,才会发现他的不普通,发现他眼睛里的那道精光。

张禹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临哲,或者说吴畏,强迫自己入戏,入戏!可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临哲就是吴畏,不再是临哲,可自己却依旧是张禹晓,而不是谢晓锋。

那种被排斥这个世界外的感觉让他窒息。

临哲撇撇嘴,没等导演出声他就知道这一条肯定又要ng,自动自觉地回到了原先站的的位置后。果不其然立刻又迎来一句充满了怒意的“咔”。

张禹晓定了定神。

他有些摸到了那种感觉,那是在临哲用那种冷漠的眼神望着他的时候他感觉到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被临哲带动进入了谢晓锋和吴畏的世界里面。

但张禹晓很清楚那是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而是临哲带给他的。

要怎么去形容,好像是一股潮水涌上来,淹过你的脚踝,你的大腿,腰,胸口,肩,直到最后整个头都被浸泡进去。随意地动一动手,都要跟随着海水的步伐,顺着它给的节奏。

是临哲赐予的节奏。赐予,不知道为什么,张禹晓的脑子浮现出这两个字,它们带着一股庞大的力量,压得张禹晓不住喘气。

但这种喘气却在演戏的过程里被体现了出来,张禹晓大声地指责,不缀,却将谢晓锋此刻的心境完美再现。

“good!下一条。”导演猛然发出的声音让张禹晓的表演戛然而止。

张禹晓愣了一下,猛地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总算是过了!他越是去钻研临哲的演技,琢磨临哲的演技,却只能越发察觉到临哲演技的完美和深厚。

“没事吧?”临哲伸手。

“不……没事。”张禹晓没敢抓临哲的手,挣扎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眼前这个人太厉害,他光是看着就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崇拜和失落。

如果是临哲的话……

如果是临哲的话,影帝是一定没有问题的吧,而换了自己就……

勉强笑了笑,张禹晓在脑中回顾着刚刚临哲所演的一举一动。他不太懂走位、灯光之类的老演员才讲究的东西,可从临哲的身上他似乎却明明白白地看清了这些,因为临哲就像是信手拈来一般,每一个脚步都运用得无懈可击。

陈裴还搭在摄影机上的手慢慢垂下来。他一早就发现了这个演员身上的特质,话不多,说了就必然有他的深意。站位根本不用导演去教或者喊,他每次都会站在陈裴拍摄时觉得最舒适醉合适的位子上。

临哲一直都在抢镜。可这种抢镜根本是一种无意的行为,因为他演的太深入,太细致了!是当你把眼睛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其他的人都会被无意识地忽视掉。

有翅膀的鸟,迟早会飞的。

不知怎么的,陈裴的脑子里掠过了这样一句话。

临哲只是在做起飞前的助跑,直到借够了力,他也许会飞上老鹰的高度。也或许,他本身就是一只鹰,只是大家都错认为他是一只鸟!

会有那么一天,他终将在娱乐圈大放异彩!而自己……陈裴自信的笑了笑,他将是这一切的见证人,他的电影,也终将耀眼夺目!

“你想好考去哪里了吗?”毕业的那天,谢晓锋看向吴畏,如是问道。

“我不知道。”临哲的眼睛很空,他支着手看草地上面的天空。他没说谎,是真的不知道,没想过。

这个时候离高考还有5天。

有女生给吴畏送花,告白。吴畏头一次没有冷眼相待,而是笑着接受。他明白的,这个时候说这些并没有带着什么期望,就是单纯地,想说出来而已。

谢晓锋来道歉,吴畏接下。

那天的天很蓝,阳光很暖。暖的每个人的鼻子都有点酸酸的感觉,吴畏已经忘了是谁先哭出来了,这么爱哭的,一定是个女生吧!

他想。

后来每个人都在哭,笑着哭。

吴畏没哭,谢晓锋没哭,杨逸也没哭。

但眼角有什么东西充盈起来。只是被这种悲伤的气氛所感染罢了……他们这么想。

然后大家擦干眼泪鼻涕,开始在对方的衣服上签字,大大的,吴畏把自己的名字签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写着那么大,用的还是最刺眼的红色。

人群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剩下吴畏一个人还站在空荡荡的校园里。他的神色说不上悲伤,只是有些迷惑而已。

然后吴畏跑到校门口,冲着外面大喊。

“别忘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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