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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下,似这才意识到脸颊上的伤,“回家前,奴婢会先去找郎中。”

“现在这个时辰,医馆怕是都已经关门了。”皇甫烨对不远处的无心招招手,“让本王的属下给姑娘擦点药吧!”

婉儿看了一眼,停在自己面前的无心,点点头,“那婉儿便谢谢王爷了”

“不必客气,你也是受本王连累,才会伤了脸。”皇甫烨声音无波的回道。

“姑娘,属下为您上药。”无心拿出上好的上药,洒在婉儿的伤口,又问:“姑娘可有丝帕?”

“有”婉儿点点头,从袖中扯出自己的丝帕,顿时一股扑鼻的梅花香气散去。

皇甫烨的神情僵了下,似无心的随口问道:“姑娘喜欢梅花的香气?”

婉儿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轻声应,“恩”

无心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动作极轻的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姑娘,好了。”

“谢谢你”婉儿真心的对无心笑了笑,才对皇甫烨一欠身,“王爷,奴婢告退了。”

“恩”皇甫烨微颔首,并没有阻拦,站在原地看她小跑着离开后,才吩咐无心,“其他人先回府,无心你去查查王妃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王爷。”无心刚一领命,皇甫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无心虽然从来不过问主子之间的事情,但她也是见证了皇甫烨与霍凉染一路走来的人。

她同王爷的直觉一样,眼前这个姑娘就是王妃。

人的容貌,声音可以变,可是那种给熟悉人的气息是不会变的。

只是,看眼前的这番光景,王爷和王妃之间的路,怕是要难走了。

———————————满城烟火作品———————————

婉儿一路疾步,穿过了几条街,才转进一处极为破败的院落。

而此时,屋里正亮着微弱的灯光,断断续续的传出男人的咳嗽声。

皇甫烨看她抬手推开茅屋的门,步了进去。

随即,屋子里便传来了她的声音,“相公”

相公,她居然叫别的男人相公。

皇甫烨只觉得好似被人扼住了呼吸,憋得胸腔里一阵阵的闷痛。

“婉儿……咳咳……你的脸怎么了?”男人声音虚弱的回道。

“没事,不小心刮伤的。相公,你饿了吧!婉儿去给你做饭。”

“咳咳……累了一天……咳咳……别做了……早点休息吧……咳咳咳……”男人说一句话,一咳嗽,从羸弱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此刻的病入膏肓。

“那婉儿去给你熬药”婉儿的声音一哽,拿起桌上的药包,转身跑出了屋子。

皇甫烨看着月色下,蹲在院子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生火的女子,泪再次迷蒙了视线。

他从来不知道,从懂事开始,便没哭过的自己,竟然也会一次又一次的任由泪水蔓延。

他很想现在便冲出去,将她拥入怀中,霸道的宣誓,不离不弃。

可是,她怕他,不喜他的接近……

难道,他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落泪吗?

“吱呀”一声,破败的门扉被推开,一个衣衫打了补丁,面色惨白的如鬼厉一般的年轻男子,脚步不稳的走了出来。

婉儿闻声望去,连忙站起身,上前去扶那男子。

“相公,你怎么出来?”

“娘子……咳咳……跟着我……你受苦了……”男子接着她搀扶的力气,才能勉强站稳。

“不苦,只要一辈子能与相公在一起,婉儿就不苦。”婉儿轻摇了下头,将头埋在男人的怀中。

“婉儿,若是……咳咳咳……若是我不在了,你……”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婉儿用手掩住,“相公,不要说这样的话,天上人间,碧落黄泉,婉儿都要与相公在一起。”

男人眼中的神色猛的顿住,直直的,痴痴的望着婉儿。

而藏在暗处的皇甫烨,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瞬间眼前一黑,身子不稳的晃了晃,险些从躲藏处跌出来。

天上人间,碧落黄泉,她都许给了另一个男人吗?

那他呢?他算什么?

老天好像与他开了一场很大的玩笑,在他决心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她却忘记了所有,抛下了他。

他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一对人影,只觉恍如隔世,他已经成了她人生的戏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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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与那男子相拥了好一会儿,才“呀”一声,退出了他的怀抱。

“怎么了?”男子不解的问道。

“再不看火,你的药怕是熬不好了。”婉儿直直身后架在火上的药罐。

男子弯唇笑了笑,惨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那我陪你”

“好”婉儿扶着他,走到药罐旁的一处石头上坐下,自己便蹲下身,拿着扇子扇起了火来。

两人时不时的会对望一眼,相视一笑,便连空气中都流转着幸福的气息。

皇甫烨缓缓捏紧拳头,骨节处发出“咯咯”的声响来,他很想现在就冲出去,大声告诉她,他才是她的相公。

可是,他竟是不敢,因为他怕她会恨他,会更加不肯听他解释。

他必须忍,必须等到无心查出她这些日子的遭遇,他才能对症下药。

他在煎熬中,看着院子里两个人的恩爱场景,好似那火上烧着的不是药罐,而是他的心。

终于,那药熬好了,他看着她小心的取下,倒入碗中,又小心的吹凉了,才舀了一汤匙,递到男人的唇边,“相公,喝药吧!”

男人双眸含情的看着婉儿,甚为听话的将她喂来的药吞下,唇角一抹幸福的笑意会让人误会,他喝的不是药,而是蜜糖。

喂男人喝完了药,婉儿放下药碗,扶起男人,两人双双走进了茅屋中。

皇甫烨神情一戾,不敢再沉浸在悲痛中,迅速闪身来到窗边,监视着里边的一举一动。

有些事情,他可以忍,但有些事情,他决不能忍。

他不管他们之前是否有同床过,但既然他找到了她,就绝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再碰她。

“同床”两个字,在他的心头挖下深深的一道伤口,他却只告诉自己,不管她曾遭遇过什么,他都要她,他都只爱她。

他透过窗棂的缝隙,看着她帮他将披在肩头的衣服扯下,扶着他躺下,紧接着自己也要跟着躺下。

他再也无法隐忍,再也顾不得是否会吓到她,一掌打烂本就破败的窗子,飞身跃进去,一把将站在床边的婉儿拉进了怀中。

“咳咳咳……”床上的男子一急之下,咳嗽得更厉害起来,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婉儿愣愣的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惊呼一声,“王爷?”

“跟本王回去”皇甫烨声音里尽是浓重的怒意,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婉儿一惊,狠狠推开他,“王爷,奴婢已经有相公了,还望王爷自重。”

“你的相公是本王,不是这个病秧子。”皇甫烨抬手直指刚刚从床上爬起的男子,一身杀气腾腾。

“奴婢真的不认得王爷,王爷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婉儿向侧面迈了一步,挡住床上的男人。

而仅仅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再次刺痛了皇甫烨的眼。

她就这么在乎那个病秧子?

皇甫烨狠狠的一瞌眼,在睁开时,已满是狠辣。

他一把捞过婉儿,扣着她的腰肢,将她夹起,“跟本王回去,本王立刻让安以墨回来,他一定会医好你的。”

“放开婉儿……”床上的男人一急,跌落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

“相公”婉儿失声惊呼,在皇甫烨的腋下不停的挣扎着,已是泪流满面。

皇甫烨转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男人,眸光一寒,极快点住婉儿的穴道,抱着她径直走出了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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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靖王府书房

“王爷,属下赶到时,人已经去了。”无心跪在地上,向书桌后的皇甫烨禀报道。

“怎么会?”皇甫烨猛的站起身,惊问道。

他带她离开茅屋后,便立刻派了冷焰亲自过去处理那病秧子。

他知道,不管是她失去记忆,还是恢复记忆,她都不会希望那病秧子有事,若是他有事,她势必会恨他。

是以,他命令冷焰先找郎中医好那病秧子,再看管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病秧子竟会去的如此急。

“可有验尸?”皇甫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问道。

“验过了,那人本就有肺痨,病入膏肓,是以,才会去了。”冷焰恭敬的将结果汇报给皇甫烨。

皇甫烨揉了揉发疼的头,对冷焰挥了挥手。

待冷焰退下,他才站起身,走进书房里间。

而书房的软榻上,此时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脸上犹带着泪痕的女子。

她很抵抗与他回来,即便他封住了她的穴道,她不能说话,不能动,却仍是满眼泪水和恨意的看着他。

他见不得她这样的目光,只能给她服下**,让她暂且睡了过去。

他在床边坐下,抬手摸上他熟悉的面容,却一点得到的快感都没有。

失去她的三个月里,夜深人静时,他总是愿意回忆与她的过往,以及想象与她再次相见时的场景。

只是,谁又能想到,再相见,已经是物是人非,她已经与另一个男人互许了终身。

他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柜子。

那里边正放着那**在皇城买的红绸,她还说,她要亲手为他做喜服的。

可是,为何再见时,她已经叫了别的男人,“相公”……

他忽然成了戏外人,恨不得,怨不得,只能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此刻才明白,最残酷的不是生死离别,不是分离,不是磨难,而是那个人就在你眼前,你还爱着,她的记忆里却已经没有了你。

绾绾,这是你给我的报复吗?

“呵……”他悲凉一笑,眼角处一滴晶莹在暗夜里闪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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