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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他陷入两难之中。

“恩”年睿离颔首认同,“我会再留意一下宫中的情形与周国使节到访的时间,到时候再通知安公子。”

“劳烦年副将了”安以墨一作揖,表示感谢。

“安公子,使不得,年某受不起这样的大礼。”年睿离连忙伸手去扶。

“年副将不计前嫌,助王爷成事,绝对受得起这一礼。”安以墨真挚的说道。

若是换了从前,安以墨绝对不屑于对任何人行礼。

依照他的性格,你有恩于我,我便回报你等价的恩情。

但让她说句感激的话,便比登天还难。

“那两位,年某先回去了。”年睿离这才又倒开功夫看了霍凉染一眼,却见她微垂着头,脸色惨白得就像是病重的人。

他心里一疼,唇瓣微微动了两下,终是没有开口,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年睿离的身影消失,安以墨才开口问她,“染儿,你先别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恩”霍凉染嘴上应下,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事想从别的途径解决很难。

数日后,慈云庵山下

在庵堂里呆久了,年芊妩决定带着冯嫂,只着便装出去转一转。

她入宫的时候,本王冯嫂是无缘来伺候她的。

但是,来了庵堂后,父亲向皇帝求了情,说她习惯于冯嫂照顾了,皇帝这才恩准冯嫂来照顾她。

别人家的小姐都有什么贴身丫鬟,而陪伴她长大的,只有冯嫂。

伺候的丫头,倒是也有一两个,但父亲怕她少了娘亲的疼爱,便让比她大了十岁的冯嫂来伺候她了。

她并非年夫人所生,她的娘亲只是年家的一个下人。

本来,这是个秘密,即便是年家的人,也没几个知道的。

她也是一次偷听到大娘与老管家说话,才得知的。

大娘说是娘亲勾~引了爹爹,才会有了她,最后却也因为生她而死,但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话。

也是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来,大娘始终对她不冷不热的。

但,大娘终究也是个心善的人,从来没有虐待过她。

“小姐,我们就这么下了山了,怕不怕?”冯嫂有些欲言又止,甚为担心的提醒道。

“没事”她现在就等于是入了冷宫的皇后,谁会闲着没事来对付她啊!

冯嫂虽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再阻止。

这山上的日子清苦,就算是再安静的人,若是不六根清净,也是呆不久的。

“冯嫂,你最好了。”年芊妩揽上冯嫂的胳膊,卖起乖来。

“我的小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冯嫂抚了抚她的发,满眸的宠溺之情。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小姐早就已经长大了,但仍旧喜欢在她的面前卖乖。

她虽不是她的娘亲,却更胜似她的娘亲。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没了坐马车,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最近的城中。

“小姐,累不累?要不要回去坐马车吧!”冯嫂心疼的给她擦着汗,提议道。

将军是派她来照顾小姐的,可不是来体验生活的。

“没事,我不累。”年芊妩对冯嫂“嘿嘿”一笑,便打量起了两边那些小玩意。

她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忽然被前方一处被很多人围住,极为热闹的地方,吸引了注意力。

“冯嫂,我们过去看看。”年芊妩招呼冯嫂一声,便快步走了过去,挤进人群中,才发现这么多人围着的竟是一个卖字画的人。

而那卖字画的人,此时正在给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解说着,“公子,小人可以保证,这字画绝对是我太爷爷王义(一百年前,顕国一个很著名的书画家。)的真迹,若不是小人家道中落,老母需要钱医病,小人也不会卖掉太爷爷仅剩在家中的一副字画。”

年芊妩听完那买画之人的一番话,差点没直接喷笑。

什么?他说自己是王义的曾孙?

稍微了解一点王义的人,大概都知道,他一生未娶,无所出。

“王义何时娶妻了,我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华服公子轻摇了摇手中折扇,不解的声音一出,年芊妩便听出了,他不是顕国本地人。

“太爷爷确实一生未娶,但小人也确实是他的曾孙。”那卖画之人,说着还挤挤眼,神神秘秘的说道:“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男人,不必说得太明白吧!”

年芊妩听得满头黑线,这王义的一世英名,可真是被这个人给毁了。

“再说了,公子买的是字画,只管看看字画是不是真迹便可,小人的身份并不重要。”

“也对”华服公子一收折扇,又看了看那幅字画,缓缓开口问道:“这字画你想卖多少银子?”

“五百两”那卖画之人,兴奋的一举无根手指。

“倒是不贵”华服公子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小厮吩咐道:“将银子给他,画给爷收着。”

年芊妩不禁嘲讽而笑,看来这人也不过是一个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倒真是活该被骗。

那副字画很明显,便不是王义的真迹,但凡懂一点的人,都不会看走眼。

她从来不是个愿意多管闲事的人,看完了热闹,转身便想离开,却被一把折扇,拦住了去路。

“姑娘是在嘲笑在下吗?”华服男唇角噙着一抹极为妖孽的笑意,反问她。

“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这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失礼?”年芊妩眉宇轻皱,不悦的问道。

她真是不得不佩服这男人,她刚刚也只是略微一扯唇,一瞬间便又落了回去。

并且,也未出声,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有嘲讽他之意的?

还是说,他不过是存心找茬,想要当街调戏于她。

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她都对他拦住自己的行为甚为不满。

“姑娘只知那副画不是王义的,却不知临摹这副字画的人是谁。”华服男收回折扇,侃侃道来。

年芊妩闻言,倒是一愣,不解的问道:“谁临摹的?”

她平日里,也是喜欢舞文弄墨的人,自是对这个话题很是感兴趣。

那华服男,倒是也不小气,她问了,他便笑着回道:“是周国太子八岁之时所临摹的。”

“真的?”年芊妩一惊,倒真是没有想到,这副字画竟有着这般大的来历。

虽说,字画上的字体还不算成熟,但毕竟是出自周国太子之手,自然也就价值连城了。

一说起周国太子,年芊妩才发现,这人的口音,似乎便是周国的。

“实不相瞒,在下便是周国的字画商人,曾有幸见过几幅太子幼年的字画。是以,这副在下绝对可以肯定是太子的真迹。”

华服男除了最初拦住她的那一下失礼,始终甚为谦恭,满脸的书卷之气。

“原来如此,是我眼拙了。”年芊妩歉意一笑,真诚的回道。

她的话才一落下,刚刚那卖画的人,便冲了过来,“公子,那画小人不卖了。”

“哦?”华服公子好笑的看着他,“货物已经出手,顕国难不成还有退还的道理?”

“少废话,你还,还是不还?”那卖画之人,忽然沉了脸色,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卑恭,一脸的凶残。

“若是我说不还呢?”华服公子不见一点的慌乱,淡定的反问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话落,他对着人群里,一使颜色,立刻窜出几名壮汉。

“这是准备硬抢吗?”华服公子视线一一扫过那几个人,最后落在年芊妩的身上,“姑娘,这里一会儿会比较乱,不如你随在下先走吧!”

人家之前以礼相待,她自是不会无礼,丢了顕国的脸。

至于那些人,想要抢画,她只觉得有些不自量力。

看这人身上的锦缎面料,就知道他非富即贵,再看他此刻的淡定,便知他根本没见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好,公子请。”她微侧身,让出路来。

“姑娘请”华服公子再次展开手中折扇,便欲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那卖画之人,一拳便对着华服公子打了过去,他却连头没有转,仍旧步伐稳健的随年芊妩离开。

而那人的拳头还没有碰到他,就已经被他的随从给一下撂倒,惨叫连连。

之后,那卖字画的同伙,皆被那随从撂倒。

待走出人群,年芊妩便停住了脚步,“公子,我家里还有些事,就此别过了。”

虽然,她敬重他的博学,但一个女子与一个陌生男人走得太近,总不是很好。

“姑娘,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得知姑娘的芳名?若是他日有缘再见……”

年芊妩凝了他一眼,才回道:“我叫年十”

不是她不够坦诚,而是她的身份让她已经没有办法再交朋友。

不管情愿与否,她毕竟是顕国的皇后,就一定要有皇后的样子,不能失了顕国的国体。

“……好名字”华服公子迟疑一下,才赞赏道。

“那年十便就此别过了”年芊妩不再耽搁,转身便携着冯嫂而去。

倒是那华服公子,站在原地,却看了她的背影良久。

他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刚刚围着的一圈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只有她认真的打量了那副字画。

于是,他便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

谁知,她竟在他交钱后,嘲笑于他。

她虽也是个谦逊之人,但却也一向骄傲惯了,更想趁机让骗人的卖画人受受教训,是以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楚风,你觉得年十这名字,会是真的吗?”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问身后的下人。

“回爷,在民间,女娃多的人家,女娃都不会起名字,而是用数字代替。”楚秋恭敬的回道。

“哦”他了然的点点头,抬步向前走去,“可是,爷觉得她不像是出身不好的女子。”

话落,他不待楚秋回答,便又问道:“皇城那边,可有动静?”

“回爷,靖王依旧被关押着。”

“知道了”华服男人脸色一沉,眉心顿时紧皱出一座小山来。

赫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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