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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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房中,柳木还没醒来,香芸查看柳木的后脑,仔细一看果然沾着些许的黑土。香芸起身去打了盆清水想要帮柳木擦擦脸,再回到房中的时候只见俞婉然坐在床边,将柳木的手腕放在脉枕上,似是想为对方把脉,香芸见了急忙三两步赶了过去,“少奶奶,少爷还是让我来照顾吧。”

两个时辰之后,柳木睁开眼睛,四周看了看,众人见柳木醒了全都围了过来,“少爷醒了!”

柳木突然跳起身子,像个猴子一样蹲在床上,傻笑道“你们都围着我干什么?”语调似乎还比往日高了一些,听起来怪怪的。

不三说道“少爷你终于醒了。”

“终于醒了?我睡了很久吗?你又是谁,家里新来的下人吗?”

“少爷,我是不三啊!”

柳木摇了摇头,“不三?什么不三不四的,不认识。”

不四听了急忙跑过来说道“少爷,我是不四!”

添油凑过来说道“少……少爷……”

柳木看了看添油,半天说道“哪来的大块头,怎么跑到我家来了,还是个结巴。”

加醋说道“少爷,别闹了,你睡了这么长时间,我们都要急死了。”

柳木笑道“这瘦子像个猴子似的,你又是谁?”

柳老爷走进来,众人全都让到了两边,“木儿,感觉怎么样,可有不适?”柳老爷关切的问道。

柳木歪着头看了看柳老爷,突然一笑,“哈,我认得你,你是我爹!”说完又伸手扯了一把柳老爷的胡子,柳老爷疼的龇牙咧嘴,“木儿别胡闹,快放手啊!”

柳木放开手,笑道“爹你什么时候长出这么长的胡子了!难不成是在昨日京城来的那戏班子里借的!”

柳老爷摸了摸下巴,柳木环视四周,又说“爹,娘哪去了?”

“娘?”听到柳木这么问,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是啊,我娘去哪了?”

众人被柳木说的一头雾水,柳木的娘已经走了多少年了,她怎么睁开眼睛就要找自己的娘呢。

柳木眨巴着眼睛,问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娘出去了?那香芸姐姐呢?”

“我在这儿。”

众人奇怪,这香芸就坐在柳木旁边,难道是坠马把眼睛摔坏了?

柳木歪着脑袋打量着香芸,“你是哪个香芸?不过和香芸很像啊。难道你是香芸的娘?”

香芸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指着添油加醋和不三不四,问柳木,“你当真不认得他们几个?”

柳木摇了摇头,“不认识。”

香芸又问,“你看屋子里的人你还认得谁?”

柳木指着柳老爷,“我认得爹!不过爹怎么长了这么长的胡子呢……而且好像还胖了!”

柳叶跑过来问道“大哥,那我呢?”

柳木傻笑着说道“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叫我大哥,傻了吧你。”

“大哥,我就是柳叶啊。”

柳木在柳叶头上拍了一下,“蠢蛋,叶儿才比那桌子高不了多少,你想骗我啊!”

香芸问道“你记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柳木光着脚跳到地上,“玩累了就睡觉了。”

“你还记得你睡觉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柳木挠了挠头,“你们可真烦。娘说让我乖乖听话,明天带我去广济寺玩。”

“广济寺?”

柳木像个猴子似的跳上凳子,蹲在上面说道“是啊,每个月十五娘都要去广济寺拜菩萨的,到时候寺外有可多好玩的了。不过娘说上香的时候人多而且杂,娘怕我不听话乱跑,所以每次都让香芸姐把我看得死死的。娘还答应我,过两天带我去舅舅家玩呢,还说舅妈又生了个妹妹,可好看了。”说完倒了杯茶给自己,柳木拿着茶杯跳上桌子,将茶倒进嘴里,又像洒水车似的喷了出去。一只手掐着腰,大笑道“好不好玩!昨天京城来的那戏班子演了一出天女散花,今天本少爷就演一出柳木撒水!”

说完又跳下桌子,在添油胸前敲了敲,“大块头,看你这么壮,要不表演个胸口碎大石给大家看看吧!”

俞婉然问柳木“你也不记得我了吗?”

柳木盯着俞婉然看了半天,“不记得了!不过倒是挺好看的。”说完又跳回桌子上,对俞婉然说道“孤王封你为嫦娥仙子如何?”

众人一听柳木自称为‘孤王’,吓得急忙将柳木拉了下来,柳老爷说道“木儿,‘孤王’这两个字是不能乱说的,说出去是要杀头的。”

柳木说道“谁是木儿,孤王是玉皇大帝!”

香芸眉头皱的更紧了,急忙把柳木拉过来,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柳木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一个个啰啰嗦嗦的,真是烦死了!九岁!”说完又对添油说道“看你这个大块头高高大大的,定是孤王的爱将巨灵神了!”

香芸转过身,面色凝重的说道“老爷,少爷的记忆好像回到了夫人出事的前一天。”

俞婉然突然大声脱口而出,“你是说相公失忆了?”

香芸点了点头,“不止是失忆,而且好像还有些许的失心疯状况。”

“怎么会这样呢……”柳老爷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你们记住,千万不要把少爷失忆的事情传出去。”柳老爷又转向柳叶,说道“叶儿,今日的事情只能让这间屋子里的人知道,其余的人,就算是你娘也不能说,明白吗?”

柳叶点了点头,“爹,我明白您的意思。大哥从小视我如珠如宝,比我同母所出的二哥待我还要好。为了大哥的安危,我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娘。”柳叶明白柳老爷的意思,他是怕二夫人知道柳木得了失心疯之后会为了柳林而加害柳木。

“少爷,其实你印象里只是睡了一个午觉而已,不过事实上,现在距离你的那个午觉已经过去十年了。”

柳木大惊,“你是说我睡了十年这么久?”忽又恍然大悟,说道“是啊,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一定是孤王在天庭睡得太久,所以你们凡间已经过去十一年了!”

不四拿着铜镜说道“少爷,不信你自己看看,你还是睡觉之前的样子吗?”

柳木拿起铜镜,不禁吓了一跳,“这是我?”一边说又对着铜镜捏了捏自己的脸,忽又笑道“难道你们忘了,孤王的玉皇大帝,睡个觉长高了也很正常啊。”

加醋说道“少爷,事实上呢……你是失忆了,现在你已经二十岁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柳木头都大了,此时柳木不禁是失了忆,而且疯疯癫癫的,脑子里也像是一团浆糊似的,一会儿记得自己是九岁的柳木,一会儿又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她自然听不进去众人说什么。柳木说道“你们这些人烦死了,孤王累了,需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吧。”

不三说道“自打少奶奶进府,咱们少爷就祸事不断。刚成亲的那几日,不是眼眶发青就是瘸腿跛足。后来因为周大海那件事还差点被抓去坐牢。被老爷送去护国寺受罪,途中还进了黑店,差点命都没了。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摊上这么个事儿。你说会不会是少奶奶克夫啊!”

不四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到真觉得有这个可能。咱们少爷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的,可怎么自打成亲了之后就这么不顺呢。”

恰巧香芸路过听见了这话,过来说道“你们几个在这儿乱嚼舌根,也不怕被老爷听见了责罚你们。少奶奶是个有福之人,怎么会克夫呢。”

加醋说道“香芸姐,我倒是觉得不三说的有些道理。难道你没听说过,有的人生来有福,可偏偏就是个克星。”

不四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如果少奶奶有了大少爷的孩子,再把大少爷克死了,那柳家的财产不就全归他们母子了!虽说成了寡妇,可得了这么一大笔家产,难道不算是因祸得福的有福之人!”

香芸说道“不四,亏得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还相信克夫一说呢。再说了,以少爷那胡闹的性子,就算是没有少奶奶,她也早晚会惹出麻烦。还有上次你们误入黑店,还不是多亏了少奶奶你们才能平安无事。要我说少奶奶是福星才对呢。”

添油跟着一个劲儿的点头,“我……我……也……”

“你也这么想的?”加醋说道。

添油又急忙点了点头。

此时房中只剩下柳木和俞婉然两个人,柳木还在以玉皇大帝的身份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俞婉然。

“柳木,还不快给我下来!”

柳木盛气凌人的说道“大胆嫦娥仙子,竟敢如此与孤王说话。孤王就贬你去广寒宫,终日与玉兔为伴!”柳木见俞婉然要来抓自己,遂跳下桌子跑了出去,但不想竟甩不掉身后的‘嫦娥仙子’,只见柳木两只手握紧拳头,口中一声大喊,瞬间走出去一丈远。

俞婉然大惊,“乘风诀!”遂也使出一招乘风诀追了过去,“你怎么会乘风诀?”

“什么乘风诀!”

俞婉然说道“就是你刚刚走出的那一步。”

柳木笑道“孤王是玉皇大帝,走出那样的步子有何奇怪!倒是你这小小的嫦娥仙子以下犯上,休想抓住孤王!”说完快速跑出去,爬到了树上。柳木站在树上大笑“这下抓不住我了吧!”

俞婉然见柳木脚下树干并不粗壮,生怕柳木会摔下来,遂也不敢冒然上去将其带下来。

香芸见了怕柳木旧伤未去再添心伤,焦急的喊道“少爷,还不快下来!”

柳木连连摇头,“孤王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呢!”正说着,忽觉一阵眩晕,柳木身体一颤,脚下一个踉跄踩空,跌了下去,柳木大喊“香芸姐,救我!”

俞婉然见状轻功上前将柳木接住,柳木双脚落地,早就吓得傻眼,半晌才说道“仙人……你会飞!”

香芸笑道“你也说了,少奶奶是嫦娥仙子,那嫦娥仙子当然会飞了。”

柳木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说道“原来你真的是月宫里的嫦娥仙子!嫦娥仙子,你救了孤王一命,孤王要重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俞婉然笑道“你先随我回房里,我自然会告诉你我想要什么赏赐。”

“好!孤王答应你!”说完乖乖的遂俞婉然回了房中。

房中,俞婉然说道“从今以后你要什么都听我的,要不然我这个仙人可是会生气的。”

“好!”柳木认真的点了点头。

俞婉然又说“而且除了院子里的这几个人以外,你不能像任何人透露你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柳木不耐烦的说道“我不过是睡个觉而已,可醒了你们就非要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俞婉然说道“还有,以后不要轻易离开你的别院。也不要和别院外面的人说太多的话,尤其是二娘。”

柳木说道“二娘对我很好的,为什么不能和她说话?还有啊,不能离开别院,那还不闷死了!我还想去和张福比一比谁的蛐蛐儿更厉害呢。”

俞婉然说道“难道你这么快就不听我的了?”

柳木笑道“当然听你的,嫦娥仙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不过你下次回广寒宫的时候一定记得把我也带去看看月宫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俞婉然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想起刚去护国寺的时候柳木曾说过,“你这泼妇对我非打即骂的,除非有一天我得了失心疯才会听你的话。”

当时俞婉然玩笑着回答“好,那本姑娘就等着柳大公子得失心疯的那天。”

不想两人斗嘴时说过的话竟然一语成谶,柳木当真得了失心疯,同时也兑现了她当日的诺言,‘除非有一天我得了失心疯才会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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