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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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木一行人回到护国寺的时候本寂方丈已经闭关修炼,听说要九个月之后才能出关。护国寺暂由法能大师暂代本寂方丈处理寺中事物。寺中许多人都赞成严惩柳木,但烧毁木佛这件事太过严重,法能又听说柳木的祖父生前与本寂方丈是挚交,柳家与本寂方丈交情不浅,法能一时之间也拿不定注意该如何处置柳木,遂将此事先放下了,说是等到本寂方丈出关之后再做处理。

几人离开护国寺的这段时间,柳木和俞婉然还有曾青的花都是韩策在打理。韩策对曾青说道“你临走之时千叮万嘱要我照顾好你的花,我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生怕冷热不均,让你的花受了委屈。如今可算是完璧归赵了。”

曾青看着韩策房中的几盆花,笑道“想不到你这大男人还挺细心的。竟然能在冬日里将这些花照顾的这么好。”

柳木看着自己的那盆花,赞赏到“想不到这盆半死不活的花也被你照顾的这么好!”

韩策笑道“我若是再照顾这花一段时间,只怕就可以去宫中做御用花匠了。”

曾青玩笑着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宫中的花匠可都是太监。”

韩策又对柳木说道“你烧毁木佛还真是大胆。”

“我也不想烧那木佛的,只是不烧了它我们就要被冻死。”

韩策说道“不过你那取舍利子一说倒是够骇人听闻的了,不过倒也有道理。”

曾青笑道“我看见今日法能大师听了柳大哥说的取舍利子一事之后,气的脸都绿了。”

韩策说道“要我说,最生气的应该是冯琅渠两兄弟才对。他们定是以为护国寺会借着此事将柳木赶出书院,不想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俞婉然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曾青笨手笨脚的抱着花盆想要打开房门。

俞婉然三两步赶过去,帮曾青打开房门。

曾青只简单的说了句谢谢,而后就急急忙忙的将花盆放在桌子上,又是浇水,又是修剪枝叶,最后拿起抹布小心翼翼的将花盆边缘的泥土擦掉。

俞婉然笑道“怎么曾同学也喜欢白色的花?”

曾青笑道“那日我本是纠结到底应该选那一盆的,还是柳大哥给我选了这盆花呢。柳大哥说越是艳丽的花,看得久了就越觉得俗气。倒是这白色的应了那句,不自见,故明。”

俞婉然笑道“不自见,故名。想不到柳木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曾青笑了笑,“柳大哥当然不是这么说的,那不过是我借着圣人的话给柳大哥的深奥道理做了个总结罢了。”

俞婉然另有所指的问道“那你现在觉得眼前这盆花如何呢?”

“以前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不过自打柳大哥说了那番话之后我倒是越发觉得这白色的讨人喜欢了。炎热时节让人见了觉得清爽,下雨的时候让人见了觉得清新。死气沉沉的秋日见了也会觉得安心许多呢。”

俞婉然说道“这盆花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曾青喜欢的说道“柳大哥帮我选的,当然很重要了。”

“一盆花尚且如此,以你二人的交情,想必柳木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吧。”

“是啊。我从未见过哪个男子像柳大哥这样有趣的。虽说偶尔举止顽皮了些,说话不似读书人那样文雅,也没读过多少书,可言语之中却往往都透着大道理。不知比那些书呆子强了多少倍。”曾青越说眼神越发温柔,“我来到护国寺见到的第一个学子就是柳大哥,当时他拿着扫帚在扫地,样子傻里傻气的。再看见他的时候他正教训温思仁和冯琅渠呢,一个被他泼了一身墨,另一个就被他打得脸都绿了也不能还手。让人看了又解气又好笑的。”

俞婉然说道“他之前在金陵都胡闹惯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曾青又说“那就说这次在金安寺吧,冯琅渠二人虽说读书读的多,可还不是书呆子一个,宁可被冻死,也不懂得变通烧了木佛取暖。柳大哥不但烧了木佛还在寺庙中杀生吃肉,但说出来的理由倒也让人无法辩驳。而且还蕴含禅意呢!”

俞婉然心下暗叹,看来这小丫头对柳木不只是简单的喜欢了。

有柳木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鸡犬不宁,负责教课的夫子也是被柳木的各种捣乱烦的头都大了,只央求着戒空借着烧毁木佛一事罚她到大雄宝殿去打扫。如此倒是两全其美了,柳木巴不得离书本远远的,只要不用读书,她才不在乎是去扫地还是擦桌子呢。而书院那边没了柳木,其他学生也终于可以安心的读书了。

护国寺最有名的就是大雄宝殿里的那座金佛,金佛高两丈有余,与后面的墙壁距离约有三尺。柳木大多数时候打扫完大雄宝殿就躺在金佛后面休息。

柳木像往常一样,打扫累了躺在后面,翘着二郎腿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悠闲的不得了。

忽听一妇人哭道“佛祖慈悲,保佑我女儿渡过此劫。我相公生前欠下那恶霸二两银子,如今他们竟要把我女儿卖去青楼抵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再被他们卖去青楼,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柳木本想给那妇人些银子,可一摸自己腰间竟然连一个铜板也没有。

柳木拍了拍金佛,自言自语说道“你就好了,每天好吃好喝供着,香火烧着,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披着金衣服,还受着大家的跪拜。”言语间忽然灵光一闪,从怀里拿出匕首,在佛像背面使劲刮了刮,居然刮下了一层金片。

柳木四下看了看,贼头贼脑的走过去,装成拜佛的样子跪在另一个蒲团上,又小心翼翼的挪到妇人身边,磕了一个头,又跪起来双手合十,装成祈祷的样子,小声说道“大婶,别哭了。你不是想救你女儿吗,我有办法!”

那妇人看了柳木一眼,见柳木那样子还以为这人是在跟佛祖说话,也就没理会柳木。

“大婶,我是在跟你说话。”

“我?”

柳木点了点头,“就是你!”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柳木小心翼翼的将刮下来的金片从腋下递去,小声说道“这个你拿去换银子吧。”

那妇人被眼前的怪人弄得一头雾水,一时间还没搞清状况。

柳木小声说道“这可是金子!足够你还债了。”

“公子……当真?”妇人似是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柳木。

柳木说道“还债剩下的钱足够你们母女做些小营生了。那些恶霸若是真的是为你女儿而来,就算你还了银子,他们还会再来找麻烦的。依我看,你回去最好还是尽快变卖家产,带上银子走的远远的。最好去外地投奔个亲戚什么的,至少还有个照应。”

妇人接过金片感激的说道“多谢公子!”

柳木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妇人想要给柳木磕头,却被柳木拦住,柳木小声说道“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跟寺里的任何人说。”

“公子施恩不图报,真是活菩萨呀。”

柳木怕被其他人看见,只连懵带骗的让妇人赶快离开了护国寺。

除夕前一夜,柳木从大雄宝殿打扫完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快过了酉时。众人已经吃过晚饭,曾青为柳木留了饭菜放在房中,“柳大哥,你每天都打扫那么久,一定很累吧。”

柳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只要不读书,多累我都不怕!”

“夫子给咱们放了假,明日就不用读书了。可以去镇上玩呢。”

柳木耷拉着脑袋说道“你们就好了,可以出去玩。我还不是一样,要去大雄宝殿打扫。还不知道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寺里关多久呢。”

曾青说道“你还有不到半月就可以不用打扫了。等到元宵节的时候咱们可以去逛灯会。戒空师父说了,元宵节那天可以让咱们晚一点回寺里。”

“真的!这么好!咱们若是能去镇上,我一定待你去好好的喝一顿花酒。”

“就是你说的那个和好看的姑娘喝酒吗?”

“是啊。”柳木说完又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哎呀,不过这样会不会对不起柳叶呢……我带着柳叶的相公去喝花酒,她若是知道了岂不会很伤心!”

曾青看见柳木脸上粘着饭粒,说道“瞧你,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像小孩子似的,吃的满脸都是。”一边说一边拿下柳木脸上的饭粒。又取出帕子在擦了擦柳木的嘴角。

俞婉然拿着一个包袱,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雪,俞婉然只想着快些将东西交给柳木,所以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进来正巧看见曾青含情脉脉的看着柳木,拿着帕子为对方擦嘴角。

只可惜柳木此时吃的满嘴是油,手上还端着饭碗,要不然定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温馨画面。

“你们……”俞婉然尴尬的站在那儿,眼睛在柳木和曾青之间巡视了几个来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曾青急忙站起身子,红着脸说道“柳大哥,你吃完了,那我走了。”

俞婉然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曾同学不必急着走,我不过是来给表哥送些东西。这不明日就是除夕了,姨夫惦记表哥,差人送了些东西过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将包袱放在桌上就转身出去了。

柳木皱了皱眉,说道“曾青,你有没有觉得我表弟刚才看起来怪怪的?”

“有吗?”曾青心虚的说道。

“没有吗?”柳木想起俞婉然好几次看见她和曾青在一起的时候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忽然心中暗叫不好,难道那泼妇喜欢曾青!然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曾青,忽然又觉得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心想,我和俞婉然根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她的归宿不在我这,迟早是要离开我的。曾青看样子也是京城大户人家出身,人长得俊俏,没什么恶习,连花酒都没喝过,书也读过不少,说不定以后还能考取个功名做个大官之类的。俞婉然若是能跟他在一起那也算是找到个好的归宿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俞婉然若是嫁给曾青,那我妹妹怎么办!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得说服曾青娶柳叶才行。

柳木无意间瞥见曾青的袖口,又想起俞婉然进来之前曾青好像是在为自己擦脸,问道“曾青,你身上怎么会有女人用的帕子呢?”

“我……那是别人送我的。”

“难道是哪个喜欢你的姑娘送的?不行不行,你可是要娶我妹妹的,快把那帕子扔了吧,明日我捎封书信回去,让我妹妹给你绣十个八个比那还漂亮一千倍的帕子!我妹妹虽是家里的宝贝,可她女红做的很好的,比绣坊里的绣娘做的还好呢。”

曾青脸色微红,“你别胡说了柳大哥,才不是哪个姑娘送给我的呢。”

“不是姑娘送给你的……难道是男人送你的!曾青,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这可万万不行,你若是喜欢男人,那我妹妹怎么办!难道真的被我猜中了!”

“猜中什么了?”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喜欢谁了!”

“谁?”曾青语气之中略带娇羞,眼睛里似乎又透着些许期待。

柳木笑道“你喜欢我表弟,鱼鳞!对不对?”柳木想起刚刚俞婉然进来的时候,不光是俞婉然表情有些奇怪,就连曾青也有些拘束,难道曾青喜欢男人,俞婉然现在又是女扮男装,所以他把俞婉然当成了男人,喜欢上对方了?

曾青气的一跺脚,“才不是呢!”说完转身走了。

柳木站在原地愣头愣脑的说道“难道真的是烧坏了脑子?莫名其妙的生气,自打病好了之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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