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上官锦1（1 / 1）

之后的一切来得太快，亡国、被俘、失散……

等我醒悟过来，下定决心要复国之时，才发现霓儿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曾经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曾以为霓儿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失去她，我的一切都会奔溃，原来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直到小晴儿出生之后，我才渐渐发现，我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另一个女子所占据。

她叫施碧玉，是我的女儿上官晴的亲母，一个聪慧美丽、温婉冷静的女人，加之其将门家世，毫无疑问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然而……

当初，施业助我复国有功，他开出的最大的条件便是要我娶施碧玉，我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应允了。除却急于得到力量变得强大来夺回霓儿之外，我还想着自己并不讨厌施碧玉，不管是在样貌、才艺还是品德方面，甚至可以说，在床上，我是十分满意她的身体的。

其实，当皇帝是一件十分苦闷又无趣的事，因为一个好的君主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为百姓谋福祉，锦衣玉食却高处不胜寒，最烦人的是还得每天面对着一群女人的争风吃醋和群臣的勾心斗角。

还好，施碧玉并不在其列。

她很聪明，经常都能巧妙地避开其他人的针对和陷阱，平日里既不展露锋芒，也不会令人忽略她的存在感。她有才学、有谋略，不如霓儿般有独特见解能出人意表，却有另一套踏实、细致的想法能深入人心，常常能找准机会在政务上向我暗示建议。久而久之，我习惯了让她在御书房中伺候着。

只不过，她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一旦背对着我就清冷如冰、仿佛对一切无欲无求，一旦面对着我，却像是戴上了一张面具，巧笑倩兮，眼里依旧是一片清冷。

这样一个女子，多多少少令我感到心中有些发闷——

要么，她是为了争宠，心机深沉。

要么，她是心里没有我的存在，而且可能另有他人。

若真另有其人，那会是谁？

我一时心软，放走了皇甫天赐，我知道这一放就如同放虎归山，可是为了不让霓儿对我恨之入骨，心软我也认了。霓儿是留在身边，万万没想到她竟怀孕了，孕育的是仇人的孩子，而且，施碧玉和霓儿的关系日益交好，她帮着她、护着她，不让我把那孽种杀掉。

事实上，我也舍不得伤害到霓儿，于是就把怨恨附加在施碧玉身上，确实，是身体之上。每一次宠幸着她，我心里都会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是不是真的可以用孩子来牵住女人的心，若真如此……不就是一个孩子吗？皇甫天赐能制造的，我上官锦也能！

事与愿违，那段时间的频繁****，施碧玉并没有怀孕，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那时几乎每天都偷偷喝下避孕的药汁，也正因如此，身子变得虚弱。

皇甫天赐回去天照国之后，成为了新帝，还光明正大地派人来提亲，表示要与我花舞国联姻，迎娶舞优——霓裳，我假意允婚，在送嫁那日偷龙转凤，没想到施碧玉会又一次与我作对，将我最疼爱的妹妹送去了敌人的床上。

尽管，霓儿和皇甫天赐是两情相悦，但是，我不认同，绝不轻易认同……

自此后，我对施碧玉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楚的感情。我想过要折磨她，以弥补她害我彻底失去霓儿的痛，然而，看着她难受，我的心也会微微抽痛。

后来，我便罚她每夜到锦华宫为我暖床，但我并不再碰她，改为去宠幸另一个妃子华若云。我将她当作宫女般差遣，生病之时，非她亲手熬的药汤，我一口不喝。然而，当我看见她依旧冷静淡然的模样，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在燃烧，直想撕了她那一层伪装的面具，让她释放真实的自我。

二十七岁寿辰，是第一次没有霓儿陪伴我而度过的夜，那夜十分漫长。

我特别想念霓儿，看到施碧玉之时，又有点想念她的温暖和紧窒，随心而为，我凶狠地要了她，问她恨不恨，她回答得十分婉转。不经意间，我抢到一个自她身上掉落的锦囊，绣工精致，看着窝心，上面还有两行娟秀的字——

浮生恋兮似轻云，流年忘兮哀锦玉。

看到“锦玉”二字连在一起，我心中一暖，微喜。

她求我把锦囊还给她，我当然不给，然后恶作剧般继续贪恋着她的温暖，我直觉——

施碧玉是一味独特的药，能够慢慢缓解霓儿留给我的毒……

若以水喻女子——

霓儿就像是一泓清泉，清澈见底，单纯而无害，与她在一起的人不必费尽心思、不必苦思猜想，可以从心灵深处得到真正的自在和纯真。

而施碧玉，则如一潭幽深的古泉，清冷而平静，处处散发着令人不禁发掘探索的魅力，对着她，日子不会太沉闷，因为光是逗弄着她，想尽办法一点一点地撩拨起她的涟漪，就已经十分有趣。

若以花喻女子——

霓儿就像是清香高雅的白兰，适宜娇宠，让人一眼见了便心生怜惜，恨不得把她护得好好的，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

而施碧玉，则如幽香高雅的白梅，从骨子里透着一种傲霜独绽的气质，但凡熟悉她的人，都会忍不住为她分担，与她并肩而迎风雪。

我对施碧玉的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加深。

她喜欢梅花，白色的、粉色的、红色的，到了冬天都一簇簇绽放在白玉宫的庭院中，而她，便像是梅仙，犹抱琵琶半遮面在梅林之中弹唱。

她的歌声，一如初遇之时，比起霓儿所唱的多了一丝深深的苍凉和哀怨……

我对施碧玉渐渐上心，也对霓儿的离开慢慢释然，但是不代表我轻易忘记了霓儿。因此，不管是御花园中的秋千还是九转回廊、凤凰台、未央宫，我都将它们保持初样，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碰触。

那日，有一抹白色的倩影在荡秋千，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施碧玉，她似乎玩得很开心，清秀的小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却猛然受惊，从秋千上摔了下来，裙摆染上一片红花。我的心倏然一紧，惊慌失措地抱起她往锦华宫跑，同时，低吼着让人去请御医。

华轻云是一个我极为看重的御医，他为施碧玉诊脉后，告诉我一个喜讯——

她怀孕了！

之后的生活过得很平静却很充实，我对施碧玉越来越宠爱。

只要是不影响胎儿的、只要是她爱吃的，我费尽人力物力也会为她寻来。我每夜搂着她入睡，不为**，只为了能更贴近她和孩子。只要一想到她是我的女人，她为我孕育着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我就感到无比兴奋和幸福。

除去忙于政务和陪伴她的时间，我也顾不得再宠幸别的妃子了，而且，随着胎儿越来越大，我就越来越觉得并不是每一个女人为我生孩子，我都能坦然接受的，难怪从古至今，总有“母凭子贵”或者“子凭母贵”的说法。

施碧玉的心藏得很深很深，可是终究还是被我挖掘出来并且占有了。

小晴儿出生之时，施碧玉痛嚷了整整一日都没结束，听见她的声音，我的心也揪成一团，恨不得将自己替换成她来生孩子。她喊着喊着，可能是无意识间喊起了我的名字，我的心一颤，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入产房，不顾众人的阻扰，执意留在她身边陪着她。她痛得狠狠咬住我的手，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昭示着小晴儿的诞生。

我从产婆手中接过小晴儿，忽然想起少年时期抱住小霓儿的感觉——

同样是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小孩，令人萌生疼惜呵护之情。这就是我的孩子，上官晴，是我和施碧玉共同拥有的珍宝，她承载着我们的血脉和……爱，算是一种模糊了爱情与亲情的界限之爱吧……

我没觉得我对施碧玉的爱有多深，但这份感情贵在细水长流。至少有一个女子和孩子值得我去疼惜，便不会让我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是一件无趣的事情。

哺乳期时，小晴儿的食量有限，吃不下过多奶水，未免看着施碧玉的****肿胀难受，基本上都是我充当着小婴儿，为她一一吸去。

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另一个小秘密便是——

时隔数月，再度****之时，施碧玉在情迷意乱之间，终于坦言了一句“我爱你”，我说不出心里有多激动，只想着用行动确切地回应她……

没多久，施碧玉感染了风寒，华轻云为她请脉时，说了一句似乎很了解她的话而使我有些在意。

他说的是，臣会为娘娘在药里多放着蜜糖，娘娘不必再怕苦！

她对他微笑的那一瞬，我心中浮现了不好的直觉，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这件事都成了心里的一个疙瘩。

再之后，我一直忙于政务，就比较少陪着施碧玉和小晴儿，只隐约从内侍或者宫女的口中得知，施碧玉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有时候更是仿佛变了个人般蛮横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