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朕要你是天经地义之事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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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过?”

她沉默着点点头,他狠狠地摔了药瓶,知道她妄想离宫,他心里不高兴,对皇甫天赐更是愤恨不已。

那一刻,他决定了——

皇甫天赐,不能再留!

之后,皇甫天佑成功了,以叛国之罪杀掉了皇甫天赐。

他兴冲冲地又到锦瑟宫,告诉霓裳:“你今后不用再担心被他纠缠了,他死了!”

想到那个一直折磨自己的人死了,霓裳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然而,她笑不出来,不仅笑不出来,心还有一点点痛……

当晚,她用未痊愈的指,一遍又一遍地弹着古筝,唱着词,哀悼着一个死去的男人,一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心已随风去,山水仍相依,

错放的人生,谁在喃喃自语,

来去的你我曾笑看的风雨,

而今的大地,空留一声叹息。

月儿明明水清清,

一曲清流,翻飞弦外的音,

来时花铺满路,去时已荒芜,

若天外有天,何必今世缠绵。

水自多情,不懂月的阴晴,

只留住这一刻凝动的表情,

缘尽的你我只剩下天意,

只爱到一人独行霜满的大地……”

(摘自《水月》)

缘尽了,一切都结束了。

霓裳不知道的是,有一个男人在琉璃瓦上,沐浴着清冷的月光静静地听了一夜的歌,也听不懂她的心在想些什么……

在深宫中的日子是很沉闷的,更何况,霓裳的眼疾一直无起色。

皇甫天佑为了讨她欢心,送了一只聪明的鹦鹉给她,她无聊的时候就教鹦鹉说话、唱歌、念诗,或者听鹦鹉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你们剑合,你们钗圆,而我,独自守阳关折柳,不怕情难受,不问谁难受,你不负我哀愁就要辜负我保佑……”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除此之外,皇甫天佑还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统统第一时间搬到锦瑟宫给她,却是越来越难以博美人一笑,她脸上的落寞和惆怅越来越深,深到他有些不忍心再囚着她。

傍晚,皇甫天佑毅然放下了政务,抱着霓裳走到御花园的一座假山前,对守在附近的侍卫道:“好好看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其中一名侍卫就是对他生死追随的暗卫原影一,“皇上,要不要派人沿途保护……”

“不必了!朕今日想和霓裳出去走走,当个普通人。”

“是——”

昏暗的密道,感觉是要通往光明自由的地方,霓裳习惯性地主动圈住男人的后颈:“天佑,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出去玩玩,这条密道是以前修建的,直通皇宫外。”皇甫天佑说着,就已经带着她抵达了一扇铁门前,“每一次我不开心,就会偷偷溜出去,呼吸一下新鲜自由的空气,只要走到喧闹的大街上,看着周围的行人小贩,我就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棋子、一个傀儡,我就能感觉到活在世上还是有美好的事物的……”

话落,他打开铁门,走进去是一间低调洁净的民宅闺房。红枫叶在窗外飞舞着,宛如一只只漂亮的蝴蝶。四折的屏风中央是熟绢,每一折上都画着一个彩衣翩舞的少女,四面相连恰好是一幅唯美的舞动之图。可惜,这些都是霓裳所看不见的。

两人换上干净简洁的衣服之时,屋外已经是夜幕降临,百家烛火。

来到皇城的主干大街上,人声鼎沸,热闹不休,光是听到那些喧闹的声音,霓裳就不禁展开笑颜:“好热闹!我们真的离开皇宫了?”

“真的,骗你做什么。”皇甫天佑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怀中,身边许多人来来往往,她又眼睛不便,他不得不多加提防,“现在,我们的左边有人在卖灯笼、面具,右边有人在卖烙饼、糖葫芦,远一点还有很多年轻姑娘在光顾一家胭脂水粉的店面……”

他做她的眼睛、做她的拐杖,一字一句地为她描绘所见的一幕又一幕,生动无比。

皇甫天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用独特的温柔体贴一点一点地侵占到她的心里,让她忘记痛苦、忘记烦恼、忘记仇恨,甚至淡忘曾经受过的伤害,慢慢地把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从心底剔除掉……

“来,这里有人摆了个游戏,奖品似乎很丰富呢。”皇甫天佑说着,把银两给了小贩老板,接过羽箭塞到她的手心,“投壶,玩过吗?”

霓裳微微一怔:“他教过玩过……可是,我现在看不见……”

他知道,她说的“他”是指皇甫天赐,既然如此,他便要把关于“他”的一切覆盖掉。他从身后环住她的娇躯,执手相教,在她耳畔轻柔道:“有我在,你会看得见的。”

一箭,中!

两箭,中!

三箭,中!

围观的人一片鼓掌欢呼,小贩老板无奈地奉上头等奖白玉簪一支,霓裳巧笑倩兮,皇甫天佑急忙让她靠到怀里,免得被人看去了她的绝美。他亲自帮她戴上白玉簪,一抹莹白在云鬓中,优雅高贵却不张扬,很符合她的洁净气质。

“很漂亮,比别的金银珠宝要好看多了。”

“你觉得好看就好看。”霓裳捂了捂噗通噗通狂跳的心,几乎要迷失在他的低沉赞美中。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天子、是君王、是霸主,然而,很多时候,她只觉得他是个普通男人,一样需要人爱、需要爱人、需要温暖,一样简单和善。没想到,他连快乐也要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有时候,他孤寂得让人心疼。

很快,皇甫天佑又把霓裳带到了一间专门供风雅之人对诗作画的酒坊。

他牵着她坐下,店小二送上酒水和糕点,他体贴地喂她喝了点水,低声道:“这里,偶尔会出现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品德又端正的人,在我收为己用的下属中,就有不少是从这儿挖掘回来的。”

便是这时,有人刚好出了一道谜题——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猜一成语。”

周围的人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一片沉默中,只听霓裳轻声道:“对答如流。”

出题的人拱手作揖,礼貌道:“姑娘好才学,小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能答出谜底,下面请姑娘出题。”

再次被人称赞,霓裳不由得双颊微红,感觉到周围的探究性目光,下意识地往皇甫天佑身后躲了躲,依偎在他耳畔让他帮忙传达谜题。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也是猜一成语。”他大声说出谜题之后,皱了皱眉,转而低声问霓裳,“谜底是‘一往情深’,对不对?”

霓裳错愕地点点头,想不到他这么快猜出,比起别人,她可算是作弊的,因为这些简单的诗词猜成语以前在现代有学过。她正想说还有另一个谜底时,他又道:“不过,似乎还有一个谜底,‘无与伦比’,我有没有猜错?”

“皇甫天佑,你是作弊的吧?这么快全猜到。”她的语气不像是责备和质疑,倒像是在撒娇,少女的羞愤姿态表露无遗,甚是可爱。

“呵呵……猜谜有何难,难的是猜心。”男人忽而指着她的心口,沉声问道,“霓裳,告诉我,你的心正在想着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不顾众人的眼光,悄悄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我很怕,我越是想要抱紧你、留住你,却感觉你距离我越来越遥远,远得像天上的星光一样虚幻。”

要命的是,这种感觉,在皇甫天赐死去之后,越来越强烈。倒不觉得,是她爱皇甫天赐有多么深刻、有多么不舍,而是仿佛一直都有一股恨意支撑着她,皇甫天赐一死,她的恨意

淡去,她就莫名地没了信念、变得落寞。心,如灰死。

闻言,霓裳沉默着,一言不发,笑靥渐渐冷了下来。皇甫天佑也不急着追问什么,只是默默地又带她继续逛夜市,还去捞了几条小金鱼,说是让她带回去放在莲花池中养。

两人悄悄地潜回皇宫,她把小金鱼全部倒到莲花池里,哀愁道:“把它们带回来,是正确的吗?我和它们是同类,游来游去都游不出这座牢笼……”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男人的俊脸一沉,负手而立在她身后,冰冷的视线紧紧锁着那一抹倩影,“朕给你荣华富贵、给你无上荣誉、给你倾心宠爱,难道还不够吗?”

他甘心付出一切,为了她,努力变得更强大,由始至终想要的只是她的心而已,这样也有错吗?她只是眼睛瞎了,难不成心也瞎了吗?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对她的好?

皇甫天佑从未用这么重的语气对霓裳说过话,她微微一愣,并不恼火,也不埋怨,只是趁着这个机会,把堆积在心里的话全部倾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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