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忘尘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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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织仙子不谙世事,想必是被狐妖蛊惑的。”

“早就说这狐妖一族要尽早扫除的……”

“对呀,对呀,现在可出事了吧!”

……

“咳咳!”天帝黑着脸打断了所有人的话,看了紫织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天女紫织,你私下凡间、与妖私通,罪犯天条,现将你禁足月宫思过百年!”月宫,是从前囚禁嫦娥的地方,那里除了寒冷便是寂寞。

天后听着倒是不忍心:“好歹也是你女儿,你就忍心让她去受苦?”

“正是朕的女儿,才要公正处理,天规就是天规,犯了就得接受惩罚。”

“我去!可是——”紫织含着泪,诚恳地向天帝磕头,“请你们救救银月吧!否则他会死的,求求你们了!父皇、母后,你们不是最疼爱紫织的吗?求求你们救救他!”

这时,二郎神站了出来:“狐妖作恶多端,救不得!”

“没错,不可放纵妖物!”

“救了他不就等于让他继续祸害人间嘛,不行不行!”

……

天帝无奈地叹气:“紫织,你也听到了,众意难平,狐妖难以饶恕,看他伤势严重,也难以存活了,就暂时收押起来吧!”

几名天兵听令上前,把银月和紫织拉开,银月的伤口被扯痛,半睁着眼便见紫织哭成泪人儿,她死死地捉住他的手,嘴里不住喊着:“银月!银月、银月……”

好像才过了一个时辰,又好像过了整整一日,被困在月宫的紫织只能静静坐着,什么都做不了,逃不出去也见不到任何人,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想念”。她想念着银月,怀念过去的快乐时光,每想起一点一滴,心里就针扎般痛,银月的伤势更是令她担忧无比。

风神来探望她的时候,她不惜下跪求他:“风神哥哥,求求你,带我去见银月,我真的很想见他!”

“不行,天帝下令不准任何人接近狐妖,你还是趁早把他忘了吧!仙和妖结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只想见他一面,只想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见不到他,我宁可死。”紫织一向是天帝和天后的掌上明珠,从未这么低声下气,苦苦哀求,“求求你,风神哥哥,你帮帮我!”

风神一向对紫织疼爱有加,敌不过她的眼泪,只好沉默妥协,带她偷偷离开月宫,又潜入太白金星的宫里。炼丹炉旁,就是银月奄奄一息的身影,那象征着生命的九条狐狸尾巴,

只剩下一条,可见他真是命不久矣。

紫织轻轻摇醒了他:“银月、银月,你怎么样?”

“我的小仙女,原来是一只爱哭猫。”银月艰难地睁开眼睛,笑得云淡风轻。

“你要撑下去!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他连抬起手也很吃力,颤抖地抹去她的泪水,声音越来越轻,她要侧着耳朵凑近他的唇才能听清楚,他说:“我爱你。”

下一刻,她的泪水掉落得更加汹猛……

她咬了咬下唇,撕下裙摆的一片白绸,蒙上了他的双眼,哽咽道:“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等我解开这块布的时候,我们就回去了。”看着银月微笑点头,她坚

强地拭去眼泪,走向门外帮忙看守的风神。

“风神哥哥,谢谢你。”

当风神转过头想说“该回去”时,紫织却一扬袖、扭腰,开始了一段舞。她没有风神那样高强的身手、厉害的法术来降妖除魔,却天生媚骨,曼妙的舞姿令人移不开视线、悠扬的歌声让人无法抗拒——

“夜色漫,青莲月,墨迹绘不尽红妆;

桃花面,菩提下,白蕊漾成了流光;

诗几章,隔镜花,不是蒹葭也苍苍;

敛眉眼,谁酿弦中宫商成双;

墨未干,画未成,谁落笔太匆忙;

说离别,仗剑行,不回望;

尽遗忘,曾为谁,等到沧海为霜;

转身,听不见记忆呜咽成伤;

道红尘,不思量,回首望不见过往;

数不清,悲欢拆两行,埋葬菩提旁;

谁眼中,慈悲伤,沉默得仿佛悲怆;

拈花叹,前尘终不敌这沧桑。

雪无眠,雨不歇,

留记忆,空呜咽……”

舞未毕,风神就渐渐失去意识:“忘尘舞……”

“对不起,风神哥哥。”

忘尘舞,顾名思义:忘却前尘,重新开始。

是金秋,阵阵风凉。

连续服用银月准备的药一月有余,霓裳的眼睛已经依稀可以看见光影,只是心情总如这深秋一样,有说不出的惆怅。男人走进屋内,又听见她的叹息,忍不住担忧问:“有不开心

的事,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霓裳只是轻轻摇头,乖顺地接过银月手中的药碗:“只是作了很多奇怪的梦,太过真实了,心里有点感触而已。”

“梦而已,没事就好。”银月坐下,抚着她的发,俊美偏阴柔的脸上绽放着微笑,“再过一段时间,你的眼睛就能恢复光明了,想想到时候要去哪里游玩采风,我带你去。”

“说好了的,不准食言!”

霓裳正要喝药,门外又冲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猛地把她手中的碗打落——

“不能喝!”

顿时,撒了一地的鲜红!

还好,霓裳的眼睛暂时看不见,自然认不出地上的液体是……血,确切地说是狐血。

“皇兄,怎么了?”

“霓儿,不能再喝这些奇怪的药!”上官锦揪着银月的衣襟,怒火漫天,“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亲眼看见你神秘兮兮地弄这些药的,你对霓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银月挣脱上官锦的手,把霓裳扶着远离地上的瓷片,以免她被割伤:“上官锦,我这么做是为霓裳好,我的药能治好她的眼睛。”

“皇兄,到底怎么了?药有什么问题?我的眼睛确实有所改善了啊。”霓裳很是紧张,最怕就是两个男人为她起争执,这个场景已经不陌生了,当初皇甫天赐就和上官锦常常发生矛盾。

“霓儿,这个男人太诡异,不能轻信。”上官锦看着两人的亲密无间,心里妒火燃起,马上把霓裳拉回自己身边,“银色的发、给人喝血,都不是常人所做的事,绝不能再喝他所谓的药了!”

霓裳瞪大了美眸,震惊地捂着唇:“血?”她想起来了,星奇姑姑有说过银月最近脸色越来越苍白,是为了以血给她做药而导致的吗?

“霓裳,别听他胡说。”银月不急不躁地解释,“只是药液颜色与血相似而已。”

“你还想狡辩!我亲眼看见你的以刃割手、以碗接血,然后还拿来给霓儿喝的。”上官锦坚持已见,势必揭穿银月,“霓儿,你若不信,可以看看他的手腕,必定有划伤的痕迹”

霓裳走近银月,摸索到他的手:“皇兄,我是双眼不便看不见,不过银月的手腕是平滑无痕的,你会不会是误会银月了?”

“不可能!”上官锦盯着银月了无痕迹的一双手腕,难以置信,“不可能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明明亲眼看见你割伤手腕的!”

银月轻笑,揽着少女的纤腰:“没有证据,就别再胡言乱语!”

“皇兄,我相信银月,他是不会害我的。”霓裳想起了梦境的事,不自觉地将梦里梦外的银月融合在一起,却坚定道,“就算银月不是普通人、就算他真的给我喝他的血,我也愿意相信他,这天底下,现今只有两个人不会伤害我,一个是皇兄你,另一个就是银月。我知道,皇甫天赐伤害过我、伤害过我们,所以皇兄你对我身边的人都有戒心,但是,皇甫天赐是皇甫天赐,银月是银月,他们不一样。”

闻言,银月心里如有一股暖流淌过,心跳倏然加速却又微微痛着,很怕被她发现皇甫天赐就是自己,很怕无意中再伤害她……

上官锦苦笑着,很欣慰自己在她心里占据着重要地位,同时也深深地妒忌着银月霸占着她心里的位置。一室的沉寂在蔓延,最终他无话可说地退了出去。

银月唤来淼淼,收拾好一地的狼藉,背着霓裳又割了一回手腕兑出狐血递到她面前:“喝药吧,再过几日,你的眼睛就能彻底康复了。”他的脸色很苍白,失血过多的感觉并不好受,而且控制不住妖气有可能引来天宫的追捕者,但是他不忍心看着霓裳一直深陷黑暗中。

“对不起,皇兄他……只是太紧张我了。”霓裳的视野是一片灰色的,隐约只可看见人、物的轮廓,连颜色也暂时辨别不出来,“不过,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给我喝的药真的是……”

银月见她只接过碗,却不喝,幽幽叹气坐在她旁边,长臂环着她的纤腰,语气带着几分落寞:“你不信我吗?我不会害你的。为了你,莫说只是几滴血,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不是的……我只是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这样的银月,使她难以分辨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感动了。一想到梦里他和紫织的那些过往,她只觉得自己对他的好感根本就微不足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似乎没了紫织的存在?后来天女和妖狐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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