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学会哭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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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我最亲密的人,也应该告诉你的。”他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倘若可以,永不分开,“就如你所见的,我只是一只狐妖,而且是与众狐妖不同的九尾狐,从我有记忆以来,父母就带着我在山中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因为我们是稀有的种族,人类想捉我们谋取私利、妖怪们排挤我们的存在、天宫的仙和神总是不轻易放过妖,所以,我小时候最经常做的事就是躲在山洞里等父母把食物找回来。”

紫织听着属于他的故事,心里渐渐柔软,不自觉地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有点迷恋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时候,就连天空是什么颜色也是一种模糊的记忆。不记得是哪一天,只有母亲满身是血地回到山洞,她说父亲已经遇害了,我们必须逃走再找一个地方来生活……”

“然后呢?”

银月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修长的指把玩着她的发丝,继续道:“然后啊,母亲受了伤很严重,没多久也离开了我。”

紫织忽而感伤,为他的淡漠态度而悲痛着:“她一定很舍不得你!”

“也许吧,就像我舍不得让你回去一样!”他用力地抱紧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从此不必担心分离,“后来,我就一个人继续逃亡,已经不太记得是怎么熬过来的了,只记得,为了生存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足够强大才不会受欺负,最后就统领了妖狐一族,还找到了你——只属于我的小仙女!”

一直无忧无虑成长在天宫的紫织,根本体会不到银月曾经承受过的苦难,却仿佛能从他的心跳声中读懂那些不为人知的悲伤。她蓦然抬眸,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只有彼此,天地似乎停止在这一刻——

她只觉得,面前的银月不是什么妖、什么盗,只是一个孤单寂寞了许久的人,只是一个需要她的陪伴的人……

“可能,我并不理解你的痛,不过,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她依偎在他怀中,相信并放任着此时此刻的心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陪着你。”

“紫织,我想看你跳舞。”银月忽然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在唱歌跳舞,跟森林里的小动物在一起,那么快乐那么美,因此我才忍不住靠近你。”这样的银月像是一个单纯讨糖吃的孩子,纯真得不得了。

“嗯、你要帮忙奏乐才好表演。”说着,紫织把发髻上玉簪拿下来,紫光一闪,玉簪就瞬间变成了一支漂亮的玉箫,尾端的如意结刚好就是玉簪本身的挂饰。

花海中,是生涩的箫声伴着优雅曼妙的歌舞,比花香更醉人——

(摘自《何处似樽前》)

“诗如画,一蓑烟雨漫洗雾如纱;

落流霞,两地万里心念思白发;

风细柳,斜阳沉,萦损柔肠为君挂;

轻尘纤,飞花有尽残古刹。

歌舞回,酒满罍,更阑烛短人落蹋;

庾楼月,日薄西山满尘沙;

城烟碎,沧月坠,祭天惆怅浊酒洒;

清韵绝,悲恨相续此无言西下。

梦魂归,凝噎泪,幻灭似浮华;

秋千去,明朝尘世闲云收尽青锁闼;

影相连,任衰残,泪水空流卧病榻;

乘风望,凭世难潇洒。

日暮晚,雨恨云愁终日凝眸浅;

潮声连,明月楼高一人独倚栏。

霜满地,幕低垂,九霄云月华如练;

伤离别,苍鸿声凄寸肠断;

恨何休,无绝期,渐觉潇雨花叶残;

霁蔼微,寂寞庭院冷无喧;

伤流景,旧亭台,新词书泪情书难;

忆何人,此去经年山长水浩瀚。

月不谙,夜微寒,瘦马阡陌远;

别离宴,杯不停酒入肠不觉泪满面;

浮生梦,千金笑,狼藉残红轻幕卷;

断人肠,何处似樽前……”

谁曾想到,正是这一支歌舞,引来了一股旋风,无数花瓣飞舞着迷乱了视线,此间风神倏然出现——

“大胆狐妖!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紫织,别过来!”银月怕紫织被误伤,与风神纠缠得越来越远,紫织焦虑不安地追了上去,在风中接住了自己的天女羽衣,她知道这是银月还给她的。花海的边缘就是一个树林,这一次银月不想跟风神浪费太多时间,他怕风神还带着其他天兵天将下来要强势带走紫织,于是躲在树丛中伺机回花海找紫织。不料,倒是紫织先找了过来,她像是与他有心有灵犀般很快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银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怎么不乖乖地等我,这里很危险!”

与此同时,风神在不远处感应到树丛间有动静,利落地将剑掷出,飞剑的目标刚好就是紫织的背部。情急之下,银月的九尾呼啸而出,奈何剑气太强,瞬间震碎了他三条尾巴,他紧紧抱着紫织往后一躺,总算有惊无险。那剑从紫织的后脑勺咻地飞过,把一排树木劈成了两半,树木倒下的同时,风神追了过来。银月拦着紫织的纤腰起身打算逃走,以他的速度,风神向来是追不上的。

出乎意料的是,刚过去的剑从后方飞了回来,银月才把紫织推开,飞剑就狠狠刺入他的背部穿透到左胸前——

“银月!”树林中回想着紫织悲痛尖叫的声音,惊飞了数不清的鸟儿……

那是心脏的位置,鲜红的液体将银月的白衣染红,像大朵大朵盛开的木棉花,他无力地缓缓跪下,视线从地上斑驳的光影移到绝色少女脸上,不禁微微一怔。紫织无声地走近他,与他一同跪着,犹如对拜的夫妻。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撷取她脸上的晶莹液体,温柔笑道:“紫织,你学会哭了,这眼泪……是为我而流的。”

天宫的仙、神不懂****,是不会流泪的,一旦动情流泪就意味着仙力要散去……

紫织不住地点头,泪水簌簌掉落:“你说你爱我,心会为我跳动,它不会停止的……对不对?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银月但笑不语,依然霸道地虏获了她的唇,两人静静地亲吻着,长发被风扬起,完全不顾及风神的存在。

眼前凄美的一幕,风神明显格格不入,他震惊之余是失落——

万万没想到,紫织居然动心了,而且是爱上了不该爱的……妖。

“银月!银月!”梦醒后,霓裳着急地让淼淼带着她来到书房。

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银月对紫织说过的话仿佛一字一句地回响在她耳边,银月为紫织的受的伤仿佛痛在了她的心里,而紫织为银月流的泪仿佛在灼烧着她,甚至他们的吻仿佛能让她感受到深刻的悸动。

才推开门,霓裳差点被门槛绊倒,银月从书桌那边敏捷的闪身过来接住了她纤细的身体:“怎么慌慌张张的?”

看不见书房内其他人惊讶的眼神,霓裳用手探向银月的胸口处,发现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我担心你,我做噩梦了!”

“傻丫头!只是噩梦而已!”

众人又是一惊,早就听说银月公子对霓裳小姐极为宠爱,今日见到他对待霓裳小姐的温柔宠溺态度不同于对其他人的冷漠,才知道真有此事。他们大多数是以前跟着皇甫天赐出生入死的兵将,因不满皇甫天佑设计害死皇甫天赐而一致退守花舞,直到银月公子拿着皇甫天赐的军令牌出现,他们才神龙有首,准备上下一心对抗水清国即将到来的侵袭,誓死也要守卫这一片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花舞土地。

翌日,就是大军出发去临安的日子,霓裳换上一身男装也随行了。几天的舟车劳顿抵达临安,正好探子传来回报,水清国的大军就在临安外五里地扎营,对临安虎视眈眈。

双方都没有急着开战,而是很有默契地都准备着先行谈判,无论是银月还是欧阳轩,都是打从心里为百姓着想的君王,能避免流血的时候就尽量避免。

南宫若是带着上官锦以及几个近身侍卫来临安的,远远地就看见被绑在城楼上的女人——欧阳蕊。

进了招待的屋子,南宫若见到银月便开门见山:“没想到银月公子就是这样礼待我国公主的。”该庆幸来谈判的人不是欧阳轩,否则他必定未开战就先大闹一场。

“南宫国师的眼力似乎差了!”银月坐在主座上,视线锁在打扮低调的上官锦身上,不示友好也不再厌恶,“城楼上的女人的样貌并非在下见过的天照国王妃。”

下人奉上茶,南宫若瞟了一眼,根本无心品尝:“你就别再装模作样了,我国皇上只问一句话,你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上官锦是没见过银月的,却总隐隐觉得这个人的气势不陌生,与他痛恨的皇甫天赐如出一辙。他本是跟来临安,想趁机潜回花舞找找霓裳的,现在看来,临安的守卫过于森严,这个关卡不是轻易能闯过去。

“堂堂水清国公主,能够碰她的男人不多,在下一直在猜想,她腹中的孩子会是谁的骨肉……”银月的话令南宫若脸色一变,“南宫国师,你说,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能在城楼上站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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