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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了下来,究竟他卖得虽然是稀罕物事,但并不便宜,小老百姓是买不起的,看完了热闹,也就散去。只有一辆小小的桐油车依然停在门口,终于等到了两个少年并肩出门,身后还跟了个伙计,拎着两麻袋的物事,那桐油车边的妇人,忙跟上去又是埋怨,又是心疼地道,“总算是出来了,一会儿关门落锁,还怎么回家?公子也不要骑马了,眼见天就黑了,快上车吧。”

两个少年上了车,乐琰犹道,“种子放到车辕上,可别碰着了。青红护着,也别叫洒了。”说着,又丢给伙计一个银角子,方才放下帘子,小车立时就走了起来,乐琰缩进车

81、穿越女怎能不种田?

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朱厚照肩头笑道,“今日真没白出来!”

朱厚照就道,“成日说我不知民间疾苦,你才不知民间疾苦吧,那么两袋子东西,就要一千两银子?去抢都没这么划算。那个外国人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傻瓜。”语气却仍是宠溺的,乐琰扮了个鬼脸,笑道,“你才傻,那两样东西,万金都换不来呢,开了春试种了你就知道了。若是能顺利长成,从此天下无饥馑,也不是梦!”

虽说朱厚照对治国的热情,已经是消退了不少,但只要是皇帝,就没有嫌粮食多的,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这就知道了?”

乐琰其实满肚子的知识,只是苦于说不出口,现在欧洲大航海时代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她其实极是不甘心西方那些王八蛋占去了美洲那么一大块肥肉,无奈叫中国人远航去美洲,那肯定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做得到的事,只得讹朱厚照道,“你知道什么?罗伯特那时来,只是个少年,到底没甚心机,就被我套出了话,欧罗巴那边,现在正是航海的好时候,发现了一片新的土地,极是富饶的,上头全是黄金白银,再有就是这红薯,再贫瘠的土地,亩产两千都是松松的,因此一下就富饶起了好些!”

朱厚照瞪了乐琰半晌,才笑道,“你发烧了?说这什么胡话?亩产两千,真有这样的好东西,欧罗巴的人早就满得装不下了。”

乐琰只道,“种出来了,你就晓得是不是真的。”又发愁道,“宫里也没个田啊地的,难道种到太液池边上?”

朱厚照看了看天色,烦躁道,“不如种到豹房去算了,我久有把那儿修缮修缮的想法,你看现在,出个门,还要怕晚了不好回家。”

他这话说出来,乐琰的心一面是提了起来,一面,又有些放心,朱厚照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要把她也带到豹房去住的,想来,小夫妻现在是恩爱的蜜月期,他也舍不得把自己放在坤宁宫,也就顺水推舟地道,“是啊,在乾清宫好些事儿都不方便,你到底是皇帝嘛,只有大臣来适应你的,哪有你去适应大臣的道理?”

朱厚照只觉得自己的心事,都被乐琰摸得透了,喜得连声笑道,“还是心肝儿懂得我。”

乐琰白了他一眼,又道,“这就如朝会的事,是一个道理,也不能久住在那里,不过略施修缮,多个下脚的地方罢了”

原来年前朱厚照有段时间,只是不乐意上朝,乐琰就劝他道,“其实这上朝,的确也是很浪费时间,但你总是要与官员们见见面,才叫他们有个主心骨,三日五日,也要有个朝会的。历朝历代还不是都这么做的?”

这早朝,本来就是只有明太祖这样精力超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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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会乐此不疲的东西,要知道并不是当了皇帝,就能事事随心所欲的,很多时候早朝上讨论的问题,君主并没有决策权,还得看内阁的意思,到了会后,又要把内阁的人留下来开会再最终做决定,实在是麻烦得要命,朱厚照又绝不是会尊重祖制的人,被乐琰劝了几次,勉强是答应了先改做三日一朝,没想到这道命令,倒是很顺利就通过了内阁,天天上朝,毕竟谁也都没这闲工夫折腾,只是前人不曾如朱厚照般,对规矩这两个字毫不在乎而已。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朱厚照仍然是心念罗伯特手里的宝物,便问乐琰道,“你说他手里怎么这么多货?”

乐琰倒是能猜到一点,冷笑着道,“我们大明国固步自封,不许片板下海,别国的人,哪个不想和我们做生意?只是往常语言不通,要卖,多半也是卖给沿海走私的,甚至是海盗,利润不算最高。你看那个罗伯特,汉话说得多好?怕是被大价钱养出来的中国通,只做在中国的掌柜,有货来了,就送到他这边发卖,按市价零售走,慢是慢了些,但利润,却是天般丰厚。”

朱厚照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他是想着要修豹房的人,刘瑾的手,又不很干净,就久已觉得内库的钱不够使了,但又没有破罐子破摔到要去占地搞皇庄的地步,正是烦恼时,就心动道,“那他手上,银钱必定不少了?”

乐琰闭了嘴不肯说话,白了小皇帝一眼,露出极是鄙视的样子来,朱厚照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半日都不说话,进了坤宁宫夫妻一起洗漱时,才自笑道,“我不过是开句玩笑。但说真的,他开这个铺子,难道不打人的眼?如何两三个月都还是这么平平安安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次,我真的快睡过11点半了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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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花心死性难改

乐琰也就顺势问道,“说起来,这国朝不是不许片板下海的么?缘何又能和外国人做生意,他这一来不要紧,要是年年都到我国来倾销货物,赚了白银回国,常此以往,国内的白银到那里去找?”

朱厚照多年数学搞下来,也不是个傻瓜,乐琰这一问,看似平常,但其实就是在说国际贸易的顺差逆差问题,如果不许中国商人外出做生意,西洋人到了中国来,赚了银子回到西洋,久而久之,官银储备变少,这对国民经济的影响肯定是有的,虽然还不能很明确的意识到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这就已经可以引起小皇帝的关注了。

“要往这方面深挖的话,那还有日本白银输入的问题。”到底是接触着国家大事的,小皇帝面上不在乎,心里却还是惦记着这方方面面的问题。“现在沿海一带,倭寇走私真是屡禁不绝,他们国家自己在打仗,就养出了这许多的海盗,盘踞在琉球、那霸一带,据锦衣卫讲,日本的银要比我们大明的贱上许多,用这白银,他们也不知道换走了大明的多少银米,官府连一个子儿都见不到。”朱厚照却是越说,越觉得这问题的高不可攀,不禁就叹了口气,这时车已进了紫禁城,他就掀开了帘子,望着外面昏黄的夜色,怔怔地出起了神。

乐琰似笑非笑地道,“日本现在不是在战国?你这一天都嚷着要建些武功的人,何不就干脆把它打下来算了。叫它也做个朝鲜那样的藩属国,难道不好?那么多银矿,可就都是你自家的了。”

朱厚照有些心动,思忖了片刻,就苦笑着挥了挥手,“不把鞑靼打服,用兵的事,那是想也别想。”他瞥向远处银装素裹的太液池,望着池边那黑幽幽的建筑,心思就跑了开去,“等开了年,就把这儿整修起来,扩出一大块空地,做跑马射猎之用。你也可以学一学骑马,成日里说着要和我一道上战场,连马也不会骑,就只是在说着玩儿的。”说着,想到搬进豹房后,便可以摆脱那烦人的条条框框,繁文缛节,便高兴地笑了起来。乐琰冷眼望着小皇帝的侧脸,悄悄地叹了口气。

车到了坤宁宫前,早有太监与宫女们在阶下等候,朱厚照先跳下车,才把乐琰抱下车来,一边道,“刘瑾,这么大冷的天,你等在外头干嘛?”乐琰这才看到刘瑾的身影,刘瑾正好也看着她,两人目光一触,各自移开眼神,乐琰笑道,“想是有什么大事要找你吧。”说着,当先进了坤宁宫,顿时是一股暖气扑面而来,芳华迎上来笑盈盈地道,“外头冷呢,娘娘快到熏笼前来。”

乐琰望了门口一眼,见朱厚照与刘瑾都没跟上来,微微皱了皱眉,仍是笑道,“我倒好,青红这一日倒是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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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够呛,累不累啊?”

青红虽然鼻子耳朵都冻得通红,却是满脸喜悦的光,听了问,忙不迭就摇头道,“哪里,多谢娘娘的恩典,好歹去看了我们家小子一眼,他长得好高了呢!”

乐琰看她一脸的开心,倒是有些心酸起来,见青红鬓边的珠花已是不见了,想来是被她摘给了亲戚,有心要赏她点什么,但望了芳华一眼,又硬起心肠,青红也不在意,又谢了乐琰,就退出去自到张太后宫中服侍不提。这边乐琰又等了等,许久仍不见朱厚照进来吃饭,就叫芳华出去问问,半日,芳华才回来道,“刘太监与皇上又往宫外去了,皇上说今晚不一定回来呢。”

乐琰的眉头就又紧了起来,但按刘瑾的身份,有正事找朱厚照商议也是可能的事,这几个月来,刘瑾在她面前也算得上是殷勤小心,就把此事搁下,自己先吃了饭,在灯下看了看账本,又与芳华两人玩了几局三国杀,听到前院有了动静,也就快快的把牌具收起,不敢被朱厚照看见。

朱厚照颠颠倒倒,满面绯红进了屋子,就要扑到乐琰身上,乐琰忙起身与芳华一边一个撑住了他,慢慢的把他放倒在床上,朱厚照握住了乐琰的手就不撒开,口中说着些含糊不清的醉话,宫女们都是少女时就进了宫的,就都红了脸,乐琰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都下去吧,打了热水上来也就是了。”

众人哪里敢劳动她?虽然红着脸,手上却是不停,乐琰坐在朱厚照身边,为他理着头发时,忽地听到一个宫人咦了一声,目光一转,就看到朱厚照的里衣凌乱不堪,多了好些折痕,她的心,就揪紧了,接着,那宫人又从褪下的外袍里,抽了条粉红汗巾出来,这下众人都晓得事有不好,全都垂下头,不敢看皇后的脸色。

乐琰咬住唇,望着朱厚照惺忪的睡脸,忍了又忍,才轻声道,“都下去吧,芳华别走。”

芳华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待得人都退了下去,才轻声道,“娘娘……陛下年少风流,也是……也是常理。”

乐琰扶住额头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也是我太天真了……什么一夫一妻,在这个该死的时代,全她妈痴人说梦。”

芳华不懂她的意思,却也晓得乐琰是在发火,咬住下唇,又找了些安慰的话出来说着,她虽然是才到皇后身边服侍,但性子聪颖,却也把皇后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晓得她绝非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家闺秀,胸中的丘壑,实在是不下于那一等阁老、太监,此事若是撞在张太后手里,恐怕她当时就吵醒了先帝要大吵大闹了,可这性子火辣的皇后,却只是面露沉思,不禁叫芳华越发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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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她一出手,就要有雷霆万钧之势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时间晚了,你到外头去吧,今晚的事,有谁告诉了出去,就让她提头来见我。”

芳华心中一颤,低声应了,退出去之前,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悄悄望了眼皇后,只见在雪亮的油灯底下,她的面容好似雕塑一般呆板,连一丝一毫心绪,都不曾外泄,唯有那不断划着桌面的长指甲,透露了她的心情。而就是这一只手,也很快就转移到了皇上的额前,为他挑掉落在额头上的碎发,她打了个寒战,垂下头退出了懊热的房间。

第二日她再度到殿前服侍时,皇上已经吃过早饭,到乾清宫上朝去了,皇后正坐在桌前吃早饭,一如往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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