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4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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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难过,我反而很高兴。与其看着他们成天争吵互相折磨,还不如放手让对方幸福。”

荣绒想着他的话,看着车门外一晃而过的城市发呆。沉默半晌之后,荣绒又接着问,“那离婚后呢,你怎么办?”

荣享没有说话,荣绒以为他真的是在为难,或者就没有认真得出过结论,于是没有刻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两个人胡乱聊着,偶尔拌几句嘴,荣享忽然又没头没脑的问荣绒,几乎是毫无征兆的一句话,“绒绒,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

荣绒听着相措而过的地铁发出的呼啸风声,一阵寒意掠过她的脖颈,她愣住了,半张着嘴仰着头看他。青晟到了,荣绒没有时间和他再多说什么,事实上,她根本没有答案。或者是,那个答案,她赌不起。

荣享慢慢松开她的手,在她耳边呢喃,“好好想想,我认真的。”

荣绒站在车门外,看着门内对着自己微笑的男孩子,在看着车门关闭,地铁呼啸而去,一切都好像只是清晨未睡醒时产生的朦胧幻觉一般。

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这样的生活,是她前世渴望却不可得的,今生,真的可以吗?

*

洪暮和荣建岳离婚的事一直没有落实,也许是在等待荣享18岁自己的决定。而荣享,一直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荣绒不敢自恋的想他是在等自己的决定,相反的,她觉得,无论自己的决定如何,都是左右不了荣享的。

他从来都不是会听取别人意见,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日子平平淡淡,他们还是保持着那种别扭又奇怪的相处模式。荣绒不喜欢的时候,荣享也不会硬来。只是愈发的黏着她,几乎每个周末她回家都赖着和她一起睡,还一本正经的说,不一起睡的话就会失眠。

荣绒觉得他的借口越来越烂,索性不理会他,任由他贴着自己耍无赖。

习惯其实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荣绒忽然发现,经过一个寒假,再回学校之后她也开始失眠了。身边少了那个人,居然会在夜里格外想念他的呼吸,还有他的体温。荣绒开始有了危机感,对待荣享便开始冷淡起来。

荣享听着一直无人接听的忙音,无奈的笑,某只不安分的小野猫似乎又开始闹别扭了。小刺猬又开始蜷缩起,一副防御的姿态扎得他有些沮丧。他叹了口气,默默的想,这条路还真的很漫长。

人和人之间的心,原来近的时候可以那么近,一旦疏远了,却要花百倍的力气也走不进对方心中去。

两个人之间的这种状态在荣绒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时开始打破。那个电话,同样来自大洋彼岸。荣绒听着电话里那不怎么标准甚至很难辨认的中文,只模模糊糊的得出一个信息:宋海清,出事了。

荣绒挂了电话之后全身都在发抖,脑子乱得没有一点头绪。接下来该做什么该怎么办,她全然没有了逻辑思考力,只是那么颓然的跌坐在地板上,许久之后,她颤着手指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在听到对方平静又醇厚的声音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出眼眶。

荣绒紧紧的握着拳,声音里带着无助又空茫的急切,“哥,我妈、我妈……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有些晚了,抱歉

我已经尽力在更了

ps:下章会比较温馨,洗白荣享什么滴,我还是有信心的 o(n_n)o哈哈~

☆、只可遇见(五)

荣享赶过来的时候,荣绒正站在青晟门口无措的张望。冬日晦暗的天色在她身后拉下凄凉的帷幕,荣享看着她一身单薄的米色羊毛裙,不知怎么的心被一下下揪得生疼。荣绒看到他,双眼顿时明亮了许多,那眼神,似乎濒死的人寻到了水源,寻到了一根可救命的浮木。

荣享大步走过去,离得她几米的时候就被她忽然奔跑过来的力道撞得脚步不稳。荣绒紧紧的抱着他,眼泪恣意流在他衬衫的领口。

“……”荣享很想说点什么,最后发现他还是没办法违心的说,宋海清会没事。他拥紧她,手掌抚在她脊背上,轻柔的力道带着些安抚。

荣绒埋在他胸前,毫无顾忌的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腰。

“别怕,我会陪着你。”荣享轻轻的叹气,将她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温柔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荣绒仰起头看他,眼睛有些红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那样沉默又带着期盼的眼神让荣享心里闷闷的疼。他握紧她发抖的手指,把她包紧在自己怀里,无声的给她属于自己的温暖。

洪暮听到消息的时候,当场哭的昏倒在荣建岳怀里。荣享看着自己悲愤的母亲,心里百感交集。

这么真挚的情感,宋海清,她不配。

荣建岳留在家里照顾洪暮,也许潜意识里他是害怕正视和宋海清的关系吧。荣绒没有再深究荣建岳对于母亲的死是何感想,有没有一丝丝,哪怕只是小小的遗憾。

*

在飞往夏威夷的班机上,荣绒侧过脸看身边安静看书的男孩,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情怀。看着他青涩好看的侧脸,荣绒忽然又有些感伤。以后,她真的就是孑然一人了。

荣享,终究不是她的一辈子。

荣绒只是稍稍动了动,荣享马上紧张的抬起头看她,“怎么了?”

荣绒看着他闪动的眸光、紧蹙的眉心,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我去洗手间。”

站在狭窄的空间里,荣绒缓缓掏出自己的钱夹,在她的单人照下拿出藏了许久的那张合照。说来很讽刺,这是唯一一张母女俩的合影。照片上的女人依旧笑得一脸妩媚,五官根本察觉不出岁月遗留的痕迹。

而她怀里的小女孩,笑得眯起了眼,脸上是灿烂又幸福的神情。

荣绒看着看着就捂住嘴哭出声,这个人,即使再自私,她也是她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她,给了她鲜活的生命和呼吸。她再薄情,她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而以后,连这一点点牵挂都没有了。

荣享等了很久不见她回去,终于寻到了卫生间门口。敲了很久的门,荣绒双眼微红的出现在门后。荣享沉默的看着她,推开门和她挤进了卫生间里面。

荣享的手覆在她脑后,将她强势的压到自己胸膛的地方,声音醇厚而清晰,“乖,别哭了,这样……我很心疼。”

荣绒拽着他的衣领,眼泪沾湿了他的前襟,呜咽的声音带着身体都瑟瑟抖了起来,“她活着的时候,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去念想,即使她从来不爱我,我也还有母亲在,我也还有那个人值得牵挂。现在,我连喊妈妈的机会都没有了。”

荣享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心疼的伸手去拭她的眼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完。荣享俯身去捧起她的脸,小心的擦去她涓涓不止的泪痕,“绒绒,还有我,还有我。所有人欠你的爱我都会给你。”

荣绒摇着头,拼命隐忍住自己快要决堤的情绪,她已经不敢再把所有情感都押注在这个人身上了。最后被抛弃的绝望,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她恐怕连跳楼的勇气都没有了。

荣享看着她紧咬的唇瓣,苍白毫无血色,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分担一点她的痛苦。他只知道,原来这个人已经在他心口生根发芽。她痛,他的心便是百倍的刺痛,好像针扎一样。她哭的时候,每一滴眼泪都滴在他胸口,带着惊人的滚烫几乎要将他融化。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进不去她心里。

*

到夏威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荣绒着急的样子荣享全都看在眼里,洪家派来的律师和下人都早早侯在了机场。荣享吩咐司机直接去了医院,在医院的停尸间,荣绒终于亲眼看到了宋海清冰冷僵硬的尸体。

荣绒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清楚的观察自己的母亲。她和宋海清一起生活的那些年,几乎都是剑拔弩张、硝烟弥漫的。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宋海清眼角也有细细的鱼尾纹了,鬓间长出了小半截的银丝,她原来一直都在染发遮掩这些痕迹。

荣绒安静的站在她面前,眼角酸涩胀痛却也毫无泪意。她默默的看着她,来的路上便想了上百种见面时的场景,却没料到自己可以这般平静,这样看来,倒显得她有些冷血。

荣绒想,自己身体里流得,果然是宋海清的血。

荣享等在门口,他烦躁的摸出兜里的烟盒,看到医院墙壁上禁烟的标志,很想咒骂一声shit,最后还是沉默的坐在门口的铁椅上。视线却无时无刻都转向门口的方向,他还真害怕荣绒会在里面出什么意外。

荣绒走出来的时候很平静,只是眼睛红得好像充血一样。荣享心惊的握紧她的手,无声的鼓励她。医院的职工有东西交给荣绒,说是当时宋海清离开前交代的。荣绒看着手里的盒子,连嘴唇都是颤抖的。

*

回到酒店荣绒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除了些零零散散的文件和银行卡之外,还有一盘碟片。荣绒慌张的把它塞进电脑,屏幕上出现宋海清苍白疲惫的脸,荣绒忍不住抿紧唇角,双眼紧紧的盯着屏幕。

宋海清那时候已经状态很不好了,她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瘦得几乎只剩一层皮包裹着那具骨架。荣绒觉得心里翻腾着一股热浪,几乎要把她的理智逼迫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呆滞的看着屏幕上的女人,听着她干涩暗哑的声音。

“宝宝,妈妈吓到你了吗?别怕,我只是……病了……”

大段的沉默,宋海清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是局促的垂下头绞弄着手指。最后再缓缓抬起头,红了眼眶,“妈妈做错了很多事,直到现在我也不甘心。从一开始,你的出生便是我计划之中的事,妈妈没有把太多的情感花在你身上,我一直以为,我要的,是那个男人给我的爱。”

“绒绒,想知道你的爸爸是谁吗?我曾经那么深的期望过,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可是现在,我忽然不想告诉你他是谁了。你要的,他一辈子也给不了你。这样的父亲,根本就给不了你爱。”

宋海清又开始沉默,低着头,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她双手紧张的攥得发皱,她汲了汲鼻子,再抬起头来时,是微微笑着的,“宝宝,妈妈很想你。想给你打电话,想听你的声音。这段时间,脑子里不断记起的都是你出生时的样子。你刚学会走路时的模样,第一次喊我妈妈时的样子。可是妈妈没脸见你……妈妈一辈子,什么都没给过你,最后要离开的时候,还是什么也给不起你。”

荣绒已经泪如雨下,痛苦的微张着唇喘息着,把胸口那阵痛楚都悄悄排遣着。

宋海清也抹了抹眼泪,撩起两颊散落下来的发丝,“绒绒,妈妈爱你,你要快乐的活下去。没有妈妈,也要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疼你的人。妈妈很遗憾,没能看着你长大,也没能看着你嫁人……对不起。”

宋海清还说了很多话,荣绒已经听不下去了,宋海清的那句“妈妈爱你”和“对不起”已经给了她最好的慰藉。也许,她和她真的没有缘分,两世都得不到一个完满的结局。

荣绒看着散落一床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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