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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是欧阳锐吧?他曾经是特动组的成员,亲手抓捕了土狼,那次炸弹事件导致了他的重伤,而那个杀手是被欧阳勤击毙的,很难说和欧阳锐没有关系……

这样的联想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一向以为自己冷静理智,最近却有好几夜都噩梦连连,无一例外的,梦里他都是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坐在轮椅上茫然不知的欧阳锐,接着就是……砰!

他就被吓醒了。

就剩下最后两个人了,同样的,他们这次最后的孤注一掷也必然是疯狂的,韩恺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力,布下天罗地网,而现在似乎也到了最后关头,网口一次又一次地收紧,这次只差了……五分钟,参与行动的警员几乎是追着疑犯的步伐进了出租屋,桌上的茶水还是热的,一部分枪械子弹还扔在原地。

再快一步就好了!

如果能把那两个人逮捕归案,小孩儿身处的危险是不是就能减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他一手拿过话筒,刚说了一句『喂』,就听见欧阳勤略?急躁的声音:「韩恺!听好,小锐的地址是离麻岛南岱区逸海大街270号,一直开到路尽头就是,立刻去找他,把他带走。」

『轰隆隆……』一个闷雷在头顶炸响,瓢泼大雨终于开始下了。

第十章

离麻岛,一个旅游圣地,夏天的时候这里的游客犹如过江之鲫,白色的沙滩上挤满了太阳伞,一到晚上街道周围就是卖小手工的地摊和海鲜大排档,年轻人在沙滩上跳舞,唱歌,放烟火,可以一直热闹到天亮。

而在十月中,已到深秋的时候,这里冷清得简直像无人居住,观海酒店大多关闭,海边的度假屋也十室九空,这样的大雨天,风大浪急,电闪雷鸣,本地居民都在家里早早吃过晚饭上床睡觉,连轮渡码头附近的出租车都消失无踪。

韩恺心急如焚地跳下车,抬眼望去,逸海大街就像是一座坟墓,两边的房屋没有几家亮灯的,惨白的路灯在大雨中鬼火一样地闪动,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加雨水,匆匆向路尽头最后一栋两层小度假屋而去。

从外面看,没有什么异样,地上没有脚印,也没有车辙,或者,就算有什么,也被大雨冲不见了,小楼一层的北面房间黑着,门厅里透出温暖的**光芒,方便轮椅进出的坡道上,雨水小溪一般地向下流淌着。

韩恺站在白色栅栏外,右手伸进雨衣里握住了手枪,提高声音,在雨声哗哗中大声地问:「欧阳,你在吗?!」

静默了三秒钟,他一秒一秒地数着。

「我在,头儿,进来吧,门没关。」是小孩儿的声音没错……

韩恺垂下眼睛,任凭大雨从头浇下,把他浇得透心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足足过了五分钟,欧阳锐才展颜一笑:「他知道了。」

回应他的是一记凶狠的拳头,他本来双手反绑坐在地板上,被这一拳给揍得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了下去,左边脸颊肿了起来,嘴角带血,却还在微笑。

揍他的男人拎着他的衣服把他给拽了起来,凶狠地用枪口抵着他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反正今天你得死,剩下的,死一个赚一个!」

「军刺,别这样,浪费力气在一个已经没有威胁的人身上,不符合我们的计划。」

坐在对面沙发上,态度悠闲,甚至还在品茶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欧阳警官,我很佩服你对突发情况的镇定表现,如果你不是已经残废了,会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对了,我能问一下,你对韩警官就这么信任吗?你觉得他一定能像个英雄一样冲进来把我们都杀掉,然后救你?」

欧阳锐不屑地看着他:「警察不会随便杀人,我等着看他把你们绳之于法。」

「啊,真好,我不是警察,不会先开口,再开枪,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干掉对方,军刺,到后面去看看。」

他向前探着身子,研究着尽管鼻青脸肿也毫无惧色的欧阳锐:「很可惜,你的腿废了,不然我其实很想吸收你加入我的小团体,你看,我们之间也有你所欣赏的那种信任,我死去的两个兄弟坚信我可以为他们报仇,所以我来了,就算全死在这里也无所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兄弟义气。」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兄弟义气这四个字。」欧阳锐被他触动了心里的旧伤,冷冷地说。

「这不好,人生总要学着相信点别人,哦,对了,你还是个同性恋,在雇佣军里,这可真不好。」男人故作遗憾地摇摇头,「看样子就算你不是个残废,我们也没有缘分了。」

欧阳锐动了动身体,用一侧的肩膀撑地,腰部一挺,艰难地让自己又坐直了,他看了自己无力动弹的双腿一眼,嘴角骄傲地一翘,冷笑着说:「如果我的腿没有事,那么今天抓你们俩的就是我。」

他自问这些日子自己已经很谨慎了,深居浅出,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居然神通广大知道了自己的地址,而欧阳勤打电话过来示警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外面的汽车声,这么大雨天还有车开上逸海大街的状况不正常,但是时间不容他离开,刚放下电话,这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破门而入。

当然,他也不甘心束手就擒,面前的男子虽然看上去一派斯文,但额头上被砸伤的部分凝着血块,西服裤脚也破了一大块,露出里面被撞伤的青紫,非常破坏形象,至于那个军刺,欧阳锐尽量不去想他揍自己的那一拳和他胳膊上还在滴答血的伤口比,哪一个更疼。

他最后还是被揍了一顿,捆了起来,被人像拎鸡一样扔到楼下客厅中间,然后,韩恺就来了,他被枪口顶着头说出了那句话。

没有想到,可能是我今生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啊……他苦笑了一下,还记得今年初夏的时候,自己为了破坏韩恺和方嘉仪的约会,特地在他快到的时候打电话,通知他找到了疑犯的藏身之处,当时,自己就是这么说的吧?

我在,头儿,进来吧……

我在……

我一直在……

「我真觉得有点可惜了的,如果不是韩警官来得这么急,其实我倒很想和你多谈一会儿,你看的书不少哇,这点像我,但是欧阳警官,你知道吗,看再多的书也挡不了子弹。」男人看军刺从后面绕了回来,用眼神询问他怎么样了,军刺愤恨地说:「没有动静,大概是跑去搬救兵了,这个岛的警局挺远,我们赶快做了他,然后撤吧,老大?」

「这就没办法了。」老大一摊手,微笑着看欧阳锐,「要不要我们来做个实验,看韩警官是真的走了,还是埋伏在这附近,等着英雄救美呢?」

他使了个眼色,军刺走过来一把拎起欧阳锐,手指残忍地插入他肩头的刀伤,粗鲁地说:「再叫他!看他出来不出来!」

欧阳锐咬紧牙开,一丝细微的呻吟都不肯发出,军刺恼火地用穿着靴子的脚狠狠踢在他肚子上,一声闷哼,欧阳锐脸色变得铁青,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着,却还是强忍住不发声音。

「行了,欧阳警官是硬骨头,你这招没用的,还是直接一点吧。」老大笑着站了起来,右手的枪打开了保险,对着天花板『砰』地就是一枪,白灰四溅,枪声在小楼里回荡着。

「韩警官,我知道你在,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下一枪,就是对着欧阳警官开的了。不过我答应你,既然时间这么紧急,我就留欧阳警官一个全尸,不然我是很想让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欧阳警官的痕迹的。」

他退后几步,正好把欧阳锐周围可能出现人的地方全布在自己的射击范围内,军刺狞笑了一声,左手锁住欧阳锐的脖颈硬把他给拖得站了起来,枪口对准了欧阳锐的太阳穴,左边的袖口里一枚三棱军刺闪着嗜血的寒光。

「三。」

脖颈被重重锁住,双腿瘫软,无法支撑身体,不得不向下沉重地坠落,就算是军刺没有想勒死他,欧阳锐也开始窒息,眼前的事物慢慢模糊。

「二。」

呼吸停止了,全身的疼痛却神奇地在离他远去,不,是所有的感觉都在离他远去,好像沉入了一个非常舒服,非常温暖,但是一片黑暗的深渊……

「一。」

韩恺,我爱你……韩恺……我喜欢你……韩恺……

「砰」的一声,一声枪响,震得他从半昏迷的状态里醒了过来,随即自己就被沉重地摔了出去,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下,才发现刚才还紧箍着自己的军刺就倒在旁边,张大嘴巴,眼睛死鱼一般翻着,额头上一个小洞冒着汩汩的鲜血。

欧阳锐尽管已经当了三年的警察,但这么近距离的和尸体接触还是第一次,他用力地在地上滚动着远离军刺,抬头看去,韩恺不知从什么地方扑了出来,正和老大在地上缠斗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的一把手枪扔在壁炉前,两人同时注意到了,都在拳打脚踢地挣脱对方,试图靠近。

「韩恺!小心!」他着急地开口提醒,声音沙哑而颤抖,说了四个字就呛住了,咳得几乎要吐出来。

被称为老大的男子虽然看上去斯文,倒真的是血和火里打滚出来的雇佣军,趁韩恺稍一分神的时候,用肘部狠击韩恺的肋部,一下,再一下,挣脱了短短几秒钟宝贵的时间,纵身一跃,就要去抓那柄手枪。

韩恺从后面一个虎扑,抱住对方的腿用力向后拖去,这个时候格斗技巧已经成了多余的东西,男人完全是凭着野兽般的本能在决斗,用拳头,脚,关节,身上一切可以用来攻击的部位。

欧阳锐看得心急如焚,用手肘和肩膀当作支撑点,拖动着无力的双腿在地板上向那边挪动过去,刚才被抓之前的争斗已经耗尽了他全部体力,尽管他现在急得眼睛都红了,速度还是和蠕动差不了多少。

三个人都在拼命,就为了一把枪,和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老大鼓足全身力气的一踢,终于甩开了韩恺的一只手臂,他欣喜若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枪,伸手去抓,欧阳锐离手枪也不远,急了眼,不顾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臂已经被地面磨蹭得鲜血淋漓,用手肘撑住地面,以腰部为中心整个人转了过去,希望能用不听使唤的双脚把手枪给踢飞出去。

可惜!他的力气已然用尽,双脚就在离手枪差一点点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同时,老大的手已经快要构到了!

「小锐!」韩恺一声大喊。

欧阳锐脑子里白光一闪,所有的过去都在一幕幕疯狂地回放着:他在台下看着讲课的韩恺,在局长办公室外第一次向韩恺自我介绍,韩恺揉着他的头发叫他小混蛋,在海边,自己对韩恺说喜欢他,在医院里,韩恺握着他的手,后来,韩恺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爱他……

神啊,没有人爱我也无所谓,一辈子站不起来也无所谓,请在这个时候,让我的腿动一下吧……

他拼命用力,瘫软的右腿居然真的动了,一脚把那把关系着三个人生命的手枪给踢了出去,踢得远远的,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撞上墙壁才停下来。

欧阳锐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脚踝已经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痛彻心腑,他咬牙低头去看,老大脸上露着怪异的笑,脸上被眼镜的碎片给划破了,细细的血流纵横交错,他张开嘴巴,白森森的牙闪着尖利的光芒,在那个瞬间欧阳锐有个错觉,这个人下一个动作就是狠狠地咬在自己身上,咬下一块带血的肉。

他的腿现在又完全不听使唤了,连踹开老大都做不到,韩恺曲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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