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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孩子都是娘身上的肉,说不得过几年就算了,依旧回去老老实实做王爷。”

扎斤嘀咕道:“我倒宁可他什么都不是呢。”

两人各背了一捆比人还高的细柴枝往家走,薛寅松笑道:“在我这里苦了你,以后小王爷一摸你手上的茧子得要心疼死。”

扎斤满不在乎的答道:“我在军营的时候也是舞刀弄棒的,茧子比现在厚多了,如今天天闲着才无聊呢。”

薛寅松笑道:“这柴枝应该差不多够,回头我们得去河边搬些大石头回来垒窝,这活可不轻松,搬一天腰都直不起来。”

扎斤笑道:“不怕,以前在军营早晚都要操练,比这还苦,如今也就忙点累点,吃食却比军营好多了。我是亲兵还能跟着小王爷吃,他们普通兵营的都说饭食跟猪食一样难以下咽。”

薛寅松想起以前读书时候的食堂,咂咂嘴颇有同感。

柴枝先堆在后院的墙角下晒着,薛老爹兴奋的搓手:“叫你们歇息着又去忙这些干什么,这些活可以明后天来干嘛。”

薛寅松笑道:“得了吧,我看你的样子就巴不得马上去请工匠呢。”

“嘿嘿,臭小子,还是你知爹的心意。我已经定下工匠了,只是砖却是贵的,最好用石头垒,工匠说要不多等几天他给打一批泥胚土砖,也是一样的好用。”

“那也行,不过我家要的砖多,他赶得急么?”

薛老爹笑道:“人家肯答应自然有办法,你瞎操什么心,得,你们都好好歇着,一会就开饭。”

第二日一早,薛寅松惦记着上陈知家看鸡仔。他家以前的鸡就是陈知家买的,黑毛黄脚绝对的好鸡。

陈知正好在家,见他来了笑道:“薛大哥,你现在是大忙人了,如今来找我却是何事?”

薛寅松道:“开春跟你说多养鸡的,你养了多少?我来收鸡了。”

陈知一摊手:“我这院子就那么大,哪里敢多养,你要那么多鸡干嘛?”

“我也养鸡嘛,”薛寅松在院子里四处走走,见几只老母鸡正在院子的角落里刨食,笑问道:“如今已经是初夏,你家的母鸡肯生蛋不?要肯生,上千的数量我都要。”

陈知吓了一跳:“上千?我一年也孵卖不了那么多!”

“不用担心,你赶紧把公鸡母鸡合群吧,多多的孵,我全都收。”说着摸出小半吊钱递过去:“这是400文,够1000只小鸡了。”

陈知揣了钱笑道:“这还不好办?放心,秋末前我保管给你交1000只小鸡出来。”

薛寅松有些惊讶:“你家的鸡那么能生?”

陈知笑道:“我有一手孵蛋的绝活,可以去外面收活蛋来孵,保管让你秋初前凑够1000只。”

薛寅松想想笑道:“那也行,不过明年我可不要外面的鸡,我要你家的黑毛黄爪。”

“这个没问题,只要你明年还给定金,我可以多开几窝鸡出来养着下蛋。”陈知有些狡猾的笑:“就是得要先交钱,不知薛大哥肯不肯?”

薛寅松失笑:“这有何难?只要你能孵出鸡来,先交钱就先交钱,不过丑话先说前头,小鸡要保证成活,拿回去过几天就死的,我可不要。”

陈知笑道:“这也无妨,孵出来让老母鸡带着养几天就成,薛大哥,你要那么多鸡干嘛?”

“想办个养鸡场。”

“养鸡场?”陈知有些怀疑的问:“养那么多鸡,那得多大的本钱?你卖给谁呢?”

薛寅松打个哈哈:“这可是秘密了,你就专心养。”

这边定了鸡仔薛寅松心里放心多了,想着反正都出来了,干脆上地里走一遭。他家的地在村外,这一路走过去只见满眼望着都是绿油油的稻田。

早晨的太阳有些晒人,薛寅松解开衣服的布扣,撩了衣衫擦汗,刚到地头正好碰着薛老爹。

“爹,你怎么来了。”

“我呀,这每天不来看一眼心里就空落落的,”薛老爹笑着捋起一把麦穗道:“你看,已经挂上浆了,今年肯定是个大丰收。”

☆、再提亲

“爹,你觉得还要不要村里的人加入咱们的合作社?”

薛老爹一愣:“你意思是……”

“我倒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薛寅松颌首,“按说加人肯定是对咱们有利的,可咱们没管理过那么大的摊子,到时候恐怕会出问题,比如闹事啊,比如欠收啊,这要真闹起来恐怕挺麻烦的。”

薛老爹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我说你这昏虫崽子哩,平时看着挺精明利索吧,其实就是个纸皮糊的老虎,蒙蒙外人还行,这真要熟悉的人一戳你就得漏气。”

“切。”

薛老爹笑着放开麦穗,两手背在背上沿着田坎往前走:“这村里的人大能大过里正?高能高过族长?只要让里正和族长不花一文的入会,他们得了甜头难道还不死帮咱们的忙?这两大老爷都帮着我们,你说这平头老百姓的还能闹什么?如果觉得不够分量,族里的长老全都免费入会,这总没问题了吧?”

薛寅松简直醍醐灌顶,一拍老爹的肩膀佩服道:“爹,人都说姜是老的辣,您这块老姜就是闻两下都得掉泪啊,得,我这马上就去找里正和族长。”

薛老爹道:“急什么,横竖也不着急这半天,先陪我走走。”

“这田有什么好看的,”薛寅松咕隆道,“也就挂了个穗子,还不到成熟期呢。”

“看就是看这个时候,等到稻黄了就是铁板上定钉了,还有什么看头。”薛老爹听了儿子的嘀咕,笑咪咪的解释:“你看这两畦的水深就不一样,这水深的稻叶也宽一些,看来是品种的问题,只是不知道后面产量怎么样。再看这家的稻田,哟……已经开始有枯黄病了,怎么也没个人管管,这个可是会传染的。”

薛寅松笑道:“爹,我这没继承你的种地本事,你是不是很遗憾?”

“你这小子我算是看明白了,”薛老爹摇头:“从小就喜欢东奔西跑当孩子王,是个定不下来的性子。这种地要的是定性,不适合你,没准就让你在外面跑跑还能跑出个名堂。”

薛寅松笑道:“得,你再生一个就是,环姨不是已经显身了吗?”薛老爹涨红了脸,好一会才哆嗦着开口:“你这没脸没皮的野小子,回去可不许胡说。”

“知道,知道。”薛寅松笑嘻嘻的答道,“我昨天可有眼水得很,什么都没问。”

薛老爹恼羞成怒:“还问什么,把你的嘴给我管紧了!走!回家!”

薛寅松笑嘻嘻的在后面接一句:“爹,你说你是想要个儿子还是闺女啊?”

薛老爹认真想了想道:“生儿子好,可以继承我的本事,若真是个儿子我就把老本拿出来给他置办几亩田地。”

“爹,你太偏心了。”薛寅松抱怨:“敢情我是抱养的么,当初借我十两银子还非得要我写借条。”

薛老爹心情大好:“小儿子自然受宠些,你眼红也没办法,如今你已经独门立户,可不许再回来分家产。”

“爹,你肯定不是我亲爹,肯定不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磕牙,刚进村迎面就碰上陈大富。薛寅松远远的瞄到一眼,嘀咕道:“这次回来真是邪门了,走哪里都遇上人。”

薛老爹低声道:“听说族长要换人了,陈大富很有可能当族长哩。”陈家村这一任的族长没有儿子,老族长卸任就要选新的,陈大富是长老的身份,也是未来的族长候选人。

“换人就换人吧。”薛寅松完全无所谓:“反正咱家不姓陈又不归他管。”

“可别小看了族长的身份,”薛老爹语重心长:“一个口水沫子能毁掉一个人,更何况是族长这样一呼百应的人,咱们不说奉承他,至少别得罪就是。”

陈大富很远就露出亲切的笑容,等走近了越发和蔼起来:“哟,父子俩这是从地里回来?”

薛老爹客气答道:“去地里转了一圈,陈大爷这是去哪里?”

陈大富笑道:“我刚从外面回来,薛小子看起来挺精神嘛。”薛寅松笑道:“哪里比得上陈叔,脸色红润有气色。”

陈大富笑笑:“这次回来有什么安排?”

“也就是回家住几天吧,清闲清闲。”薛寅松打了个哈哈,心里一阵突兀,不会是让他帮什么忙吧?

“几时空闲也来家串串门,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偶尔亲近亲近也挺好。”

薛老爹忙含笑应了再客气几句,等人走得远不见影儿了,薛寅松才疑惑的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常来往么?我怎么感觉他的态度很客气啊。”

薛老爹也纳闷:“我和他也就走路碰过几次面而已。”

薛寅松想想笑道:“莫非是他要当选族长,所以故意低调点?”

薛老爹立刻报刚才的仇:“莫非他还想找你当女婿?”

“不会吧……”薛寅松打了个冷颤。

两人回到家,正巧赶上环姨蒸了包子出来:“快来洗手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薛寅松最爱吃环姨做的酸菜肉包,忙去打水洗手,一面又叫扎斤和小秀才出来。

薛老爹却在一旁心疼媳妇:“你说你都身子沉了,还动这些做什么。”环姨笑道:“想着他们难得回来一趟就蒸了两笼,也没多做。再说面也是扎斤给揉的,我就是合了个肉馅。”

薛寅松笑道:“要做什么只管吩咐,咱们这里别的没有,劳动力倒是挺富裕的。”说着帮忙把两笼包子倒出来装盘,又给秀才倒了一小碟醋放上。

包子个头不大,小秀才吃了两只,一会又怕吃不下晚饭,便放了筷子。薛寅松见状笑道:“爹,我看都在等你的酸菜白肉呢,要不你赶紧上吧,虽然这时候吃晚饭还早了点,咱们可以慢慢吃着嘛。”

薛老爹忙屁颠颠的到厨房里看锅,一见那肉酥了有七分,忙起了锅撒上葱花。一阵香葱的气息扑鼻而来,薛寅松再也忍不住,跳起来进灶房抢锅子。

薛老爹翻白眼:“你们在城里难道还没肉吃么?”

薛寅松道:“近来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弄饭吃,如今才真正松一口气呢。”

薛老爹拿了大碗舀出来叮嘱道:“油汤不出气,烫死傻女婿,你们也慢着点,仔细舌头烫出泡来。”

小秀才笑道:“好,好。”

薛寅松却管不得这许多,毕竟在自己家里,也不需要顾及形象,先捞一筷子呼哧呼哧吹了,一面哈气一面大嚼:“嗯!真好吃,真好吃!”

薛老爹哭笑不得:“你多久没吃饭了,人家扎斤和秀才还没动筷子呢,你这两夹就没了。”

扎斤尝了口,眼睛一亮:“真好吃,酸辣酸辣的,又香又鲜。”薛寅松笑道:“我爹的改良手艺就属这个菜最成功,来来,都吃肉都吃肉。”说着每个人递过去一筷子猪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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