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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闫这才发现他哥眼镜没有了,连忙上前扶着他走,你眼镜呢?

磕到的时候眼镜也磕碎了。温北不想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心虚地搪塞道。

蒋闫默默地扶着他进家门,没有说话。

温北看不清蒋闫的脸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蒋闫让温北在客厅坐着,自己进房间帮温北把备用眼镜拿出来了。

温北接过带上,眼前的马赛克这才消失,变成了清晰的画面。

他抬头看向蒋闫,这才发现蒋闫的脸色差到极致。

怎么了这是?温北笑着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问道。

蒋闫抬手摸了摸他脑袋的伤口,答非所问:疼吗?

温北想了想,不疼是假的,那么重个陶瓷杯摔过来,能不疼吗,现在止疼药药效过去了,比没上药之前还疼,但温北又不舍得让蒋闫担心,便咬咬牙故作轻松,不疼,小伤口而已。

怎么弄的。蒋闫问。

不是说了不小心温北眨了眨眼睛,话没说完就被蒋闫打断。

别骗我。蒋闫神情严肃道。

怎么可能吃个饭能磕成这样,蒋闫是怎么都不信温北这鬼话的。

温北:

唉。有时候小朋友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也没多大点事,就是吃饭的时候说了几句话惹我爸不高兴了。温北淡然地笑了笑,他向来看我这个儿子不顺眼,脾气一上来就拿起往我脸上砸了。温北说完低头讽刺地笑了笑,他爸可真狠,一点不输当年。

说了什么?是什么话才能让温北他爸把自己亲生儿子砸成这样。

我说我对象是你,他说我这是祸害你,然后就生气了。温北笑出了声,看着蒋闫道,你会不会也这么觉得?

温北的笑渐渐收起,看着蒋闫的眼睛轻声道。

蒋闫正处于美好道青春年华,却被自己拉到了这条前方一片黑道路上,他是不是,真的像他爸说道那样,在祸害蒋闫呢?

蒋闫低头亲了亲他道眼角,一股药味围绕在他鼻尖,认真地开口:没有,是我在祸害你。

你祸害我什么了祸害。温北呵呵一笑。

你很好,和我在一起,是我在祸害你。蒋闫也笑了笑,但我想祸害你一辈子。

温北一愣,被蒋闫突然道情话杀的措不及防,缓缓抬手摸上蒋闫道脸:都会说情话了,哪儿学的?

还让人怪难为情的。

不用学。蒋闫一本正经到道。

哈哈。温北被他的样子逗笑,板着脸说情话的样子真的太可爱。

哥蒋闫看着温北笑完,才缓缓开口。

怎么了?温北问。

看着温北的一直弯起的嘴角,蒋闫止不住的心疼。

他开始痛恨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不想笑就别笑了,我心疼。蒋闫抬手抱住温北,在他耳边低声道。

温北:

我没有不想笑啊温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蒋闫道:我希望你偶尔也能依靠我一下。******而不是永远把他看做一个小孩,什么都自己扛着。

温北的手颤抖了一下,强行弯起的嘴角终于绷不住了,鼻头一酸红了眼睛。

他把脸埋在蒋闫胸口,哽咽出声。

我其实挺恨我爸的。温北道,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没管过我,他一年在家出现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蒋闫心疼的拍了拍温北的背,安慰着他。

我出柜那天,他抡起桌子上的花瓶毫不犹豫地往我脑袋上砸,要不是我姑姑拦着,他砸完花瓶还想顺手砸烟灰缸。

他爸那天是铁了心想要打死他的,要不是姑姑在旁边拦着,自己那天可能都走不出温家门口。

蒋闫对温业是彻底没有好感了,即使他是温北的父亲。

他打电话让我去吃饭,我很高兴。温北抽了抽鼻子,我以为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儿子的。但当他拿起杯子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头上甩的时候,他明白了。

他温业,骨子里是一方正气,容不得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还交了一个比自己小一轮的男孩子对象。

无疑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脸。

他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温业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但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

自己居然会妄想有一天他父亲会接受自己和蒋闫。

小闫有时候我真的挺累的。温北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说自己累了。

他向来独立,从小没有父亲母亲的疼爱,自己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身上,就算是和蒋闫在一起了之后,虽然相处地很好,但年龄差距毕竟拜在面前,他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总归放不下脸面去和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吐苦水。

但今晚温北开始明白,蒋闫即使年纪不大,但还是值得自己去放下坚硬的盔甲去依靠的人。

有我,哥。蒋闫没有多说别的,只坚定地说了三个字。

但这三个字,已经让温北足够安心了。

你快点长大再说吧。温北从蒋闫的胸口抬起头,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稍微有点不自在。

果然年纪大了内心就容易脆弱,多大个人了还说哭就哭。

一直在旁边看着俩人的多肉看见温北终于从蒋闫的怀抱中出来了,喵了一声纵身一跳就跳上了温北的怀中。

温北抬手顺了顺它的猫,舒服的它眯起眼睛。

温北对猫咪都很温柔,对多肉自然也是,所以相比把它捡来的救命恩人蒋闫,它更喜欢黏在温北的身上。

谁知被温北撸得正爽,自己突然就被拎住了后颈被扔到了地上。

喵!多肉不满地叫出声。

但把它拎起来的罪魁祸首蒋闫一眼也没看他,反倒是缓缓凑近温北,低声道:我长得还不够大吗?

温北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直到蒋闫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乱动,他才猛地涨红了脸。

你要干嘛还没洗澡!

等会儿一起洗。

我是伤患!

我会小心一点的。

等一下等唔!

两人就这么开始若无旁人不,若无旁猫地开始了迷惑行为。

多肉打了个哈欠,如此想道。

第93章:第九十三坑

温北最近很忙。

因为接近年末,他要处理的事情一下子多到他自己恨不得像哪吒一样长三头六臂才好。

可偏偏这个关节眼儿上周礼那家伙却带着秦然回家喝亲戚的喜酒,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全堆给了温北,温北一边忙着给学生们准备期末复习资料,一边处理着公司年末堆积成山的文件,忙到飞起。

一忙起来,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某位粘人精。

蒋闫虽然是升了高三,但完全不像平常的高三生一样顶着压力争分夺秒地刷题 ,反倒是把心思全放在了和多肉吃醋上。

蒋闫无比地后悔自己当初把多肉捡回家,导致现在温北的眼里只有多肉,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影子了(bushi)。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蒋闫把蜷缩在温北腿间的多肉拎起来扔出去了,多肉躺的正舒服突然被拎起命运的后颈扔了出去,站稳一看,罪魁祸首蒋闫已经将头躺在了温北的腿上霸占了自己的位置。

多肉呲牙冲蒋闫喵了一声,愤怒地走上前扯他的裤脚。

蒋闫却理都没理他,眼里只有现在在努力工作看都吧不看自己的温北。

立即委屈地开了口:哥希望温北能从电脑前抬头看自己一眼。

装委屈这一招温北向来抵挡不住,但没想到这一次温北却头也不抬,一双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只是稍微抬手及其敷衍地摸了一把蒋闫的脑袋,道:怎么了?

嘴上是在问怎么了,脸上完全就没有关心蒋闫怎么了的样子,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你饿吗?蒋闫不死心从他腿上起来,把头搁在温北肩膀上问道。

蒋闫脑袋放在肩膀上让温北不方便打字,于是伸手推开了那个脑袋,随意道:不饿,你饿了就自己先吃吧不用管我。说着拿起手边的电话,从头到尾没有蒋闫一个眼色。

喂秦然?

嗯是我,你把昨天那个项目的数据发我一下,对全发过来我好在今天处理完

这还是温北第一次只顾着工作看都不看自己的,蒋闫不由得想起了他在班上无意间听到的两个男生之间的谈话。

你和xxx分手啦?之前不是挺喜欢她的吗?怎么说分就分了?

再喜欢也会腻的啊,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啥新鲜感都没有了,不分留着过年啊?

蒋闫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算一算他和温北在一起也有大半年了,难不成他哥对自己,也开始有点腻了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伸手拉住温北的衣袖,想开口问温北是不是他想的这样。

哥我但话都没说完,就被温北伸手打断,温北正和秦然说到重要的事情,被蒋闫突然打断一下子有点烦躁,皱着眉对蒋闫道:小闫你想说什么我忙完再说好吗?

蒋闫:

他看着温北皱着的眉头和加重的语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知道温北转过头重新和电话里的人继续交谈时,他才回过神来。

眼底一暗,松开抓着温北衣袖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嗯,好。

说着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温北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一心投入工作当中。

蒋闫回到房间,不断地回想起刚才温北的眼神,忍不住的心慌。

手指紧紧地抓住被角,直到指尖发白。

一直忙到了天黑,温北从一片漆黑中抬起头,才发现客厅没有开灯。

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去把灯打开,却没见蒋闫的身影。

桌子上摆着已经凉了的饭菜,多肉没人喂,也饿的在一旁喵喵直叫。

他喊了一声蒋闫,却没人回答,心想奇怪,先给饿坏了的多肉放好猫粮,又叫了一声蒋闫。

蒋闫还是没回答。

温北以为蒋闫出去了,但推开房间门一看,蒋闫正躺在床上,睡着了。

怪不得怎么叫都没人应。

饭桌上的菜动都没动过,想必蒋闫肯定也没吃饭,怎么不吃饭就睡着呢

他没打开房间灯,而是借着客厅照进房间的灯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蒋闫。

蒋闫皱着眉,似乎睡的不算好。

温北最近忙到昏天暗地,每天都是很晚才睡,一倒床就睡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蒋闫睡着的样子了。

他想叫醒蒋闫起床吃饭,视线却停在了蒋闫手腕上戴着的一个黑色的小皮筋上。

轻轻笑了笑。

他知道这个皮筋是自己之前不见的那个,却没有戳破蒋闫。

当时只是以为蒋闫只是戴着玩玩儿,却没想到他一戴就戴了这么久,皮筋都已经脱胶了,比之前大了一圈,松松垮垮地挂在蒋闫的手腕上,蒋闫或许是怕它掉出来,把皮筋儿特意绕了一圈戴在手上,绕了一圈的皮筋儿又有点紧,勒着手腕勒出了一圈红印。

但即使是这样蒋闫也还是戴在手上不愿意摘下来。

温北拿起他的手,轻轻地把皮筋儿摘下来,都勒出印子了戴着不好。

谁知刚摘下来,就看见蒋闫已经睁开了眼睛。

温北被他吓了一跳,谅谁在黑暗中被两只眼睛盯着看都会吓一跳。

蒋闫从床上坐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温北手里的皮筋儿。

温北见他盯着皮筋看,就解释道:这个别戴了改天我改天我给你再换一个,这个都松成这样了。

但温北还没说完,就愣住了,看着蒋闫的眼泪从他眼里出来然后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砸在被子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蒋闫不说话,只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温北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手忙脚乱地给他抹掉眼泪,怎、怎么了这是?难道是被吵醒了起床气?起床气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啊

你把它摘了蒋闫一边抽泣一边指着温北手里的皮筋,满眼的悲伤。

我温北看了一眼皮筋又看了一眼蒋闫,这不就是一条皮筋吗?

它不能摘,你不能摘。蒋闫抽了抽鼻子,低头哽咽道。

今天一整天被温北冷落,所有你的委屈在看见温北摘下自己皮筋的一瞬间爆发,眼泪越抹越多,他们说不能摘的

温北见蒋闫有哭着停不下来的迹象,连忙将皮筋给蒋闫套了回去,我错了,我给你戴回去,别哭了。

蒋闫只是不停地摇头。

他默默地哭了一会儿,突然哑声道:哥,你是不是腻了我了?

温北一愣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开始觉得我幼稚,烦人,不喜欢我了。

温北连忙道:怎么会,我没这么想过。

那你怎么把皮筋儿摘了啊蒋闫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不能摘的啊

温北这下算是明白了 ,估计蒋闫是把这个皮筋当做一种类似于信物这种东西了,所以才戴了这么久也不舍得摘下来。

心里不禁心疼又想笑:我是看着这皮筋这么旧了,想摘下来给你个新的戴,我没有觉得你幼稚,觉得你烦人,我也没有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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