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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让母亲请了当时的安阳王妃出面提亲,原本便想着,怎么的英亲王府会给些安阳王妃面子,却不料安庆长公主到是同意了,而到得相亲的那一天,崔炫澹却说他已有心仪之人……之后,安庆长公主觉得心内有疚,恰值当时沁阳与汉成年逢战事,为了安抚父亲,安庆长公主便令当时的小王爷崔炫明娶了她做侧妃。却不知这才是她最大的痛苦,每日里,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子,搂着别的女子浓情蜜意,叫她情何以堪?小王爷与王妃莫氏两情相悦,感情甚笃,她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一个。日日夜夜的寂寞痛苦中,她的恨意,再不能忍……

“雪萍。”田观为侧眸看她,“你还恨吗?”

田侧妃脸上有了一抹惘然的神色,她恨吗?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田观为不由一愣,但续而却是想明白了,这么些年了,人死如云散,再大的恨也没了吧?却不料,田侧妃幽幽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田侧妃看着田观为,“父亲,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田侧妃收了目光,看着那远处的那抹小黑点。轻声道:“当年他死了,我几天几夜睡不着,闭上眼,便是他满身血污的同安若烟一声又一声的追着我,要我偿命。”

雪越下越大,不消多时,便在两人身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每夜我都睁着眼睛到天明,因为深深的恐惧,我与王爷的第一个孩儿也没了。父亲……”田侧妃看着田观为,“我一直在想,到底值不值?我为一个于我无半分感情的男子,失去了本可以幸福的权利,值吗?”

田观为沉沉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没有值与不值之分,有的只是做与不做之别。

“孩儿如果知晓,玉玲珑只是钱少傅与镇南王之间的来信,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布那个局的。”田侧妃重重的摇了摇头,语带哽咽道:“如此,我们便不会日日如坐针毡。镇南王不会怀疑我们。谢钱两族一灭,当年之事便如云消烟散,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再让夜云看到我?”田侧妃满脸凄伤的看着田观为。

田观为摇头,拍了拍田侧妃的肩,长叹一声,“时也命也。为父只希望所有的一切,能在嘉庆了结。”

田侧妃点了点头,而雪地之上的那抹黑点随着距离的缩短,渐渐显出身形。

“老爷。”荣安一身蓑衣站在三步开外。

“如何?”田观为紧声道:“华城府邸可有异象?”

荣安摇了摇头,回道:“舅老爷府外没有什么不妥。”

田观为凝了眉不语,隐于风氅之内瘦削的脸庞上,一双鹰似的眸,有着淡淡的阴鸷,他长久的默然。田侧妃与荣安便也同时屏了声,他们知道,这是田观为在思考。

“有没有打听清楚,之前镇南王中毒,崔云骁受伤的消息可准?”

“打听过了。”荣安稍稍的抬了头,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响亮一些,“只说那日嘉庆城外有异动,镇南王中了华欢的毒是事实,而庆王爷有没有受伤,不能确认。”

田观为不由怔了怔,如果崔云骁没有受伤?那么要动手,他的胜算有多大?

“雪萍,你说新皇为什么会同意我们来嘉庆?”田观为看向田侧妃,“我一直在想,我虽不及安逸伯在军中威望甚足,可新皇也应知晓,我对嘉庆甚熟。”

田侧妃想了想,试探道:“也许是我们多想了,根本就没人怀疑我们的身份。”

“做一个间者,是很危险的事情,可是做一个双面间者……”田观为摇了摇头,余下的话没说。在看到田侧妃自责的神情时,田观为笑了笑,“雪萍,你一定以为父亲是因为你,奋而起怨才向镇南王投诚的吧?”

田侧妃瞪了眼看向田观为,难道不是吗?

“不是的。”田观为摇了摇头,“当年如若崔炫澹不死,为父永无出头之路,镇南王开出的条件,足够为父铤而走险。虽然为父最终只混到一个从一品,可是,若崔炫澹活着,为父或许最终连那个正四品都会失去。”

田雪萍并不知道这番话,是父亲为了安慰她而说的,还是说本就是一个事实。然,不论是什么,现在说起似乎都迟了。他们无权言悔,所剩下的,只能是一往直前。不论前面是千军万马,还是万丈深渊,他们能选择的,只不过是在必死之中,选出一条千难万险的活路。

“我记得,我曾在马一文府里埋过一枚棋子,现在是该动的时候了。”田观为看着荣安,他的长随,他的管家,陪着他一路走来的人,也是他唯一深信之人。

“你是说花娘?”荣安略抬了眼,看向田观为。

淡淡的点了点头,对荣安说道:“去吧,告诉花娘,不管怎样,我都需要她弄出点动静来。”

“是。”

荣安如狐般消失在雪地上时,田观为抖了抖风氅上的雪,道:“不早了,休息吧。”

田雪萍点头,上前扶了他,“女儿先服侍您休息吧。”

天光放睛,一夜好梦。

梓清不得不佩服华欢,但在这佩服之中,也有着满满的不惑,一个能起死回生的上古神医,为什么对发热之症却无对策?崔云骁敷于伤口处的药,短短的时间内,竟然令伤口愈合了!她看着那泛着粉嫩鲜红色的伤口,愕然无声了良久。

“怎么了?”崔云骁看着她怔愣的脸,讶异道:“我身上长花了?”

梓清失笑。

门外响起小丫头的声音,“江妈妈,又来给王妃送花啊?”

“是啊,王妃屋子里烧了炭,老奴怕先前送来的花,会不新鲜了。”

“那你等等吧,我进去回禀一声。”

“有劳姑娘了。”

未几,门帘一撩,香雅进来服侍梓清梳洗,小丫头进来对香雅轻声道:“江婆子送花来了。”

香雅瞄了眼桌上仍见鲜艳的花,笑道:“到是个勤快的,让她进来吧。”

“是。”

小丫头退了出去,未几,领了打理花园的江婆子进来。

“老奴见过王爷,王妃。”

“免了吧。”

梓清淡淡的说道,不径意的抬头,在看到江婆子手里,那黑得高贵典雅,而神秘的花朵时,不由怔了怔。黑色曼陀罗花,其间又有着白如莹雪的花骨朵,这般两种极致的对比!梓清忽的就想起一句话:黑色的死亡和白色的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极致。

“这花……”

江婆子垂眉低眸,轻声回道:“回王妃,这是小的在花园子里无意间找到的。”

梓清点头,淡淡的摆了手道:“这花色我不喜欢,去换一些吧。”

“王妃?”江婆子似乎没有想到梓清会拒绝。

“怎的?”梓清抬眼看着江婆子,然江婆子在一触及她的眼神时,便低下眉眼,“王妃,这花极难培育。”

梓清点头应道:“我知道,其实它更喜欢开在无人的角落。”

江婆子猛的抬了头,梓清对着江婆子盈盈一笑。“你肯定不知道这花的喻意吧?”江婆子隐在花丛后的手,紧了紧,脸上仍是不动声色。梓清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其实传说里,曼陀罗喜欢生长在没有人际的地方,那是一种被诅咒的花,没有一个找到曼陀罗花的人,能够安然离开。”

江婆子抬了眼。

“它的花语是……”梓清看着江婆子,“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老奴该死。”江婆子捧着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奴不知,老奴只因为听了姑娘说王妃喜欢这花,才花了心思去找来。”

梓清挑了挑眉。

“请王妃怒罪。”江婆子的手,缓缓的挑开花束,低垂的脸上,有着一抹古怪的神色。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梓清幽幽道:“真正重要的是,这花含有巨毒,特别是黑色的曼陀罗。”

梓清的话才落,天空中便绽开了漫天的花雨,在那片花雨中,一抹闪亮的银色直指梓清胸口。而与此同时,斜刺里一抹月白的身影,以闪电般的速度,撞向那抹跃起的身影。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侍弄花草的婆子,能有这般矫健的身子,风轻与她正面一击后,江婆子不退反进,凭着身上被刺个窟窿的危险,也要刺杀梓清。

“青锋。”崔云骁一声断喝。

便见半空中一抹玄色身影一个翻腾,落在梓清身前,一剑挡开江婆子的攻势,一手陡然发力,正中江婆子胸口。江婆子住前奔袭的身影,立时像一个破了的沙袋般,坠倒在地。

而一侧的风轻,已经返身将梓清护到安全区域内。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尘埃落定了。

“你……你们……”

梓清轻冷冷的笑了一声,道:“很奇怪吗?”

江婆子低了头,咬牙道:“没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死是必然的,只是你不想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法吗?”崔云骁冷而森凉的声音响起。

“哼。”江婆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虽是一脸平静,但缩在袖内的手,却是几不可见的抖了抖,这一切没有满过崔云骁的眼睛,“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双冰眸淬毒般的,看着地上瑟瑟而抖的江婆子,“其实你说与不说,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

“……”

寂静,落针可闻的寂静。

而崔云骁显然没有多大的耐性,在等了约半刻钟的时间后,摆手对青锋道:“带下去吧,以最快的时间,查出她的家人。”

“王爷……”江婆子猛的抬头看向崔云骁。

崔云骁却是不屑再理她,挥了挥手。

眼见青锋便要上前,江婆子那原本平静的脸,被绝望所替换,“王爷,我说,我说……”

崔云骁再次摆了摆手,青锋退了下去。

“是……是田将军。”

崔云骁与梓清对视一眼。

“哪个田将军?”

“田观为,田老将军。”

梓清不由倒吸一口给气,续而,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婆子,“他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藏在这府里的。”

“奴婢曾经是田老将军的贴身丫鬟,二十多年前,田老将军被任为先锋时,因奴婢自小习武,当时的田老夫人便让奴啤跟随将军来了嘉庆,后来将军返朝时,将奴婢留了下来,因当时马大人的夫人甚爱花草,而奴婢又擅长此道,将军便将奴婢送进了马府。”

崔云骁挑了挑眉,“昨夜何人与你联系?”

“老奴不知。”江婆子抬了眼道:“老奴只在花房看到一封让老奴动手的信签。”

这到是不奇怪的,崔云骁相信偌大的府邸,总还是会有对方的眼线的。想了想又道:“田观为是不是已经到了嘉庆?”

江婆子再次摇了摇头。

崔云骁挥手,江婆子被带了下去。

“你是如何知晓这婆子有异的?”崔云骁返身看了梓清。

梓清淡淡一笑,指了那散落一地的曼陀罗花道:“这种花是很奇怪的,你要想有心裁种是很难成活的,可却习惯遍生于荒效野外。我只是在京城时,偶尔跟红袖提起过,而红袖肯定也只是提了提,这婆子便花了功夫找来,可见不是讨好谄媚那么简单的事。”

崔云骁看了地上狼藉一片的花枝树叶,疑惑道:“真的有毒?”

梓清点头,“一种可以麻醉人神经,让人产生幻觉的毒素。”

话落,上前从枕畔取了个锦囊出来,睨着崔云骁道:“幸好有个华神医。”

两人相视一笑。

香雅唤了下人进来收拾,这番才刚刚收拾停当,便有下人回传,说是田老将军和田侧妃到了。

梓清看向崔云骁,见崔云骁略作沉吟,续而道:“请到雨花苑,本王与王妃随后就到。”

“是。”

待下人退开,梓清一边吩咐风轻取了衣裳,服侍着崔云骁穿好,一边轻声道:“时间掐得这般好!”

崔云骁小心的穿了衣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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