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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手一扔,“扑棱棱”几声,转眼,那只鸟便消失在如墨的夜空中。青果在那等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营帐。

而另一处,吕英华正带了妆朵,双目紧紧的盯着深黑的夜空,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吕英华道:“妆朵,你真的打算娶蓝少秋?”

妆朵撇了嘴道:“当然,我阿爸说,只要我喜欢,都可以娶回家。”

吕英华忍了笑道:“可你知道蓝少秋是天下首富,你拿什么娶他呢?”

妆朵不屑的瞥了吕英华一眼,“我阿爸说,我是无价之宝,我拿自己做聘礼,还不够啊?”

吕英华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妆异正奇怪的想要问他笑什公,吕英华却猛的侧了耳道:“才异常。”

立剩,妆朵将阿宝从锦囊里放了出来,捧在掌心,对阿宝道:“阿宝,去抓那只鸟。”

阿宝茫然的看着妆朵,心道:大小姐,你给阿宝一对翅膀吧。

妆朵笑了笑,将阿宝递到吕英华的手里,吕英华便从身上拿了支弩出来,将阿宝置在弩的最前端,阿宝无奈的四爪牢牢的捧了弩箭的前端。吕英华目光警惕的瞪视着深邃的夜空,感觉到那阵翅膀响起的声音,手里的弩箭瞬间破空而出。

梓清在眼前划过一片白光后,无力的瘫软下击。崔云骁笑了轻声道:“可要唤人进来侍候?”

梓清摇了摇头,映在烛光中的脸,如新剥的石榴,于剔透中带着淡淡的绯红,正起身的崔云骁不由得府下身,梓清眼见他再次府身,眸中不由有了恼意娇嗅道:“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崔云骁眸光一怔 续而不由破唇而笑,在笑声中,低了头轻啄了口梓清的脸,哑了声音道:“我到是真不想让你睡,可又怕王妃此后不再让本王上你的床。”

梓清便知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不由得越发烧红了脸,将锦被一拉,遮了脸道:“你转过身去,我穿衣服。”

“本王侍候王妃穿衣。”话落,他的一只手便伸进了锦被,如灵蛇般的在梓清身上游动。

“不要,我自己来。”梓清闪着、避着。

寂静的夜里,两人的声音时高时低的传出,守在帐外的护卫,不由得相视一笑。却见吕英华大步而来,护卫连忙恭身行礼,“吕公子。”

“帮我传一声,就说有要事求见王爷。”

护卫看着陡然静下的营帐,愉愉笑了笑,肃了肃喉,才道:“王爷,吕公子求见。”

梓清瞪了崔云骁一眼。崔云骁却是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动作,一边动作轻柔的取了一侧带着温热的湿帕,隔着被子,擦拭着梓清的身子。

“我……”梓清还想再说。

崔云骁却是促狭的挑了眉头,看帐外一眼,梓清不由得便哑了声。

“王爷……”

“知道了,令吕公子去军帐等候。”

“是。”

吕英华在看到护卫脸上贼贼的笑时,便明了,暗幸,好在刚刚将妆朵送了回去。

营帐之内,崔云骁自己匆匆的擦拭了一番,按了身衣裳道:“我去军帐,可能不回来睡了,你休息吧。”

梓清抬了脸道:“可要让风轻送些宵夜过去?”

“不用了。”

崔云骁上前将被子掖了掖,道:“睡吧。”

妆朵回到帐房,见安千兰仍未睡下,不由奇道:“千兰姐姐,你怎么还没睡。”

安千兰摇头道:“我睡不着,你呢?这大半夜的,去了哪里?”

妆朵将腰侧的锦囊取了下来,放了阿宝出来道:“这小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寻她去了。”

吕英华再三交待,今夜之事,绝对不能说与第二人知晓。妆朵知道,肯定与那些来刺杀的人有关,想着,若是今夜梓清有个好歹,只怕蓝少秋会肝肠寸断,她不要,她的少秋哥哥应该是个快乐的人,哪怕偶有淡淡的忧绪,但绝不应该一生都处于悲伤之中。是故,面对安千兰的询问,妆朵说出了心中早已计划好的慌言。

安千兰笑了笑,上前看着正在榻上翻跟斗的阿宝,轻声道:“好可爱。”

妆朵侧了头看着她,“是啊,而且阿宝很历害的。”

这点安千兰已然领教,彼时虽有护卫出手,但阿宝却也是咬翻了好几个。为此,虽然看着阿宝浑身毛绒绒,雪白雪白的,一双黑眼睛像棋子似的,安千兰也不敢靠的太近。

“千兰姐姐,你为什么要去漠北呢?”

安千兰轻声笑了笑,在妆朵身侧坐定,柔声道:“千兰姐姐小时候听人说过,在漠北之地有处地方叫楼兰,那里有个空中花园,千兰姐姐想去看看。”

妆朵似懂非懂的看着千兰,“可是我在苗疆住了这么些年,都不曾听人说过,千兰姐姐你确定真有这么个地方吗?”

安千兰点了点头,抚上妆朵的脸,感叹道:“妆朵,如果每个女子都能生活的像你一样,简单快乐就好了。”

妆朵笑了笑。

“千兰姐姐,你不如跟我去我家吧,我们那,没有说相公死了,媳妇要守寡的。”

安千兰摇了摇头,世人都以为她是性烈,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因为忠贞,而是因为她知道,即使再嫁,她这一生的幸福,也已经是难以触及了,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命。那些来说亲的,或是寒门之弟,或是死了正室想续弦,又或是纨绔不事生产之人。想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如何能甘心屈就与此。

南莲跟她说,王妃是下堂之妇时,她虽心生羡慕,也有着隐隐的嫉妒,可是她明白,世间再无第二个二公子,而南莲劝说她主动相诱表哥时,她不是不曾动心,必竟表哥是那般顶天立地的绝世男儿,任是仙女,也怕会动心。可是在她看到表哥对王妃的情意时,她便明白,他们之间,再不可能多了一个人。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容纳一个王妃,如同姑母,其实表哥才是最像姑母的那个人。其后,她便寻了个借口,将南莲打发回了余杭,而她执意跟了他们出来。

“妆朵,如果真没有那处所在,那么我再来寻你,如何?”

“好啊。”妆朵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千兰姐姐到时给个信,我亲自来接你。”

安千兰上前,缓缓的将妆朵楼在怀里,她真的很感谢妆朵,是妆朵让她明白,这世间的感情可以体味,但不要强求。你的快乐,便是我的幸福。

第一百六章

崔云骁接过吕英华递来的那根竹管,又看了眼被吕英华困在掌心的鸟,挑了眉头道:“青鸟?”未几,眉梢便有了一股嘲讽之味,“她们还真是好本事,连这极难训养的青鸟都能训服。”

吕英华是听说过青鸟的,据说此鸟识路本领堪比信鸽,却有着比信鸽更迅捷的速度与机警,极难捕捉与训化,而一旦训化,便是绝佳的信使。此刻听到崔云骁的叛定,不由便低了头,仔细的打量起手中的鸟。

“你最好找块布将那它双眼遮了,据说这鸟还识主。”

吕英华连忙袍袖一甩,将那只鸟给遮住了。

一眼扫过,崔云骁眉峰一凌,咬牙道:“果真是她。”

吕英华上前,崔云骁将手里的纸条递了过来,吕英华接过,匆匆一眼看过。半响,道:“你打算怎么做?”

“将计就计。挖出她身后的那条大鱼。”

吕英华默然半响道:“是右将军?”

崔云骁默而无语,只略显沉重的看向吕英华,随手拿出另一封密报,递了过去。吕英华诧异接过,见那是以大红火漆封信,且余有色彩斑斓的锦鸡之毛,不由失声道:“是军报!”

崔云骁略略点头,吕英华快速的展开,一目十行看完。

“马一文要叛敌。”

崔云骁看向吕英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明天你带人护送妆朵走另一条路回苗疆了,送完妆朵,你原路返京,盯着右将军府。”

吕英华不由急道:“你这般独自前去嘉庆,又带着这些女人,没个帮手怎么行?”

崔云骁抬手阻了吕英华继续往下说,吕英华知道,他只要拿定主意,便由不得再劝,只能长叹了口气,“你自己当心。”

“放心,不是还有承影和铁木吗?”崔云骁笑了道:“再说青锋和叠影也可一用。”

次日清晨,众人起身之时,阴霾的天空,忽的便飘起了零星小雪,不到半刻钟,雪花越下越大,瞬间便将荒野四径变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入冬的第一扬雪,本应激起众人欢呼雀跃的心,然在这一刻,离别在即,又经历昨夜的生死之劫,竟没有几人展开笑颜。崔云骁与吕英华按二人昨夜议定行事。妆朵泪眼汪汪的别了梓清和安千兰,跟在吕英华身后,走入茫茫深山。

崔云骁瞥了眼身后众人,上前将梓清的狐氅整了整,轻声道:“我们要加紧行程了,此后可能不再做大的休整。”

梓清见他眉目肃重,知他心中有事,昨夜离开后,果真是一夜未归,于是点头道:“好。”

崔云骁又回了头,对安千兰及田淑婷道:“天气严寒,我们一鼓作气直达嘉庆吧。”

安千兰与田淑婷齐齐福身道:“听凭王爷安排。”

此后,众人急驰数日,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在这一日的傍晚时分,抵达了嘉庆关外,眼看着再往前十数里,便是嘉庆关,崔云骁正欲催马再行,却不料,风雪愈大,马车数次陷入厚约数尺的积雪之中,不得前行,而所处之地,又多是险山峻岭,不得已,崔云骁令梓清等人弃了马车,下车骑马而行。然都是深闺女子,除却身出将门的田淑婷,梓清与安千兰两人险况频频而出。

到得最后,崔云骁不得不将梓清安于自己身前,又令风轻扶了安千兰,余下之人,红袖由承影相护,这般如蚁般前行,终在夜深时分抵达嘉庆关。

崔云骁事前曾遣人入嘉庆通报。此时虽已入夜,城门之外却是灯火通明,马一文率了嘉庆大小官员,仪仗隆重的出城相迎。一路恭谦备至,将众人迎入城内。

一路之上,崔云骁冰眸凝霜,任马一文及同来官员百般媚好,只淡淡笑意,若春风拂水,动而无痕。

梓清撩眸看那嘉庆关总兵,马一文。此人面相周正,一双浓眉大眼,身姿挺拔,话声朗朗,甚有大将之风。一路之上,马一文也在有意无意间,撩眸看来。目光在梓清与安千兰、田淑婷三人身上不断的游移。

“王爷,事行匆促,府邸尚未建好,不若先至驿馆歇息,下官已在驿馆设下酒肴,为王爷王妃接风洗尘。”马一文上前拱手道。

崔云骁凝神半响,侧目淡淡看向马一文,不动声色道:“承蒙马大人盛意,王妃一路向往边关风情,不若便往行馆,让王妃领略一番这异域酒肆宵灯如何?”

马一文欠身而笑,与崔云骁四目相对,一碰即闪,脸色也跟着有了些许的不自在,笑道:“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驿馆歇息吧。”

崔云骁淡淡撩开目光,挑眉道:“数月不见,马总兵小气了许多。”

马一文慌忙赔罪,目光却多有闪砾。

崔云骁却是笑而不语,只悠悠环顾四周之物,一时间本喧哗的四周竟是静了许多。

马一文的手下,一黑脸将领不由得便手按了身侧佩剑,脸上有了抹阴沉之色。梓清不由担心的朝崔云骁看去,却见崔云骁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一双冰眸,淡淡的略过那名将领。他的身侧,承影与铁木已将目光着向那名黑脸将领。

“王妃即有此雅兴,下官礼当奉陪。王爷,王妃请。”马一文退至一侧。

崔云骁便笑了笑,“承影,铁木前方开路。”

“是,王爷。”

那些来迎接的将领官员又是一窒,承影,轶木,狼卫鹰卫首领,他二人在至,那么凶悍如狼,狡诈如狐的狼卫和鹰卫又是否也在呢?这一声后,原本默然无声,唯马一文马首是瞻的官员们,发出了嗡嗡的非议声。

马一文,轻咳数声,非议之声,才小了下去,“王爷,王妃请。”

崔云骁上前,持了梓清的手,轻言细语道:“本王便借马总兵的东风,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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