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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得了消息,蓝总管做足了准备,不论来的是什么人,即使是门口的乞丐,也都得了赏,更别提府中的下人。得了赏,大家做事更尽心了,又想着梓清嫁入英亲王府后,身份自是又不一样,个个都是蓝少秋当初精桃细选出来的人,做事说话越发的慎重、平和。直让那些贵人竖了大拇指,不住的称赞四小姐府里的人果不一般。

王梓淇不时的喝了一口参茶,周转于那些贵人之间,这般直到了酉时,那些人才依次而去,原本还要放些烟花庆贺,可想到了宫里那位生死不知,王梓淇果断的取消了这一打算。又嘱咐了梓清一些该注意的事项才走。

梓清送了她上车,轻声道:“明日别再过来了,我好歹当初也是个四品的夫人,哪就那么不经事。”

王梓淇抚额道:“我竟把这事忘了,只怕着你有个不慎,落了众人的口。也罢,明日我便不来了,你有事只管使了人去伯府回我一声。”

梓清点头,扶了她上马车,又自香雅手里接过蒋云若,在车中安置好,轻声道:“我改日准备些小吃送过来,光靠这参水提着也不是回事。”

王梓淇点头,忙了一天,她确实也累了,摆了手道:“回吧,明天还有得忙。”

梓清放了车帘子,嘱咐了几声跟来的人。直到车子消失不见,梓清才回了身进府,只是府门才刚刚关上,人未走多远,便听到外面有人扣门的声音。

未几,身后响起沉重的步子声,梓清愕然回头,便看见崔云骁满脸寒霜的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梓清忙返身迎了上去,“出什么事了?”

崔云骁摇了摇头,牵了梓清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轻声道:“可累着了?

梓清摇头,“才送了姐姐回去。”

崔云骁点头。二人这般说了几句话,便回到了清语斋,梓清遣了红袖等人出去,亲自奉了茶,递到崔云骁手里。

崔云骁接了,喝了一口。将杯子搁在一侧,长子一揽,便将梓清置于身前,久久的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她的后背,磨梭着。梓清覆上他略显冰凉的手,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出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手。

良久……

“景阳阁里查出了五石散。”

梓清一怔,“五石散”是一种类式于春药的壮阳药,少服可以提高合欢时的性致,而服食甚多的话,便有性命之忧,皇帝的马上风,只怕与此脱不了关系。

梓清稳了稳心神,良久才道:“那易昭仪她……”

崔云骁将脸从她背后抬起,涩然道:“易昭仪说,是皇后指使的。”

梓清半响没出声,崔云骁也良久无语,这般静默之下,便听到街巷之上传来的更鼓声。

“皇后怎么说?”

崔云骁深叹了口气,“易昭仪被祖母下令杖毙了。”

“哦,”梓清应了应,“后宫现在谁主事?”

“淑妃。”

梓清深吸了口气,如此看来,安庆长公主的态度令人暇想,然却又不得不有淑妃,外有英亲王及安逸伯嘉亲王,这些肱骨之臣。而太子这些年,也早已跟着皇帝打理国事,又有重臣相帮,到不至于,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觉得易昭仪的话可信吗?”

崔云骁没有出声,梓清见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便知,只怕他心里也是有犹疑的。想着还是说些开心的话,于是轻了声道:“皇帝只说择吉,没有定日子,你说……”

“越快越好。”崔云骁接了话道:“一旦国丧,便五年不得婚娶,皇舅公这样子,只怕拖不了多少时日,我看便安排在七日后吧 ”

七日后?梓清点了点头。

“委屈你了,这么匆忙的,连点准备都没。”

梓清摇头,“我有你就够了。”

崔云骁先是一怔,续而,手上便多了点力,将梓清紧紧的搂在胸前,“我还要回府与王妃说说,让她抓紧安排。”

梓清点头,崔云骁便松了手。

第四卷: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一百零一章 大婚(上)

因是皇帝赐婚,是故省去了很多的繁索的程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只是像征性的走了个仪式,全都在数天之内敲定。

剩下的也就是大婚这一最后程序了,皇宫之中,情形极不乐观,皇帝已然是靠着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而长年久病不起的皇后,也似乎耗尽了最后的生气,同皇帝一样,只有进的气,极少才出的气。

然皇宫所赐的第一抬嫁妆,却是如期而至。

嫁衣,凤冠。霞帔,满目珠翠,宝光耀眼。

喜娘说,当日太子大婚,便也是这般排场了。

梓清却不由得便惶然,若是当真在这剩下的几日里,皇帝皇后同时归天,那她与崔云骁之间又会存在着怎样的变数?在惶惶不安中,终于迎来了大婚的那一天。

梓清的婚礼,完全按照王妃的礼仪举行。半夜开始装扮,天未亮就向父母跪恩辞行,(王老爷及郭氏在迎旨的次日便由王梓淇派人迎入府中)随后入宫,向皇上皇后谢恩。鸾仪从朝阳门出,过天端门、午门、祥端门……喜乐喧天,沿途大红锦缎铺道,一路洒下灿金的合欢花辫,漫天飞扬,数百名仆妇,红绡华幔,翠羽宝盖簇拥着鎏金大红花轿,逶迤如长龙,穿过宫城、皇城、内城,直达英亲王府。

英亲王府,府门早已经是正门大开,三十二抬的花轿就那么赫赫扬扬的进了府门,梓清盖着红盖头坐在轿中,没有初嫁时的惶然与不安,因为她知道,要嫁的这个人,会将她视若珍宝,会将她捧于掌心。梓清的唇角不由得便嚼了抹浅浅的笑,手里的苹果与如意拿得更紧了。

砰地一声,只觉得大轿一动,紧接着又是两箭。一阵喝彩声哗然而起,轿帘在这时被掀了起来,一双手扶住了自己,梓清慢慢的弯腰出了大轿,左右各上来一个喜娘,一边一个扶着自己向前走去。

梓清轻扶着她们的手,一会就听左边的喜娘扯声音道:“红红火火兴眶日,新娘迈火盆喽。”过了火盆,又走了十几步,便听右边的喜娘扬了声音道:“平平安安度时光,新娘过马鞍喽。”就这样慢慢的走向前,梓清隔着帘幔的低端,入眼的是一片艳红,火红地毯,两侧站着数十名侍女,撇着鲜红的致现花瓣。一会的功夫就来到门口,喜娘轻声提醒着:“跨门槛。”

轻轻迈过门槛,一只温暖的手握了过来。梓清心下一震,透过低垂的帘幔,梓清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崔云骁就站在半步之外。芝兰玉树的他,那身大红的喜服衬得他超发的风华冠世,一瞬间梓清不由得看得痴了。偏生这时,崔云骁微微的勾了唇角,一抹笑便那样不期然的展开,如风吹梨花,似春风拂水。喧嚣的喜堂在这一刻落针可闻。

片刻后,一声,“吉时到,掺新人奏乐。”的声音喊起。静下来的大殿立时热闹起来,喜娘再度上前扶住了梓清,那只温润的手也缓缓的松开,却留下了久久的温暖。

傧相喊道:“吉日良辰今朝喜,床联璧合鸳鸯俦,花好月圆结连理,郎才女貌并蒂花。”

“一拜天地。”

梓清着了眼崔云骁,相视一笑,两人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起。”

又听到,“养育之恩大如天,孝敬高堂理当然,贤孝儿孙人称赞,婆媳翁姑喜开颜,二拜高堂。”

梓清在喜娘的扶持下,缓缓的转了身。深深的拜了下去。

“起。”

“夫妻本是同林鸟,三生石上共精灵。月老结成红丝线,只羡鸳鸯不羡仙,夫妻对拜。”

喜娘再次扶了梓清,转向崔云骁。这一刻,隔着质尺的距离,梓清仿似是看到他数年来忠贞不二的相待,看到他寂苦而清廖的孤单。终于,他们拥有了彼此。看到他缓缓的弯身,梓清也跟着微微福身,眼前的地上便绽开了一抹细小的花朵。

“起,礼成,送入洞房。”

梓清不由得便长长的出了口气,由着喜娘掺扶着,跟在前面一身大红喜服的崔云骁身后,进了行云阁。立刻便有人上前接过梓清手持一路的苹果和如意。顺着喜娘的手,梓清落坐在榻上。才刚刚坐定,便觉眼前一亮,那大红琉璃制成的盖头,便那般被崔云骁揭了开去。

梓清怔怔的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男子,这个人,便是她的夫了?

“来,新郎倌新娘子喝了这合卺酒。”

两位喜娘,一人持了一杯白玉杯,成着的酒水上前,交到梓清与崔云骁手里。崔云骁看着梓清又是温婉一笑,梓清想,是不是他这一日的笑脸比住年加在一起都要多?对着崔云骁,她也轻轻的笑了笑,两人手腕相交,一口抿尽杯中酒。

喜娘又捧过了一份饺子,里面不过九个饺子,还有一份长长的面条,放在崔云骁手里。崔云骁看着梓清,挑了挑眉毛,梓清笑了笑,就着他桃起的面咬了咬,不出所料,果然是生的。梓清夹起一个饺子送进崔云骁嘴里,却见他满脸含笑,嚼得津津有味。

窗外响起哄笑声,几个孩子的清脆的喊话声响起:“生吗?”

“生。”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外面又是一阵大笑。然后就听嬷嬷的声音道:“好了好了,都下去领赏吧。窗外再次响起一片喧哗声,梓清不由失笑,喜娘也跟着上前说了无数的吉庆话,崔云骁拿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赏银,放在了喜娘的手里,喜娘自又是一番好话。

“我等会要出去待客,我已经让风轻准备好了燕窝,你等会稍稍吃点挡挡饥。或者有别的想吃的,交待风轻一声便是。”崔云骁上前殷殷嘱咐道,眉目之间俱是不舍。

梓清不由便笑了,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吧,别让客人等久了。”

崔云骁才走出,梓清不由便抬头打量四周,就见房内墙壁饰以红漆,顶栅高悬双喜宫灯,又见身下坐的床铺前挂的帐子和床铺上放的被子,都是江南精工织绣,上面各绣的神态各异的一百个玩童,被称作“百子帐”和“百子被”,五彩缤纷,鲜艳夺目。眼前这一切,都让她有种如置梦中的感觉。

“小姐。”香雅上前,轻声道:“要不要用点东西,早晨起来到现在都没吃什么。”

梓清摇了摇头,或许是紧张,也可能是兴奋,总之她不饿。

“香雅,翠竹她真的不肯来吗?”

香雅的脸色暗了暗,点头道:“翠竹姐姐说,她就在府里替小姐守着,小姐以后也好有个走走的地方。”

梓清知道,翠竹是因为身体有缺陷,不想来王府让人耻笑梓清。梓清长长的叹了口气,想着这样也好,那府里下人仍在,就当是翠竹的家吧,以后再让崔云骁给寻个合适的人,给翠竹成个家。

“四小姐。”风轻撩了帘子进来。

红袖上前,轻声道:“风轻,你还喊四小姐?”

风轻不由笑道:“夫人,燕窝好了,趁热喝吧。”

梓清被她的那句夫人,给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反倒是红袖上前取了个红纸封着的红包,递到风轻手里,“夫人赏的。”

一瞬间,几人笑成了一团。

不知什么时候,外边的喜乐丝竹声忽然停了。

梓清一怔,现在还早,怎么会这样快就结束了喜筵?

梓清直起身,微觉诧异,正想叫风轻去外面看看,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随之而起的是,青锋脆而高扬的声音,“夫人,宫里来旨了。”

梓清一愣,不知这时,皇宫之中来的是什么圣旨。梓清使了个眼色给风轻,风轻撩了帘子出去,“青锋,何人来宣旨?”

“是太监总管,德安,德公公。”

未几,前庭又是一片华彩之声,一时间喜乐越发的响,人声越发的鼎沸。

“夫人,大喜,大喜啊。”

这个声音比较陌生,梓清不由怔愣。续而响起风轻的声音,“白总管什么喜事?”

“风轻姑娘,速速回禀夫人一声,适才宫里来人宣旨,二公子被封嘉庆王,夫人赐封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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