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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香低了声音回道:“四小姐,世子今日请了英亲王俯的二公子。”

梓清微愣。

“四小姐,到了。”听香上前掀了轿帘,梓清收了思绪落轿。

上过茶后,梓清抬了眼角看王梓淇,淡淡的使了个眼色。王梓淇摆了摆手,听香便领着下人鱼惯而出。

“看你的样子,是知道了?”

梓清微微点头。放了手里的茶杯,轻声道:“只听说了个大概。”

王梓淇蹙了眉,半响才道:“你怎么想?”

梓清摇头,“我们家那位大姑姐虽然想上位,可是你也知道她就算要动手,选的该是凤仪殿的那位,怎么会去动东宫。我觉得这事情很难说。”

“昨日可是宫里有人去了俯里?”

梓清不语,但那态度却是默认。

王梓淇看着神色淡淡的妹妹,长长的叹了口气,半响才道:“这事其实不是昨日才出的,而是出了好几日,只不过昨日才办了赵太医。我原本正想抽个时间去趟你俯里,却不想你一早递了贴子进来。”

梓清抬头,看向王梓淇,“大姐的意思是……”

“十五那天,英亲王俯赏花时,英亲王妃有意无意的便透了点消息出来,只不过那时赵太医还未被拿下,昨日那位小主因为受伤过重,人也跟着没了。太子殿下大恼,即刻便查办了赵太医,搜出了好些违禁的药材。犹以藏红花为甚。你也知道,宫里素来不备那药。太子殿下即刻罚了他三百板子,听世子说,整个下身都被打烂了。”

梓清愕然。她忽的想起谢沐方那被打伤的子孙根,一时间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那太子殿下他……”梓清犹疑的看着王梓淇。

王梓淇摇头,梓清明白。眼下只怕谁都猜不透太子的想法,若是有心追查,便不会三百板子要了赵太医的命,若是无心的话,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两人千算万算又怎会算出事情的源头会在梓清身上。

“清儿,你这三年一直都是由赵太医把脉看诊吗?”王梓淇忽的话锋一转。

梓清点了点头。想着那个一脸端庄的老头就这样没了,心里有了淡淡的酸涩。轻叹了口气,道:“都道医者父母心,赵太医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人……”终是没有说完,有些话可以想,却是不可以说。

“清儿,你说你这三年未育,会不会是赵太医他……”

梓清轻笑,“大姐,你想的太多了。赵太医跟我无冤无仇的,再说我也不是那宫里的贵人,他何必又何苦呢!”

王梓淇摇头,也不言语。神色之间却淡淡的犹疑道:“赵太医一出事,那些曾经请他问诊的显贵之家一时间如过街老鼠惶然不堪,这段日子宫里的太医像流水似的在这宫门与贵阶前来回。”

梓清失笑。

王梓淇见她不以为意,苦笑摇头对外喊道,“金珠,去拿了我牌子,进宫请个太医过来。”

梓清连连阻止,“大姐,这是作什么,我就算是要请太医,回俯请也是可以的,何必急在这一时。”

“你这傻丫头。”王梓淇瞥了她一眼,“回俯请,谢沐安会怎么想,太太又会怎么想。”

梓清闻言挑了眉头道:“大姐,你既是如此想,可曾想过若是让太太知道我在你的俯里请太医……”

王梓淇抿唇一笑,挑了挑眉轻声道:“世子妃不适请太医问脉与与他谢家何干。”

梓清听着王梓淇的话,神色一窒。半响,苦笑道:“你一早就算计好了。”

“啧、啧。”王梓淇不悦道,“瞧,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姐姐为你只差操碎了心肝,你到说是我一早算计你。”

梓清还待再言,外面却有小丫头的回话声。

“世子妃,世子往这边来了。”

王梓淇一愣,看着梓清道:“他来作什么?”

梓清捂了嘴笑,“世子当然是来看世子妃的,世子妃不适,请人入宫请太医,世子怎么能不来?”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还知道打趣我。”王梓淇作势欲打梓清。却不料屋外的小丫头脆生生的接了话道:“同世子一起来的,还有英亲王俯的二公子,二公子的一位朋友也跟着来了。”

“二公子,二公子的朋友?”王梓淇讶异道:“他们来做什么?”

“奴婢听得二公子说他那位朋友是什么神医华佗第二十八代传人,这一时进宫请太医只怕来不及,请了他的朋友来应应急。”

第三十章

梓清正取笑王梓淇时,一个瓜子脸大眼柳眉的丫头,掀了帘子进来。

“世子妃,世子让奴婢先来通禀一声。那位华神医是崔二公子的朋友,请世子妃放心。”

王梓淇乌黑的眼睛一转,未几抿了唇笑,“清儿,快,快去榻上躺好。”

梓清愕然,王梓淇却是挑了眉道:“即是神医华佗后人,便能治你之病,不然我就砸了他招牌,送到顺天俯伊告他一个装神弄鬼欺世盗名之罪。”

一边喊了金珠、听香进来帮忙。

梓清欲待拒绝,王梓淇敛了笑,道:“清儿你是想我在世子跟前弄个大笑话么?”

梓清无语,只得配合着往一侧美人榻上半躺着。听香放下了大红锦帐,金珠上前将梓清的手轻轻摆放在一大红的手枕上。王梓淇含了笑,在梓清身边坐好,示意身边的丫头都不许出声。

未几世子让丫头进来通报,王梓淇轻声道:“请世子进来。”

隔着大红的锦帐,梓清只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重叠,又听到低冷而沉疑的话语声,是他?那个紫衫公子,英亲王俯的崔二公子。

“世子妃,这位公子是神医华佗第二十八代传人,医术并不逊于那些迂腐的酸老头。请世子妃尽管放心。”

梓清撇了头看向端坐于一侧的王梓淇,动了动嘴唇。王梓淇斜了她一眼,淡淡道:“公子即是神医之后,本世子妃当然放心。”

梓清无语,唯有仰头苦叹。

锦帐外声音陡的一换,是个温润如泉水叮咚的男声,“世子妃请放心,小人若是那欺世盗名之辈但请世子世子妃责罚。”

王梓淇冷哼,“看脉。”

梓清便感觉到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搭在了手腕之上,那凉感并不像一般之凉意让人心生反感,反而是像是六月的微风,沐人无声。

“如何?”

梓清听出是世子的声音,笑着看向王梓淇。王梓淇却是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紧跟着问了句,“公子我这脉像如何?”

锦帐之外,良久无声。

久候之下,王梓淇冷冷一笑,便要发难。温润之声却在这时突然而起。

“敢问世子妃,适才小生请的是何人的脉。”

王梓淇愕然,她回头看向梓清,眼里生起一片激动之色,梓清却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梓淇。”世子猛的撩了锦帐,却在看到锦帐之后的斜靠着的梓清时,怔愣不语,深遂的目光在看到那蒙着一截锦帕的手腕时,眯了眯。王梓淇早在世子走进来时,已惶然起身,往前一步,紧紧的攥了世子的手,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当然是本世子妃的脉……”

“世子妃。”不待王梓淇开口,华欢断然道:“世子妃当华某是三岁孩童还是那无知之人。”

世子看了眼王梓淇,抿了抿唇隐忍下某种情绪,反手撩了帘子,退了出去。

“华公子,可是脉像有异?”

华欢凉薄一笑,朗朗道:“世子爷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世子蹙了眉头,眼梢不留意的瞥了锦帐一端,又目光徐徐的看向崔云骁,眯起了眼,半响道:“但请直言无妨。”

崔云骁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步子,离二人远了些,目光又在锦帐的某一处停了停。

“此脉像显示世子妃身子沉毒已久,已然受了重创,今生恐与子嗣无缘。”华欢缓缓的接了话,撩了眼皮望了世子一眼,“若此真是世子妃之脉像,却不知世子千金何处而来。”

“什么。”华欢话才说完,王梓淇猛的撩了帐子闪了出去,逼视着华欢:“你刚才说什么?”

突然之间眼前出现一个国色天香的妇人,华欢俊雅至极的脸上起了两朵红云,半侧了身子,微垂了头,轻声道:“小生说,依脉像看,世子妃体内寒毒於积,于子嗣上很难达成所愿。”

王梓淇半响无语,就连世子蒋少轩也是极度愕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锦帐之内的梓清,寒毒於积,很难有子嗣。

是谁?是谁在梓清的体内种下了那毒。

“清……儿。”王梓淇颤着声音去喊帐内的梓清。不知道她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并不是她不能生,而是有人不让她生。

是谁?这个人是谁?

纤长的手缓缓的撩起大红的缦,那双手虽是极力的稳定,却仍有着几不可见的颤抖。梓清抬眼看向神色凄凄的王梓淇,浅浅的笑了笑。转而朝华欢福了福身行礼。华欢半侧了身子,让过。

“公子海涵,适才只是家姐有意跟先生开个玩笑,那脉像是我的,并不是家姐的。”

华欢闻言,微微的抬了眼看向梓清。只一眼,便转了目光,淡淡道:“无妨。”

“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华欢压了眼角,看向窗台之人,在看到那人垂于身后的手势时,点了头道:“夫人请。”

王梓淇不放心,想要跟上前,梓清停了身子,垂了眼睫,轻声道:“大姐,我想单独跟华公子聊聊。”

王梓淇求助的看向世子蒋少轩,蒋少轩上前握了王梓淇的手,看向梓清,“四妹妹……”

梓清抬眸看向蒋少轩,淡笑道:“姐夫放心,我无碍。”

站在窗前的崔云骁听得她这声轻笑,身子猛的僵了僵,欲待回头,却终是咬了牙,只将目光冷冷的投向那高远的天。

第三十一章

阳光洒在庭院中,光影斑驳。

金珠奉了茶,便小声退了出去。

梓清端了茶盏,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不止是手,就连整个人都在瑟瑟的抖动着。但她仍是极力的稳了身子,试着抿了口热烫的茶。热气入口,似乎缓解了从脚底而起的凉意。

“公子。”梓清淡然的看向华欢,手却攥的极紧,手心已被指甲扎得血肉模糊。

华欢放了茶盏,微微直起身,目光纯澈的看向梓清。

“夫人想问什么?”

梓清闭了闭眼,只待胸中那口浑浊之气散尽时,才睁了眼。会欢静静的迎着她的目光,沉默不语。

“我体内之毒,是何毒?”

华欢默然,稍倾抬头,“回夫人,是血玲兰。”

“血玲兰?”梓清默吟,“可有解药?”

华欢摇头,梓清不语,不料华欢却又点了点头。“血玲兰之毒本不难解,关健却在于夫人中毒太深,要解只怕需花一番功夫还得看机缘。”

梓清闻言半响无语,低垂了头,遮尽目中所有。华欢也不追问,只动作优美的帮自己续着茶水,眼见那茶已然无味,梓清终于重新抬起了头。

“解与不解,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有一事不明,请公子指明。”

华欢抬手,“夫人但言,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梓清笑了笑,华欢却在那抹笑里看到了一幕凄凉与恨意,压下心内的情绪,神色淡淡的迎向梓清。梓清看着华欢眸里的那份同情,自嘲的笑了笑。

“这毒公子可能推断何时所中?”

华欢并没有很快说出答案,而是沉吟一番,才道:“依脉像看来,夫人这毒已三年有余。”

“三年有余?”理智在一瞬间崩塌,这也许是梓清听到最残忍的话,她呆滞的看向前方,目光茫然而无焦,三年有余,谁在三年前就为她埋下了这样的毒?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只待压下心内的慌乱,才接着问道:“这毒除了于子嗣有碍,可还有其它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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