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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狠狠地将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瞪回去。

早知道不该让梅君寒如此打扮的,走在路上真是招蜂惹蝶啊!

唉……早知如此,就让老狐狸派马车送他们回去了!

“你喝的哪门子的干醋呢。”梅君寒没好气道。

“正宗的山西老陈醋!”苏海陵道。

“那是什么?”梅君寒不禁愕然,“大雍山西县又不产醋。”

苏海陵“嘿嘿”一笑,此山西非彼山西嘛,她哪个时代的山西老陈醋可是大大的有名。

“算了,我懒的理你。”梅君寒道。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新开张的粮店。

正在指挥工人搬卸粮食的孟如烟看到他们,赶紧迎了上来。

“如烟,怎么样?”苏海陵阻止了她的行礼,低声问道。

“第一批粮食已经全部运到了,路中损失得很少。”孟如烟道,“小姐可要进来看看?”

“你忙吧,我不打扰你。”苏海陵摇了摇头,又嘱咐道,“记住我的话,千万小心,别出岔子。”

“小姐放心。”孟如烟干练地回答了一句,又回到店中指挥起来。

“回去吧。”梅君寒淡淡地道。

“难得出来一趟,就逛个过瘾吧。”苏海陵笑笑,果然又拉着他到市集上逛了许久,顺带买了不少零碎的玩意儿。

梅君寒本来在相府中心情很是压抑,渐渐地也舒展开来,眉宇间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第三卷 第 37 章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中很是平静。

由于城门封闭,街道上也到处都是巡查的禁军,敢在外面行走的百姓少了许多,原本繁华热闹的集市也变得冷清起来。

没有鞭炮,没有锣鼓,海月粮行就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静静地开业了。

虽然孟如炽不擅长做生意,但杨纨派来压粮的掌柜却是一把好手,再加上乐晴暗中的帮助,以及户部刑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海月粮行很快地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眼见粮行已经走上了正轨,苏海陵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回到小院里,好好地洗了个澡,也不管还是正午,就爬上床睡了。

木清尘又好气又好笑,拎起被子没头没脑地往她身上一抛,随即开门出去了。

院子里,梅君寒正在练剑,剑风四射,但院中的花草却没有分毫损伤。

这几天,最闲的就是他了,木清尘是忙着疏通筋脉,司徒夜自从得了千火芙蓉,连饭都是送到房里去的,真可谓是废寝忘食了。而昊月,作为苏海陵和慕容紫的联系人,更是忙得整日里不见人影。

“你气色好多了,看来是很顺利。”梅君寒收了剑,端详了木清尘一番,有些惊讶地道。

木清尘淡淡地一笑,一手按着自己的小腹。

这个孩子真是他的珍宝,不但是因为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希望。

“我等你。”梅君寒淡淡地道。

“好。”木清尘点了点头。

不论如何,他们终究需要一战的,不仅仅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武功练到了这份上,想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已是千难万难。

“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如何?”木清尘突然道。

梅君寒一愣,他们虽然算 不上敌 人,但因为苏海陵的关系,说实话,单独见面还真是有点儿尴尬,一起出去?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木心得在厨下看着药,我只能抓你当保镖了。”木清尘看看他的脸色,理所当然地道。

梅君寒闻言不禁无语,不过也没有拒绝,当先向外走去。

街道上不时可以看见往来巡逻的士兵,商铺虽然还大都开着门,但也冷冷清清的没什么生意。

原本,两个男子在这种时候独自上街,已经非常惹人注意了,尤其梅君寒腰间还插着长剑。

“你到底要去哪里。”梅君寒皱着眉低声道。

“去取一件东西。”木清尘道,“十年前,师父下山回来给了我一张当票,让我十年后----也就是今天去大雍京城的白记当铺赎当。”梅君寒不禁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愕然。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若不是刚好来到京城,差点都给忘了的。”木清尘淡然道。

梅君寒也有些好奇,对于青莲剑仙这个人,他都是道听途说,然后从母亲偶然的一言半语中拼凑出来的。他曾经问过母亲,为何他将来要与青莲一脉的传人一决高下,而换来的,不过是更残酷的毒打。

“好像就是那家了。”木清尘望望前面的一家店铺。

当铺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大门上“白记当铺”四个字都开始剥落,高高的柜台后而,一个老掌柜低着头,一边打算盘,一边记账。

“掌柜的,赎当。”木清尘伸手将一张已经泛黄的当票拍在柜台上。

老掌柜拿过当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许久才慢吞吞地道,“十年,连本带利,二十两银子。”

木清尘随手扔了一锭元宝过去。

老掌柜仔细确认了银子的成色,这才到后而去拿了一个包裹来,“原物在此,查收吧。”

木清尘看也没看包裹里是什么东西,拿着就走。

“我来吧。”梅君寒见他的手一沉,就知道那包裹颇有些分量,便接了过来。

刚一出门,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梅公子?”

梅君寒一怔,正想着京城会有什么人认识他,回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秦玉轩,不觉皱眉道,“如今京城的形势紧张,还是不要随意出门的好。”

“我只是出来买些东西,再说,有容婆婆在呢。”秦玉轩脸上虽然戴着面纱,但一双晶莹的眸子里却明明闪着笑意。

“你认得?”木清尘疑惑道。

“相府的那位公子。”梅君寒在他耳边轻声道。

“原来是秦公子,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喝杯茶吧。”木清尘淡淡地一笑。

“那个庸医好像说过你有孕的时候不能喝茶吧。”梅君寒一皱眉,打心眼里他就不想和秦玉轩有任何交往。

“我想茶楼不会吝啬到不给我一杯白水的。”木清尘不在意地道。

梅君寒叹了口气,索性默许了。

毕竟秦玉轩想抢的是他的妻主呢,总是要面对的,还不如早早地说清楚。他可不信木清尘会大方到随便出让自己的爱人,然而……他却选择性地忘记了,苏海陵说过一定要让他嫁的。

“两位,请。”秦玉轩心知这个气质清雅的男子恐怕就是苏海陵自己选的正君了,又望了他依然毫无变化的小腹一眼,心头微微有些发酸。

那样的风仪气度,或许只有他才配站在苏海陵身边吧……

一觉醒来,苏海陵终于感觉到精神恢复了本八成。

开门出去,只见外面早已是星光点点了。

来到厨房取了些吃的,却到处找不到木清尘和梅君寒,问了暗香才知道,他们竟然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虽然有些担忧,但再想想有梅君寒在,出不了问题,也渐渐安下心来。

如今的形势虽然紧张,但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正想回书房整理一下这几天的消息,经过院子时,她猛一回头,却见昊月静静地站在一棵梅树下凝望着她。

苏海陵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视线交错中,眼前一片恍惚,莫名地,她想起了三年多前的那个逃亡之夜。一转念,又想起了无念山上他出现在慕容紫身边时的震撼。

“我……”慢慢地走过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苏海陵是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她的性子冷淡,很久以前,苏漠就说过,你什么都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到底要怎么开口,直问昊月你到底爱不爱?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定然是爱的。然而……他的爱,究竟参杂了多少别的东西?忠诚,信仰,使命,责任……还有烙在骨子里的顺从和隐忍。毕竟,当初她是在他中了春药的情况下半强迫地要了他的身子的。

“你……想说什么?”昊月抬头看着她。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平静?苏海陵较了咬牙,赌气地一把将他搂过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没有被推开,也没有反抗,只是淡淡地纵容。

离开他的唇,苏海陵抱紧了他,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泄气地道,“昊月,昊月,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你眼里看的,是我苏海陵,还是圣皇血脉,你自幼被教导着要守护的对象?”

“有区别吗?”良久,昊月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你就是苏海陵 ,也就圣皇血脉。”

“有区别。”苏海陵猛地拉开一些和他的距离,双手重重地捏着他的肩膀,“我是苏海陵,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因为你,我愿意顶着这个身份这个名字生活,也同样因为你,我不要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昊月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温暖的呼吸轻轻吐在她的脸上,好久才微微转开眼神,“你弄痛我了。”

“啊!”苏海陵霍然一省,连忙松手,着急地问,“月,我只是太心急了,没事吗?”

昊月退后一步,背靠着梅树。

苏海陵陵的话,他并不是非常理解,什么叫“因为你,我愿意顶着这个身份这个名字生活”?难道世上没有他昊月,苏海陵就不存在吗?

看着他的表情,苏海陵微微一叹。

昊月,这个第一次让她动了心的男人,也让她下定决心抛弃“苏澈”的身份,完全融入这个世界。虽然她现在很确定,她最爱的人是木清尘,但昊月依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管,我今天一定要答案。”苏海陵一咬牙,这样子拖着,她的心也累了。

“傻瓜。”昊月轻轻叹了口气。

傻瓜?就这样?

苏海陵看他的目光的确有些发傻了,第一次听到昊月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你啊!”昊月无奈地偏过头去,好半晌才道,“你以为……当初,换了别人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还能活着吗?”

他的声音很低,要不是竖起耳朵,还真不容易听清楚。看着他不甚自然的脸色,如玉的脸庞上慢慢染了一丝可疑的红晕,苏海陵不禁怔住了。

“我去书房了,还有些东西要整理。”昊月转过身,不再看她,就向门外走去。

“别走!”苏海陵猛地惊醒,一下子蹦起来,从后面紧紧地将他锁在自己怀里。

他是说,他喜欢的,始终是她这个人,至于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身份,根本毫无区别中。她可以理解为,是这个意思吗?

“放手!”昊月挣扎了一下。

“不放!”苏海陵笑眯眯地道。

“还有正事要做……”昊月小声道。

“可是我还没吃饭呀。”苏海陵一边说着,一边吻上他细腻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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