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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慢点?一刻不见木清尘你会死啊!”司徒夜气呼呼地追上来。

“你以为我的心里就只装着男人?”苏海陵道。

“除了男人,不就是江山吗?”司徒夜一挑眉, 不在意地道,“大雍的皇位本来就该是属于你的,你想要拿回来也没人能说不地。”

“大雍的皇位?”苏海陵一声哂笑。

“怎么,连帝位你都看不上眼?”司徒夜愕然道。

“区区一个大雍算什么?”苏海陵冷哼道,“司徒,你的野心难道也就这么一点点吗?”

“你……你是想要……”司徒夜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之色。

苏海陵抬头望着峡谷之间留下的一块苍蓝色的天空,久久不语。

司徒夜张了张嘴,话到口边几次欲吐,最终却又咽了回去。

两人就一路沉默着走出峡谷,从后门进入药庐。

客厅中,木清尘的动作与苏海陵出去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桌上多了一叠整理好的医书。

“清尘,休息一会儿吧。”苏海陵心疼地盖住了他的书。

“我没什么。”木清尘看了看她手里的清心藤,又扯了一根过来拉了拉。

“这玩意儿真的能解蓝颜醉?”司徒夜问道。

“清心藤,是药引。”木清尘淡然道。

“药引……”司徒夜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虽说清心藤用诛邪剑可断,但你要怎么样才能把它熬成药?这玩意儿可是水火不侵。”

“我有说是用来喝的吗?”木清尘挑了挑眉,一脸的淡然。

不去管那两个针锋相对的人,苏海陵来到窗前向外张望着。

只见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慕容紫束发的紫绸被挑落,一头青丝披散下来,然而脸上却没有战败后的愤怒和懊恼。

对面的梅君寒因为是背对着药庐,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那挺直如一的背影仿佛有一种山压下来都纹丝不动的气势。

慕容紫似乎说了什么,但距离远了,听不清晰。她身边的琴儿柳眉倒竖,几次想要插口都被她的眼神制止了。

隔了一会儿,梅君寒和昊月转身回来,而慕容紫竟然带着门下弟子进入十里沉沦大阵,出谷去了。

“君寒,她怎么走了?”苏海陵迎了上去,不解地问道。

“我和她约了比武, 败者退出此地。”梅君寒道。

“她竟然答应了?”苏海陵皱眉道。

“此人根本就没有尽全力与我交手。”梅君寒冷冷地道。

“你说,她是故意输给你的?”苏海陵讶然道。

“虽然她尽全力我也不会败给她,但她的确是有心输掉比武的。”梅君寒肯定道。

“费尽心机来到这里,又莫名其妙退出?要说没有阴谋,鬼才相信!”司徒夜冷笑道。

“哐啷!”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巨响。

“清尘?”苏海陵一惊,连忙回头。

只见木清尘站了起来,椅子翻倒在地,桌上一叠已经看过的医书也被他全抹到了地上。

“木公子,怎么了?”昊月走过去帮他扶起椅子。

木清尘的脸色很苍白,似乎还带着几分绝望尽头的脆弱。

苏海陵上前拿起他面前摊开的书,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怎么,是找到药方了?”司徒夜凑过去。

“是找到了……”苏海陵喃喃地答了一句,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给我看看!”司徒夜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但只看了一眼,笑容就僵住了。

“怎么了?”梅君寒莫名其妙地道,“找到药方了,你们还都是什么表情?”

“玲珑金鼎……”木清尘茫然道,“用玲珑金鼎才能炼出缠绵的解药。”

“什么?”昊月浑身一震,刚捡起的书又掉回地上。

玲珑金鼎,竟然是传说中的玲珑金鼎……

苏海陵回过神来,苦笑着抓了抓头发。这到底算是有没有希望?解药的药方找到了,需要的药材也很容易采集,只是……上官璇玑却特意注明了,必须用玲珑金鼎做容器炼药,否则,解药变成催命符。

“司徒公子,药庐中真的没有玲珑金鼎?”昊月道。

“我在这儿住了一年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司徒夜翻了个白眼,随手一指边上的架子的青铜小鼎,“药庐中要能说是“鼎”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个了。”

“我看过了, 绝不是金的。”苏海陵摇了摇头,制止了昊月的动作。

“可是,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梅君寒沉吟道,“江湖中盛传玲珑金鼎出现在念青山脉,就算这是幕后之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可是为什么是药庐?难道仅仅只是巧合吗?”

“大不了你们搜啊。”司徒夜一脸无辜的表情,“就算把药庐掘地三尺,没有的东西还是没有。”

“会不会是邪医前辈没有告诉你?”苏海陵道。

“我……我这人静不下来。”司徒夜干笑了几声道,“在这里住的一年多里,除了扇子没有拆掉过,这山谷中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我翻烂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再找一遍吧。”木清尘慢慢恢复了平稳的心境,“进来,我帮你再运一次功。”

“嗯。”苏海陵点点头,最近心痛会偶尔发作,仅凭她自身的功力就快压制不下去了。

内室的床上也布满了灰尘,木清尘几下将被褥床单都掀到了地上,露出光滑的木质床板来。

两人对面盘膝而坐,四掌相合,默默运起寒玉心经。他们的内功本就同出一源,自然水乳茭融。

外间隐约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看来那几个人还真的打算把药庐重新翻找一遍了。

带着冰雪般凉意的内息在体内转了一圈,果然浑身舒爽,连精神也好了许多。

松开手,木清尘微白的脸庞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倦意,显然功力消耗很大。

“清尘。”苏海陵小心地将他搂在屋里,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眉眼,最后落在水色的薄唇上。

“放心,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的。”木清尘安慰道。

“清尘,我的清尘……”苏海陵低下头,覆上他的唇,却不深入,只是温柔而亲昵地摩挲着。

“外面……有人……”木清尘挣了挣,小声道。

“怕什么?”苏海陵不以为然道,“昊月不会放他们进来的。”

“可是……”木清尘抗议了一句,却终是抵抗不了身体的忠实反应,只能沉沦在那火热的深吻中……

良久,苏海陵站起身,凝视着床上那被她点了昏睡穴的人。

木清尘在查找那些医书时就耗损了大量的心力,随后又为她运功驱毒,就算他武功高强也支撑不住,而不用这种手段的话,恐怕他是绝对不肯休息的。

苏海陵微微一叹,看看地上那堆已经变成灰色的被褥,脱下外衣给他盖上。

走到外间,却见屋中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被搬了出来,所有的家具都移了位,甚至柜子什么的都被拆成了木板木条。

“你们这是……”苏海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禁一头的国境线,“找到什么没?”

“好东西倒找到不少!”司徒夜随手丢过去一个画卷,“这是藏在书柜暗格里的,我把柜子拆散架了才找出来。”

“哦?”苏海陵闻言,一下子引起了兴趣。上官璇玑藏起来的东西?是毒经,还是什么秘籍?

“小姐,这是……”昊月似乎想阻止,但涨红了脸就是说不出话来。

苏海陵一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展开了画卷。

司徒夜忍不住转过身去发出一阵闷笑。

昊月一脸的尴尬之色,手中无措,梅君寒拍拍他的肩膀,一摊手,摇着不已。

看着他们的反应,苏海陵更是迷惑,目光垂下,落在画卷上。

“这是……”

“哈哈哈……”司徒夜终于大笑出声。

苏海陵一声低咒,脸上也不禁红了。居然是……

春宫图!

三尺多长的画卷上,绘着一幅幅小图,图上的小人儿都是一丝不挂,姿势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而且更让人惊奇的是……每个小人儿脸上的表情都画得惟妙惟肖,堪称极品。

只不过,这最大的问题是,堂堂邪医上官璇玑,竟然在书架暗格里藏了一张……春宫图?

这要是传到江湖上,上官璇玑这个名字就要从一代奇人变成千古笑柄了!

“笑笑笑,你再笑。那是你师父!”苏海陵卷起画轴,用力敲打着司徒夜的脑袋,骂到后来,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们还找了这个。”昊月说着,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玉瓶,神色间却是很紧张,仿佛手里拿的是一条毒蛇一般。

“这是什么?”苏海陵没有去接。

“蓝颜醉。”司徒夜答道。

“蓝颜醉?”苏海陵顿时色变,“从哪儿找到的?”

“那些药瓶里。”司徒夜耸了耸肩,无奈道,“我只是想看看师父当成破烂随便乱扔的是什么东西,就发现这个了。”

“蓝颜醉,是不是很难配置?”苏海陵道。

“那当然。”司徒夜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蓝颜醉的药方知道的人就很少,而且其中还有几味药材非常稀有,几乎已经绝迹了,就算知道药方也很难配置出来。”

“这么说来……”苏海陵的目光落在昊月的手上,沉声道,“南楚女皇陛下所中的蓝颜醉,很有可能是从药庐中流传出去的?”

“这个……”司徒夜也收敛了笑意,皱着眉沉思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师父和陛下的关系……不可能会对她用蓝颜醉的。”

“你上次说,女皇可以算是你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海陵道。

“嗯……”司徒夜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反正师父都不在了,应该不在乎我背后说她闲话的。其实……女皇陛下年轻时曾经游历江湖,我师父遇到她时,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硬是要收她当徒弟。”

“怎么邪医前辈总是这么找徒弟的?”梅君寒上下打量着司徒夜。

“她是女皇,自然不好正式拜师的,被纠缠不过之下,就当了记名弟子。”司徒夜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才接道,“后来有一次师父喝醉了,我听他乱七八糟的说,是因为女皇的气质很像她的爱人。”

苏海陵不禁沉默了,从来没有听说上官璇玑有爱人,恐怕……又是一段悲恋。

“你在想什么?”梅君寒道。

“没什么。”苏海陵摇了摇头,又看看一地的垃圾,无奈道,“就算真有东西,也不见得就在屋内,去外面找找吧。”

第二卷 第 29 章

花了大半天功夫,几人将药庐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能和玲珑金鼎扯上关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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