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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司徒夜吹出的第一句旋律就走调,在边上一片哄笑声中,他更加手足无措,呆立了好一会儿,竟然簌簌地掉下泪来。

“罢了,你下去吧。”苏雪陵失望地挥挥手。

“谢陛下。”司徒夜小声说了一句,连忙走回了人群中。

苏海陵也失笑起来,这小家伙可爱倒是可爱了,不过,她对当保姆不感兴趣。

然而,就在她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情景落入了她的眼帘。

他……居然在笑?

紧紧地盯着司徒夜隐藏在人群后的身形,苏海陵冷笑起来,差点儿就让他给骗过去了,可惜到底年岁小了点,不懂得戒骄戒躁!

“海陵,怎么了?”苏雪陵道。

“皇姐,我看上一个人了。”苏海陵站起来,挨到她身边。

“哦?”苏海陵一愣,随即笑道,“是哪位公子入了你的眼?”

“就是那个司徒夜。”苏海陵凑在她耳边道。

“他?”苏雪陵皱了皱眉。

“皇姐不觉得他很可爱吗?那受惊的样子简直像御花园里养的小兔子。”苏海陵故意露出一副恶趣味的笑容。

“你啊……”苏雪陵心里盘算良久,终于点点头,“好吧,司徒尚书嫡子的身份,勉强也够做你的正君,不过看他那模样,要管家却是难了,朕再给你挑个能干的侧君吧!”

“全凭皇姐作主。”苏海陵柔顺地道。

看来司徒夜确实不是苏雪陵安排的人,不然不会故意摆出这么一副怯弱的模样逃避选君,那么……这小家伙身上的秘密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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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雏凤清鸣:第十七章 阴谋还是死有余辜]

回到朝阳宫时已经是深夜了,苏海陵几下脱掉那件华丽的宫装,穿着中衣就跳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池中。

“殿下。”昊月跟了进来,一面从红尘手中接过干净的丝巾和衣物。

“怎么,今天不害羞了,想跟我洗鸳鸯浴?”苏海陵调笑道。

昊月把人都轰出去,关上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出什么事了?”苏海陵一怔,脸色立即凝重起来。

昊月将衣物挂在屏风上,自己走到池边席地坐下,取出怀里的密折,沉声道:“殿下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我拿了东西急急忙忙就回来了,哪有时间细看。”苏海陵摇了摇头,奇道,“有什么不对吗?”

“就是太对了。”昊月摊开密折,指着其中的几行文字道,“殿下请看,这折子是镇远将军属下的一个偏将揭发主将通敌叛国的,认证、物证、口供一应俱全。”

“嗯……的确是不太对。”苏海陵沉吟道,“主将通敌那么大的事自然要做得隐秘无比,哪能让人把人证物证都找到?至于口供……咦?居然没有用刑,是事发后镇远将军在负责调查的刑部官员面前一口承认的?”

“前线主将通敌卖国,那是诛九族的重罪。”昊月皱眉道,“一般人哪怕铁证如山都要抵赖到底,哪有这样一口承认的?”

“绝对有阴谋。”苏海陵甩下一句话,想了想又道,“昊月,镇远将军还有没有后人在世?”

“应该是没有的。”昊月摇头道,“若是别的罪,男子尚可充作官妓,但通敌形同谋反,不管男女老幼,九族之内一概诛杀。”

“会不会有什么衷心的仆人相救呢?”苏海陵想起中国古代那个赵氏孤儿的故事,试探着问道,“比如说,用一个别的孩子把主人家的孩子换出来之类的。”

“这……”昊月沉思了一阵,终于还是否定了,“不会的,镇远将军家中并无婴孩,膝下一对双胞儿女当时都已经十三岁,监斩的刑部尚书司徒大人……当时她还是刑部侍郎,她与镇远将军有仇,验明正身之时决不可能串通作假。”

“哦?”苏海陵挑了挑眉,沉默下来。

那么……云墨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关心这件已经没有苦主的旧案呢?

“殿下,您真的要管这件事吗?”昊月担忧地道。

“才怪!”苏海陵一笑,随手拿过密折丢在旁边,随即揽住他的腰,用力将他拖下了水。

“啊!”昊月悴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惊呼。

“别动。”苏海陵笑吟吟地除去他的衣物,一面低声道,“不要剥夺了我为美人脱衣的乐趣。”

暖暖的气息吹进耳朵里,让人脸红心跳。

昊月紧紧闭上了眼睛,放软身子,任由那双纤细的玉手在自己身上放肆。

苏海陵只能在心里哀叹,也不知道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怎么每次到了昊月这儿都不管用呢?那如果以后能回到现代,她会不会变成看到中意的美男就扑……

想到这里,她的动作猛地一僵。

对啊,她还有可能是要回去的,那昊月怎么办?在这个女尊的社会里,男子的贞洁重于生命,而昊月已经是她的人了!

“殿下怎么了?”昊月感觉到她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禁张开了迷蒙的双眸。

“昊月……”苏海陵伸开双臂,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殿下……是想离开这个皇宫吗?”昊月轻声道。

“……算是吧。”苏海陵道。她不知道真正的苏海陵怎么了,也不知道如果她的灵魂返回现代,那这具身体会是死亡,还是……重新还给真正的主人?

就算从紫陌和红尘的态度推断,她也想得到如果是原来的苏海陵,是绝对不会好好对待昊月的。

“我会跟着殿下。”昊月温顺地靠在她的肩头,静静地道,“如果殿下真的厌倦了宫廷,也放弃了皇位,那么,请让昊月随您一起离开这个牢笼。”

苏海陵闻言不禁苦笑起来。就算回不去现代,可自己能那种甘于隐姓埋名,一辈子躲躲藏藏的生活吗?连带着下一代都要隐藏自己的血脉。

“殿下?”良久听不到回音,昊月抬起头来。

“说着玩的呢,哪有这么容易离开的。”苏海陵强笑了一下,拿起布巾为他擦拭身体。

昊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洗干净两人的身体,苏海陵也懒得穿那些麻烦的古装,自己披了件单衣,横抱着同样只裹了浴袍的昊月回到房间,将他安放在床上。

“殿下要出去?”昊月惊讶地看着她慢慢擦干头发,系紧衣带。

“我马上就回来,你先睡吧。”苏海陵说着,回去捡了那本密折,四处看看,将之放到了床帐的上面,随即又从枕下取出云墨留下的玉佩开门出去。

小心翼翼地避过陆桐带领的侍卫,她悄悄地将玉佩埋在云墨说的那棵树下,同时,她也有点儿好奇,云墨又怎么知道她埋了东西呢?总不成每天蹲在不远处盯着吧!

慢慢地往回走,她又开始想起那本密折来,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

最大的不解就是,即便镇远将军真的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可是女皇将这本举报的折子收在暗阁中做什么?为什么不和别的奏折一起归档,还是说……这奏折中另有别的秘密。

作为军人,苏海陵平生最憎恶的就是叛国者,然而,镇远将军,那三百多条人命,究竟是阴谋下的牺牲品,还是真的死有余辜?

一面思考着,她也没有再避着陆桐,大大方方地回房。

昊月只穿着里衣靠在床上,见她回来才放下了心。

“很晚了,睡吧,有事明天再说。”苏海陵脱了衣衫,钻进被窝里,一手揽过他的身子。

“嗯。”昊月迟疑了一下,缓缓地伸过手去,搭在她的腰上。

苏海陵笑了笑,将他抱紧了些。

会主动了,也是一种进步,不是吗?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放下身份的差别,在她面前自然地笑。

[第一卷 雏凤清鸣:第十八章 司徒夜和柳如枫]

第二天,苏海陵微微有些紧张,不过幸好苏雪陵也没空去做大扫除,并未发现暗阁中的密折少了一份。

昨夜风荷轩夜宴,苏海陵指了刑部尚书司徒真之子司徒夜为正君,如她所料,苏雪陵不可能将左相的嫡长孙指为侧君,反位于司徒夜之下,所以指给她的是礼部尚书柳雁的幼子柳如枫。

虽说成亲尚早,但皇室礼仪何等繁琐,早早地就忙活开了。

凤后燕若云一大早就将两位公子召到中宫训话,并一人赐了一件首饰作为信物,甚至也没有忘了昊月,特地也派人送了一份过来。

旨意到达朝阳宫的时候,紫陌正将精致的小点心放在桌上,听完之后自是一个人去伤心了半天。

苏海陵抚摸着手里温凉的玉镯摇头不已,有时候,才执着也不是好事,人总要懂得放弃,才会学着长大。

“不去看看他吗?”昊月迟疑道。

“红尘会看着他的。”苏海陵笑笑,拉过他的手,将青碧的玉镯套上去。

“可是,紫陌很伤心。”昊月不赞同道。

“我去看他,他只会更伤心。”苏海陵的语气中带着肃杀的冷酷,“月,你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昊月轻轻一叹,不再说话了。

“这才对,不准你随便把你家妻主推给别人。”苏海陵说着,牵起他的手细细打量,满意道,“凤后的眼光真不错,这镯子很配你。”

翡翠碧,清凉,温润,晶莹剔透,就像是昊月的人一般。

“我是习武之人,哪能天天带着这个,不小心碰碎了怎么办?”昊月很不自在地想摘下玉镯,放回锦盒收起来。

“碎了我再送你一个新的便是。”苏海陵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摘下。

“这是御赐之物,损坏了是欺君之罪。”昊月道。

“怕什么,皇姐不会因为这个砍了我的。”苏海陵耸了耸肩。

的确,她是苏雪陵的眼中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永绝后患,可是……大雍朝野上下千万双眼睛盯着呢,苏雪陵的帝位来自苏海陵的先祖,若是没有一个能让人心服的理由,比如图谋造反之类的,她不但不能杀,还得小心翼翼保护着她。只要苏海陵无辜遇害,不管是谁动的手,苏雪陵都会被清议人士扣上一顶谋害圣皇血脉的大帽子。

“好了,外面这么好的天气,不用在屋里闷着,我们到御花园走走吧。”苏海陵一把抓了他的手就往外走。

昊月连忙一边吩咐陆桐带了一队侍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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