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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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刁难信使,责罚盈盈

罗成站在哥哥身旁,懒懒地把脑袋搁在哥哥肩膀上,看着突厥信使递上来的信笺,不厚道地笑了。

要挟人?要赎金?赎伍家那俩个家伙?

别开玩笑了,好么。

伍氏兄弟就是不死,他还想着怎么整死他们呢。

罗松眼底含笑,侧过脸,征求罗成的意见:“成儿,这红海说问我们要粮食十担,便可放人,你说怎么办?”

罗成挺直了身子,夺过那信笺,凑到烛火处点燃,不一会儿,便烧成灰烬,看得那信使大官目瞪口呆。

“我们没收到什么信笺,伍氏兄弟,要杀要剐随便他,回头记得把他俩的尸首给抬出来,怎么说都是为国捐躯,也好让我父王向当今皇上禀告,追封个忠勇公什么的,也好庇佑子嗣后人。”

罗松嘴角微微上翘,松握成拳抵在嘴边偷笑,这小子又在拿人开涮。

庇佑子嗣后人什么的,那也得有后人不是。也不知道伍氏兄弟是不是坏事做尽了,虽然妻妾成群,但伍家的的确确只有唯一一个后人。诺,就是前不久因为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被罗成就地正法的那个。所以说你那追封个忠勇公什么的,光听着好听了,没后人承袭。

信使心下大惊,罗成意思明确,就是让伍氏兄弟去死一死。这可是和他此番前来的意图完全不符,又问道:“这是北平王的意思,还是大公子和少保的意思?”

罗成朗声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言下之意明显,别说北平王不知道,就是他知道了,那也是我说了算。

罗成给自家大都督身上戳了三十八个洞的前事,早有耳闻,且心有余悸。

这会儿听他说话,处处和自己作对,觉得这罗少保行事乖张跋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要知道这条件开得已经够低了……

好吧,其实就是意思意思而已,给大都督一个理由放了伍氏兄弟。

这要是搁在以前,伍氏兄弟还有点用。时不时地送些珠宝来,跟你兄弟长兄弟短的称呼一下也没问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而如今这两人犹如丧家之犬,要钱没钱,要兵没兵的,害大都督现在还躺在床上疗伤不说,俩人留在突厥军营养着还浪费粮食。

你们老喊我们蛮夷人,身处蛮夷之地,我们粮食很不宽裕的好吧。

有便宜占占还无所谓,这下没便宜占了,伍氏兄弟还是滚蛋吧。

信使看罗家兄弟油盐不进的模样,一张脸生生憋得通红,扭扭捏捏地,好半天挤出几个字来:“大都督也说了,这放人的事是可以商量的……要不然,粮食先打个欠条,我们立马放人。”

秦琼听了也乐了。看来,突厥那边是把伍氏兄弟当成烫手山芋了,扔也不是,收也不是。

“我改变主意了,这会儿不想放你走了。”

信使一身冷汗,被罗少保那双利眼盯得难受,这话什么意思?总不至于杀了他吧?以他那行事作风,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哎呀呀,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信使吓得后背都湿了,仓促间开口:“罗少保,这两国交战,素来不杀来使。”

罗成扑哧一声笑了:“谁要杀你了,杀你还嫌脏了地方。”

罗成看向罗松道:“哥哥,咱们幽州地界不是有不少荒地尚未开发么?让这三人去开发荒地,以后抓来的突厥俘虏也都一并送过去。”

“你!罗少保,你休要羞辱人,我乃突厥国堂堂——”

“堂堂什么?我怎么羞辱你了?你们一年总来那么两三回打秋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这么安排,你还不乐意了是么。要不要我把你扔到北平府内试试,看看城里的百姓怎么招待你。”

信使立马焉了,盼着一丝希望,目光求助于大公子。

罗松想了想道:“这主意不错,开荒种的粮食和所卖钱财就贴补给因为突厥来犯失去亲人的家庭。头两年,可能没什么收益,但有总比没有强,更何况那些荒地要是不开发,也不能变成肥地。”

罗松以前跟随姜氏颠沛流离讨生活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种地的活不是没干过,所以对这些还是懂一些的,对于老百姓的艰难生活也是极为体恤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罗成抿唇一笑。

秦琼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默契十足,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心里有些羡慕这兄弟俩的感情。

秦琼此人刚正不阿,侠义心肠。虽说刚开始他并不赞成留下信使,哪有强留信使给你开荒种地的,但后一想,也对,我也没杀你,不算坏了规矩。只是让你开荒种地去了,这是对百姓有益的事,也就没有出口阻拦,默默认同了两人的决策。

“好了,来人啊,把这人带下去吧。还有射支箭到城墙上,告诉红海,就说他的信使和两个小兵我都留下重用了。他索要的粮食是没有的,他要不乐意,就让伍氏兄弟殉国吧。还有明日午时之前,撤出瓦口关,要不然我兄弟二人亲自带兵取他首级。”

看着士兵将瘫软的信使给拖出了帐外,帐内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帐内气氛正融洽,就听到帐外一阵吵闹声。不一会儿就见罗勇撩帐禀告说,有人鬼鬼祟祟持兵器夜闯军营,让巡逻的士兵逮了个正着,差点没被射成马蜂窝,幸好他耳朵灵敏,听清那人呼喊声,觉得不对劲,将巡逻的士兵拦了下来。

这会儿,人被绑着,扔在帐外候着呢。

“手持兵器擅闯军营,格杀勿论。既然没死,先打三十大板,再拖过来问话。军令不用我教你吧?”

罗勇眼梢瞥了眼秦琼,又偷偷瞄了眼自家少保,低眉顺首回道:“少保,这事不太好处理。”

“唔?怎么不好处理了?”

“来人说是找秦二爷的,还是个姑娘家。”

秦琼一听姑娘家,心中已有丘壑,再听罗勇一声命令,人已经被押了上来。

单盈盈双手反绑,被人一下子推到地上的时候,觉得万般委屈,她还不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回过头狠狠瞪了眼头号罪魁祸首秦勇,后者摸摸鼻子,只装没看到。

“盈盈,军营重地,你怎可手持兵器擅闯!”秦琼伸手替她解了绳子,拿下塞在口中的白巾,呵斥道。

单盈盈女儿态地撅了撅嘴,声音娇软含着委屈:“秦大哥,你们离开也不带上我,害得我一个人在府里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胡闹,我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游山玩水,怎么能带上你。更何况,你脖子上有伤,说了让你待在府上好好休养。”

“我的伤早就没有大碍了,你看,连疤都没留下。”

“既然伤好了,那就领罚吧。”

单盈盈瞪大一双水眸,望着脸上无多表情的罗成:“你什么意思啊?”

“我罗家军治军一向严明,赏罚分明,你今日手持兵器,擅闯军营,理当受罚。”

“罗成,你——我是来找秦大哥的。”单盈盈单手撑腰茶壶状,刁蛮的模样,配着精致的眉眼,有几分娇俏。

“那你不能禀告我父王,由我父王派人送你过来?非要这么鬼鬼祟祟地夜探。”

“谁,谁鬼鬼祟祟了,是我走到这里正好天黑了,怪得了我么。”她一路摸过来容易么。

“不容你狡辩,军令也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擅改,看在你是区区姑娘家的份上,拖下去重打十大板。”

“罗成,你还真打我啊!”看着身后那大块头听了命令,就要上前攫住自己,单盈盈尖声喊道。

“军令如山,你没听过么?拖下去。”

“是,少保。”秦勇拎小鸡样的,把人拎出了大帐,男人女人,反正在他眼里都一样,服从命令才是正道理。

“罗成,你混蛋!你竟然打女人,你敢打我试试——”

“啪——”门外传来打板子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女人尖利的喊声。

“表弟,能不能饶过她这回,毕竟是女儿家,哪受得了这般苦楚。盈盈自小在单二哥庇护下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大刑。”秦琼听着耳边这声音,甚是凄惨,不由求情道。

“表哥休要多言,别的事我可以听你,但治军一事,我说了算。”

罗松见自家弟弟说话直接,不懂圆滑,怕秦表哥误解他的好意,便解释道:“秦表哥,成儿也是为了单姑娘好。今日,幸好是秦勇耳聪目明,将她生擒了过来,这要是寻常士兵巡逻,可以不论缘由,直接把她当做敌军细作,杀了了事。”

“我看单姑娘胆子是大,但本事——”罗松摇摇头,“一次两次存着侥幸还行,长此以往,迟早会丢了性命。你看,这伍安福一事,不就是她一时冲动给人喝了倒彩,惹上的祸端,无辜枉死了个小厮,自己还险些被人糟蹋。”

秦琼心里也明白,这两军交战,手持兵器擅闯军营,本就是大忌,幸好有秦勇,要是盈盈丢了性命,他更难和单二哥交代。

让小姑娘吃些苦头也好,下回做事就得三思而后行了,这么一想,秦琼也不多话了。

“表哥放心,秦勇有数的,十板子打不死人。”罗成劝慰道。

起初单盈盈还有精神骂人,五板子以后就剩下细微的哼哼声了,直到十板子打完,人也昏昏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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