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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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秦琼到访,姑侄相认

秦蕊珠一见厅前两人,立马上前握住罗成的手道:“成儿,松儿,你父王正在银安殿上审问犯人,你俩赶紧提母妃去瞧瞧。”

罗成罗松对视一眼,道:“母妃,父王几乎天天都审问犯人,你为何如此这般紧张?莫不是这犯人有何来历不成?”

“成儿可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舅舅一家?我怀疑……怀疑殿上受刑之人就是你我那苦命的侄儿太平郎哪。”

罗成表情一怔,他那位传奇人物的秦琼表哥来了?这些日尽顾着和哥哥一起习武读书了,竟把这事给忘了。

“母妃可知道堂上之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秦琼。”

一听秦琼,罗成心底有数了。

“可惜你舅舅去马鸣关上任时,那侄儿才过周岁,连大名儿都没取,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乳名唤作太平郎。”

“那母妃怎么知道那人极有可能是我那未曾见过面的表哥?”

“我也不确定,只是今日旗牌官杜文忠求到我这,说有一配军,来自山东济南历城县,在潞州犯了事,被发配到了北平府,来领一百杀威棒。但这配军为人正直,素来行侠仗义,被人称道,如今旧伤未愈,眼下又要领一百杀威棒,杜文忠怕他熬不过去,所以便求到我这,让我给王爷求个情,免了这一百杀威棒。”

“我本不管这些军中事务,但是他无意间提及那配军手持的是瓦面金装锏,又姓秦,我这心里就直翻嘀咕了,我秦家可是以瓦面金装锏天下闻名的啊,哪有这么巧的事,又都碰巧姓秦,这殿上之事,我一女人不好插手——”

“母妃放心,我这就去殿上瞧瞧,给父王提个醒,若核查无误,真是表哥,定然将他毫发无损地带到您面前。”

秦蕊珠一想到那惨死的弟弟和爹爹,眼泪又涌了出来:“我秦家可就这一根独苗了,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住啊,要不然九泉之下,我怎么有脸去见爹爹和弟弟。”

罗松留在厅内安慰着母妃,罗成便大步往银安殿走去。

殿内,罗艺正在询问秦琼缘何昨日监牢之中还奄奄一息,今日怎么好像大病痊愈了?

秦琼深叹了口气,还是不愿连累自家兄弟,便老实道来:“回禀王爷,昨日其实是秦琼装病,我早有悔意,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琼双目一闭,下了决心道,“王爷——依法治罪吧。”

“哼……大胆配军,竟敢畏罪诈病,欺骗本王!来人,与我重责——”手中的令牌就要丢出去。

就听外面兵士喊道:“罗少保进殿——”

秦琼抬起头,就见一面如傅粉的俊俏少年行色匆匆走了进来。

不要说秦琼有些呆滞,满殿之上,谁不呆滞?都知这北平王府里有位罗少保,按照年龄,也早该每日升殿学礼了,但偏偏王爷只字不提,把自家儿子藏得跟闺女似的,就是那大家闺秀,恐怕都没这样的,所以殿下真正认识这位罗少保的人,还真没几个。

如今看来,少年长得五官清美,唇红齿白的,一点不似王爷粗犷,倒是像极了王妃的精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罗艺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罗成冲自家父王行完礼,便凑过去耳语。

秦琼明显感受到两道不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北平王罗艺的脸上此刻更是大为惊诧,最后悻悻然收了手上的木令,又重新放回了桌上。

罗艺沉叹了口气,问道:“秦琼,你是哪里人士?你家中还有何人?”

秦琼都一一如实道来,说到和母亲相依为命,想起年迈的母亲,自己却不能在跟前尽孝道,这一百杀威棒下,是否能活命还是未知数,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也红了眼圈。

“那你父亲呢?”

“我父亲——”秦琼神情哀戚,“多年前在马鸣关战死了。”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身居何职?为何会战死?你一一道来。”

秦琼深吸了口气道:“我父亲名叫秦彝,字子厚,原是马鸣关总镇。”

罗艺此刻心里也不好受,看样子十之*就是自己的内侄了,看着他落魄的样子,心生愧疚,只希望早早结束盘问,确定之后带去见见自家夫人,要知道为了这个内侄,这些年夫人可没少掉眼泪。

之后又赶紧问了他的乳名和一些家中事务,秦琼心里直犯嘀咕,这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问得如此详细?大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但是想归想,却不敢隐瞒,把母亲带着他四处飘零的辛苦和如何在济南安家等等事宜全部诉出。

听到此,罗艺再也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双目圆瞪地看着秦琼。

秦琼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罗成机警,直接一弯腰,上前双手扶起了秦琼。

罗成笑吟吟道:“表哥,快起来。”

秦琼当即愣住了,这是哪跟哪啊,怎么少保突然就叫自己表哥了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殿上北平王道:“儿啊,你可曾听你母亲说过你还有个姑母?我正是你姑爹啊。”

秦琼这才想起母亲曾提过此事,说是有个失散的姑母,这会儿王爷这么说,必然是没错的。

“表哥,走,我带你去见母妃,她正在偏厅等着呢,见到你一定高兴坏了。”

秦琼这时候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任由罗少保拉着往殿外走。张公瑾,杜文忠,史大奈等人一听这话,既然是亲戚,秦二哥自然是打不上那一百杀威棒了,纷纷脸上松懈了许多。

那厢罗艺退堂之后,立马赶往偏殿,这厢秦蕊珠早就与秦琼相认,抱着秦琼痛哭流涕,秦琼也感触颇深,红了眼圈。

姑侄好一阵寒暄倾诉之后,秦琼一抬头就看到双眼亮得惊人的表弟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着他看过去,有些急不可耐地扯着姑母的袖子道:“母妃,还有我呢,你还没给表哥介绍我呢。”

秦蕊珠擦着眼泪,嗔了他一眼,便拉着秦琼道:“太平郎,这是你表弟罗成。”说罢,又冲一旁的罗松招了招手道,“松儿,还不快过来。”

“还有这是你表弟罗松。”秦蕊珠是个聪惠的女子,她又怎么看不出罗松面上隐隐的失落,既然已经打算将他视如己出,那么就没有把他排除在外的道理,所以对外宣称都是自己的儿子。

比起罗成一个熊抱,让秦琼受宠若惊得不行,罗松这个表弟显然要正常的多,罗松把罗成从他怀里扯了开,亲昵地摸了摸罗成的脑袋道:“好了,表哥被你吓着了。”

罗成的兴奋劲还没过:“表哥,你不记得我了?”

秦琼被他这么一问,也细细打量起来,好像有点熟悉,又好似没见过,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表哥,你再仔细看看我。”罗成扯着秦琼的袖子不放,“长安城外的小树林。”

罗成这么一说,秦琼大呼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位使枪的白衣小将啊!”

听他们一来二回地说道,看样子还是认识的,在场几位都好奇了,连带刚刚踏进后院的罗艺都纳了闷了,自家儿子一直被拘在府里,什么时候去认识这位刚相认的内侄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姑母,此事说来话长——”秦琼将那日在小树林中搭救李渊的事说了一遍,尔后看向罗成道,“那日我因有事,便先行离开了,没能与表弟聚首,没想到表弟眼力这么好,竟一眼认出我来。”

罗成听了夸奖,不太好意思,这哪是他眼力劲好,他一早知道是他罢了。

罗艺寻思着,虽然两人于李渊有救命之恩,但敢长安城附近,光天白日地截杀李渊的,能是普通人么。

但不管怎么说,刚认回内侄,夫人也高兴,罗艺朗声道:“秦琼啊,既然阴错阳差来到我北平府,这案子到我这也就结了。”

“多谢姑爹——”秦琼作势就要下拜,被罗艺扶了起来。

看着他一身破旧的衣裳,秦蕊珠眼底发酸,抹着泪道:“好孩子,快随你表弟下去规整规整,好好休息休息,再让他带你好好逛逛北平王府。”

“母妃,这事包在儿子身上。”

“你——跟你有什么关系,好好在府里待着,别尽出去惹祸,你母妃吩咐的是松儿。”罗成兴冲冲开头,没曾想话音刚落就被自家老爹给堵了回去。

罗成不干了,凑到哥哥跟前,眉开眼笑,略带几分讨好道:“哥哥会带着我的。”

罗松最是受不了他这幅乖巧的模样,也笑着和父王求情:“父王,我会好好看着成儿的。”

罗艺还哼哼着,秦蕊珠尴尬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瞧瞧这父子俩,一对上就吹胡子瞪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来着。

其实只是罗艺单方面生气,至少罗成压根没放在心上,反正父王神经兮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都习惯了,就是不知道他整天在紧张些啥。

之后的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罗艺的担心不是没道理,这祸头子一出门,又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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