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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得安宁。三弟,你想清楚了么?自恃甚高,没弄清楚对手就掀底牌,会死得很惨。

三弟,你如今要我走,是怕我看见什么?怕我看见这天下落入你手里?怕我看见司徒府毁在你手里?

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要的不过是小小一人。

我要的不过是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举杯望月醉看佳人笑。

如此简单,却是遍地寻不着。

***

明天结局。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这几日,整个春藤国内最引人注目的事情恐怕就是二公主遇害的事情了。

三个月内,两位公主香消玉殒,不可不谓是国之憾事。皇上悲痛之余,下旨茹素三日,百姓官员纷纷响应,城内顿时不见鼓乐歌鸣,一片悲凉。

然而皇家宗室离平民百姓到底遥远,大家在起先几天的唏嘘和惋惜后,不过半月,便逐渐淡忘这事。除了她身边的亲近之人,又还有谁在意半月前死了个公主,叫段红棉。

百姓关心自己的生活,关心自己的子女,关心庄稼的收成,关心明天的天气,一颗心被分出这么多事情要记挂,又怎还会有多余的闲心去消遣别人家的事情,尤其是他们消遣不起的皇帝家。

何况,最近几天又出了更大的事情,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

先皇惠民帝在位时,因为主张扩张,用兵频繁,因此军费开支巨大,为了筹集更多的军费,他一再增加赋税、徭役,后来到无名目可加,就将盐铁等关乎国运民生重要的事务规定为官府特许经营,不许民间私人经营。

官府的特权经营导致了价格一涨再涨,尤其是盐的价格和茶油等价,到惠昌帝年间,已经高出原先很多倍。

民间不堪重负下,开始贩运私盐,官府为了打击私盐贩卖,刑罚一重再重,一旦抓到就是砍头重罪。

惠昌帝当政以来,政令宽和,但对私盐一事,表面上一直保持沉默。

朝中党派几立,有主张盐油私营,自然也有极力反对的,为解决纷争,惠昌帝特下昭从各个郡召集了近百名官员到京都议政,广纳听闻,博采意见。

这些官员大多都来自基层民间,对民间疾苦比较了解,大多观点都很能反应百姓的真实想法。对皇上此举,民间百姓欢呼雀跃地多,而以名门豪族为代主的皇室贵胄自然不悦,纷纷上书反对。

这场级具纷争的会议一连开了一个多月,议政的内容也成为酒楼茶肆日日议论的主要内容。机灵的人甚至四处搜寻了会议的内容,将它们编成段子,然后添油加醋一番,在酒楼说书戏评,赚了不少钱银。

杜小小和胖胖两人常常坐在酒搂大厅僻静一角,静静听杜十娘评说这场会议的精彩段子,杜十娘的说书功夫了得,方圆百里无人能出其右,因为她的关系,酒搂生意最近半月场场客满,不少有识之士,朝中大员都来旁听。

杜小小有一次甚至看见了任风遥在众人间品茶静听,还有一次,她看见那个李小姐的爹,那个大学士也来了。甚至有次还看见了一位穿着平民装,气势却强得令人害怕的老头子,她当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见了了不得的人物,可对方屏风遮席,护卫守护,她也不敢打量。

其中三少爷也来了不少次,但感觉不像是来听书,反像来看她的。她没有搭理,也不知道该拿何种表情去搭理。

她不想再被卷进他的生活,怕进去再也出不来。她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安心等二少爷回来就好了。

想起二少爷,她心里就觉得难过,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惠州可好,不知道他几时能回来。自她伤好了,就一直留在酒楼里帮她娘的忙,一来打发时间,二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免得会胡思乱想。虽然酒楼里五大三粗,三教九流的人很多,但好在胖胖和大少爷杜公子经常会来,这让她安心不少。

突然,杜小小听到那头掌柜在叫,她迅速回神,跑去帮忙。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一旁角落,杜重楼问司徒景容,“景容,你说皇上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司徒景容晃着酒,漫不经心地笑着:“谁知道呢?反正与我们没关系。”

杜重楼撇撇嘴,“要是没关系,你怎么会天天跑来听?不愿意说就算了。”

司徒景容笑饮了一杯,“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这事情与你有没有影响,你支持哪边?”杜重楼来了兴致,双眼发亮道。

司徒景容笑了笑,说:“站在商人立场,我自然支持对我有利的政策,至于于他人是否有利,就顾及不了。我的产业并未涉及盐、油,因此没有多大影响。至于支持,哪边对我利,我就支持哪边。”

杜重口顿觉得扫兴,“你还真是商人本色,真没意思。”

司徒景容淡笑:“所以我说我没什么好说的。好了,这个话题打住。我们过几日就起程,你行李包袱都收拾好了么,与你爹可说过?”

杜重楼点点头,“说过了,我说要为北边军民做贡献,要去救死扶伤,要去个三五七年,他没有反对。”

“杜伯父都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也在啊。他知道你也会去,还说有你照顾我,他很放心。我爹是个医痴,他的世界里只有病人和医术,哪管我这么多。”

“伯父可真是性情中人。”司徒景容叹了声,微微感叹。为这次出行北方,他不知道做了保证,才得到爹娘首肯,虽然结局是好的,可其中过程却是有违人子之道,很是不孝。

杜重楼又点了点头,“所以你要对我好点,我爹可是把我全权交给你了。”

“我何时对你不好过?”司徒景容笑着反问。

杜重楼脸红,别过脸不理他。

这时,忙完了的杜小小来到他们这桌,笑问:“大少爷,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人,一个笑得温和,一个红着脸,可真有意思。

“在说我要对谁好点。”司徒景容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

“对谁?”杜小小下意思问。

杜重楼深怕司徒景容会说出什么暧昧的话,连忙打住话题,后眼珠子转了转,对着杜小小眨眨眼道:“胖丫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可知道谁回来了?”

司徒景容和杜小小都是一愣,杜小小有点小心地问:“是谁?”

“风流鬼啊,还能是谁。”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步伐不似平日从容,甚至凌乱,他自己并未察觉,头也不回地一路出府,一路散发的逼人冷气,惊得路上奴婢小厮纷纷退避,直到身影去远,众人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都难以置信。

脸上神情万年不变,胸中却是怒意翻腾,以至这一路忘记了见面时该说什么,直到走进酒楼门口,才顿时停住脚步。

身后,是素琴微微喘息的呼吸声,看来也是吃力。

司徒景轩并未去管,只是伫立在酒楼前,任愤怒肆意蔓延。

她如此不知好歹,自己为何还要记挂?司徒景轩气怒至极,一声“回去”却迟迟说不出口。

许久的沉寂。

反倒是素琴犹豫的劝他不如回去。

这时,里头却跑出一个慌张的身影。

“你要去哪里?”他叫住她。

杜小小不曾想会在门口看见他,不知怎地有点心虚,只当自己没听到,加快步伐绕过他,连看都没敢看。

“你要去找二哥么?”

轻飘飘的声音,杜小小听得心头一紧,接着又一疼,缓缓转回身看着他。

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连自己要出门都掌握的清楚,她不相信他这次来只是凑巧,还是他一直在监视自己?

对于他,她是真心喜欢过,而且很喜欢,也或许现在还喜欢着。可是喜欢一个人,不能以伤害另个人为前提。她也喜欢二少爷,或许未必是同种喜欢,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一件让二少爷伤心难过的事情。

想着,她突然低下头,低头的卑微姿势,就好像三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许,在他眼里,她始终是当年那个一脚踩脏了他心爱白毯的乡下丫头,偶尔会出洋相,会出差错,引他注意,被他讽刺,然后依旧不屑的粗野丫头。

瞬间的恍惚过去,更多的无奈随之而来。

自喜欢上他,她受尽委屈,只为不让他知晓,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是依旧冷漠无情,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告诉自己不要天真,却放任感情走的更远,谁知到头来得到肋骨全断的下场,或许他是在救自己,是为自己好,却是以伤害自己为前提。

她太喜欢他,喜欢的全无半点尊严。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就算她傻得看不清自己,却也不至于让自己卑微到如此地步,她是大字不识,是胸无点墨,可是是非黑白,心里也一直有数。

谁是真心对自己好,谁是毫无保留的付出,她眼睛没瞎,看的很清楚。

杜小小心头苦涩,当即有想要哭的冲动,但努力压了下来。

到底喜欢了多年,依旧在意,所以现在才会觉得心酸。事情到今天这地步,自己总该要有选择。

杜小小看着面前的司徒景轩,心疼,难过,五味陈杂,一时没了主意。

司徒景轩亦无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素琴已经识相退到一旁,并不打扰。酒楼里进进出出的人虽然好奇,却大多没有勇气真停下来围观。

退让至此,不过是绝望的坚持,无谓的反抗罢了。她知道,这个人她永远会放不下,即使他对自己做了很多残忍的事情。但二少爷给了她活着的机会,她做不了小人,负不了这情。她也是真心喜欢二少爷,或许与喜欢他的感情略有不同,但也是真心喜欢。

半晌,她低声道:“少爷。”

这一声“少爷”,驱散了司徒景轩最后一丝怒意,他再也无法保持冷漠,心内长长叹了口气,略俯下身,伸出右手签住她,淡淡道:“我来是接你,与我回去吧。”

是表白,更是承诺。

杜小小呆了呆,迅速望他一眼,垂眸。

若是早些月听到这话,她定然会欣喜若狂。少爷到底在意她,能得他这一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今日的杜小小并非是几月前盲目崇拜的杜小小。

再心动,也只是化作唇边浅笑。

“少爷,你觉得我现在好看吗?”她看着他,突然笑问。

司徒景轩微愣,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仔细打量一眼,五官小巧分明,黑眸明亮夺目,的确动人。

“倒是能入眼了。”他道,尽力稳住微动的心,用很是平常的语气。

杜小小微笑,事情到此为止,还有什么好说。

那日牢房里,二少爷掐着自己的脸说,还是胖点好,那番话才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

她相信,同样一件事情,二少爷会舍身相救,说我不会让你走到这步,三少爷的回答必然是我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然后机关算尽。

想到这,她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司徒景轩抓住她,一脸不明白,急道:“为什么?”

杜小小回头,用手压下自己手腕的手,表情不再犹豫和留恋,道:“因为奴婢受不起。”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你的感情夹杂算计和利益,即便是真心,也太沉太厚,哪是我一个小小奴婢可以承的起。

杜小小转身,没有再说明,坚决离去。

司徒景轩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尝到了心痛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素琴别过脸不敢看,那副悲伤,她从未想过会在三少爷脸上看见。

“少爷……”她开口,想劝他回去,却见人突然朝着杜小小消失的方向奔去。

从来淡定自若、不急不缓的三少爷,竟也会惊慌失措成这样?

素琴不禁看傻眼,待回神,才慌张的也跟去。

正是夕阳最后的绚烂,晚霞铺了半边天空,河边的树全被映得橙红,河面上波光粼粼,泛着点点的银光,残破的小桥孤零零地横跨在岸上,在河面上投下婉约的倒影。

波光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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