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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相待。”

司徒景轩沉默,静了好一会,才缓慢回道:“二哥请回吧。”

“三弟考虑下吧,你的丫鬟,我原也不该多说。”司徒景烈起身,从袖子中夹出一张薄纸递给他,“小小的卖身契。”放下纸,便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司徒景轩缓步走到窗口,抬望夜空。

平生决策无数,极少有迟疑的时候,曾经说不爱他便能不爱,可是现在,究竟该怎么做?

如此反复,他自己都开始厌恶。

不是不想维护,毕竟主仆一场,他岂会真那么狠心。可是他生气,气她不自爱,气她应了自己的情又去招惹别人,气她搅乱自己的平静,又满不在乎的跑开。平生极少低头,当年顾采青一走了之,他也能不闻不问,却是为了她,又抚琴又作画,连往日最不屑说的承诺也说了,对于她,他比谁都在意。

可是她不懂,或者懂了,又生生地糟践了。

说是驸马,谁知道能做多久

最重要的是,眼下她又被人盯上,死一个公主,皇上岂会甘休?二哥的委屈求全又能平静多久,段红棉要和他斗,他自然不会退让一步,能设计他到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再对她留情。

说是驸马,谁知道能做多久。二哥自己也明白,却放任局面走到这步。他是想小小恨自己,恨到绝对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谁说二哥不聪明?以退为进,在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他还能谋划一个局。因为他知道,自今往后,小小不会是他的,也更不会是他司徒景轩的。

而那个丫头呢,受这场委屈,又受过刑,曾经的良人变新人,不知捱不捱得这场打击……当真带她去看二哥成亲,她又受不受得了……

突然想起当初的自己,那个已经有点陌生的自己,那年他撑着最后的不死心去送过她的花轿,轿子走一步,他便跟一步,一直送到城墙外,轿子里的人明明知道他就在后面,却都不曾探出头看一眼。如今想来已经无恨,毕竟一路云淡风清走来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任何事能在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象。

多少人以为,他司徒景轩清风傲骨,恃才傲物,是倚仗着家境背景的关系。却不明白,他生来高贵,权利富贵唾手可得,怎还会稀罕他们所稀罕的。

他是有资格自负,然后足以自傲的人。

然而现在,他发现一直认为的理所当然,不再像先前那么空明通透,他的身上多了些东西,心里埋了更多的事情,他不知不觉开始改变。

他闭眼,脑海里清晰呈现出画面。

阴冷黑暗的牢房内,少女抱着双膝沉沉深睡,脸上肯定挂着两行泪,睡得极不安稳,一如那次她被关在府里的地下室一样。

只是当时那个又哭又求,喊着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会好好听话,奴婢以后一定会忠心少爷的傻丫头,这次又会对菩萨求什么……

司徒景轩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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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这样喜欢,就是死我也值得了

“少爷!”杜小小猛然睁开眼。

仍是漆黑的牢房,四壁冷清,身下是张破旧草席,身上毯子盖得严严实实,哪里有半个人影!

为什么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好象他来过一样……

反复做梦,梦里总是过去画面,更多的那段在少爷身边的日子,少爷看书的样子,提笔的样子,或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大概是睡得太多,脑子有些混乱,她最后竟然梦到少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窗前,露出了正在担心她的表情。

她苦笑,他怎么会担心自己。

要是担心,那日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带走,然后不闻不问。

杜小小抱着毯子坐到天明,在天亮前,司徒景烈进来看她,见她神色不好,也没有多问,拉起她的手度了些真气过去。

杜小小愣愣地看着半月不见的人,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也已经能开始准备接受现实,想到他为自己牺牲,她心里感激,更多的却是难过和自责,“二少爷来看我,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司徒景烈在她身边坐下,道:“你知道了?”

杜小小愣了下,垂眸:“嗯,我知道少爷你要成亲了。”

司徒景烈沉默许久,道:“我这么做,不全是为了你,你无须多想。”

“我什么都没想,”杜小小笑得牵强,“被人这样喜欢,就是死也值得了。”

司徒景烈微怔,随后笑得温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低沉懒散,“杜小小,你记住,我可从没说过喜欢你。”

杜小小微微恍惚,这时眼泪已经下来。这话她记得的,那回他在马车上也对自己说过,可是她不信,一点也不信。

司徒景烈轻轻笑道:“一个丑丫头,你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喜欢的。”

“我不信!”杜小小痛哭,抱住他的手臂,一张脸上全是眼泪,“二少爷,你不要成亲好不好?我不想对不起你,不想欠你一辈子啊……”

司徒景烈皱眉:“放手。”

杜小小哭着摇头,双手抓得更紧:“不放!”

……

见她情绪快要失控,司徒景烈容她闹了阵,等到安静下来,才将要说的话告诉她:“小小,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没有任何人逼我。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其中也有我自己的考虑。眼下,皇宫对外的消息都是三公主身染重病,正在医治,圣意无法揣测,我这么做更多的是为府里考虑,多份倚仗和牵连总是好的。昨日我找三弟,他的态度已有松动,往后会有他护着你,你的安全不会有虑。”

乍听到这消息,杜小小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的罪恶感并没有减轻多少,反倒越觉得二少爷是为她考虑。连不让她难过的说辞都准备好了,甚至安排好了她的后路,这样一个男人,她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到他。

“二少爷,让我继续跟着你吧,我想继续做你的丫鬟……”她一边哭一边哽咽。

司徒景烈扶住她的肩,哭笑不得:“说什么傻话,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身,你怎么傻得又把自己卖了……公主府不比司徒府,这里的人心算计根本不是你可以应付来的,这次我连胖胖都没打算要带来,何况是你。”

连胖胖都不带?杜小小意外:“为什么?”

司徒景烈笑了下,“那个丫头该找婆家了。我不能耽误了她。对了,我这次来前,她托我带这个给你。”

陛下,当真没有认出他吗?

此时,夜色愈浓,什么地方都不例外。

今夜正好顾青衣当值,杜重楼前脚刚走,后脚他就被惠昌帝传召进去了。

“今夜是你?外边可有什么消息?”一见顾青衣进来,惠昌帝不耐的挥手免了他行礼,用手捂着嘴小声咳嗽。

顾青衣照实回答,心里顾自想起别的。自接到二公主的喜帖,他就隐约预感会出事,眼下虽然太平,可是他的预感从未失算过。可惜圣上到底偏袒司徒景轩,连死了个公主都未从计较,也或者是还有其他打算,只是他尚未参透。今天一整日他都心神不宁的,早朝他远远看见司徒景轩脸色,他立时就了然了。

那等男子,岂是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二公主素日里也算是个聪明之人,这次怎么就糊涂了,看来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惠昌帝脸色一沉:“你说外边都在传雪阳已经死了?是谁传出的消息。”

顾青衣默默点头,“抓了几个在散播的人,都是些无知乞儿,查问了几次,也都说不出原由,只说有人给了银子交代他们这么多的,那人是谁他们也没看清。”

惠昌帝一拍御案,站了起来。眼下自己大寿在即,何等之重,传出这样的事情,不等百姓忧虑笑话,邻国不定会有更多说辞。

在书房里踱了好几圈,惠昌帝终于下了决心,一屁股在龙椅上坐下,缓和下情绪沉声继续问道:“等红棉的亲事成了,再将消息告知天下,就说三公主身染恶疾,无力回天,普天同哀三日,宫内丧服素灯,不得有误。”

顾青衣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如是这样,依照祖宗规矩,那二公主当为三公主守陵百日。”

“百日也不为过,这个妹妹她也看着长大,我想她必定不会推辞。”

“臣明白了,这就去拟旨。”顾青衣低头,心想这歪头误撞,司徒景烈真得好好谢谢他了。

“不急,司徒景轩怎么样了?”惠昌帝道。这几日在大殿见他,神色难看,刚听杜重搂提起,也说他身心受创,不知真假。

这次顾青衣沉默了良久,终还是慢慢的开口道:“陛下,当真没有认出他吗?”

“你这话是何意?”惠昌帝脸色一沉。

“大约在二十五年前,南缅进贡一名女子,该女貌若天仙,堪称绝色,难得又是文武双全,擅长广袖,太祖陛下爱其才,恩宠三年,后太祖陛下薨,所有嫔妃以身殉葬,惟独不见这才貌双全的兰舞娘娘。”

“爱其才,爱其才……”惠昌帝念了两句,一生情痴的大哥还能爱什么才?灵光一闪,猛然站了起来,看着顾青衣不敢置信的失声道,“难道……”

这一番话,他是彻底的置他们于死…

顾青衣点头,语气有些谨慎:“当时,前太祖有感皇上将顺应天命取而代之,因此想及早将怀有身孕的兰舞娘娘送走,只是半路出了意外,几十人乔装成的商队被诛杀殆尽。前太祖陛下遍寻不着,至死都不曾死心,却不知人最后竟被司徒信德救起,三月后,司徒府便多了位深居简出的二夫人。”

“那司徒景轩他是……”惠昌帝跌坐在龙椅上,口中喃喃道,脸色已然大变。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招,他是到死都没死心啊。

他当大哥子嗣已经死绝,才放心收养段红棉,没想到他忽略了这么大一颗暗棋。自己本来就明不正言不顺,这些年这个位置也是坐得如履薄冰,深怕有天历史重演,自己会被四弟取代,没想到最大的威胁就藏在他身边……这事如果传出去,天下都得震三震。

“那名女子当年几何,现在何处?”

“当年二十一,于十年前染病过世。”顾青衣的心情也不平静。他与司徒三兄弟都有些交情,司徒景容是他无缘的妹夫,司徒景烈与他交情不错,他与司徒景轩纵然交往不多,但也不曾交恶。自己这一番话,是彻底的置他们于死地了。可是事关国运大计,个人种种,他只能暂放身后,只当是对不起他们全府上下了。

“十年前……”惠昌帝苦笑。十年前他正忙着巩固社稷,铲除异己,不想最大的异己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些年派出去的大内侍卫都算是白费了。

司徒景轩,此子竟也沉的住气,不争不夺二十栽,他所求什么?是暂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步步为营。不对,他该知道,不然他怎么会一步步刻意接近自己,讨得自己赏识。

此子他断是留不得,可现在他也动不得,在乱世的时候这样一颗棋子是最好的挟天子令诸侯,自然用来压阵。可在这太平年间,这样的人却是朝廷最大的隐患,若是轻举妄动,自己大逆不道、弑兄杀侄的罪名怕是得永远写进史册,被后人唾骂了。

想到这,惠昌帝在杀与不杀之间犹豫,已近知天命的年纪,他能怕什么,与晚节不保,会被后人不齿这样的后果比起来,这皇位已经显得没这么重要,何况他已经坐得够久了。

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情,自己派出去几十年的老探子都没查到,这个小小的顾青衣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惠昌帝恢复了帝王该有的冷静和判断,他细细打量顾青衣,双目威严,“这事,你是如何得知?又知道多久了?”

司徒景轩,朕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顾青衣微微垂目道:“臣下也是刚得知。前阵子二公主微服出宫,臣下正巧撞见,担心公主安危有损,便偷偷跟随其后,后跟至司徒府。因两人当时说话古怪,臣下心里有异,便派人去打探当年的事情,没想到竟真的找到几个老宫娥,窥得了这个秘密。”这话半真半假,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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