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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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谁会领你的情啊。”

“你小声些,景轩还在休息。”司徒景容忍不住皱眉提醒。他看看床上的人,见没有异样,才一把把杜重楼拉到离床几步远的位置。

“你——”杜重楼气不过,声音却明显压低下来,他咬牙说道:“景轩景轩,也不想想人家根本没当你是大哥。而我这个真正关心你的人,你竟然还叫我滚蛋。”

司徒景容头疼地看了他一眼,无奈解释道:“我没叫你滚蛋。”

“你就有。”先回去忙和你可以走了,根本就是一个意思,尤其还用那种语气。

“重楼,你在使性子。”看着他赌气的样子,司徒景容的唇角不知不觉勾起笑。他和景轩的年纪一般大,有时候却比景轩更任性。只是区别在于,只要顺着他的脾气来就好相处,而景轩是软硬不吃。

“我呸,谁和你耍性子啊。老子又不是你这个身娇肉贵的宝贝三弟,玩不来这套。”杜重楼从他的笑容中回神,用力挣脱他的手,接着忿忿地背起医箱走到桌边又回来,把刚写好的药方往前一递,没好气道:“谢谢,诊金五十两。”

司徒景容拿着药方,哭笑不得,“我记得没这么贵。”

“对你这种没良心的混蛋就不能手软。”

斯文秀气的脸上有着不拿到钱不罢休的气势,司徒景容苦笑一声不再说,他直接从怀里掏出钱袋,却是被人一把抢过。

“不用找了,加上以前欠下的只会少不会多的。”杜重楼一把将钱袋拽着手里,怒瞪着他说道:“这年头人情比纸还薄,没有利用价值就只剩下被人嫌弃的份。好吧,不打扰你‘温柔兄长’的时间,该给他吃的药我都写在纸上,服用方法也很仔细写下来了,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办。”交代完毕,他提起医药箱往外走。

“重楼,谢谢。改天我一定请你喝酒赔罪。”司徒景容看着离去的青影,出声谢道。

“不客气。”开门,走人,只在关门前又丢下一句,“什么改天请客,都是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我来找你……”

愤愤中带点哀怨的话一落,关门声就随之响起,房内又回归到平静。

你姓杜,难道就这点肚量?

司徒景容摇头一笑,也只当他小孩子爱别扭,并没放在心上。

除了任性、爱闹别扭的性子外,他的医术是真的没话说,低头一看他留下来的药方,司徒景容简直是啼笑皆非。药方上赫然画着一只乌龟,龟背上还写着混蛋二字。他忍不住笑出声,摇摇头迈腿正欲往床边走,房外又响起熟悉的交谈声。

“重楼世侄,怎么这么快就走?景轩的身子怎么样了?”司徒信德带着一干奴仆刚到,见到杜重楼,急忙问道。

“伯父好。”杜重楼双手一鞠,直起身子又道:“景轩的身子无碍,想来是前几天的几场小雨闹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说没事我就放心了。特地让你来一趟,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回去你代我向你父亲问个好,说我过几天请他喝茶。”

真是老子儿子一个样,一个说喝酒一个说喝茶,刚欺骗完他这个小的,回去还让他哄家里那个老的。

姓司徒的都不厚道……

杜重楼在心里念碎,面上依旧恭敬有礼地说道:“伯父您太客气了,家父这两天也一直念叨着您,说好久没与您下棋了。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家父还说到这事。”

“难为杜太医贵人事忙还记挂这事,明日我一定会登门道谢,谢他教出了个谦虚有礼的好儿子。”司徒信德哈哈一笑,接着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重楼差点受不住,身子抖了下,干笑着道:“伯父谬赞,说到谦虚有礼,重楼怎及的上景容半分。”

司徒信德欣慰一笑,“景容年长你几岁,有礼是自当的。说到这,景容是不是在里面?”

杜重楼刚要答,里头的人已经开门出来。

“爹。”司徒景容道。

“伯父,今天时间不早了,晚辈就不打扰了。”杜重楼还没消气,瞪了眼刚出来的人,鞠手就作告辞状。

司徒信德也不多做挽留,沉吟一声道:“那好,景容,你送送重楼,我先进去看景轩。”说着对杜重楼笑笑,就转身入房。

“是,爹。”司徒景容轻声道,他随后看了眼还一脸气呼呼的人,有些失笑道:“走了,杜大公子。”

杜重楼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的大步向前走。

“你姓杜,难道就这点肚量?”司徒景容很快追上,跟在一旁笑道。

“又不是同个字。而且我肚量本来就不大。”杜重楼依旧没好气说道。

司徒景容摇头失笑,接着两人都没有再说,直到出了兰轩阁的拱门,杜重楼才像想到什么般停下脚步,“我那个本家的胖丫头呢,你不是说他调来伺候这小子了吗?怎么我来这么半会都没看见人?”

司徒景容微愣,随后微微皱着眉道:“三弟突然发病,爹怪小小照顾不周,把她关进地窖了。”

杜重楼一听,有些不满说道:“你家老三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关那个丫头什么事,你还是去求求你爹,别为难人小丫头了。”

“我知道,只是我爹还在气头上,现在说多了会适得其反,我晚点会再劝劝他。”

杜重楼点头,猜想他应该有分寸,就没有再多为杜小小求情。随后他想到自己这会还在和他吵架,顿时又摆起脸色不理人扭头就走了。

司徒景容无奈一笑,倒也没再解释的迈开步子,继续跟在一旁。

直到出府前,在杜重楼的冷眼威胁下,他几番保证明日一定会上门与他喝酒,他才开开心心的离去。

少爷,您别死啊……您死了,奴婢…

杜小小双手抱膝蹲在黑漆漆的地窖里,府里护卫把她带来这后就再没来过。这三天除了张管事来偷偷看过她外,其他人都被下了令不准靠近这里。

她问过张管事,可是连他也不知道三少爷的情况,只说老爷前后换了十几个大夫了,最后把名满京都的神医杜重楼请来。

杜重楼这人她见过几次,那还是在大少爷那当差的时候。这人长的很秀气,就是脾气有些怪,经常爱生气,但是不会为难下人,和大少爷感情很好,据说是因为他有次生病,大少爷衣不解带照顾他的关系。

有这么多大夫在,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吧?即便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却由于一直没听到他转危为安的消息,她一直放心不下。

杜小小把头埋在双腿间,因为一直在意司徒景轩的身体情况,她这三天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

饿着肚子捱到晚上,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睡,望着旁边月光映照下的自己,她猜想自己的脸色肯定比病老三的还要难看。

会不会有可能,其实他的身体早就好了,但是不想看见她想借此把她赶出去,才一直在装病。让她一个人像个傻瓜似地想东想西,满怀抱歉与愧疚地自责,这就是他的目的吧?

杜小小想到这,无神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只是随后又黯淡了下去。

就算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反正横竖是要被赶出去。

她第一次这么希望病老三不要再生病,可以大发慈悲不要作弄她,因为她真的不想离开司徒府。

怀着最后一点小小的冀望,杜小小在疲惫与饥饿中缓缓睡去。

在梦中,她看见两个马头人身的妖怪用一条长长的银勾拉着司徒景轩不断往一座桥上走,她急忙上前抱住,死命地不让那些鬼怪拉走他。但是人的力量怎么及的上鬼怪,她死命的拖着病老三的身子,却连她自己也一并被拉去桥上。

桥头有个看着很和蔼的婆婆问她要不要她喝汤,她猛地摇头,转头却看见病老三已经一口饮下。她吓的大哭,一直叫,少爷你不要喝啊,喝了会死的……少爷,您不要死啊……

“啊……”杜小小从噩梦中惊醒,看着上方带点月光的木梁,她才惊觉是做了场噩梦。她随后后坐起身,大口地喘着呼吸。

明明知道是梦,可是那种呼吸困难,几乎要断气窒息的感觉真实的让她觉得恐怖。就好像鬼压床一般,完全无法自由活动。

伸手一摸,她发觉自己脸上全是泪,怎么擦也擦不干。

“少爷,您别死啊……您死了,奴婢也要死的……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奴婢虽然很没用,但是奴婢会很忠心的……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呜呜呜……”

杜小小哭的凄惨不已,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她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但是病老三病了,千错万错就都是她的错……

想到老爷当时的语气,她就觉得害怕,还有大少爷,他肯定也认为是自己玩忽职守,所以最后都不理她了……

想到以前温柔的大少爷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她,她就觉得心窝子像被人刀割般的难受。

擦了擦泪,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病、不是,是三少爷可以平安无事。

“菩萨,菩萨,请保佑我家三少爷不要有事。只要他没事,信女回头一定多烧几只金猪还愿。”杜小小双手合十,跪朝有月光的地方磕头拜谢。重复几次,她才稍微放下一些心来。

维持着跪地的姿势,直到东方快要露白,她才忍不住困意倒在一旁入睡。

而在此时,一道挺拔的身影也从地窖过道的另一端缓缓消失。

我差点以为你会……

头重重的。

司徒景轩睁开沉重的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景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徒信德看见爱子苏醒,欣喜地凑近身道。

“爹……”他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好沙哑,随后苦笑道:“我又发病了吗?”

“大夫说是受了风寒,不过放心,烧已经退了。”司徒信德触了触他的额温,然后扶他坐起身,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让他靠着,又倒了杯水递给他,“只是你昏迷了快三天,期间醒来几次,神志也不大清醒。若不是重楼一再保证只是一般风寒,我差点以为你会……”下面不吉利的话他不敢说。

司徒景轩伸手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唇色因茶水的滋润也稍微好看了些。看着眼前这张写满关心与担忧的面容,他心里有着自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只是动容说道:“爹,让你担心了。”

司徒信德轻声一叹,道:“别说傻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你的身子。”说着就拿回茶杯放回桌上。

司徒景轩扫了眼房内,该出现和不该出现的身影都不在,他微微垂下眼,轻吐了口气便合上眼沉思。

他的脑海里空白一片,只有几张模糊人影。有娘有爹有不认识的男人有不想看见的人,还有一道断断续续的念碎声。最后的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莫名烦躁。

“官府昨日传来话,说当年害你的歹人有些眉目了,张大人说会全力侦察此案。景轩,等抓到那个歹人,让他交出解药,你的身子就可以复原了。”

听到话,司徒景轩慢慢整开眼睛,眼里的喜悦却并不多,只淡淡应了声,“希望吧。”

司徒信德一瞧,以为他是心灰意冷了,正想出声安慰,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两个人同时将视线看向门的方向,只见一道颀长身影缓步走来,来者扇子一收,一脸心疼不已的表情。

哎呀,动真格的了

“我刚回来就听说三弟病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多谢二哥关心。”司徒景轩轻轻应了声,眼里平静如水。

“你刚从宣城回来?”司徒信德皱着眉问他。

“可不是,累了我三天,连嘴皮子都磨破了,总算把周老板的生意给谈下来了。”司徒景烈一边说一边自动自发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他随后四周看了圈,一脸奇怪的“咦”了一声,道:“那个胖丫头呢?主子病了怎么还不快过来伺候?”

不说还好,一说司徒信德顿时气的瞪起了眼,怒道:“别提那个丫头,景轩会生病全是她害的。”

“不会吧?我瞧那丫头挺机灵的。爹,您不会已经把人赶走了吧?”司徒景烈吃惊一声,视线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人,只是可惜,他预料中的表情没有出现。

“哼,你不说我倒忘了,我明天就让张管事结了那丫鬟工钱,让她马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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