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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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眼皮像是黏住了一样,酸涩地几乎睁不开。下意识看了一眼于昶,仍旧闭目不动,明秀疑惑了。

田笑指指门口,刻意放低声音对她说:“于牧来了。”看她低下头沉默了,又道,“你还是出去和他说一声吧,如果真在这里站上一夜,毕竟不太好看。”

明秀一动,于昶也动了,手紧紧握住她的,坚定地不松手。明秀无奈,求助地看向田笑。田笑也是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就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开?她佯怒着说:“阿昶也真

是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女孩子那么娇嫩的手是他能那么用力握的么!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娶着老婆!”

话刚落音,一直紧握着的手就有了松动的迹象。明秀惊讶,只要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行了?她赶紧抽出自己的,感觉整只手都麻了,细白的手背上果然勒出一道道红痕。

田笑对她歉意地笑,语气十分真诚:“真是对不住你了,秀秀。等你昶哥哥醒了,我一定叫他当牛做马来给你赔罪。”

明秀垂下眼,黯然地说道:“这本就是我应该的,不需要任何感谢。其实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是真的对不起你们!”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弯腰一躬到底,“要不是我,后果都不敢想象,也让这么多人跟着难过。”

她吸吸鼻子继续道:“今后不管为昶哥哥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们能够原谅我们!”

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田笑眼光一闪,随即赶忙扶起她:“看你这丫头说的,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干什么,让你昶哥哥听到该有多心疼啊。”

见她还想什么,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再说又要哭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长一双核桃眼多可惜!”

等明秀出了病房,于昶睁开了眼,里面全是掩饰不住的落寞:她终归还是向着于牧的,这样心甘情愿的照顾自己,却是为替于牧赎罪。

田笑对他嗤笑:“怎么不装了,再继续装啊!”

心事全被妈妈猜出来,于昶只觉得内心苦涩极了,刚一扯动嘴角,就牵动了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妈,一开始是真的,到现在我还全身都疼,你们哭我其实是有感觉的,就是觉得疲倦不想醒,脑子里面混沌不堪。”

“后来秀秀来了,一靠近我,心跳就立马加快,连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看她那么安稳地睡在我身边,真的像做梦一样,我不敢醒,怕一醒了她又要走。”他急促地喘口气,歇了歇,自嘲道,“你看,我现在变的这么坏,为了留住一个女孩,连这么卑劣的手段也用上了。”

田笑一边替他顺气,一边心疼他道:“你想太多了,在感情方面,哪个人不是自私的,我还觉得你太善良了。你看那野种,我打电话告诉他你出车祸了,他居然咒你立刻死了才好。”

想到这,她就气的不行,又有一些恨铁不成钢:“你要是有他一半心狠,秀秀早就是你的了!”

于昶连忙打断她,急急道:“妈妈,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田笑沉吟道:“可是她早晚都会知道,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头疼的厉害,于昶费力的抬起手按按太阳穴:“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妈,你千万不要先说。”

向他翻了个白眼,田笑道:“瞧我养的这个白眼狼!人家说女生外向,我看儿子才是真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何况这媳妇还是没讨到手的。”看他抬起上身,急于解释,忙按住他,“放心!既然答应了你的,我怎么会反悔。”

她突然阴下脸,冷笑连连,“这次那野种绝对栽定了,秀秀本是个诚实的孩子,最厌恶的也是别人对她撒谎。你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夏天的雨水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雨速就渐渐慢了下来,点点滴滴像是敲在人的心头上,淅沥沥地惹人心烦。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被驱散了些,换过来的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雨水的气息,闻起来十分古怪。

小护士探头出来张望一眼,走廊里的两个人仍旧各自低头,相顾无言,快半个小时了吧。低头看看别在胸前的挂表,果然是。

晚上医院里本不该留这么多人,按职责早就应该过去把人赶走,但是她没去这么做,不是她不够敬业,是真的不太忍心,而且她也八卦地想知道故事的发展。

于牧的身上不再滴水,脚边已经汇集了一小块反光的水滩。明秀一直看着那滩水,时间久了,眼睛都感到发涩。

这样耗着不行,她闭上眼,咬着牙坚决地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身上的力气瞬间被人抽走,忍不住发软,头也有些昏沉,于牧想去拉她,试了几次手都无力的垂下,嗓子也哑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你赶我走了?”

他动了动手指头默默地计算,发现一只手险些不够用,心里痛到快要麻木。长吸一口气,尽量放稳语气:“那能不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好让自己能够说服自己,以后还能有走下去的勇气。

明秀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讥笑道:“理由?你还要什么理由?从小到大,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么,我想什么你是不知道的?明明知道我那么讨厌别人骗我,你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说着,她抑制不住怆然泪下,眼泪像怎么也流不完,“昶哥哥都快要,快要……,你还是这个样子。”

她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抬脚狠狠地踢了下他的小腿。

肌肉很硬,而自己太过用力,踢的脚尖也跟着疼了,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悲哀道:“那是一条生命,是你亲哥哥的生命啊,你怎么能够无视,你怎么还可以无视,要是他真的……,你就不怕因果报应了么!”

惨然一笑,于牧痴痴地低声笑了起来,摇摇晃晃扶着墙壁地往外走,支离破碎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幽幽回响:“我怕,我怎么不怕,我怕的都快要死了,我怕我最大的报应就是失去你啊!”

余音被拉的老长,在耳边不断回响。明秀难过到无以复加,慢慢蹲□,悲鸣的声音在走廊里久久徘徊。

小护士已经哭了,没想到小说里的情节真的让自己碰到了。

男人的背影那么凄凉,她多么想过去扶他,想对他说: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美丽的风景,你为什么不多停留一下?只要一下下,也许你就不会再这样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

补偿你们一下

晚上还有一更~

25

25、家中突变 ...

于昶因为别人酒后驾车出了车祸,最严重的伤是因为撞在车窗镜上造成了脑震荡。度过三天的危险期以后,最重要的便是观察和护理。

中医上认为“三分治疗七分养”,如何加强这个“养”字,又是一门深奥的学问。《黄帝内经》中提到:“起居有常,饮食有节,不妄劳作。”

后两项对于明秀来说都比较容易,至于起居方面,她一个少女真的是有些困难,每一次触碰于昶,她都带着小心翼翼,那动作看上去就像逼迫她一样。

于昶不想看到她受委屈的样子,洗澡换衣服都会自己艰难地去卫生间处理。当然,这些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直到一次洗澡的时候,他突发头痛,滑倒在卫生间里。

明秀听到声响,赶紧跑过去,一看于昶全身□地摔在地上,脸色又红又白。

心里急到不行,仍是有点顾虑,没敢立刻进去扶他,而是去外面叫了男医生来,这才被田笑知道。

田笑看到于昶身上伤口裂开流出的鲜血,不免又是一番抹眼泪。

她是真的生气了,幸好裂开的只是皮外伤,要是再撞到了头,她都不敢想像!

二话不说地请了专业的护工,理也不理明秀。

明秀知道她生气了,有些手足无措,她内疚地低着头站在一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医生正给于昶重新上药,也是庆幸不已,口里再次强调了陪护的重要性。

田笑连连应是,笑着送走医生,转过来沉声对明秀道:“你走吧。”

明秀一震,抬起头又是委屈又是内疚地看着她,刚挪动步子想去向她道歉,就听于昶道:“妈,是我不让秀秀陪我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儿子护着人家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人家都不在乎这条小命,她跟着瞎着急什么。

田笑坐在一边,气都懒得气了。

明秀挪了两步,想道歉又觉得无用,红着眼张张口,又没有发出声音。

病房里的气氛开始僵持。于昶急道:“妈,秀秀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你不要太为难她。”

田笑没理他,又静坐了一会儿。

这样僵持着也不行,不过是让儿子夹在中间为难,田笑想了想,觉着自己确实有些考虑不周:明秀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女孩子,两人的事情还没有确定,有些地方是不太方便。这么想了一下,气消下去了一点儿。

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也不看儿子焦虑的脸,对明秀说:“你先回去!”

明秀的下唇都快被自己咬出血来,沉默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样子像是被人无情抛弃了一般可怜。

田笑放软了语气:“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去收拾一下,都呆在这儿一个星期了,再去带几件换洗衣服过来吧。”

明秀脸一红,这里没有洗衣机,脏衣服也不好意思让陌生人来洗,全部堆在背包里,以前在家,全是于牧打理这些琐事,从来不需要她来操一点心,这次又来的匆忙,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

想到于牧,她更难受了,苦水从胸腔直往上涌。也不知道自己不在,他过的好不好?那天下那么大的雨,回去以后有没有生病吃药?

越想越担心,明秀点点头:“好吧,我收拾好了再过来。”

正要往外走,听到于昶叫住她:“秀秀,你过来。”

明秀听话地走过去,于昶变魔术一样从枕头下抽出一块手帕,方方正正的蓝白格子。用它轻柔地将她唇上的血丝拭去。

看女孩愣了,忍不住弯唇一笑,凑过去在她唇角落下温柔一吻。

明秀一下子惊醒,连忙飞奔了出去。

田笑看于昶恋恋不舍追随而去的眼神,叹道:“这样轻轻的一个触碰就让你这么满足,你实在是没的救了。”说着,走过去拍拍他的手,“你放心,有我在,绝对要让你一生幸福。下午你爸爸说要来看你,你准备好,机会给你了,你可千万要好好把握。”

明秀走出医院只觉得一切恍然如梦,之前每一次来都有于牧陪在身边。这次只有和她擦身而过的行人,一个个脸都是那么得陌生,陌生到让她心慌,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的一样。

扪心自问,刚才跑出病房,是为了什么?

于昶那样对自己,瞎子都能看出来其中有什么含义。

一直以来,她不是不为所动。那么优秀的男人,全世界都找不到几个。她也是爱幻想的花季少女,虚荣心怎么会没有!可是窃喜之后,只想着怎么躲避他,这点就想不太明白了……

于牧那样了解自己,恐怕连他也猜不到自己刚才的想法。于昶刚才亲她的时候,眼前出现的竟是于牧那无比愤怒的脸!

明秀心跳加快,一个星期的未见,让她感觉到总是少了点什么。她经常会大脑放空,坐在窗子边,呆呆地看楼下人来人往,那个时候她又想了什么?

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是在想,牧哥哥怎么还不来看自己?

他在于昶面前落慌而逃了,现在她只想立刻见到于牧!

打车回到家,门是开着的。

明秀心中一喜,跑进去一看。一下子愣住了,里面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成熟而冷艳的女人 。

戚薇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叠着男主人的衣服,转头看见明秀来了,忙起身迎她,笑道:“你来啦。”那样子俨然是这个家里贤惠的女主人。

明秀的心里像是猛然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好不容易滋生出来的一点热情瞬间被全部泼灭,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火苗还吱吱地冒着白烟。

她听到自己平淡无奇的声音:“我只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

戚薇很配合地点点头,还友好地说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明秀摇摇头:“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来就可以。”说着,自行进了卧室。

桌面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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